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好奇道:“哦?是何言?”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嘉以为此乃兵道至上之言。”
荀攸一翻眼:“兵者,诡道也。若论这诡诈之道,今此世上谁能诡得过奉孝你?你既有计还是早早坦白直说,何必卖关子让我听的心直痒。”
“哈,公达,汝既知此为诡诈之道又怎能不知诡诈之道若是说了明了便也就不灵了。”
“如此说,奉孝已有取益州之策?”
“回主公,嘉暂且还未有取益州之策,若天时至,想来届时便是嘉依旧无策,主公依然能轻取益州之地。”
曹操满脸疑惑不解,郭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便道:“主公,天色已晚,为安全着想,还请主公回转相府。至于益州,主公只需静待天时。”
“好吧,我便先回去了。”
几人一起将曹操送出门口,荀攸便拉着郭嘉道:“奉孝,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么神神秘秘?”
“咦?嘉可不曾有过葫芦,不过公达也该回去了。”
“不行,你不说我今天就缠定你了。”
郭嘉闻言对荀攸身边的钟繇一笑:“元常兄,你我虽一同共事良久却未曾有过促膝之谊,嘉为此常深感遗憾,不知今日有幸一偿吾愿?”
☆、83
对手凶残太过;荀攸表示好汉不吃眼前亏:“哎呀,天色好像真的很晚了,元常啊,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前几日不是说要一起看我新得的字帖么?”说着也不待钟繇回答便迅速将人打包拖走不带一丝含糊。
郭嘉几人颇为好笑的看着荀攸和钟繇离去后,贾诩看向郭嘉:“其实那桌子菜没有一个是你做的吧?”
郭嘉一摊手:“文和;好吃么?君子远庖厨啊……”
贾诩嗤笑:“确实,君子远庖厨。”顿了顿便问道:“益州那边?”
“哎呀;嘉见文和兄眼露精光必是已心有成算,如此嘉便在此期盼文和兄能马到功成。”
贾诩一听立刻有些忿然了:“郭奉孝!你敢在使唤我使唤的更理所当然点么?其实当初你把那个该死的东西交给我就是没安过好心吧?”
“哈;能者多劳,何况文和不也一样乐在其中么?反正阴人什么的文和兄是专科,嘉看好你哟。”
看好你妹夫……贾诩看了眼一旁一直沉默的荀彧,嘴角没有任何意义的弯了一下:“行了,跟你磨嘴皮子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刘璋之事便交由我处理吧。”
“如此;便有劳文和兄了。”
贾诩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又看了眼荀彧后对郭嘉道:“只不知这劳力可有酬报?”
郭嘉对于贾诩的画外之音似无所觉:“文和为主公劳心劳力,主公自然当给文和兄酬报,此问倒是有些多余了。”
羽毛扇下,贾诩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是了,确实是多余了,如此诩也不多做叨扰,告辞。”
又目送贾诩离开后,荀彧见郭嘉看向自己不由眉目一动:“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也该回去了?”
郭嘉耸肩:“你随意。”然后便转身进去了。
荀彧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也跟着走了进去,见到阿吉后便道:“阿吉,去把你们先生做的菜端上来。”
阿吉听了直接应声道:“诺。”
一路进了厨房,阿吉便将之前一直放在炉上温热着的菜放上了托盘端了出去。
将三菜一汤逐一放好后,阿吉躬身退下。
看着荀彧拿起筷子郭嘉摇了摇头:“文若,刚才难道没有吃饱么?”
“既然知道你替我留着吃的,饭桌上我自然浅尝截止。”
“啧啧,看来蹭饭蹭多了也是有好处,起码一尝就能立即分辨出是不是我做的。”
荀彧细嚼慢咽的吃完嘴里的东西后问道:“如果我没有尝出这些菜你预备如何?”
“没有如果。”
荀彧不依不饶:“若我执意要有呢?”
“这嘛,那便让阿吉将这些送予附近的百姓。”
荀彧有些诧异:“你倒是舍得……”
“咦?这话错了,正是因为舍不得才会这样做,要知道浪费是可耻的。”
“便是如此你也不愿意拿出来……?”
“若让阿吉送予百姓,在他们眼里这也只是普通的菜,但这些在你们眼里便不只是一道普通的菜。”
荀彧得到答案嘴角微翘,便安安静静的用了起来。
转眼间三个月便过去了,这一日郭嘉的书案前出现了许久不见的暗卫。
“叩见先生。”
“嗯?何事?”
“启禀先生,益州别驾张松已奉命出使许昌,现离许昌也只有五天的路程。”
“可知刘璋为何派张松出使?”
“回先生,益州境内近月来一直有传闻说先生欲攻取益州之地,刘璋此番派出张松便是意欲结好主公。”
“哦?居然未去荆州而是来了许昌?”
