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要出声哪!”
“原来你要吃八脚蜘蛛!!”
“你脑子有没有触电啊?我是说蜥蜴的旁边,不是上面!”
孟进立刻睁圆了眼,全力以赴朝竹研所指的方位望去,这才看清了在长满蕨类植物的灌木丛中隐约有几颗光亮的蛋。
“你是想偷蜥蜴的蛋吗?”
“什么叫偷?我是遵循大自然的法则,为生态平衡做点好事。不然这种爬行动物繁殖过快会危害森林里其它小动物的幼小生命。你不是很有爱心吗?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可是,小时候我听过一个寓言说偷吃这种蛋的人会遭上天严厉惩罚,好像还……”
“别再说了,那不过是骗你这种小毛孩的蠢故事,你给我安静地坐在马上别乱动,知道吗?”说着,竹研就身手敏捷地一跃而起,跳到斜对面一棵枝叶茂盛的树上,屏住呼吸竭力往那几颗放蜥蜴蛋的巢靠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避开成年大蜥蜴的视角,减少不必要的骚动。
忽然,孟进感到头上“呼呼”有风掠过,一团黑影飘飘然地降落到瘦马的脑袋上,还没等他定睛细瞧,那团黑影就不由分说地操起某物对准他的脑袋猛敲一气。这力道完美得恰到好处,孟进直疼得直呲牙咧嘴却还能保持神志清晰。
“你是谁啊,想干嘛?”孟进抱头质问。
“你这个坏小子,竟然敢偷了我的爱马,还不给我快点滚下来!”黑影声色俱厉地痛斥道。
“什么爱马不爱马的,我可没偷什么马!”
孟进边说边细细打量来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只见这站在马头上的是个身材矮小、满头白发、有些虚胖的老年妇人,一套从头到脚紧紧包裹着身体的黑色猎手装束使她看起来有超越年龄的健康气色。
“老奶奶,这马的确不是我偷的。你不要这么凶穷极恶,有话好商量,不要动手动脚嘛。”说话间,孟进已被老妇人一把拎起衣领甩到了地上。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诋赖吗?这匹马就是我养了88年的纯种猎马--阿灵,虽然它瘸了半条腿但我还是珍惜的。再在今天上午,有人就趁我泡早茶的一点辰光把它给偷走了,原来就是你这个坏小子干的,真是令人痛心哪。”
“88年的马?有可以活这么长的马吗?这个国家真他×;的恐怖。”孟进暗想眼前的这个老女人肯定是土地婆或者千年老妖,反正不是普通的正常人。正常的老年人应该体态龙钟、举步维艰,绝不会像她这样子比只猴子还灵活。
“老人家不要乱来,我真的是无辜的!偷马的人不在这里,呆会儿我就去叫他来当面跟您对质,而我真的是不知道这马是您的,这马是那个强盗在路上捡到的,我只不过是被他强迫顺便骑在你的马上的。还有,您是不是光顾了泡早茶忘了把马拴好才让它跑掉的呢?这匹马看上去也不怎么精力充沛。”孟进其实是想说这么老得不中用的马即使送人也不见得有人肯要,也只有像竹研这种穷极了没大脑的剑客才会视若珍宝地拿来“废物利用”。
“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说我的马瘸了不中用啊?”老妇人板起脸凶凶地问。
“不是啊不是。”孟进口是心非地连连摇头,由于表情错位,倒像是在频频点头。
“看来你对自己的过错并没有多少清醒的认识,要关几天看守所才会让你有所觉悟啊。”老妇人喃喃自语道。
“什么,你要抓我?救命啊,救命啊!”
