李红袖微微叹气,站了起来,收拾桌面,将碗筷全部扔进了水槽里,滴上两滴洗碟精,开始刷碗。
“顺治和胡拉海之间,是不是很难选择?”身后响起了赵衡的声音。
李红袖回头看了眼,赵衡双臂交叉置于胸前,已经坐回到了餐桌旁。
“这时不用你管,到时后再说。”李红袖将头转回来,用抹布洗着碗上的油腻:“你还是想想你干完三次后的退路吧。”
赵衡已经执行任务十七次了,比她少一次。真是很幸运的事情,如果赵衡比她执行任务多一次的话,她只有跟新的搭档去古代一次,可能总部会派来新手,那么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有可能真的变成了最后一次。
“心不要太黑,两个都想要。”赵衡悠悠地道,声音里带着懒散。他就是这样的人,执行完任务,就能坐着就不站着,好似一幅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但一旦有事,立即精神得就象一只准备捕猎的豹子。
李红袖背对着翻白眼,没个好气回应:“这两位皇族,我哪个都配不上,他们能要我已经不错了,哪还有我挑的?到时谁见谁要吧!”
“知道就好!”没想到赵衡非但没有安慰,反而朝伤口上撒盐:“现在是在现代,如果他们要女人,光他们所赚的钱,就足够吸引一大批的美女。没想到你还有些自知之明,那我放心多了!”
“赵衡!”李红袖生气了,再也克制不住怒火,将手中洗完的抹布扔进了放了洗碟精,还有白色泡沫的刷碗水里,在装水的脸盆里,溅起一片水花来。
她转过身,气得是眼眶都要发红了,冲着就嚷:“我是什么我知道,不就两个臭钱嘛,等剩余二次任务执行完了,姐也有四百万的存款了,我父母一定还帮我把卖身的一百万存着。到时姐也算是个小户,想干什么干什么。所以不用你来操心,如果我想一辈子不结婚,不要男人,去小菜场买黄瓜就是,五百万够天天换一根的了!”
赵衡先是一愣,随即喷笑了出来,大约对她的黄瓜言论吧。
李红袖转身继续洗碗,气得是浑身发抖,就连将洗好碗放到晾碗架上时,都放得极重。
突然一双健壮的胳膊,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肢,身体也随之贴了上来。。。她一下愣住了,做出如此亲密举动的,居然是赵衡。
赵衡的声音变得有点温和了,在她耳边轻语着:“一个是匈奴王子;另一个是重生的大清皇帝,他们两个哪个以前不是十几、甚至几十个女人?你觉得他们能成为好丈夫吗,或者只是把你作为了暂时可以依靠的树,等到他们适应了,成长为大树,你这棵小树下场会怎么样?”
李红袖呆呆地站在那里,双手湿漉漉地举着,任由赵衡如此贴身的从后面拥抱着她。半响回答了她都觉得傻的话:“大树会庇护小树吧。”
依附于大树、得到庇护是一种。但在自然界,这种结果往往是,大树超过了小树后,会将所有阳光遮挡住。小树要么在大树底下苟延残喘,要么就是被自然无情地淘汰。
赵衡好似嘲笑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一股热气,喷在了耳朵上,将耳朵孔里弄得有点痒痒的。他轻声耳语:“我看了很久,其实他们两个都不行,和你不是同一类人。红袖,你我是搭档,才是同一类的。等到你任务执行完了,索性就住在这里,等我最后一次任务完成后,我们就在一起过日子吧。
这下彻底傻掉,谁能告诉她,刚才赵衡说了些什么?赵衡是不是说,要和她一起过日子?没搞错吧,但耳朵应该没有听错。
李红袖不怒反而笑了出来:“赫赫,呵呵呵,老兄你开什么玩笑,这算是求婚还是求爱?”
“什么也不求,只是给你又摆出了一条路,供你选择。”赵衡此时的话语变得冷静低沉了,手臂依旧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头靠在了她肩膀上,对着她耳朵道:“你跟着胡拉海,胡拉海现在为了得到你,并没有追究你和顺治的事。而顺治看出了你到清朝前和胡拉海关系不错。他们两个都是掌握权力的男人,只有他们要求女人,从来就不会去为女人改变些什么!”
“不会的!”李红袖摇了摇头,想起胡拉海对她的好,立即反驳:“胡拉海不就是帮着我做家务,刚开始时,他和我一样,什么都不会。”
“有可能是他们那里的风俗。”赵衡耐心地分析着:“匈奴是住在草原上,放牛、牧马、做家务,往往是男女共同承担的。胡拉海是呼韩邪那么多儿子中的一个,呼韩邪打仗打了许多年,丧家之犬也做了好几回。和汉朝和亲也是为了稳定得到的胜利,象这种环境,胡拉海不可能拥有绝对的养尊处优,看他的手也是干过活的人。他只是为了得到你,按照匈奴的习俗要对女人好一些,并且帮助一起干活。”
这是什么理论,但听上去好似有那么点道理。难道说胡拉海得到她以后,就会象顺治一样,只管忙自己的,开饭就入座,吃完就抹嘴走人,什么都不管吗?
