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没出息的,三下两下就吓晕了,还不如人家小姑娘的!”
看见李琦醒了,李大娘便也放心了,拍着他的手臂怒其不争得骂道。然而此时孙锦绣却是那个“鬼”,很感兴趣。
“出了什么事?”
“不知怎么的,今个儿我上山就看见树上吊着几十具尸体,就像是吊死鬼索命一样。”
孙锦绣面色一沉,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尸体该是昨个儿那些杀手的尸体,可是为什么会被吊在了树上?
不过不管怎么样,如今恐怕是有一个契机在她的面前了,能不能抓住可就在于她自己了。
“大娘,我拿这些菜走了。”
想到这里,孙锦绣也不挑菜了,随手拿了几颗土豆就走。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怕是县太爷也要来了。
汶水村就那么大,几十具尸体吊在树上的事情没半个时辰就已经传遍了村头村尾,而且如今已经演变出了各种恐怖的版本。孙锦绣猜得没错,她不过是去几家最喜欢说闲话的人家里串了串门,便已经让整个村子的人对着那山头敬而远之了。
当衙役将几十具尸体搬下山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再敢靠近那座山头了。
“唉,往后这山上还有谁敢去啊!咱们在那里可还有几棵果树呢!”
正当村长和几个村民在屋子里商量的时候,孙锦绣忽然走了进来。
“村长,我找你有点儿事。”
“孙家丫头,什么事那么急啊?”
村长站起身来望着孙锦绣的眼神带着鄙夷,心里头还记得她差点死在卫家的事情,这对于姑娘家来说总归是一桩不好听的事情。
“我前些日子和哥哥商量了,想要将那山头买下来,这毕竟是大伙儿的事情,就想着来和您商量商量。”
“这……”
村长和几个村民对视了一眼,心里头都已经明白了,喜滋滋得看着这个傻妞吃亏。
“我知道村里头挺多人在山上都有树的,所以想要村长帮忙说道说道。”
“敢情这事好啊!若是锦绣你真的喜欢那里,我们都愿意!”
正好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这丫头还不知道的吧,反正他们都不想要山上的树了,正好捞上一笔。
“那就讲定了价格写个字据吧,到时候村长同我去县衙开个文书,越早越好。”
孙锦绣也不含糊,她现在心心念念就想要着这座山,这闹鬼的事情正合了她的意。
死压价,往死里压!
然而,这些白眼狼给出的价格却是让孙锦绣有些恼怒。
“孙家丫头,我们这里统共十个人,那些果树可都是值钱的东西,收你一万两不算多吧!”
听到这话,孙锦绣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别说没出闹鬼这件事情他们那些破果树不值十分之一的价,更何况如今除了这样的事情,谁还敢买他们的果子啊!
“一千两!”
“我们可是从年头忙到年尾,十个人只给一千两!我…”
其中一个人见软的不行,干脆就做了个撸袖管的动作想要吓住孙锦绣。
“就一千两,若是几位不肯,我就回去了!”
孙锦绣淡淡瞟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别,别,孙家丫头,有话好好说。”
一见孙锦绣要走,几人顿时将她拉了回来,伺候祖宗一般的伺候着。说实话,凭着他们卖那些果子,一年能有个十两已经很不错了。
“不如……”
“一千两银子,就这个价!”
孙锦绣咬死了这个价,一个字儿也不肯放。她清楚得很,这个价格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是很好了,更何况她到了县衙之后可是还要付一笔买山头的钱。
这些人没想到如今的孙锦绣软硬不吃,只好点头将地卖了,签了契约之后,便由村长跟着孙锦绣到县衙去办理文书。
“孙姑娘,可真巧啊。”
孙锦绣没想到自己进了县衙之后,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这个煞星,顿时觉得头疼。
“是啊,真巧。”
“萧某是来买山头的,不知道姑娘是来?”
萧君玉瞟了一眼孙锦绣身边的村长明知故问,笑得格外的无辜。
一听到这话,孙锦绣面色一变,买山头?和她一样!她可不信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莫不是这人还记恨着上回她坑他钱的事儿,专门来和她作对的吧!
“我也是来买山头的,可是赶巧了。”
孙锦绣凉凉一笑,随即掏出一张契约递到了文书的面前。然而文书看了上头的字之后,脸上倏然间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这位姑娘,汶水村那山头已经被这位公子包了二十年了,恐怕您来迟了!”
、
☆、第十五章 再次交锋
“哦?是吗?可是我是汶水村的村民,依照惯例,我有优先购买权!”
