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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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媚-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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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见是皇帝,便接着玩弄戒指,边随口问道:“陛下进来怎都不让人通报一声、”

拓跋珩执起她拨弄戒指的手,她的小手又绵软又温暖。他道:“朕见你一人埋着头,可是有什么心事?”

绿之微微眨了眨眼睛,对上皇帝清澈澄亮的眼眸,“陛下、、、我问你件事可以吗?”

他的手与她的手十指相扣,他温和地“嗯、”了声。

她动了动嘴,略带着凝滞,“绿宝石戒指……它的来由是……”

拓跋珩的脸上微闪过一丝悲恸,他握着微微松开了些,绿之却伸出另一只手,紧紧裹住他和她的手。绿之说:“陛下,没关系,不想说绿之是不会逼您的……”

皇帝苦涩的笑了声,声音很悲凉,道:“那是母妃留给朕的。”

难怪……难怪当日张太后会有那种反应……

她一愣,随即身子靠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轻轻地:“陛下,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

他伸臂紧紧掴着她,嘴唇抵着她的眉心,他似乎回忆起了很多事情,他对她说,“朕很小的时候,很喜欢宝石,一看到宝石就很高兴。母妃总是替我收集很多,母妃生前最爱的就是这颗绿宝石戒指,她说,将来等我娶了妻子,就把这个赠于她……”说到这里,绿之分明的看到,皇帝的眼眶血一般的红起来,他笑了声,接着说,“母妃当时临死了,呵呵,她忘了——帝王家,为了要巩固自己的根基,岂有娶一妻的可能性……”

绿之微微闭着眼睛,泪光在眼角边闪烁。至少那一刻,她是感动的,她听到皇帝从“朕”不知不觉到“我”,她知道,皇帝正在对她敞开心扉……

一辈子能遇上一个对自己真心的,她绿之很幸运,北皇很爱她。最好的,最重要的,都留给了她。甚至手上的这颗绿宝石戒指,他说,这是留给妻子的,她就是他的妻子,那是一辈子的。

“陛下……绿之答应你,这辈子只待在你身边。”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那样用力。

皇帝突然扳开她的手,低眸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柔声道:“朕这辈子最高兴的一件事,就是遇到绿之。”

那是可爱柔软的小东西,抱起来软绵绵的,就像棉花一样轻柔。

小时候的她那么活泼俏皮,偷别人的东西,砸别人的东西,他还记得寒症发作的那个夜晚,那团光滑柔软的小东西,那样让他想狠狠地攫取,攫取她身上的便处芳香,那样香软。

后来自己让她被迫进宫,结果她的性子也丝毫不变,那么可爱的一个小萝莉,遇到了什么事都只会先想到自己,所谓的生命诚可贵,在她这里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那样宠爱这个小东西,尽管她做了昭仪,做了他的女人,依旧是他最爱的。

他知道后宫的日子会让人逐渐迷失本性,但他明白,绿之跟后宫的女人不一样,她们都是官宦家族的女儿,自是以自家利益为重,对他献媚,也不过是手段罢了。但绿之不一样,绿之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她的唯一靠山是他自己,她也只能依赖自己,因此她断不会背叛自己。

小东西……小东西……皇帝紧紧地掴着她,恨不得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

她很高兴,皇帝对她表白,当然高兴了。她的手指头慢慢攀上皇帝的胸膛,稚气道:“陛下,你母妃送你的宝石,你还有没有送给别人呀?”

皇帝哭笑不得,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都爱吃醋。

他说:“朕刚登基时,赏过几个妃子。”

绿之突然想起太子赠于阿娇的那颗红宝石,她下意识地问:“陛下,太子的母妃,你也一定赏过吧?”

皇帝皱着眉思忖了下,道:“朕记得当初送过她一颗红宝石,她死后,便随着灵柩一起下葬了。”

她心里一震,手微微合上去,又松开了,冷汗涔涔渗出。

红宝石……

脑中闪过阿娇说过的话——

“那红宝石是当初太子赠与我的,我初以为那是殿下喜欢我,才赠我宝石,不料那只是一场阴谋!”

“太子想引蛇出洞,便赠我红宝石,以我为诱饵,可笑我以为那是真的红宝石,大概连审官都看不出那红宝石只是赝品,因此杀春香的人以为是中了我的计谋上当了,才会气得将那赝品放在春香身上,好让审官治我的罪。”

……

太子母妃、红宝石、杀春香的人……

这宫中,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有的疑惑似乎都串连起来,那样清晰,又看不出。

皇帝似乎感觉到她的惶惑,低柔地:“怎么了?”

她恍然“哦……”了声,迷迷糊糊地:“我只是怕、怕自己也会生了孩子被杀死……”

拓跋珩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小东西,你犯糊涂了,太子已立,怎么会杀你呢……”

她突然大声道:“陛下,你不觉得“立子杀母”很残忍吗!先祖残暴,难道我们后世的人也要随着他的规矩?”

