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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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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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和他一起出去,要送他回宫,正走出堂屋门口,就见三姐儿被皇帝的侍卫拦在了院门口檐廊下,三姐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蹙着漂亮的眉宇,道,“这是我家,我来给弟弟送东西,怎么你们反而不让我进去,你们是什么人?”

即使是生气的话,她说起来也柔柔的,像是江南的春雨,细细柔柔地打在花瓣上,让人听了心里也跟着柔柔的。

皇帝的太监和侍卫们都是便服,的确是看不出什么人的,但是只要有脑子的,就知道这些大约是什么人,她这时候不便来找季衡。

季衡看过去,赶紧道,“三姐,你怎么来了。”

三姐儿在侍卫旁边说,“之前做的签纸,一直说要给你拿来,却都忘了,今日请你去吃了螃蟹,我回屋才想起这茬来,就拿着送来了。怕之后又忘了,你平常也忙,哪里来记这种事向我要。”

三姐儿捧着的是用紫檀木做的小匣子,她自己拿着,甚至没让丫鬟拿,袖子微微往上滑了,露出宛若新雪的白白的手腕子。

季衡道,“有劳三姐你送来。”说着,又看向守在廊下的荔枝,“荔枝,赶紧去接过来。”

然后又对三姐儿道,“三姐,我今日有事,马上要和好友出门,之后再去你那里道谢。”

说着,就对皇帝道,“杨兄,咱们走吧。”

皇帝不由也多看了三姐儿两眼,一是她是季衡的姐姐,二是她的确漂亮,三是她声音也很好听,不过,他没生出什么特别的看法来,因为她虽是季衡的姐姐,但和季衡似乎并无什么相似之处。

季衡和皇帝走了几步之后,刚才一直在琢磨着政事的他瞥到三姐儿那婷婷袅袅的婀娜身姿,明显同吃螃蟹时候完全不一样的穿着和打扮,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三姐儿的意思。

他在心里不由叹了一声,觉得自己给她造一个机会也好,就突然对皇帝说道,“杨兄,你之前不是说我用的签纸十分特别,花纹漂亮,而且香味自然吗。我用的签纸都是家中姐姐自己做的,您若是不嫌弃,我三姐做的这一盒签纸,您拿去用吧。”

皇帝和季衡已经要走到三姐儿跟前了,照说,要是有男客,三姐儿应该要回避的,但是她没有,她微红了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随意说什么,都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和样子。

她赶紧往旁边让了让,垂下头站着。

皇帝是多么心思剔透的人啊,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季衡和他姐姐的意思。

皇帝心里有一阵子不高兴,这个不高兴当然是为季衡将他姐姐介绍给自己,他这么坦然而又有深意地说了,语气那么自然,他心里恐怕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对自己生出非君臣之外的情愫的吧,而季衡在刚刚,他还说过,他对自己是情不是利。

但是这不高兴都被皇帝掩藏起来了,而且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是季衡亲自去拿过了那签纸,还打开盖子看了看里面,这次的签纸是做的应时的菊花和枫叶,他拿到皇帝跟前,对他笑了笑,说,“杨兄,你看,多好看。这上面的枫叶,和我在山上看到的是一样的,但是每一片又都不同。你给我写信要是用这个写,我只要看到签纸,就知道是你写的了。”

皇帝不知为何,因为这句话而心里舒坦了,他盯着亭亭玉立的三姐儿多看了两眼,朝小太监荷叶儿瞥了一眼,荷叶儿多机灵的奴才,赶紧上前接过了那个匣子。

皇帝伸手一把拉上了季衡的手,而且拽得让季衡有点发疼,然后他又对抬起头来盈盈看向他的三姐儿说,“多谢姑娘你了。”

三姐儿没能说出话来,皇帝已经扯着季衡从院子里出去了。

坐在回宫的马车里,马车是特制的,坚实的乌木,刀剑砍在上面也会溅起火星来,不会被砍坏,皇帝坐在那里,季衡坐在他的旁边。

季衡在皇帝跟前,也是完全的玲珑心思,毕竟从来就在琢磨皇帝的心思,哪里会不了解他呢。

季衡知道皇帝似乎是生气了,但是他并不知道皇帝生气的原因,毕竟在以前皇帝还自己朝他打听过他家里的姐姐呢,难道他会因为自己向他介绍自己的姐姐生气?

季衡沉默了一阵后,和皇帝说道,“皇上,选后的事情,您自己是什么意思呢?”