孙锦绣听了文书的话也不着急,眉眼娇俏,对着萧君玉淡淡得笑,虽然语气恭敬可是却也不卑不亢。
萧君玉玉面之下的容颜看不出喜怒,只见他嘴角一勾,带着眸中带着冷意转头对着那文书笑道。
“我既然花了五万两银子买下这个山头,自然是价高者得。”
村长在一旁听到了这话,眼睛顿时就好像是饿了三天的狼一样泛着青光,萧君玉自然是看到了村长那眼色,漠漠一笑,手中的折扇一展,倏尔一收,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一般。
“自然,若是衙门觉得太少,给个十万八万我也不介意。”
若是旁人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给人暴发户的俗气厌嫌之感,然而从萧君玉的口中说出来,那般优雅闲淡,仿佛他们此时谈论的并不是金钱,而是高雅的诗词。
村长此时望着萧君玉的眼神已经从饿了三天的狼自动进化到饿了五天的,就差流着口水,刨地扑上去了。
然而村长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孙锦绣给阻拦住了。她可知道村长心里头打着什么坏主意,见他不死心的还想张嘴,侧了侧身子,对着村长左边的鞋子狠狠就是一脚。
“嗷…。”
“村长,您怎么了?哎呀,您也真是的,这脚怎么总是喜欢往我的脚下放,我没轻没重的一不小心万一给您踩坏了。”
一把扶住了要弯腰抱着自己的脚趾惨叫的村长,孙锦绣无辜而灵动的大眼睛闪着认真,仿佛刚才真的是村长把脚放到了她的脚下。
“你……嗷…呜呜……”
村长被孙锦绣的一番抢白惹得气急,刚想要开口叫骂,右脚又是一痛,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被一个白面馒头塞住了喉头。
众人只看见孙锦绣掏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倒腾来的满是黑沙的馒头,堵住了村长的嘴,随即笑得比外头高照的阳光还要灿烂。
“村长,您老走了几个时辰了,吃点东西垫垫底,您行动不便,我扶着您过去坐。”
“这丫头倒是有趣。”
将孙锦绣的那些小动作都看在眼中,萧君玉凉凉一笑,也看不出是夸是讽,就听见孙锦绣的声音传来,抬头对方已经到了眼前。
满是痘痘的脸上带着沉静,有着寻常十几岁姑娘家没有的淡定聪慧。
“更有趣的萧公子恐怕还没见识过。”
只见那小小的身子转向了文书,仍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软软糯糯的就好像是化了的糖水一般。
“大人,不知萧公子可签下了文书没有?”
“还未。”
文书被那稚嫩的带着些气音的声音迷了神智,恍恍惚惚的开口道。听到这话,孙锦绣嘴角一咧,笑容愈发明显。
“方才萧公子说他出五万两银子买下山头,那我就出一万两,价高者得,不是吗?文书拿来,我这就签字。”
“我家公子出五万两,你只有一万两……”
夜辉见这个野丫头三番四次冲撞自家公子,上前正想要拍落孙锦绣伸出去的手,却被萧君玉冷冷喝住。
“夜辉!”
“属下越矩了。”
夜辉连忙收回了手,退到萧君玉身后,虽然脸色依旧阴沉着,心中却是卷起了龙卷风。萧君玉笑得温润如玉,对着孙锦绣微微颔首随即开口道。
“我的人冒犯了,望姑娘见谅。”
“子曰:会叫的狗不一定会咬人。子又曰: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来吗?公子放心,我是文明人。”
孙锦绣望了一眼面色黑沉的夜辉,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那人出手是带着内力的,分明就是想要断了她的手腕,不给你点教训真当她孙锦绣是好欺负的了!
“姑娘高才,在下佩服。”
听见萧君玉竟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夜辉的手紧紧攥着刀柄,白泠泠的关节清晰可见。
这个野丫头太不识抬举了!
不管此时夜辉有多么的愤怒,拼命的放多少冷气,孙锦绣就是忽视,忽视,再忽视,笑着歪头对着萧君玉眨了眨眼睛,随即就要拿过那契约签字。
“萧公子若是不想再加价,那这山头就是小女子的了。”
“三万两……黄金……”
孙锦绣听了这话,仍旧伸手想要去拿那契约,嘴角淬着冷笑,泠泠得泛着霜意。
“我出三万零一两……也是黄金……”
那文书听到两人这话,面色顿时面色惨白,冷汗直冒的站起身来,似乎有要逃的意思。
这两人这样杠上了,难做的可是他,更何况这山头本就不值这个价格,他不过是一个小小文书,万一到时候惹恼了什么大人物得把饭碗都给丢了。
“孙姑娘,这钱可是要实打实的拿出来的,你真的拿得出来。”
萧君玉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他要这个山头本就是有大用,如今这丫头却一个劲儿的和自己争价,如今这价格已经大大的超出了本来的界限了。
“我自然是……拿不出来!”
