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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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律-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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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子俊心中暗叹一声精妙,食指按下花蕊。紧接着只听到哗啦一声响,书架呈二扇门那样迅速的分开,露出一条黑黢黢的甬道。

柯子俊从案几上取过一盏烛台,循着甬道往内走去。

这是一个密室,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密室内有文房四宝,还有一只靠墙摆放的木几。几上只有一个镂空雕花的熏香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柯子俊有些不解,父亲设置这个密室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将烛火放在案几上。手轻轻地拂过几面。

掌心有细小的尘埃,他弹了弹手,随机拿起一本没有落款的折子,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微变。

赵成?!

这个折子里。为何有赵成这个名字?

柯子俊仔细辨认了一下,折子上的字迹,并不是属于父亲的。这究竟是谁写的?

他让父亲跟赵成联系,这让柯子俊本就缠绕的思绪,愈发的凌乱起来。

父亲乃是大胤朝的骠骑大将军。赵成,不过一介商贾,柯子俊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这二者之间会有什么样的联系。这个人的语气并不卑微,能让父亲听从的,背景一定不凡。

这个人究竟是谁?

父亲又为何要将这些东西封存在密室里?

柯子俊将手中的折子放下,发现案几下面还有一个上了锁的木柜。虽然柜子是上了锁的,但对于柯子俊而言,打开这样的锁,没有什么难度。

他运力信手一劈,铁锁掉了下来。柯子俊打开柜子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满满的一叠折子,还有信笺,最上面放着的,是一卷明黄色,刺着双龙戏珠的圣旨。圣旨的明黄有些灰暗,显然,已经有了一些年头了。

柯子俊颤颤的将圣旨取出来,打开一看,晓得这是宪宗在位末年,发的最后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是让骠骑大将军领兵从前线撤退,绕到鞑靼大营后方,再寻恰当时机与宪宗皇帝接应的旨意。柯子俊对当年发生的战事没有印象,只是记忆中隐约听父亲讲过那一战的惨烈。

鞑靼与胤朝大军在北疆开战,鞑靼当时领军的是国师李啸天,他曾经在大胤朝为官,却屡屡受挫,仕途不顺,最后转投鞑靼麾下,却被鞑靼大汗奉为国师。李啸天生在胤朝,长在胤朝,对大胤朝的疆土划分,了如指掌,他帮助鞑靼向胤朝挑起战争,无非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让曾经看低他的人,自惭形愧。。。。。。那一战,宪宗御驾亲征,却终究因为轻敌而陷入了包围圈。

鞑靼的兵马早已经做好了埋伏,就等着请君入瓮。宪宗在包围圈中下了最后一道圣旨,是给骠骑大将军柯越云的。他当时让柯越云撤退,他知道就算柯越云的大军来了,也扭转不了局势,只能再谋定而动。

宪宗皇帝被俘虏后,大胤朝朝野轰动,情势混乱。

皇帝被俘,传国玉玺流落在外,这桩桩件件,都足以让朝野大乱,让民心大乱。。。。。。

鞑靼以宪宗皇帝的人身安危,要挟大胤朝割地赔款,俯首称臣,满朝文武吵成一团,意见迥异,最后还是萧太后站出来,手段强硬,雷厉风行,以一纸懿旨定了乾坤,拥立新帝英宗登上大宝,又不顾宪宗人身安危,出兵迎战,将鞑靼铁骑赶出了边境。

自此,宪宗便被囚禁在鞑靼而不得归,而柯越云虽然多次上书朝廷,要求跟鞑靼谈判,迎回宪宗,却得不到朝廷的任何回应。因柯越云处于高位,且战功显赫,萧太后和英宗就算心里对他如此轻忽的举动不满,但明面上还是赞他忠心耿耿,乃是大胤朝的肱骨大臣。

柯子俊将圣旨收好,取出柜子里的书信,打开其中一封细看了起来。

信笺内容及其简单,而且大多是引用代号,柯子俊看得有些迷糊,他看了落款处的姓名,只有一个字……………冲。

柯子俊将所有的信笺都拆出来看了一遍,从字里行间的语气和彼此的称呼,他大约能了解个大概了。只是想明白之后的柯子俊,竟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信笺里的那个‘他’,应该指的就是宪宗。这些年父亲一直都有暗中跟宪宗联系?

柯子俊想不明白,宪宗身陷鞑靼,他是如何将消息传递出来的?

还有那个署名为冲的人,是谁?父亲跟他私下通信,难道是想将宪宗迎回来么?

他们信中所要寻访的少主,又是谁?