94、第七十六章

皇帝这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贾宝玉和林妹妹在这个年纪里,心里爱慕着对方,酸酸甜甜地有着各种滋味,罗密欧和朱丽叶在这个年纪里私相授受结婚私奔。

小皇帝在这个年纪里,在理性和感情之间辗转反侧,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从来理性惯了,无论感情在多么浓烈地灼烧着他,他还是没有走出那一步。

虽然没能迈出那一步,但他脑子里此时却克制不住琢磨着这件事,导火索是季衡将他的姐姐介绍给了自己。

季衡的三姐制作的这一匣子信签纸还正放在旁边呢。

季衡的这句话正好打断了小皇帝的沉思,他瞬间抬起头来,有点发怔,没有想就说道,“君卿,你的姐姐,朕恐怕是不能将后位给她的。”

说完他就愣了,季衡也同样愣了。

两人都看着对方,皇帝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季衡的眼里也同样闪过一丝慌乱。

但是这真的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两人都镇定了下来。

皇帝想,自己这么一说,就是表明自己刚才全在琢磨这事了,本来还想装糊涂当不明白季衡那意思的,现在也没法装糊涂了。

季衡则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心想他可没有那么大的心,在皇帝跟前做了几年伴读,就要皇帝封他姐姐做皇后了,再说,即使皇帝敢封,他家还不敢接呢。

季衡先说道,“皇上,您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微臣是想问,您自己心里想定谁为皇后呢,不是看太后的意思,不是看李阁老的意思,不是看平国公的意思,就看您自己的意思,您心里应该会更喜欢谁,您自己知道吧。我的姐姐,微臣虽然觉得她是个好姐姐,可不敢想她位居后位,她定然是担不起的。”

季衡如此开诚布公了,皇帝却是要扭扭捏捏的,他自己的意思?自己更喜欢谁?

杨钦显盯着季衡看,只见季衡眉目如画,而且是用工笔一点点地细致地描画出来的,杨钦显不知道这天下是否还会有更出彩的人,但是在他心里,是不会有比季衡更出彩的人了,无论看他什么都是好的。

当然,早熟而深沉的杨钦显也明白,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认为他什么都是好的。分桃断袖的故事,不是都是说的这一点吗。

要是真能随心所欲,他就想定季衡为皇后,然后一生不再封妃,他会珍惜他,爱护他,一同白头偕老,将来也葬在一处。

他这么想着,嘴里却说,“赵家的女儿,能够入宫的,无非是赵致雅,你也见过的,是个端庄的人;李阁老的孙女,朕想,他之后会无心送他孙女入宫的;平国公家里的孙女,徐轩有一个亲妹妹,只是才十一岁,还小,不过他有个堂妹,是庶女,有十四岁了,其他大臣家的女儿,堪坐后位的,朕还没怎么注意。不过,朕现在还是要稳一稳太后和赵家,赵家手里握着朕这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马,朕现在也拿他们没法子,所以,还是定赵家的女儿为后吧。现在朝中还在商议此事,再等一阵子,吴王之事完了,就宣立后之事,也正好借此开一恩科,选拔些人才上来。”

皇帝其实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了,季衡其实也早和皇帝讨论过了,其实他觉得皇帝要是要找一个爱着的人做皇后,也是可以的,只要再努力一点,但是皇帝根本就提也不提他十分喜欢谁或者打心眼里看上了谁。

季衡只好恭敬道,“皇上立了皇后,也就是成人了,可以亲政了。微臣在这里恭喜您。”

皇帝默默地看着他,又似乎是有些凄苦,将脸转开了,看了一阵马车壁,这马车做得结实,两人在里面说话,外面也听不到的。

他觉得胸中有点发闷,想要大吼一声发泄出来,不过最后还是只是化成一声理智的话语,“朕今日见了你的姐姐,深觉是个美貌而温婉的女子,等立了皇后,以后要纳后宫,朕就会亲自指你姐姐入宫,你告诉你的父母,让不要将她先许了人家。”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钝钝地痛,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他从小吃过太多苦,受过不少罪,但是这么不知所措找不到解决办法的钝痛,还是第一次缠上他。

季衡深吸了口气,又长出了口气,看向皇帝道,“皇上,微臣遵旨。但是我对皇上您的忠诚,与想让姐姐入宫是完全没有相干的。皇上,您还记得上一次吗,就是徐世子刺伤了微臣的脸。”

皇帝看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又有些难受,手指已经不由自主抚上了季衡的左脸,那里细看还是有点痕迹的。

季衡将他的手拿了下来,才继续说道,“当时皇上您来微臣家中看望我,其实当时微臣的三姐正在里间,她偷偷看到了您,所以,就对您心有所属了,她是姑娘家,自然不会说这些,但微臣哪里看不出来呢,今日也决计不是微臣和姐姐故意做出这一出,真是偶遇。皇上若是因为此事而误会了微臣,微臣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季衡的眼睛黑幽幽的,里面像是蒙着整个江南的绵绵春雨,皇帝被他最后那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话说得心里又酸又软,也要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最后长松了口气,说,“君卿,咱们之间,不需多说这些。朕明白的,朕没有乱想,也不会在此事上误会你。你当时看到你的三姐,你那么惊讶,之后本也是想直接带走朕,这些都不是作伪,朕决计不会误会你。”