拓跋珩一怔,绿之竟敢说这种话,幸好只是当着他的面说。

他叹了一声,他何尝不知道?昔日自己的母妃便是死在这条规矩上,他登基后,也尝试过去废黜它,但每次都是不了了之。现下朝中大臣几乎都是鲜卑贵族,本是提拔了几个汉人入朝为官,但都被他们暗暗挤压下去,凡是军机大事,都容不得汉官议论,他们骨子里的性格,认为这北国是先祖打下来的,是鲜卑人打的天下,又岂会让汉人当大官,让自己废黜了先祖立下的“立子杀母”?

拓跋珩淡淡笑道:“这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傻东西,你在想什么呢、”

她牵强笑了笑,伸手搂着皇帝,软软地:“陛下……”

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一切都有他,有他在就够了。她不必瞎操什么心……

☆、第68章 出宫送行

彩珠买宅院并不费时间,第三日便见她回来了。彩珠说,她在城外给丁伯卖了一座小四合院,地方不大,但风气很好。绿之听了很满意,现下就等着阿娇把丁伯从谢府接出来了。

正想着,瞧着天气好,便笈了鞋蹦出去了。远远看到司当手里拿着一盒东西悄悄地递给云迟,两人喁喁私语,显然在偷说着一些话,她眼睛倏地一亮,苏合香!

随即怒喝:“司当!你在做什么!”

司当脸色依旧不变,将盒子放在云迟手里,吩咐她拿下去。然后才转过身来,上前去,微弯身,“娘娘……”

绿之犀利地瞪着她。司当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迅疾道:“娘娘,进屋说。”

绿之面色稍霁,对着司当一扫而过,沉着脸进了屋。坐下来,道:“为何还有苏合香?”

司当如实禀报:“张嬷嬷令人送来的,云迟来找奴婢,奴婢让她收下。”

她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厉声道:“姑姑这是不把本宫的话放在眼里了!”

司当眼睛闪也不闪一下,静道:“禀娘娘,唯今之计,只能让云迟继续与张嬷嬷来往。否则事情一旦败露,张太后不会放过娘娘的。娘娘放心,奴婢让云迟每次拿了苏合香后便立即拿到后院焚烧了,绝不会危害到娘娘的。”

绿之听后觉得颇有道理,连忙道:“我错怪姑姑了、、”

司当道:“是奴婢不好,没有说清楚。娘娘先坐着,奴婢去吩咐下人准备午膳。”

两日后,正在屋里窝着,便听彩珠在外面喊说,阿娇回来了。

绿之欣喜地,连出去。却看见阿娇眸光黯淡地看着她,黯黯无神。

绿之觉得奇怪,拉起她的手问:“怎么样了?丁伯可住到那城外去了?你有没有给他留些银钱过日子?”

阿娇轻轻地推开她的手,默默地:“对不起娘娘……”

说罢便进了自己的屋子,还来不及将门关上,绿之便冲了进去。关上门,她望着阿娇,“到底怎么了?”

阿娇也抬起头来看她,突然扑通一下趴在她肩上哭起来,“绿之对不起、我没有办好……”

绿之愣了愣,挣开她,焦迫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谢府的人不让丁伯搬出来?你、你给他们钱呢?”

阿娇哽咽不已,连声音也模模糊糊的听不清,但她却听到了那一句:“丁伯去世了……两年前得重病去了……”

绿之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很大。动也不动地望着前方——似乎昔日从石桥上跳下老人船里,得意地跟老人家手舞足蹈的情景,近在眼前,不,就在眼前。那么近,那么的近,却又那么遥远。

半晌她抓着阿娇手臂上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来,全身的力气像被吸干了一样。她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耳边依旧是阿娇哽塞的声音:“绿之,我已经让人重新厚葬丁伯了,你不要难过了……”

不难过?怎能不难过?那是收养她的家人啊,她一个小毛孩穿越到北国来,什么都不认识,是丁伯一样一样的教她……

她捂着嘴哭起来,热泪滚咽下来,那样绞心般的难受。

翌日,她去找皇帝,丁伯身份她还未来得及跟皇帝说,便只称亲戚病逝了,想出宫去送行。皇帝没有多问,给了她道手谕恩准她去了。

【PS:故事又要进入一个高潮啦啦啦……撒花~】

☆、第69章 暗杀

出宫随行的女眷有阿娇彩珠和司当,还有李赫和五六名御前侍卫。辇舆行到城外的深林处,按照阿娇所指的路程,果真看到一块新建的墓碑,她便服打扮,轻盈的身子走下辇舆,却步步艰难。阿娇搀着她的手,地上的沙子窸窣作响。她终于倒在地上,没有掉泪,只是胸口堵得慌。

司当屏息凝神地在坟前点香、放祭品。阿娇则在一边默默地烧着纸钱。

手里接过司当递来的香,她跪直了身子,手握着香作辑、声音分不清冷暖,“丁伯,吃饱穿暖最重要。”

