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朱玄澹望着她,慢慢地问,两人之间相对,就宛如寻常夫妇,正闲话家常一样。
凤涅眨了数下眼睛,最后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可又太模糊了。”
朱玄澹眼神略变了变,而后笑道:“做了梦了?”
凤涅摇摇头,不想说这个,手在腰侧一撑,便欲起身:“几时了?”
朱玄澹却往前俯身,将她压了回去,凤涅起身不得,便低声道:“陛下,别闹。”
略带无奈的一声,叫的他的心都颤了。
朱玄澹眼睛望着凤涅的眼睛:“看皇后这慵懒之态,倒让朕想到一首词。”
“什么?”无奈地重新躺回去,百无聊赖地看着在上的他。
朱玄澹抬手,在她微红的脸颊上轻轻抚摸过:“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
凤涅听着,只觉得跟此刻情形相似,便忍不住微微一笑,朱玄澹见她笑了,当真容颜胜花,便又继续道:“送春春去几时回……”忽然一皱眉。
凤涅道:“怎么不念了?”
朱玄澹道:“有两句不好……不过,后面的却好。”
“也难得让所有都是花团锦簇的,就连风吹平湖,都还有起有落呢,”凤涅道,“怎么堂堂天子,居然也有嫌弃忌讳一句诗的时候?”
“哈,”朱玄澹一笑,望着她略带戏谑之色,便又念道:“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哟,果然是有些伤感。”凤涅点点头,叹了口气。
朱玄澹却将她的肩头轻轻握住,俯身下来,在她脸颊上亲了口,于她耳畔轻声道:“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朕说过,好的,在后头。”
凤涅怔了怔,轻笑了笑欲转头避开他的动作。
朱玄澹却捉着她的双手不放,又低低念道:“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知道写得是什么吗?”
凤涅被他勾得心怦怦乱跳,红着脸,却兀自道:“不知道。”含羞带笑地,双眸亦水汪汪似是浸着桃花水,看他一眼,又转了开去。
朱玄澹道:“你该懂得……”这说话间,人已经翻身上来,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凤涅身子一扭,背对了他,哼哼说道:“不要又来厮缠,这是正午头,刚闲散了几日,陛下就大发慈悲,先别给我招惹流言是非了。”
朱玄澹道:“好狠心的人,本以为这么多日……不曾亲近,你会想念朕一些,谁知一见面便要赶朕走呢。”
凤涅道:“单相思又有什么用?何况太后也说过,身为皇后,该以大局为重,陛下……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也不会十天不肯来见她。
朱玄澹沉默了会儿:“你其实……是在怪我?”
凤涅道:“臣妾哪里敢?”却又是那种昔日扮柔弱时候的含羞带媚语气了。
朱玄澹哪里听不出?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自己,望着她的双眸:“单相思,你真的是……心里吃醋了?”他双眸沉沉地,却又燃着一团火光似的。
凤涅道:“这事儿真是越描越黑,臣妾若是不认,陛下想必越发会不依不饶,但若是认了,岂不是又显得臣妾小肚鸡肠,不贤惠?”
朱玄澹被她说的笑了出来:“若你这话是在皇后的立场说来,外人听来确有些不够大度,但这话外人哪里能听到?而对朕而言,你这话是从朕的女人立场来说,能让你为了我吃醋,我欢喜还来不及。”
凤涅叹了口气,慢慢道:“那让臣妾的不贤惠讨陛下的欢喜,倒也是值得的。”
朱玄澹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她的神色:“你是因为朕冷落了你,还是因为……那两个人?”
凤涅慢慢说道:“陛下再问,臣妾的不贤惠,便要变作臣妾的愠怒了。”
朱玄澹双眸盯着她的眸子,两人对视片刻,他低头过来,在她唇上一亲,又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片刻后道:“这几天更热了些,朕思谋着,过两天,去中津行宫盘桓数日,权当避暑,中津那里,有山有水,风光秀丽,你必然是会喜欢的。”
凤涅一怔,望向朱玄澹:“你……”又改口道,“陛下……”
朱玄澹道:“你虽然不说,朕也知道,你在这宫里头会觉得闷……”他的语气如此温柔贴心,凤涅竟有些无法适应,一时不能做声。
朱玄澹道,“安靖还听你的话吗?”
凤涅道:“嗯……”
朱玄澹一笑:“朕倒是羡慕起这个小子来了。”
凤涅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顿时道:“对了,先前阿靖跟着我睡得,人呢?”
朱玄澹低笑道:“被朕扔到窗外去了。”
凤涅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朱安靖大概给转到别处去了,就未再问,朱玄澹道:“不管怎么样,你记得朕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乖乖地留在这里……知道吗?”
凤涅双眉一皱,心里的感觉甚是奇异,他这一句,不似是先前说的时候那样不容分说强势地命令,弄得她心里有些乱乱地……又有些烦躁。
朱玄澹在她的唇上轻轻一擦:“知道吗?”