季衡嘴里感激地道,“皇上能如此想,微臣也就放心了。”

虽然一脸感激,心里却有些发沉,原来皇帝是将当时情景什么都记在了心里,而且还反复琢磨了。

季衡前世有二十几年的经历,所以这一世十分老成,但是皇帝却是实实在在的十四岁少年,心里已经如此深沉,伴君如伴虎,果真如此。

季衡在皇帝跟前,是丝毫不敢大意了。

季衡庆幸一路无事,马车进了宫门,他也就放心了。

他想下马车转身回府,皇帝却拽着他的手,让他进宫陪自己说说话,他这几日累得脑仁儿疼,想放松放松。

于是季衡不敢推拒,就陪皇帝进宫了。

皇帝也不想去勤政殿的正殿里坐着处理政事,就回麒麟殿,靠坐在暖阁里的榻上,上面有着软枕,他舒服地靠在里面,要季衡陪自己一起看邸报。

邸报是由六部出,几乎一旬就会有一刊,是六部择选已经批复的奏章,将事情整理放上去,朝廷大事几乎都会出现在上面,不过,这上面写的,都是经过筛选的事情,朝廷想发出去的事情。

皇帝让季衡坐在他身边,他几乎是从季衡的身后搂住了他,两人看一本邸报。

这一期的邸报,季衡还没看过,这该是六部新送上来的。

季衡很不适应如此的姿势,看了两页,于是就主动说,“皇上,您不是说您脑仁儿疼吗,微臣给您揉一揉,好不好。”

皇帝一听,点头应了。

于是季衡顺利从他的身边让开,跪在皇帝身边,轻柔地为皇帝按揉起头上穴位来。

季衡的手上有着茧子,可不像皇帝身边的那些侍女,是一双柔荑,但是皇帝还是觉得十分舒服,就放下邸报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季衡身上是淡淡的熏衣香的味道,让他心内柔软。

季衡看皇帝要睡着了,就问,“皇上,要不,您睡一阵。”

皇帝觉得季衡是按揉地手发酸了,就伸手拿下了他的手,道,“朕不想睡,你也别揉了,给朕读这邸报吧。”

季衡只好应了,拿了邸报坐下来,皇帝这次没把他搂住了,再搂住,他现在气血走得快,得难堪不可。

这张榻得有一张大床那么大,所以皇帝脱了鞋尽量靠里面坐了,季衡就握着邸报坐在外面,然后就着后面一页读起来。

读了两句就停了下来。

这两句却是,“昭元六年,大同右卫参将牛继宗之女,年十五,嫁大同知府崔桂二子,七年二月,此女忽化为男子,退回牛家。”

季衡知道这世上有□畸形的人决计不只是自己一人,定然还很多,但是这样在官方邸报上读到,还是有些惊讶,直接盯着邸报默不作声了。

皇帝也睁开了眼睛,觉得此事奇异,说,“这事倒是件奇事。朕之前倒没在奏疏里注意到。”

季衡平常定然该说,那是皇上您日理万机,这事太小,如何会注意到。

但他这次却没有说话,还是怔怔地看着邸报,有些怔愣的样子。

皇帝发现了他的奇怪之处,就坐起了身来,看着他柔声说道,“君卿,怎么了?”

季衡这才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说,“没事,微臣也是觉得这事够奇的。”

皇帝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说,“这牛参将同知府结亲,朕这朝廷上下,哪里不全是这样的拉帮结派呢。”

季衡怔了一下,心想皇帝看到的永远是权利和朝廷利益更多,他说道,“这崔知府家里没觉得牛参将家嫁的女儿变成了儿子,是有所侮辱,还将儿子退了回去,两家关系倒的确是好。”

皇帝点了点头,说,“这倒是。”

沉吟片刻之后,他少年的好奇心才被完全拉了起来,说,“既然都能将人嫁出去,想来之前的确是女儿来着,怎么就突然之间化成男子了呢,这真是够奇的。”

季衡笑了笑,“世间总有很多奇事。”

皇帝也盯着季衡笑,说,“你说有人本是男儿,娶了妻,之后又变成女儿身的吗。”

季衡想了想,道,“这也是有的吧,微臣以前看过前朝的《戒庵老人漫笔》,里面有一则,就是讲山西的一个良民,成婚生子后,到三十多岁,突然变成了女子,就和妻子离了婚,另嫁一屠夫的。”

皇帝于是抚着季衡的掌而笑,笑得季衡莫名其妙。

皇帝笑后又看着季衡叹了口气,说,“终归只是奇谈。”

想了一下,又说,“朕倒想将这大同右卫参将的女儿身变男儿身的儿子招来一见的。”

季衡说,“这也不知是谁和大同这右卫参将有仇,将此事上奏上来,现在还上了邸报,这上上下下都看了,还不当成奇闻异事心里笑开了花,这右卫参将,恐怕无脸见人了。”

皇帝却道,“这倒不尽然,要是这牛参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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