她一直跪在墓碑前,跪了很久很久。安安静静地,也没有人敢问一句,就连阿娇也不敢。那是阿娇从未看过的,冷淡得……似乎只是一具躯壳空跪在那里。那样让人不寒而栗。

李赫本是和其他侍卫一样退在坟墓四处把守,距离十米左右。但看天色逐渐暗下,皇帝吩咐过,天黑之前必须让舒昭仪回宫。如今这情势,他该不该过去劝?但又想起之前在自己房里被舒昭仪脱衣服的事情,脸庞微红,这样杵在那踌躇着,犹豫不决,直到太阳快下山时,他才硬着头皮过去。

喉头动了动,开口道:“娘娘,天色已晚。请节哀顺变,早些回宫罢。”

绿之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这让李赫很尴尬,他又重复着说了一遍。这一次,绿之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好、”

阿娇和司当过来搀扶她,她扶着她们的手起来,感觉很疲乏。眼眸微微下垂着看地面的枯叶,秋天了,树叶也都黄了……

见绿之上了辇舆,李赫本是要跟上去,眼睛不经意瞥见,坟墓边上滴着几滴鲜血,他微俯身,伸指一抹,放到鼻间一嗅——是刚滞留不久的。

他再瞅了眼那墓碑,都是新建好不久的,难道……丁氏是刚死的?

前面已有人喊他,他敛住疑惑的神色,疾步上前去,在阿娇耳边轻轻问:“敢问姑娘,丁氏是两年前死的?”

阿娇见他问这个,狐疑地:“将军身为御林军统领,问娘娘家事作甚?”又“哦……”了声,“将军是对先前娘娘对你做的事耿耿于怀吗?劝将军一句,不论娘娘跟您说过什么,娘娘现在是陛下的女人,请将军自重。”

说罢,阿娇走到辇舆的窗前,目光坦荡地望着前面。

李赫一时堵塞,只好挥剑仰声道:“启程!”

辇舆穿过树林,一些树枝甚至簌簌地掠过辇舆的车身。

李赫和两名侍卫在前,其余人分散在辇舆后面。

天色越发暗下来,咕咕的鸟叫声带着几分诡异。

一只像人般大小的褐色“蝙蝠”轻轻地在树上走着,层起层落的随着辇舆的方向。他腋下藏着一把闪着白光的匕首,在天边吞噬最后一抹金色照映下,那样耀眼。

身体横在树上,匕首缓缓朝辇舆伸去,甚至连匕首下面的阿娇也丝毫不知,此时上面的人正握着匕首朝坐在辇舆内的人靠近。

近了,更近了,轻轻掀起窗帷,那样细微的声音,连辇舆上的人也不知道。

他紧紧盯着坐在里面的人,只见那女人淡淡地看着前方,一点也没有危险意识。

他弯唇,嘴角噙着一抹嗜血般的笑意,匕首大胆的往前挪了一步,再一点,就到了她的颈脖上,手迅疾一伸。

绿之一怔,颈项上冰凉凉地,眼眸微低,竟是一把匕首横在她脖子上。

她稍稍侧首过去,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哦不,是“蝙蝠”,轻煽着翅膀,面目邪魅,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再动一下,再动一下保证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片刻不离开。

“蝙蝠”有些错愕,匕首横在脖子上,一般人不是应该担心害怕吗?怎她是这副表情?

他脸色一紧,正准备朝她下手,她眼珠子却往窗外那里飘了下,他微侧目望去,就在那一霎那,绿之伸手朝“蝙蝠”撒了一整瓶迷香。

“蝙蝠”连忙晃了晃头,企图晃掉身上的那些粉末,同时对绿之咬牙切齿的,匕首一弯,朝绿之刺去,一道猩红的伤痕浮在雪白的颈脖上。

绿之“嘶、”了声,皱着眉,额间的冷汗涔涔流下,瞪着“蝙蝠”的眼睛分外森冷,咬牙低声道:“再刺下去本宫要你毒发身亡、”

她声音很小声飘渺,小得“蝙蝠”几乎听不到。虽然只是随身备着的迷香,但她必须赌一把!

果然,“蝙蝠”听到了她的话,压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微微松懈了,他低声的暗骂了一句该死。如蝙蝠一样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她,似乎在跟她要解药。

她动了动手上的空瓶子,朝那“蝙蝠”使了个眼色,暗示那就是解药。

“蝙蝠”却没有那么傻,匕首又压着她的脖子,他暗想,大不了杀了这女人再去领功找解药。于是握紧了匕首——

绿之紧闭上眼睛,手心里都是凉湿湿的冷汗,太怕了反而冷静下来、

“哧”的一声,血洒到她的手上。外面的人也躁动起来。

她倒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凉飕飕的脖子,除了刚才被划伤的那道伤痕,并无大碍。睁开眼,掀开窗帷却发现那“蝙蝠”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被刺了一剑。

她连忙下了辇舆,见是李赫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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