凤涅“嗯”了声,苦笑道:“知道啦,你说话倒也古怪,难道我会飞了不成……这宫墙这么高,我又没有翅膀。”
朱玄澹一笑,轻轻地吻着她的嘴:“真是会说话,你心里这么想的就也好了……那么,就说定了,三天后,去中津行宫,你一定会喜欢的,朕知道。”
他一边说一边上下其手,凤涅迷迷糊糊里,将他奋力一推:“好好地说话不成吗,为什么又动手动脚地?”
他两个推搡之间,床帐便微微抖动,朱玄澹瞥了一眼,又看怀中美人如玉,便道:“这功夫若是傍晚上,就是‘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了,接下来……”
他本是想来看一看的,并无他意,只不过翻身上来了,于说到这份上,便也刹不住那股意思,便搂着凤涅,在她耳畔低低道:“明日落红应满径……朕会轻轻地来,不让你难堪便是了。”
凤涅哼道:“骗人的……怎么会……”却被他搂着腰,又翻了个身。
凤涅身不由己趴在床榻上,朱玄澹从后摸摸索索地,将她的薄薄衣衫除下,双腿儿微微分开,又解开自己亵裤,微微蹭了会儿,轻声道:“乖,忍着些儿……”便略用了力,入了进去。
凤涅闷哼了声,将脸埋在臂弯里,咬着牙不肯做声。
朱玄澹伏在她身上,摸着她的纤腰,又捧着她的脸唇齿相接,身下款款动作,并不急躁。
凤涅渐渐地被他磨得火起,也有些忍不住闷闷出声,一张比花娇的脸红嫩嫩地,身子也娇颤颤地微抖着承恩,眼睛里不知是泪是水,像是花瓣上颤笃笃地露珠,随着动作旋着。
两人纠缠一刻多钟,朱玄澹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加快动作抽~送数下,凤涅软软地,似水化在他的怀中,喘息不定。
朱玄澹瞧瞧下头无碍,便松了口气,又看看她娇美之极的脸色,便又有爱而不够之意,被凤涅连推带搡地拒了几下,才未继续,只道:“上回同老三之事,你说凭我责罚,我可还记得呢。”
凤涅纹丝不惊,懒洋洋道:“难道陛下以为臣妾真的有错么?那为何不把臣妾拉出去打板子?”
朱玄澹哈哈笑了两声:“朕怎么舍得皇后给别人打?”说到这里,眼神一利,又道:“老三委实不像话,朕才教训他的。”
凤涅道:“秦王的确有些没规矩。”
朱玄澹道:“嗯……朕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以后怕也不会再敢胡作非为,若敢再犯,就不是打几板子那么轻易。”
凤涅心里一动,就看朱玄澹。
朱玄澹却将她搂入怀中,不再提这个,只是轻声道:“对了,乖……你还没有跟朕说你的名字是什么?”
凤涅的心用力抽了一下:“名字?”
☆、最新章
作者有话要说:揪……今天转作头疼,睡了好久又爬起来= =
再啰嗦一句,如果晚上太晚了没有更,就早点睡不要等啊,摸~
“名字?”凤涅扫了一眼朱玄澹。
朱玄澹拥着她;欢爱过后,怀中的人更是暖玉生香,脸上红润润地,一双眸子仍似要滴出水儿来般;这样简单地一瞥间;嘴角有些许上挑;才在这份天真底下露出几分藏着的狡黠来。
“其实唤作什么;无关紧要;”将她抱着;手在身上轻轻地捏来捏去;“但是朕想知道你的;你说给朕听;好吗?”
凤涅动了动身子:“好热,要沐浴……”便欲爬开。
朱玄澹一笑,将她搂回去:“不说不许走。”
凤涅哼了声:“难道你不知道么?我虽然记不得先前的事……可是……你总该知道的。”
朱玄澹道:“朕真的不知道……”这语气之中,毫无诚意。
凤涅翻了翻眼睛:“你是不是想试试看我会怎么回你?”
朱玄澹抿着唇,嘴角挑着,望着凤涅笑吟吟地。
凤涅忽然有种想去狠狠拧他一下的冲动,想了想,便仍忍了:“那倘若臣妾答得不对,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下场?”
“不会,朕恕你无罪。”朱玄澹应承着,搂着她的腰,又在趁机窃玉偷香。
凤涅本依偎在他怀中,此刻便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恳求道:“能不能安分些……把我的思绪都打乱了。”
朱玄澹顺势捧住她的脸,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什么思绪?你只是照实回答便是了,不许同朕玩心计。”
凤涅皱着眉不悦瞪着他,被他的大手捧着脸颊,脸儿肉一挤,便显得很是滑稽,又加上这种恨恼瞪着的表情,简直可爱至极。
朱玄澹笑了声,将她一抱:“说,快说!不然朕亲自打你板子。”
凤涅摸摸脸,哼了声:“那么我宁可让行刑太监们打……”
朱玄澹在她臀上轻轻拍了一下,仍旧是笑吟吟地道:“还敢抗旨!”手上这么动着,却又凑过来,在她脸上轻轻嘬了口。
凤涅长长地吐一口气,皱眉道:“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名,是跟你……”
扫了一眼身边人,见他黄衫上左右肩头,以及胸口正中都绣着团龙,便伸出手指摸了摸,慢吞吞不情不愿地道:“跟这只对应的那只……”
“凤……啊。”朱玄澹毫无惊愕之色,含笑低低念出。
凤涅斜睨着他道:“你看起来……并不觉得意外,是不是早知道了?”
