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冒险了。”
听了他的话,齐风立马出言反对,他知道南宫傲这么心急涉险布兵为何,可他不希望他出任何危险。
他身边的挚友不多,而且这样有能力的得力助手更是少之又少,大事未成,又岂能早早损兵则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我都不是黄口小儿,不谐世事的年纪。”
南宫傲轻轻的敲击着身前的案台,有节奏的旋律响彻静谧到诡异的房间里,冷傲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
“可……”
“我自有分寸。”
南宫傲微眯了眼眸,脸上有丝疲态,他已经许久未曾休息过,光是料理那个郡守事件就让他三日三夜没有合眼,又与那个哈穆族进行交涉了几日,却终究难逃一场决战。
而自从南宫傲走后,水墨烟只身一人在西苑生活,日子也不好过。下人越发肆意的刁难,更无人照顾他的膳食起居不说,南宫傲的姬妾们也三天两头的来西苑滋事,不堪入耳的话语,卑鄙的手段层出不穷。
只是水墨烟性子淡,对于很多的事情都睁只眼闭只眼全不放在心上,那些针锋相对的事情,他也只是轻松浅笑,简单的化解也就作罢。
这日夜深,水墨烟还未就寝,静静的站在房间的窗边望月。
“他到了。”
低低轻喃,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莫名想起了南宫傲要他献身的那天,他好像也是这样站着,唯一的区别却是天上无月。
“谁?”
忽而,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入鼻翼,水墨烟眉峰一拧,声音冷凝了几分。
“公子。”
空荡的房间中突然冒出几个身着白衣人,为首之人恭敬的对着水墨烟一拜。
“何事?”
剑眉拧的更紧,水墨烟淡淡然的嗓音更冷。
“我们是来接公子回去的。”
似乎来人对水墨烟很尊敬,对他的问话是有问必答,而且态度是异常的恭敬,丝毫不敢违抗他。
“什么?”惊呼出声,似乎又觉得不妥,水墨烟方才压低了声音,“任务未曾完成,教主怎么舍得让我回去?”说到此处,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厌弃,稍纵即逝。
“教主说任务完成,不需要公子再留于此处。”
心中一惊,水墨烟一把抓住那为首之人的双肩,“怎么回事?”声音透着浓浓的担忧,他却浑然未觉。
从未见过一向淡然无波的公子竟然会这样惊慌失措,呆愣过后,呐呐的答道:“具体属下不知,只听说南宫傲欲深入敌后涉险而已。”
笨蛋,傻子。
水墨烟放开那人,在心里愤怒的咒骂着,恨不能立马跑到那人身边,狠狠的教训那人一顿。
“公子,趁夜色我们快走吧。”
不知道自家公子为何突然脸色铁青,为首的人看了眼天色,有些催促的提醒着。
“好……”
第十章 生死一线
马蹄皆被棉布包裹,一袭黑衣裹身的南宫傲凛凛跨坐在骏马之上,带着轻骑五千兵马小心的潜入哈穆族敌后。
漫天白雾飞扬,看不清前方的路,南宫傲眉宇微拧,干咳了两声,心隐隐有些不安,但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南宫傲却不以为意,依旧坚持着前行。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天的路程,传令下去,让众将提高警惕。”稍稍放缓步伐,南宫傲微眯了眼眸,示意身侧的副将传话。忽又见前方的雾气更甚,实在不宜继续赶路,“原地休息,等雾气稍散再前行。”
其实南宫傲并不喜欢在这样空旷的地方休息,四处的情况也不在掌控之中,很容易被敌方所设下陷阱。
两害并存取其轻,距离敌方越近情况越不清晰,危险程度越发。南宫傲自然不愿意轻易涉险,故而才传令全军原地休息。
“杀——”
就在五千兵马吃着早餐时,四面传来浑厚的喊杀声,一时间箭羽飞舞,让还未反应过来的星辰国士卒死伤无数。
簌簌簌——
三支森冷的箭羽插着南宫傲俊逸的面容射来,身子略微后倒,轻松躲过那夺命之箭。
锐利的剑锋横在胸前,小心戒备着四面未知的危险,“撤——”又避过几支箭羽,南宫傲怨恨的下令,未有丝毫的犹豫。
“南宫傲,今日这里就是你的绝命地。”
忽而,冷冷的声音穿透白雾响彻战场,南宫傲身子一僵,漆黑的双眸寻声望去,虽看不到人,但已经锁定了来人。
“公孙麒,别来无恙。”
随着来人的显现,厮杀的声音渐渐平息,南宫傲被一干士兵护在正中央,却并无一点的畏缩,直视那个丰神俊朗外带阴柔的男子。
“没想到堂堂星辰国的战神南宫傲会败在我的手上,这传出去,我必威震四海。”
公孙麒唇角勾起阴柔的笑容,那双微扬的星眸也锁定住了南宫傲,看似淡然的神情下也高度的戒备着,心忧对方还有后手,不得不防。
“败?言之尚早,公孙麒也对我也太不了解了。”