虽然喊得有点迟,但总不比什么也不喊好,正在忙着掏蜥蜴蛋的竹研一下子便被孟进的哭嚎搅乱了步法。为了能选到最合适的抢蛋时机,竹研已经窝在那里凝视目标许久,为此他的眼角硬是撑出了一圈红红的血丝,是渴望也是过度运用眼力的结果。终于要等到大蜥蜴摇头摆尾离开自己的宝贝蛋群时,却传来了孟进那方惊天动地的求救讯号。这实在是个很败兴的声音,竹研恋恋不舍地与蜥蜴蛋们擦肩而过,然后一仰头就大义凛然地就飞身扑向更需要他奉献力量的地方。
“哪里来的大胆恶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英俊少年的坐骑,不觉得惭愧吗?识趣的就趁本剑客还没发火前,快快离去吧!”竹研横握长剑,威严地立在老妇面前说道。
“噢……原来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干得坏事呀,还是和以前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老妇摇着头叹息道。
竹研和孟进听罢反而面面相觑,很难理会其中的深义。
“竹研艾尔斯,你怎么连教你历史课的艾老师都忘记啦?”老妇人一语道破玄机。
这句话却犹如晴天打了个闷响雷,直把竹研的思绪冲击了到火山口,他暗自盘算这老女人怎么一开口就爆出如此惊人内幕,必定是想信口开河企图来拉拢关系,然后再趁他们精神麻痹的空档痛下杀手。一定是这样的,狡猾的老女人通常都会采取这招老土但很实用的心理战术,就像童话书里的狼外婆骗人不眨眼。
“不要以为能喊出我的大名就想冒充我的老师,我的老师可都是漂亮的美女啊!”竹研善意地提醒老妇人,希望她能及早意识到自己太过轻率的“谎言”是多么的不可信。孟进在一旁很同意地点点头,尽管他并不认为竹研的老师会全是美女,历来美女都不太会去当这种男强盗的老师。
“老婆婆,你可不可拿出一些证据来证明自己当过教师呢?这样才比较容易消除误会。”孟进诚意地建议道。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相信还要找这么多理由。好吧,我拿点证据出来让你看看。”老妇人从脖子上取下一串白金链子,递给竹研。奇…_…書……*……网…QISuu。cOm
孟进急忙凑过来,探着脑袋拼命盯着那块亮闪闪的项链瞧。竹研认出坠子正面刻有皇室专用的徽章,而背面是全国教育家总协会印有的纪念文字。这是每10年才有1位杰出教师能获得的最高荣誉勋章。
“喂,你是从哪里偷来的?最好马上还给人家,偷老师的东西是最不道德的行为,知道这里面的严重性吗?如果不是看你一把年纪,我早就一剑砍下来了。”竹研说着把坠子小心地收到腰际的百宝袋中,说:“这个东西我就先替真正的失主保管,等我有空的时候再把它交给相关部门处理。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那么我们就要上路了,请你不要再站在马的头上面了,它会很累的。”
老妇人显然有些生气了,他没有听从竹研的劝告从马上下来,反而一屁股坐到马鞍上,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油光可鉴的大口哨,用足了气力地吹起来。
不一会儿,就见一大群穿着绿色统一发配制服的男人女人从四面八方突然一下子涌现出来,将孟进和竹研围了个水泄不通。
“想不到这个老太婆有这么多手下,真是看不出来,你们国家的山贼事业倒是欣欣向荣啊。”孟进啧啧惊叹着。
“原来你想利用人多的优势,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弄得尸横遍野可不要怪我出手太重了!”竹研做好力拼的驾势,只等战火引爆。
“我们是负责弗洛恩区的皇家森林警卫队,你涉嫌在共公领地抢劫他人财物和乱砍树木!这是罚款单,请你合作。否则,我们将不得已动用武力。”为首的一个青年壮汉出示自己工作证件,一边对竹研说。
“不是真的吧,我不过是上午来过这片森林捡了一匹皮包骨的老马,怎么能说我抢劫呢?真是没有天理!”竹研说着从百宝袋里掏出链子,“这个我倒是可以交给你们,麻烦你们用心查找一下交还失主。”
“这是爱娜斯特维女士的荣誉勋章,你完全可以当面还给她,就是坐在马上的那位女士。顺便告诉你,她还是我们新一届的森林环卫局的副主席。”壮汉尊敬地朝老妇人投以注目礼。
“真的是老师吗?四年不见就搬到这里来作官,真是事事难料!”竹研真想到场就抱头鼠窜。
“你怎么会认不出自己老师的样子呢?真够怪的。”孟进很不解地瞅瞅竹研。
“不是美女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嘛。”竹研很痛苦地回答。
“那你们这里没有退休机制吗?老年妇女也可以当局长吗?会不会影响工作效率?”孟进又问。
这次,他的话音被老妇人听到了,她回答:
“虽然我已经是一百多岁了,但对于热爱运动又精通骑术的我来讲,生活仍然是充满很多活力的呀。”顺势舞动她了一下灵活的手臂以示自己决不妄言,然后她将目光又灼灼地盯住孟进说:
“嗯,凭我八十多年的经验可以看出出你们其中一个人喝过一大瓶的绿枸树液,对不对?”
