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恼嗣矗
金元他自己也不确定!
所以,就算肩上的压力再大,就算在背后被人戳后脊梁骂昏庸无能,他也不想让将自己的女儿再拉下水,谁知道逍遥王会提出怎么样的条件呢?
金元没有忘记上次逍遥王钦点璎珞去验那具裸尸的时候,璎珞丫头可是向人家提出条件的。逍遥王的脾性,金元大抵有些了解。是个小气又记仇的,他能不求回报的白白卖个人情?
这貌似不可能!
左思右想,金元决定自己死扛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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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在空谷一般静谧的百草庄呆了几天。感觉自己就快跳出红尘,不食人间烟火了。桩妈妈见她无精打采的。生怕金子憋出病来,便鼓励着她出去走走,去陌上逛逛花田。
金子的心早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了,若不是有所顾忌,她才不会学辰大神在庄子里扮自闭呢。
桩妈妈自然是不晓得金子的心思的,她以为娘子只是单纯的奋发向上,用眼神示意笑笑和袁青青也劝着点娘子。别成天钻研医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只怕会适得其反。
金子被三人一顿念叨,觉得心下烦闷。匆匆换了衣裳,便出门了。
金子领着笑笑,漫步目的地走在阡陌上。
笑笑也好些天没有出来,此刻就像一只得以放飞自由的小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金子跟笑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不觉,便到了西湖边。
“娘子,你看,好漂亮啊!”笑笑指着蔓延至天际的荷花。惊叫道。
金子含着浅笑,倚在湖心亭的柱子上,望着西湖,脑海中回放着泛舟湖上的那一幕,鼻尖似乎除了沁人心脾的荷香之外,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清冷的气息。。。。。。
一艘大画舫在慢慢靠近,甲板上,阿桑银色的发丝迎着风轻舞,泛着盈亮的光芒。他白皙清瓘的面容漾出惊喜的笑意,伸出兰花指,朝湖心亭的方向喊道:“金娘子。。。。。。”
金子循声望去,差点爆了一头冷汗!
不会这么背吧?躲了几天,刚出来透口气,就兜头兜脸地撞上了?
她本想装聋作哑,假装看不到的,没想到龙廷轩匆匆从船舱里出来,如墨的黑瞳笑意涟涟,俊朗清逸中,透着一股桀骜和不羁。
“相请不如偶遇,三娘,你赏脸么?”龙廷轩隔空凝着金子,嘴角弧度唯美。
金子嘴角一抽,干笑道:“打搅王爷游湖的雅兴了!”
金子在画舫上跟龙廷轩一块儿用了午膳,后来,龙廷轩让阿桑放小船入湖,带着金子去泛舟,在荷丛中穿行,采莲。。。。。。金子第一次感觉龙廷轩身上不仅有王者的凌厉霸气,还有无法言说的细腻温柔,而这两者在他身上,竟能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只是二人相处的时候,金子的心情一直是绷着的,没办法释放自己,放松自己。周围的景物跟那天的都一样,只是换了一个同行的伙伴,感觉却是全然的不一样。
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同么?龙廷轩相较辰逸雪,似乎跟她的距离更加遥远!
“三娘,本王明日就要离开桃源县了,淮南州府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本王需要过去处理一下!”龙廷轩放下船桨,目光柔和的看金子。
不知为何,这竟是金子与龙廷轩相处这几个时辰来,听到的,最让她轻松的话题。她眼中毫不掩饰的闪过一丝笑意,应道:“王爷公务在身,儿不敢多留。王爷好好保重!”
龙廷轩神色有些微的落寞,却强笑道:“自然,下次再见,三娘可要请本王吃饭!”
金子微怔,还未及开口,便听龙廷轩补充道:“三娘要不要也替本王写一张纸条:‘欠君一顿饭!’?”
第二百三十九章出师了(二更)
七月底这天是老神医出来坐堂的日子,仁善堂一早又开始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医馆门前的柜台,一个伙计提着笔,在最后一支竹签上写上一个号,递给一个老翁,小声提醒道:“大爷,您拿着这个号,到四号房跌打损伤科室外头排队,一会儿叶医生会依号喊人进去瞧病的!”
老大爷点点头,咧嘴一笑,门牙掉了好几个,只看到红色的牙龈。
排在老翁后面的还有几个准备上前拿号的病患,伙计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们拱手道:“上午的号都排完了,很抱歉!”