眉峰微挑,南宫傲全无半点紧张,神色轻松的回应,而他身边的人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纵然很疑惑将军的话语,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更何况,主将是远近驰名的战神,战而不胜,是他们心目中的神。
“那就一较高下吧。”
举起一只手,公孙麒脸色一寒,挥下手,做了决战的最后决定。
稍停的厮杀再次响起,南宫傲身边的人马不足三千,而公孙麒却是带了整整三万兵马前来擒王,被包裹在中间的星辰国人马四周全是黑压压的人影。
然后就是面对这样一比十的情况,那些南宫傲所带的士兵们却丝毫没有半点惧色,竟是个个奋力拼杀,而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最后一刻都是拿自己的身子掩护其他活着的兄弟们。
“再坚持一刻,援兵马上就到。”
手中的利剑贯穿一个那矛袭来的士兵,南宫傲高声喊道,挥手再次收了一条杀他的性命。
“是。”
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们个个热血沸腾,越发奋力的拼杀,能够与心中神明一样的人一起杀敌,此生无憾。
“哼,南宫傲你就死了那条心吧,绝对不会有援兵来救你们了。本王已经截断了你的后路,那些兵马此刻正被我的兵马钳制住,根本就无法赶来救援。”
公孙麒冷冷的说着,话语中满是狂傲的自信,显然很有把握。
“援兵来了——”
南宫傲还未说话,不远处的一道身影纵马而来,洁白的衣袂风中飞舞,宛如坠落凡尘的仙子般翩然绝美。
“怎么是他?”
心中一惊,喃喃轻语,出手的招式越发的凌厉,出手的方向竟然是冲着那个奔来的白衣男子而去。
本就杀红了眼的星辰士兵们听见援兵到了,气势越发的强盛,隐隐哈穆族的将士们有被压制住的趋势。
“果然不愧是南宫傲带出来的兵,拿箭来——”
阴沉了脸色,公孙麒森冷的开口,让身侧的人递来自己的神弓,搭上一支泛着青色寒光的箭羽,尖利的箭尖方向正对向背对着他的南宫傲。
簌——
尖啸的声音划破长空,箭羽脱手,直直射出。
噗——
鲜红的血液喷出,染红了白裳,鲜丽的花朵妖艳的绽放,纤白身影翩然而坠,宛若落翅的燕尾蝶。
“不,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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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悸动
微颤着搀扶住突然将他推开挡住了那致命一击的水墨烟,南宫傲冷峻的脸上满是惊诧。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慌乱的抱起水墨烟轻软的身子,南宫傲斩下一个敌军士卒,飞身跨坐其上,丢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轻陌在何处?”
急急封锁住水墨烟身上的几处大穴,防止剧毒侵入心肺,南宫傲一路疾驰而归,跨入边郡的第一句话就是逮住齐风询问神医传人——轻陌的所在。
“怎么回事?他如何跑来这里的?”
齐风剑眉一蹙,一边为南宫傲引路,一边开口问着满脸惊慌焦虑的南宫傲。眼见他怀中的水墨烟了无生气,唇瓣乌黑,不由加快了脚步。
不过此刻,齐风倒是暗暗庆幸自己强行将轻陌带来了边境,不然这会儿还真的回天乏术。
嘭——
重重的一脚踹开关闭的房门,南宫傲径自将水墨烟放在病床上,一把拽过微蹙眉峰的轻陌至床前。
“快给他治病。”
冰寒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南宫傲的脸色难看极了,漆黑的双眸带着复杂的神色盯住水墨烟紧闭双眼绝美面容。
你……究竟是谁?
那一刻又为何想也未想的推开我,毫不畏惧的承受了那一箭?
生平第一次,南宫傲发现自己竟然困惑了,任凭他如何揣测,都无法读懂床上之人的心思。
“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我要亲口问问你。”
默默的在心里发誓,南宫傲隐藏在衣袖中的双手死死的握紧,指甲嵌进肉中也浑然不知。
“他中了血魄之毒。”
诊治了一番后,轻陌好看的剑眉紧紧的蹙起,轻轻的将水墨烟的手放下,声音依旧清清淡淡,却就是让人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恨意。
“血魄?”
“怎么可能?”
显然南宫傲和齐风都听闻过紫魄之毒,不由惊呼出声。
“确是血魄,你看他的后颈间已经显露出了血魄特征。”
小心的将水墨烟的头侧转,一只紫色的落翅蝶图形呈现在众人眼前,诡异妖艳。
“奇怪。”
将人扶好后,轻陌疑惑的轻喃,很快又收敛了全部的情绪,静静的看着水墨烟。
“他的体内不止一种毒,这支箭上并非染有血魄的毒,而是五步散。”
见身侧的人还陷在之前的消息里没有跳脱出来,轻陌火上浇油的又冒出一句,暗暗预示着某种信息。
可惜,在场的两个人却无暇顾及他话语中的异样。
“能救否?”