孙锦绣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的昂着头望着就算是坐在轮椅上仍旧比自己高一些的萧君玉。萧君玉气息一窒,心里头早已血气翻涌,却还仍旧能保持着微笑。
“既然没钱,那姑娘为何叫价?”
“你现在不是也拿不出来?为何叫价!”
孙锦绣不答反问,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气死人不偿命。
“夜辉,派人送三万两黄金过来。”
不多时,几十只金灿灿的大箱子摆满了堂前,那晃动的金光几乎就要闪瞎人的眼睛。
孙锦绣撅着嘴,似乎不服气自己输了一般,腮帮子鼓得就像个包子,无比哀怨的望着萧君玉手中那张签了字的契约和山头的地契。
“孙姑娘,承让了。”
望着那鼓鼓的包子脸,萧君玉忍不住有种想要伸手戳一戳的冲动,不知怎么的忽然很想要看着她沮丧的模样,甚至想要听她同自己争辩些什么。
“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反正我本来也不是来和萧公子抢山头的,我只不过是来县衙做个公证,村子里头将山上的地都转让给我了。这是转让契,大人看看吧。”
望着那愉快的笑脸,萧君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只见孙锦绣对着萧君玉晃了晃手中盖了官印的契书。
“去年开始,汶水村的山头租赁给了村民租期为一百年,在这期间那山的使用权是我的,萧公子祝您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第十六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如果说刚才萧君玉的脸上还带着些笑意的话,此时他的脸该是比碳还黑了。只可惜他戴着面具,谁也看不清此时他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就连孙锦绣心里头也有些小失落。
大堂之中的气息倏然冷了下来,正午的大太阳暖洋洋的照进来然而堂中人却都打起了寒噤。
沉默,沉默,仍旧是沉默……
良久的沉默之后,才听见萧君玉缓缓的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温润。
“多谢姑娘关心,萧某必会比姑娘活得久些。”
恐怕也只有夜辉知道自家公子是怎样的咬牙切齿说出这一番话来的了,心里头对着孙锦绣的鄙薄更是浓了几分。他家公子是天潢贵胄,岂容这小小的野丫头如此欺辱!
“夜辉,走。”
感觉到夜辉散发出的杀意,萧君玉蹙了蹙眉将那契书交给了夜辉吩咐道。夜辉敛了身上的杀意,推着轮椅就要离开。
孙锦绣原本已是松了口气了,却没想到却听见一道云淡风轻的笑声,温润的犹如沁了水的蓝田暖玉一般,身形一震,脸色却是变了。
“你能这般慧黠,我,很欢喜。”
这话在脑中转了转,随即就翻译成了:你是我的妾,你聪敏我自然欢喜。咬着下唇,险些就把自己咬破了皮,孙锦绣捏紧了拳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良久终于恢复了过来。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村长,你馒头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就走了!”
转身将村长扶起,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刺入他肩井穴的银针拔了出来,半晌村长从半身麻痹之中恢复了过来,看着孙锦绣的目光却是像见了鬼一般。
“你别……别过来!”
“村长,我们回去吧。”
孙锦绣笑得人畜无害,然而村长望见那笑下一瞬就一头冲出了衙门,连自己脚上的鞋子掉了也浑然不觉。
“景胜,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回到家中,就看见孙景胜蹲在灶边烧火,孙锦绣皱了皱眉头问道。这小子案底,指不定这回又心血来潮不去学堂要跟着自己卖草药。
“下午没有我要上的课,所以就先回来了。”
孙景胜所在的学堂采取的是半开放式,除了必学的几门课之外,其余的课都是凭着自己的爱好挑选的,倒是有点像孙锦绣前世所在世界的大学。
孙锦绣什么话也没说,坐在了孙景胜身边的草垛上,拿着烧火棍将火挑的更旺些,良久之后才忍不住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景胜,你不必太过担心家里,那些人短时间大概是不会来了。”
孙锦绣听得出,那日追杀孙景元的人并不是当地口音,倒像是帝都的官腔,而这里离着帝都却是有几千里,就算是快马加鞭来回也要几十天。
只是她不解,他们兄妹几人一直安安分分的在汶水村住着,从来就没有踏出过琉琰城半步,为何会招惹到帝都的达官贵人。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那个进京赶考的举人老爹,可是他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想到自己才来了没几天,竟然就卷进了这样的是是非非之中,孙锦绣忽然觉得有些委屈,这些本不该由她承受的如今却要她一个人来担着,轻轻地哽咽了一声,却仍旧抱住孙景胜拍着他的肩安慰道。
“姐姐……我要变强,要保护你!”
忽然孙景胜攥紧了拳头,也紧紧地搂住了孙锦绣,暗暗地发誓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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