“据探,益州之中也有人提出联合刘表以抗丞相,但是刘璋似是惧怕先生之能,再加上又觉荆州刘表也未必会答应,若不答应消息走漏,益州怕是必不能保,故而便准了张松之请,令他上许昌觐见丞相。”
“嗯?张松之请?此乃张松亲求?”
“是的,结好丞相也是张松首先提出来的。”
“我知道了,可还有他事要禀?”
“并无,属下告退。”
待人退下后,郭嘉坐在那思索了半晌便起身出了府邸。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曹操的书房,无需通报就被请了进去,曹操未在,郭嘉便随意的拿了本案上的书册看了起来。
曹操得到下人回报便加快了处理事务的速度,处理完后就立刻匆匆赶了回来,一推门便见郭嘉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书,那书瞧着很是眼熟似是自己放在案上一直处于未完成状态的那套。
并未打扰正在看书的郭嘉,曹操轻步挪到书案打开一本书册执笔写了起来。
书房内的两人一个安静执笔书写,一个静默看书,谁也没有打扰谁。
天色渐暗之下,看完手上的书后郭嘉抬起了头,见曹操正端坐在桌案前书写便走了过去。
写完一段的曹操放下笔笑问道:“奉孝觉得如何?”
“甚妙。”
“果真?”
“主公所着此书可已有名?”
“此书只完成了一部分,故而现在还未有名,不若此书之名便由奉孝来取如何?”曹操突然兴致勃勃的看着郭嘉。
郭嘉讶异:“我来取?主公说笑了。”
“操可未有说笑,我着写,奉孝取名,不是正好么?”
郭嘉见状,不过取个书名而已也就没有太想拂逆曹操的意思,何况这书在未来本就有书名流传,现如今直接拿来用便好,如此想着便状似沉吟半晌才道:“此书乃主公亲手所着,不如就叫‘孟德新书’吧。”
曹操神情微动:“何名?”
整个书房就两个人,也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郭嘉人就在曹操身边,于是曹操表示他没听清楚书名,不由让郭嘉有一丝疑惑然后他便将这个疑惑问出了口:“主公如今正值盛年,莫非已经耳鸣眼花了?”
曹操的脸扭曲了却也没有怒气,只是无奈中带着些微欣喜的说道:“孟德新书,很好,就决定是他了。”
说完题外话,自己写的书也有了好的名字,曹操笑意更浓:“奉孝特来相府寻我何事?”
“天时已至,嘉此番便是为人和而来。”
“天时至?”曹操眼底顿时露出精光:“何谓人和?”
“文和在汉中散布了谣言说主公欲取益州,如今刘璋已经派出了使者前来许昌。”
“谣言?这是谣言么?何况我听说的怎么是你欲带兵进发汉中呢?”说完曹操便似笑非笑的看着郭嘉。
“在众人眼中,唯一能代表主公一切的便是郭嘉,所以是我或者是主公有区别么?”
“哈,如今郭奉孝这三个字的威慑力可是当世任何诸侯、武将、名士等拍马也不及的。”
郭嘉坐回了椅子懒懒的问道:“主公起忌惮之心了么?”
曹操好笑的反问道:“忌惮你?你要取而代之么?”
“嗯?主公要不爱江山爱美人么?”
曹操眼底流光划过人却依旧安坐在位:“美人?原来奉孝觉得自己是美人么?”
“内里不过也是一副枯骨,有差别么?”
曹操摇头道:“……这世上能如此百无禁忌的也只有你了……”
“不过虚言,又何来禁忌?”
“好吧,我们回归正题,奉孝所言人和是何意?莫非就是那名刘璋派出的使者?”
郭嘉拿出了几页纸送到了曹操面前:“这是此次刘璋所派之人的详细资料以及所有生平,主公请过目。”
曹操仔细看完郭嘉递过来的资料后问道:“其貌不扬,其才不凡,其节不治,有过目不忘之能。这是你给他的评语,你想要如何处理此人?”
“身怀有才却不治自节,其人正可为主公所用。”
“嗯?笼络于他?”
郭嘉淡笑间不掩其冷色:“此次刘璋会派他出使许昌本就是他自己所提议,其心本就可议。刘璋对他信任有加,他却长叹其才不得所展。这样一个有才又想展其所能的人,主公便是他最好的发展的平台,若主公因他而取得益州,来日主公登极,他也必流芳于青史。”
“奉孝何以能确知他能助我得到益州?”
“益州之地,多山川险恶,身为蜀郡之人,他焉有不识地理之理?”
曹操双眼微眯:“如此说来,天时、人和之后便是地利也要全了么?”
“然也。”
“此人要如何笼络?”
郭嘉正在把玩折扇的手一顿,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久远之前看过的记录,记录中刘备对张松的笼络生生让他打了个恶寒。
“张松其人因才而高傲,因貌而自卑,主公要如何笼络端看主公自己意愿,不过此人还有五日便至许昌,还请主公好生思量。”
对于郭嘉好恶以及情绪上的了解荀彧和曹操可说是不分轩轾,于是曹操问道:“你不喜此人?”