“好好想想吧!”赵衡只要一分析,话就比平时多,而且一套套的,让人不得不相信:“胡拉海也说过,匈奴的女人都是抢来抢去的,他所以才无所谓顺治对你如何。你现在就是个猎物,强者得到。为了防止以后的万一,胡拉海并不是合适人选。如果你选顺治,那么就做好到国外当他煮饭婆一直到人老色衰,看着那些金发碧眼的美女分享你的配偶。”
“别说了,别说了!”李红袖越听心越乱。
“所以说,红袖,你还是跟我过吧。”赵衡的双臂慢慢地夹紧了,嘴也凑了上来,将她的耳垂含在了口中抿起来。
☆、第145章 这事乱了
李红袖微微皱眉,直接就去拉赵衡围在她腰上的手:“哎,你吃错了什么吗?”
赵衡的手臂却没有松开,紧紧地箍着,但暂时放开了她的耳垂,微微一笑,一股热气冲到了湿漉漉的耳垂上,痒痒的:“说说看,如果跟着我,哪点不好?”
看来赵衡确实吃错药了,但一个力量远胜于她的人,就算吃错药也要哄一哄。
她细细地想着,开始做比较:“胡拉海比你高、比你帅!”
“嗯!”赵衡居然发出了一声鼻音,同意了:“但我可比顺治强一点吧?”
顺治是清朝人,满蒙一直通婚着,一张脸继承了蒙古人的大脸盘子,眼睛又是极细的单眼皮,说了难听点,就是单眼皮的蛇形眼。
李红袖立即说出顺治的好处:“他钱可能是我们中最多的,不但属于绩优股、而且还算潜力股。”
赵衡一个嗤笑:“那么多的钱,大约死了都用不完。钱够用就行了,胡拉海的钱养你差不多,但是想不工作混到死,每年再去个地方旅游一下,我的钱也够了。”
杀手执行一次任务是一百万,赵衡现在已经是十七次,那么已经赚了一千七百万。这套三层、大约六百多平米、外加四百平米院子的毛坯大别墅,在楼市里也值个**百万了。
李红袖又扔出了一个条,她觉得最为关键的事情:“胡拉海帮我做家务,如果他一直这样照顾我,钱够用就行了。”
千好万好。不如一个会做家务的经济适用男。
赵衡好似嗤之以鼻:“就是烧饭煮菜、洗衣打扫卫生。请两个钟点工就行了,而顺治,他大约连钟点工都不会请,对他来说。这是女人应该做的。就算请了,那么请问你,你有什么值得他们花钱养你的?”
李红袖一愣。是呀,她有什么值得男人花钱养的?讨论到现在,她的目光都是放在他人身上,当目光转向了自己,却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是处。论姿色,经过光波治疗灯的嫩肤,也只能算个中流;身材是身高普通略显浮肿;说到资产。也就是钱,终于破百万了。但现在的社会,有钱家嫁女儿,那陪嫁是上亿呀!
上亿,上亿呀。满眼的金光闪闪,刺痛了视网膜。就算等任务全完成,拿到五百万,还不足人家钱,一个月收上来的利息。
李红袖深吸了口气,反正她一直被打击惯的,口袋里有五百万,总比以前存了那么久、银行账户只有五千元的强。
“哈,我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穷吊丝。而你好象是三个人中。不上不下、永远的第二名。”她冷笑了一声。
“终于看明白了?”赵衡表示了认同:“处于中间是最好的,不被人妒忌、也不会被淘汰,真正的聪明人永远在中间。”
“那么我尊敬的搭档!”李红袖带着几分轻蔑地反问着:“我又有什么能让你值得花钱养的?”
没想到这种比较刁钻的问题,赵衡立即就回答了,仿佛早就知道她会问出这个问题。他微微叹了口气:“因为你选错,没看清楚就随便跟着走了。到时会后悔。比较生死经历过,不想看着你倒霉。反正我退休后,也需要一个伴,就勉为其难的接收一下。”
李红袖气得够呛,感情自己是个傻子,所以“勉为其难”的收留。她哼哼哼冷笑了几声:“还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赵衡不温不火地回答着:“跟着我,我至少保证陪你一辈子,等到我们两个随便哪一个伸腿闭眼为止。”
如果在以前,哪个男人说这话,她一定高兴。但这话从赵衡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的怪。象是开玩笑,又好似带着几分真!
“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此时身后顺治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走到餐桌旁,拉出一张椅子四平八稳地坐下,脸上挂着“大清皇帝坐像图”一般的不怒自威、不知道是喜还是怒的表情:“好似说朕不能与红袖白头偕老一般。”
顺治听到了!李红袖赶紧去拉扯赵衡围在腰上的手臂,但赵衡却还是死死地搂着,还转了个身,面向了顺治,一副炫耀亲密的姿态。
赵衡面对着顺治,也缓缓地开口:“那么请问皇上,到目前为止,有哪个女人跟你白头偕老的?”