“求神医帮帮忙啊,我这儿媳妇都病了好长时间了,最近情况越发不好,老身怕再不治的话,就好不了了。。。。。。”一个花甲老妇手紧紧的攥着一个妇人的手臂,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让她跑了似的。
伙计抬眸瞧了瞧老妇身边的妇人,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沾着一些污垢,嘴角边上还有一些食物的残渣,看清楚后,发现那是玉米碎子。此刻妇人的表情有些淡漠,目光呆滞虚无,口中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所说之话,毫无逻辑,简直就是语无伦次。
伙计一看那妇人,就蹙起了眉头,这老妇的儿媳妇怕是病得不轻啊,估计还是脑子不大清醒的人,怎么拖到现在才来求医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老婆婆,要不您下午再过来看成不成?老神医早上的号都排满了,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上了年纪了,没办法一次性看那么多病患,您这儿媳妇的病况,儿可以先跟师父说一下,但不晓得能不能治呢!”伙计含着浅笑说道。
老妇人似乎有些为难。她排了很久的队伍,更难得的是这次儿媳妇没有发作,没有跑掉,乖乖地跟在她身边,等着瞧病,她不知道下午的时候,儿媳妇还会不会这么乖。。。。。。
“这位小哥,求求你跟老神医先说说,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老妇开始抹起了眼泪,哽咽求道。
伙计也有些为难。皱着眉头看着内堂排着长龙的队伍。挠了挠脑袋。支吾道:“这个。。。。。。这个。。。。。。”
“怎么了?”金子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伙计左右为难的模样。
伙计看到金子,眼前顿时一亮,忙将刚才的情况跟金子说了一遍。
“原来这这样!”金子听明白了。抬眸打量了一下妇人,看样子情况还是挺严重的呢。
“笑笑,你先去馆里打声招呼,我先在仁善堂这边帮帮忙,师父每次出来坐堂,来瞧病的病患总是特别多,医馆里的学徒伙计们都累坏了呢!”金子回首对笑笑说道。
笑笑应了一声是,提着工具箱先往侦探馆里去了。
金子对老妇说道:“若是婆婆不嫌弃儿医术浅陋,就让儿先帮您媳妇儿瞧瞧。一会儿师父得空了,再请他帮忙确认一下病因,您看如何?”
老婆婆一脸感激,拿袖子擦了泪,忙道:“您是老神医的徒儿。老身自是相信您的医术的,有劳您了!”
“不客气,快往里边请吧!”金子笑意温和,走在前面引路。
后堂的科室都有师兄们在坐堂,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让她瞧病,金子领着老妇二人,走到后堂的院子里,槐树下晾着药材,阵阵馥郁药香扑鼻,阴凉而静寂,是个好地方。
金子喊了一个学徒帮了一张小木桌过去,置上三个小矮凳,邀着老妇二人坐下。金子虽然还没有出师,但老神医对她的悟性赞不绝口,而且她本身的医学底子不错,馆里的师兄们早就向她喊话了,让她别偷懒,有空出来坐堂呢。
那个妇人被老婆婆扯着坐下,手指不停的绞着头发,眼睛胡乱的看着周围,嘴里继续念念有词。
金子观察了一下后,抬手抚上妇人的脉息。
妇人的脉象沉涩,气血亏虚,应该是曾经受过很大的刺激,造成了痰火雍盛,神明逆乱。
精神方面属于抑郁型,表现的症状有忽喜忽悲,胡思乱想,喃喃自语,语无伦次,多疑少食,严重时,还会迸发躁动,哭笑无常,弃衣奔走,按照现代的医学分析,这位妇人患有精神分裂症,但还好,按照脉象看,情况不算特别严重。
“老婆婆,您儿媳妇是不是受过什么精神上的刺激?”金子收回白皙的手,凝着老妇问道。
老妇点点头,神色悲怆,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哽声道:“不瞒医生,我们两个都是苦命的人,儿子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了,儿媳妇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渐渐就成了这个样子。。。。。。”
金子心头酸酸的,一个失去了儿子,一个失去了丈夫,真的好可怜,难怪妇人会患上精神抑郁症,还好老婆婆心智坚毅些!死者已矣,生者却还要坚强的活着啊。
精神抑郁症这个病,在中医上属于‘癫症’,‘心风’等范畴,多由忧思恼怒情志所伤,痰湿郁结,上蒙清窍。治法,应该以镇心安神为主,兼用化痰、开郁、清心、泻热之法,调理阴阳,安神定志,补益气血。
金子提笔开好了药方,抬眸对老妇说道:“老婆婆请稍等,儿去看看师父现在可有空,让他过来帮帮您儿媳妇把把脉,再让他过目一下药方,如无多大出入,老婆婆就按这个方子煎药给您儿媳妇吃!”
“好!有劳了!”老妇眼中满是感激。
金子回到前堂那边的时候,老神医刚好瞧完一个病患,正接过学徒递上来的茶盏,送到嘴边浅尝了一口。
他见金子过来,笑意吟吟,问道:“珞儿怎么跑仁善堂上工了?”
“嘻嘻,师父嫌徒儿碍地儿了?”金子故意打趣,惹得老神医哈哈大笑。
金子见师父正好有空,便拉着老人家到小院去,帮着复查了一下妇人的病情,又将自己开好的药方让老神医过目,看看是否需要增减。
老神医看完后,捋着小巴的胡子定定看着金子,沉吟一息道:“脉理通透,药方剂量把握得十分严谨,珞儿,出师了!”
得了赞赏,金子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了,忙道:“是师父教得好,才有徒儿的今天!”