竹研悄悄用剑柄碰了碰孟进的裤腿,暗示不要轻意投降。然后他自己挺了挺胸脯,说:“我们可没喝过什么树液,您可不要乱用想像力诬蔑我们呀。”
“年轻人要敢于承认错误,不要以为承认错误就是没面子的事。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国传统的珍贵树种绿枸树是含有慢性钴钍激素的,少量的分时服用可以增强体力延年益寿,但是短暂的过度服用却会产生有毒的副作用。这一点,我曾在自己的课堂上讲过。竹研艾尔斯你好像没有认真听进去哦。”老妇人缓缓地说。
“什么?有毒?不会吧……”竹研脸色霎白,凡是有可能危害到孟进生命健康的事情,他都紧张失措,万一自己真的间接失手毒死了孟进,那他将有负国王陛下对他的一番深情重托,然后就只要被砍头问罪,前途黑暗无底。现在,他才发觉老妇人那张圆圆的红润脸颊很有几分酷似自己历史老师的神采,说不定还真是当年的恩师,只是自己有眼无珠认不出来罢了。
“老师,那有没有解药?虽然我实在记不得您的谆谆教导,但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这个的兄弟啊,一定啊!”。
孟进一时间很难适应去竹研如此180度的态度转变,便只能呆呆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放心吧,救,我一定是会救他的。但是你乱砍树林的惩罚还是要执行的。阿布狄,你准备罚他多少塔比克呢?”老妇人回头询问刚才那位青年壮汉。
“按例法,每砍一棵绿枸树要罚10000塔比克,他们一共砍了18棵,共计180000塔比克。”壮汉精确地陈述着。
“那么贵啊,可不可以打打折?”竹研两眼发白地低声细语道。为了这次任务,上级总共才支付给他一张金额有限的全国通用支票,上面赫然标着5000塔比克,用到现在也不过剩下3800,而且还是他努力奉行“节险”政策的最好结果,但这笔款子离罚款的标准还差得很不着边际。早知道这些树的代价如此高昂,当初他宁愿榨枯山岭里的野草汁给孟进解渴了。他绝对不可能把身边的这些老本钱全部拱手送出,毕竟这是完成任务的最低资金,失去了它们就等于失去了未来生存的法码,是要饿死街头的。
“那树汁其实全是我喝的,他一滴也没喝过。所以,要罚款就罚我好了。虽然我没钱,但我可以替你们义务劳动,这样总行吧。”孟进见竹研为难得无以复加的样子立即挺身而出道。
“这样当然不行,律法上并没有这样的规定。”阿布狄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们以为来这种地方砍树的人全是大富翁吗?这是不公平的!既然要处罚,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让我当义工呢?”孟进同样斩钉截铁地质问。
“既然他的态度这么诚恳,队长,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我相信他们的确一下子也交不出那么多的罚金来,不如就让他们在这里种植棵绿枸树苗作为赔偿,怎么样呢?”老妇人心平气和地开始提议。
阿布狄沉吟了一会儿,便点头以示默许。倒底是环保局的副主席哪,一发话就能立即对全局产生莫大的影响,孟进和竹研暗自在心中对爱娜斯特维感激不尽!
“那要种几棵呢?我们可以马上开工,连夜完成!”竹研迫不及待地问道,他要赶在天黑以前就轻松搞定这件小事,然后才能放心地踏上新的征程。
“50棵吧。”阿布狄沉吟了片刻说。
“才50棵吗?你们有空地让我们种这些树吗?”竹研瞅着壮汉蠕动的嘴唇吐出这个屈指可数的两位数,立刻放宽了心,就算500棵他竹研艾尔斯也会当仁不让照单全收,不就是种树嘛,简单的很,把种子塞进土里就是了。
“一定要保证存活率,这一点非常重要。所以,你们在种的时候一定要特别小心。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请教爱娜斯特维副主席,她会帮助你们解答任何疑问的,当然你们也可以到我们的警卫中心来咨询。”壮汉说完一扬手,他和他身后的那些手下便迅急地消失在绿茫茫的树丛中,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刚才不过是幻觉的重现,是一股按时退潮的海水。
爱娜从马上跳下来,顺手牵过马的缰绳,慢慢地向孟进和竹研走来。
“现在你们两个就跟我一道回去,我在森林里盖了一座小屋,一方面可以方便观察自然,另一方面也因为这里的空气要比城里要好几百倍。到了我家呢,我会先替你们其中的一位解解绿枸毒,还有就是发给你们种树用的树籽。”
“老师,你真是太好了,无微不至,我真的好感动。”竹研故意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其实无非是想多拍几下这位副主席老师的马屁,然后看看好有没有机会能少种些树。
第二卷 第五章 欢乐大相聚
种树,种树……“50”这个数字在孟进心里永远都不是个小数目,凡是整数他都会在潜意识中无形将它们夸大好几倍。一路上,他都在反复考虑这个严重的问题。他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接近大自然,一个星期不靠着老槐树睡觉也能算是一种整数上损失。他的记忆自从来到这块陌生土地后就不曾认真工作过,竹研只知道拖着他一连好几个昼夜翻山越岭,走过的泥土大概可以盖一座简陋的宫殿。但他们是走得太过苍促,根本没有机会能让孟进停下来观察一下这个国度一鳞半爪的景色。即使是在那片延伸到地平线的黄色大沙漠里,他也不过是对着永恒的沙土烤了半天土豆而已。
这时,他想起了那个红头发少女,似乎她才是他记忆中的唯一亮点。然后他又想起了年过中旬的父亲和就要从国外飞回来的母亲,他们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正在另一个时空交错的世界里满森林地去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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