郭嘉十分爽快的点头道:“世人皆喜美好之物,嘉亦属凡俗。”
“你非以貌取人之人。”
“哈,嘉只是觉得矮、挫、穷看着瞎眼。”
“……”曹操无语凝噎……
☆、84为使治瓮
五日后;一直在郭嘉密切监视之下的张松终于来到了许昌城外,抬眼便是高大耸立的城门,城墙坚固非常,一看便知是曹操治下特有的材质所构建而成,对此在心中一番赞叹之后张松便走进了许昌城。
蜀中之地盛产米粮,却也算不得多富庶如今一进许昌;张松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正在张松左顾右盼四处打量之时,贾诩和郭嘉两人正坐在一辆马车之内在道上慢行。
车内;贾诩不太死心的问道:“你真打算这样做?”
“文和兄,我已经坐在你的马车上了;你还需要多此一问么?”
“奉孝,此举实在是……”
“好了文和,一会马车晃动的时候嘉会护着你的;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就你那副弱身板谁要你护啊!贾诩忍住咆哮的冲动继续道:“那干嘛一定要拉我出来?要马车我直接借你就好了,你实在想找人陪也可以找文若啊。”
“那可不行,文和兄在益州方面花了那么多力气,嘉觉得文和兄理当先众人一步见见这个张松。”
“我真是要谢谢军师大人的厚意了!”
“嗯,文和兄也确实该谢嘉,如此这谢嘉便收下了。”
贾诩刚想摔了手上的羽毛扇子不想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了起来,随后贾诩羽毛扇子没摔成自己却差点摔出去,索性郭嘉眼明手快,于是贾诩便被郭嘉揽进了怀里。
一阵剧烈的晃动过后,马车停了下来,郭嘉低头看向趴在自己怀里还有些晕的人笑着调侃道:“文和兄,嘉之保护可还如君之意?”
虽然被郭嘉护在怀中却依旧被晃得七晕八素的贾诩还没来得及毒舌一下便被抛弃了。
郭嘉下了马车就见街道有些狼藉,不少人还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本还在安抚马匹的赵云一见郭嘉下了马车便赶忙走了过去。
“先生。”
郭嘉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了正坐在地上一脸惊惶的人身上:“这位先生,在下朋友的马受了惊不想竟撞了尊驾,实在抱歉。”
被撞的人吞了吞口水抬眼看向正对着自己略微弯腰,满脸真诚无伪的歉意,不带半分厌恶或歧视的眼神令地上的人愣怔了半天。
郭嘉见人没有反应面色也不见不耐,反而好性子的伸出了一只手:“这位先生可是被撞伤了?能站起来么?”
再次响起的温雅之声令地上坐着的人回过了神,仓皇间便就着郭嘉的手站了起来:“没事没事,只是有些被吓着了而已。”
“如此我便放心了,在下与友人还有事,先生既然无事那我便告辞了。”说完也不待那人回话便迅速的上了马车。
郭嘉一上马车,赵云便驱动起了马车,只留下一个人处理街上的善后工作。
刚上马车郭嘉耳边就传来贾诩的嗤笑:“嗤,我还以为你准备牺牲色相呢。”
郭嘉掏出怀中的帕子拭了下手后便一本正经的回道:“文和所言差矣,嘉本有此意,不过看见那张脸便实在下不去手,文和兄倒也端是一片好姿容不若去挑战一下自己极限?”
“免了,虽然我刚刚没看到全脸,不过美男计什么的诩谢绝不敏。”
“原来那便叫美男计了?”
贾诩翻眼:“你为了博取这个张松的好感也算牺牲颇大了,若是丞相知道了,待功成之后指不定又要杀驴卸磨了。”
郭嘉一脸的愕然:“文和兄仅见了张松一个侧脸便开始为他心忧了?”
贾诩顿时没有形象的倒在了柔软的垫子上:“奉孝,我错了,我今天肯定不再和你磨嘴皮子了,这个张松还是让丞相自己去心忧吧……”
郭嘉见状满是可惜道:“原想文和兄会为主公分忧,未想竟是嘉会错意了。”
贾诩躺在马车上继续装死,全当没有听见。
次日一早,曹操便集结许昌的精英部队进行了一次阅兵,阅兵正当中有士兵来报益州牧使者请求觐见。
张松被引入校场之时就被冷凝肃穆的气氛所震慑,低着头走到台阶下,张松弯腰行礼。
“益州使者张松见过丞相大人。”
曹操没有免礼而是站在高高的阶梯上淡声问道:“刘季玉为何遣使来许昌?”
在满是军威的地方,张松也不敢放肆依旧弓着身回道:“回丞相大人,我主益州牧此次特地遣小人前来以助丞相大人平定北方之患。”
“哦?倒是难为他刘季玉还记得我这个大汉丞相。”
张松心中一跳,还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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