老神医一脸慈爱,对金子肯定道:“也要你肯用心学才有用!”
他说完,将药方递给老妇,说道:“大婶到外堂抓药吧,老夫这个徒儿的药方,对令媳,一定有用!”
老妇拉着妇人,朝神医和金子鞠了一躬,噙着泪道了好几声谢谢,才颤颤地走了出去。
“师父,您午膳想吃什么?”金子心情很好,眨巴着眼睛问道。
老神医眼睛亮亮的,说起吃的,他就想起语儿倒弄的吃食,虽然卖相一般般,但入口的味道,却是令人难忘的。难道他这个徒儿也会下厨?
“怎么,珞儿要亲手做饭么?”老神医问道。
“是啊,今天珞儿不是出师了么?谢师宴是一定要办的!”金子态度诚挚道。
第二百四十章疑凶是绮缳?(三更)
金子为了老神医的那顿谢师宴午膳,忙活了大半天时间,竟浑忘了侦探馆那边还有某人的存在。
师兄们和仁善堂里的学徒伙计,个个都沾了老神医的光,顺带着一尝金子的厨艺,果然,吃过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赞不绝口的。
金子见大家都吃得开怀,也很高兴,咧嘴笑着承诺下次有机会,还给大家做饭吃。
拾綴完之后,金子才慢悠悠的走出仁善堂,往隔壁侦探馆而去。
不同于仁善堂的热闹喧嚣,一进入侦探馆,就给人一种静寂神秘的感觉。虽然守门的两个小厮已经对金子再熟悉不过了,但金子还是遵守馆中的规章制度,主动出示证件,才跨进馆里。
野天和笑笑正在茶水间用膳,金子离得远,没看清楚二人吃的是什么,耳边只有小小的说话声夹杂着笑声传来。金子没再走过去打搅二人用膳,悄悄在楼道口褪下丝履,就上楼去了。
金子刚到房间,就见辰逸雪一袭黑色的长袍,优雅地坐在软榻上,面色有些清冷地看着手中拿着的一卷物事。
辰逸雪听到声响后,微微抬眸瞟了金子一眼,然后继续看。
表面看起来并无异样,但金子还是有些心虚的认为,辰大神似乎在生谁的气?
不会是生她的气吧?
不该呀,不过就是去隔壁仁善堂帮师父看了个病患,再做了一顿饭罢了,至于么?
反正侦探馆又没接手什么案子,左右没事嘛!
金子咽了咽口水,走进房间,在矮几的对面跽坐下来,浅浅一笑,唤了一声:“辰郎君!”
辰逸雪从鼻腔里溢出一个轻嗯,连看她一眼,都懒得抬眼皮!
金子嘴角不自觉的扯了扯。冷哼一声,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舍得回来了?去探叶师兄去了啊?”辰逸雪依然盯着手中的卷宗,闷闷问道。
金子一口茶含在嘴里,险些喷出来,怎么这句话听着那么怪异呢?
合着辰逸雪以为自己是偷懒会情郎去了?
嗨,她自己都不知道叶师兄何时成了自己情郎了,这辰郎君脑袋短路了么?
“辰郎君说哪里去了?儿不过见仁善堂求医者众,忙不过来,才搭把手的!”金子撇撇嘴,嘟囔道。
“嗯!”辰逸雪依然冷着一张俊脸。但那一声嗯。明显比起刚才从鼻子里溢出来的。温和多了。
“辰郎君在看什么?用膳了没有?”金子放下杯子,凝眸望着他问道。
辰逸雪翻了一下卷宗,终于抬起头,冥黑的眸子迎着金子的视线。说道:“有个案子,你应该会感兴趣!”
“案子?什么案子?”金子略有些兴奋地眨了眨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弯弯的,琥珀色的眼球仿佛一泓流动的清泉,璀璨动人。
辰逸雪不自觉的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将手中的卷宗递给金子,说道:“这个案子,让你决定是否接手调查吧!在下自己便是无所谓的!”
金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卷宗。放下膝盖上,打开一看,也吓了一跳。
这个案子虽然是州府府尹衙门委托的,但关于案子涉及的人物,却跟金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金绮缳涉嫌戕害养子?
这是怎么回事?
“金绮缳是三娘的姐姐。所以,这个案子是否接手,在下听三娘你的!”辰逸雪睨了金子一眼,声音有些低沉。
金子的手掩在嘴边,对金绮缳,她记忆深处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三娘幼年是孤单的,亲情于她而言,是奢侈品。金子在脑中搜索了半天,除了知道金绮缳是林氏所出的,自己的挂名姐姐之外,并无其他讯息,连金绮缳长什么样子,脑中也无印象。
金绮缳怎么会戕害养子呢?
“辰郎君能不能将具体情况说一下?”金子冷静问道。
辰逸雪轻轻一笑,那表情似乎在说: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金子不以为意,耐心地等待着。
辰逸雪敛容,淡淡说道:“十几天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