沉寂半响,南宫傲静静的出声,无波无澜,看不出任何情绪。
“五步散易解,血魄难除。”
淡漠的回应,轻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扎入水墨烟的穴道中,随后拿刀割开箭伤处的血衣,“扶住他,不然他乱动会有生命危险。”比划了一下,轻陌将手里的刀子擦干净,消过毒后,瞟了一眼南宫傲。
听闻他的话,南宫傲快速的坐到床沿上,小心的将水墨烟搂进怀中,双手紧紧的按住他的上身,尔后示意轻陌动手。
“箭很深,差之毫厘就要了他的性命,故而拔箭亦不可出现半点差池,不然丧命就不关我的事了。”
最后警告了一声,轻陌快速的动手,划开一点皮肉,右手紧紧的拽住那箭羽露在外面的一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将箭拔了出来,奔涌的鲜血立马泉涌似的冒出。
轻陌不敢耽搁,快速的为水墨烟止血,并且顺手替他解了五步散之毒。
“目前他没生命危险,但是七七四十九天后,没找到血魄的解药,他就必死无疑。”
做完一切之后,轻陌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齐风适时的拿出一块手帕为他擦拭汗水,却被轻陌避开,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绢帕擦了擦汗。
面对此情形,齐风也只是讪讪一笑,却并未半点生气,反而隐隐有点开心的神色。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淡淡的宣誓,南宫傲异常的坚定,漆黑的双眸里闪烁着某种异样神色,熠熠灼目……
第十二章 墨烟的心
悠悠转醒,浑身乏力的水墨烟挣扎着起身,轻陌快速的奔过去扶住他,“别动。”淡漠清冷的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
“将军,将军安在?”
看清来人,水墨烟也不再挣扎起身,抓住轻陌的双肩焦急的询问,依稀还记得昏迷之前的事情。
“你这又何苦?”
淡淡然的看着情绪满是关切之情的水墨烟,声音毫无波澜的叹息。
“嗯?”
绝美的眉黛轻挑,水墨烟一时反应不过来对方话语中的意思,有丝茫然的看向轻陌。
“为他情动。”清清淡淡的开口,轻陌好看的眉宇有丝轻蹙,“你的血魄之毒被点燃,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苦苦一笑,水墨烟抬起右手轻轻的抚过后颈处,眼神却溢满了迷离之色。
情动……为他?
“血魄之毒无解你可知?”
许久,轻陌轻叹一声,绕开话题,起身从一旁的药庐上取了一碗汤药递给他,示意他喝下。
轻吹了几下汤药,水墨烟一仰脖子,一口气将那碗药喝下,干咳了几下,克制住那欲呕的感觉。
“你对齐风也有情吧。”
搁下药碗,水墨烟避而不谈轻陌提及的事情,淡淡的轻语,果见轻陌的身子一颤,停顿了片刻。
“他对你是真心的,而你若对他无情,定然不会留下来。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芥蒂,但你不恨他。”浅浅一笑,水墨烟静静的看着轻陌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人道是血魄之毒厉害,谁又知害人最厉害的是情字?”
轻轻叹息一声,水墨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没想到他的恨如此之深,而我一直都知道他对我下毒,却没想到会是血魄。本以为我所做的一切能够化解他的怨恨,未曾想……嘿嘿,或许我死了,他的恨会少些了吧。”
话语中满是感慨,似在喃喃自语,又像在对轻陌倾诉。话末,忽而微抬起头,对于他风轻云淡的轻笑,并无半点惧怕。
“你说的那个他是?”
已经恢复了淡漠的神色,轻陌淡淡的看了一眼水墨烟,走回床沿边坐下。
“我父亲。”
虚软的闭起眼眸,水墨烟的身子懒懒的往下滑动,苍白的薄唇微微轻咬,一丝淡淡的血色从胸口处慢慢透出。
轻陌一惊,快速的出手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刺入水墨烟的穴道,抑制住他突发状况后,轻陌才轻送了口气,“你大伤未愈,不宜情绪激动。不然血魄未解,你就死于重伤之下了。”
话语中透着淡淡的关心,敏锐如水墨烟还是察觉到了,微弱的冲着他轻轻一笑,“血魄无解世人皆知,我又不是无知孩童,你又何必骗我呢?”轻轻解下衣襟,果见胸口处的绷带血红一片,明显愈合的伤口裂开了。
“家师为医痴狂,毕生都在专研医术,曾经对血魄也做过研究,可苦于没有对象,所以也不知道医治之法对否。不过,你如今这样,倒是可以让我一试,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之处。”小心的重新替水墨烟包扎好伤口,轻陌想了一会儿,方才淡淡说起,见其神色一愣,轻轻一笑,“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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