顺治还没有老呢,就算按照实际年龄算,也就二十四岁。
但顺治没有由此反驳,他手指轻点着自己的大腿,就象三百多年前,他手中捏着翡翠佛珠边思考边转动着。过了会儿,他开了口:“朕的两位皇后,均不是朕要的,而是皇额娘要朕娶的。朕的妃子,也都是内务府内定后再呈交给朕。哪怕是庶妃,也是先经层层筛选,最后给朕。朕自己选的,只有红袖一人!”
看似无情却多情, 这话足以让被选中的女人感动。李红袖的原本因周旋和紧张而游离的目光,一下变得柔和了,似水一般地望向顺治。
“但皇上也不浪费呀!”赵衡此时却大煞风景着:“一个个都宠幸过了,是打发孝庄或者大臣、还是试试有无可能培养感情?那么多的大小老婆,就算结婚离婚个七次,也够这男人娶上三四辈子了。”
顺治表面好似平静,但眉头微结起来,显然不悦。
“红袖,我回来了!”此时胡拉海大大咧咧的冲了进来,一见到赵衡环抱着她,顿时愣住了。站在那里喃喃:“这是。。。”
“哦,回来得正好。”顺治坐在那里,缓缓道:“赵衡意思让红袖不要选择我们,而选择他。正好让朕看到了他意图引诱红袖就范。”
李红袖只能苦笑了起来,虽然顺治的话有几分真,但显然将错全部都推到了赵衡身上。而赵衡正搂着她,这不就是证据?
胡拉海顿时勃然大怒,立即撩起了羊毛衫袖子,露出了健壮的手臂。看来现在的工作让他的肌肉能继续保持,看上去充满了力量。
“既然这样了,我今天就把话给挑明了。”胡拉海的声音简直亮如院钟,瞪着眼睛吼着:“红袖是我的,谁敢抢就尽管来试试!”
赵衡终于双臂松了,她赶紧地逃了一旁。男人发火不是件好玩的事,更何况胡拉海气势雄壮,虽然他陪在身边做家务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好男人。但此时的样子,是一副可以跨马拿刀砍人的草原霸主模样,胆子小的早就双腿发软了。战争让女人走开,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赵衡双手习惯性地插进西裤口袋,不急不慢:“我只是提供给红袖多一份选择,劝她顺治不是个牢靠的男人。红袖你知道,是我的搭档,工作中总会有一些肢体接触,虽然我尊重红袖,一直没碰她,但对于这种触碰,也提醒她考虑在内,以防你们事后当做砝码、老是揪住不放!”
没有碰她?李红袖在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确实没碰,但都看光光了,就差没有翻开来往里看了。
顺治不牢靠,那么就是说自己牢靠?胡拉海挺了挺胸膛,气微消了点。声音依旧洪亮:“我知道!所以连她被顺治给乘火打劫了,我都可以原谅,你们之间的搂搂抱抱,逢场作戏更不用再提了。但红袖既然选择了我,还是希望你们以后别再打扰她了。”
谁选择了你?李红袖真想说出来,但看着胡拉海那么自信的样子,听说古代匈奴人很是残暴,几百年后的成吉思汗还杀了几亿人,所以还是闭上嘴吧。
赵衡微笑看着顺治:“如果皇上没有意见,红袖也答应了,那么我肯定赞成。”
这一下将顺治顶在了风头浪尖上,但顺治是何许人也,多尔衮都忍了十几年,还不能忍这一时?他不答,装出没听到。
赵衡见顺治不上当,立即一手拉住了李红袖,走到了胡拉海的跟前,也不管李红袖答不答应,将她的手,象结婚时父亲将女儿的手交给新郎一般。他还慎重和严肃的看着胡拉海:“以后你一定要保护好红袖,带她上楼吧!”
啊?李红袖顿时瞪大了眼睛,搞什么飞机,这就算结婚,立即洞房花烛夜了?
胡拉海一听,立即喜上眉梢,刚才对赵衡的气恼和敌意立即烟消云散。立即紧握着李红袖的手感谢着:“兄弟,多谢!我一定会照顾好红袖的。”
说完高大的身体一蹲,力气巨大地将李红袖扛在壮实的肩膀上,转身就要走,大约真的准备上楼,洞房去了!
“那个,这个。。。”李红袖是有苦说不出,努力抬起了头,看了看嘴角含着几分戏谑笑意的赵衡;再扭头看着依旧坐着,但开始阴沉起脸的顺治。
“这叫什么事?”李红袖只能发出一声哀叫,她的命怎么那么苦,但这事简直是。。。
“慢着!”顺治终于耐不住了,一巴掌拍在了桌面,带着几分阴鸷地缓缓道:“朕已有言在前,立红袖为后。为何今日又夺人之妻,让朕脸面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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