朱玄澹捏着她的下巴,轻轻亲吻她的唇:“你叫什么都不要紧,只要是你的就好,朕喜欢……小凤儿,正好跟朕是一对儿。”
“咳,”凤涅脸上微红,喃喃道:“不要乱叫了,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去忙了?”
朱玄澹面色一变,伸手揉了揉额头,显出几分真实的苦恼,低低道:“下午还要去议事,虽然说是习以为常了,可是……罢了,谁叫朕坐在这个位子上呢。”
他这两句话却说得很对也很正经,凤涅笑了笑,也不再招惹他,只道:“受命于天,一国之君,要照应着天下千万百姓的福祉,自然是跟平常人不同,只不过,陛下忙归忙,一定要留心,别损了身子。”
朱玄澹笑道:“也难得你跟朕说这样的话…”将凤涅用力一抱,在她耳畔低声道,“放心吧,朕的小凤儿。”
凤涅撅了撅嘴,也不曾说话。
朱玄澹离去之后,凤涅沐浴一番,出浴之后整个人还有些晕晕地,不为别的,就为了朱玄澹那句临去前说的话。
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强势而温柔地爱顾着,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忽然之间……就在听着他那一声唤的那瞬间,让她有种做回十八岁少女,在同谁谈着恋爱的感觉,那种彻底地被宠爱呵护……的错觉。
“真稀奇,都这把年纪了……”伸手揉着脑袋,凤涅自言自语道,“居然还会思~春,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凤涅看过了前往中津行宫的宫中之人,除了帝后,还有的众人,便是懿太后同梅仙,朱安靖也忽然在列。
除此之外,宫妃里只有苑婕妤李美人两位,另外便是谢府的谢二小姐谢霓,听闻起先还有柴仪曲,是她自请要留在宫内陪伴惠太后的,便去了她的名。
三天之后,圣驾出宫,前往城外的中津行宫,足有大半日的行程才到。
原来之所以称作中津行宫,乃是行宫建在中津山上,此山并不高,共有三座连着,就如一个山“字”,虽不比泰华诸山雄伟险峻,但水秀山明,景色绝美,就宛如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因此皇族才在此处修建行宫,因为此地正是个适合修身养性,度假小憩的所在。
山上遍植各色花木,譬如在春日,便是漫山桃花绽放,烁烁美不可言,若是五六月,便是满山杜鹃,如霞彩映照,到了这□月上,便是金桂飘香,金黄如蜜,满山都飘着那种甜腻的香气,让人入山便有沉醉之意。
朱安靖不必去国子监苦读,也不必去校场习武,反得了机会来此游玩,好像是猛虎入山,精神异常,幸好他肯听凤涅的话,不然便早就漫山遍野疯跑。
圣驾初停在山下,早有中津行宫的执事宫人们恭候着,将众位主子迎上山,循序将帝后、太后、宫妃各安排妥当。
有执事领着凤涅入了寝殿,朱安靖紧紧跟随,略作休息。
顷刻,谢霓先来到了,见礼后落了座,便道:“妾不过刚来京城,本是没有资格跟着来行宫的,只不过柴姐姐先一步请了旨意留在宫内,我若是也如此,倒显得有些不领情,于是就勉强来啦!也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荫,让我刚一来京城,就能够出来开开眼界。”
凤涅见她谈笑风生地,便道:“既然来了,便好好地散散心,陛下甚是厚待你同郡主才如此。只是听闻郡主身子有些不适,她不来也罢了,你不必多心。”
谢霓道:“多谢娘娘开解。”
这会儿朱安靖便打量着谢霓,道:“小王曾经听闻,谢家二小姐文武全才,还以为怎样,原来也不过是个娇弱的姑娘。”
凤涅咳嗽了声:“安靖,又在胡说什么?”
谢霓却笑道:“不妨事的娘娘,小王爷快人快语,只不过……那些流言之类的,做不得数,只因为我爹爹是个武将出身,我小时候跟着胡闹厮缠,陪他去了几次校场,谁知就给人传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地,本来只是提着棍子试试看长短,倒让人说成舞刀弄枪很是顺手了,却也没法子,嘴长在别人身上,堵住了一张,还有那么些,横竖他们胡说去……”
她人生得甜美,声音也脆,说得合情合理,又有几分俏皮,当下殿内众人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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