据柯子俊所知,宪宗的几个儿子都相继夭折,宪宗皇帝最喜欢的一个儿子因贪玩,死于溺水,时年仅六岁。

柯子俊脑中一片混沌,他心中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

父亲的死,不是意外!

他极有可能是为了这件秘密进行的事情而死的,杀人者,便是那天晚上从上空掠过的黑影。

还有赵成,估计也是跟这件事情有了牵扯,才会被灭了口。。。。。。

柯子俊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紧握成拳的双手,骨节微微泛白。

第二百五十四章 杀人动机(二更)

翌日清晨,金子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她从窗口往外望去,绕过那挡住了日出的琉璃屋顶,可以看到一小片天空,碧蓝如洗。

门扉吱呀一声响,金子撩开帷幔一看,发现笑笑刚好端着洗漱的用具走进房间。

“奴婢吵到娘子了么?”笑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没有,我刚好醒来罢了!”金子淡淡一笑,起身梳洗。

昨晚浑浑噩噩的做了一场梦,梦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媚娘和那个让人一想到,便觉得心头凄楚的孩子。她将自己的脸埋进水里,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沾染着细腻的小水泡,她屏着呼吸,直到感觉大脑开始清醒,才幽幽从水中抬起头来,取过盥洗架上的帕子,吸干脸上的水分。

金子在妆台前坐下,任由笑笑为她梳理发髻。

“辰郎君一早就起了,奴婢上耳房的时候,发现他叮叮咚咚地在厨房里捣弄着早餐呢!”笑笑一面帮娘子挽着发丝,一面回忆着刚刚在小厨房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心头就像有一头小鹿乱撞一般,怦怦跃动,脸颊在不经意间,已经染上一层绯红。

“哦?他亲自动手做早餐?”金子有些微的讶异,心想辰逸雪不会是记着昨天的承诺吧?

他说三娘想吃我亲手做的?改日吧!

这改日,就是今日啊!

金子微微勾动嘴角,心里有些好奇,他会做什么早餐呢?

她心中暗自祈祷着,千万千万不要大清早就开始吃鱼啊。。。。。。。

金子打开房门,便看到了院子里,辰逸雪站在阳光下的身影。

今日的他,脱去了一袭标志性的黑袍。换上了一套圆领窄袖胡服,得体的剪裁、利落的装束,让他如树一般挺拔的身躯看起来越发的修长高大。气质清隽。

他听到声响,从容转过身来。逆光的黑眸宛若璀璨的水晶,清冽而深湛。

辰逸雪缓缓走近,在金子面前停了下来。

他们之间只有一臂的距离,金子几乎能够闻到他身上的独有的清冷以及沾染了一丝烟火味道的,淡淡却又干净的气息。

他眼中神采莹莹流转,忽而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嗓音如流水一般淳淳:“三娘不是想吃在下亲手做的膳食么?”

金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心跳仿佛一滞,他是在意自己么?所以,才会将那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放在心上?

金子脸颊开始有些烧红,强自镇定的问道:“辰郎君做了什么早餐?”

“鱼皮虾饺!”辰逸雪淡淡应道。

金子觉得这个答案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很多了,至少不是鲜鱼片啊,大清早吃鲜鱼片,光想象,金子就表示接受无能!

“哦。尝尝看去!”金子抿嘴一笑,兀自走进凉亭,在石桌边坐下,看着一只只摆放整齐晶莹剔透的虾饺,顿时觉得食欲大开。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饺放进嘴里,黛眉微微扬起。

这味道。。。。。。好鲜美!

她抬头,看了跽坐在对面的辰逸雪一眼,发现他眼中笑意弥漫,似乎对刚刚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不得不说他的厨艺还是极好的!

“很不错!”金子不吝赞美的笑道。

“用心思和汗水铸就的成果,你说呢?”辰逸雪送了一个虾饺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侧脸线条优美,清俊又带着一丝桀骜。

虽然他的态度有些傲慢,但金子心中还是喜悦居多。之前在她的印象里,辰大神绝对是那种基本生活无法自理的人,没想到她竟也有看漏眼的时候,人家那是深藏不露,轻易不出手呢,就像他查案子一样,需要看心情,看案子能否引起他的兴趣。。。。。。

两个人安静的吃着早餐,彼此没有多余的话,但气氛却非常融洽。

辰逸雪优雅的扫荡完一大盘鱼皮虾饺,抬头一看,金子还在细嚼慢咽,她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犹如玉瓷一般细腻,琥珀色的眸子弯弯的,就像两泓流动的清泉。。。。。。。

辰逸雪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修长的指腹抵着下巴,黑眸凝着她,颇有兴味的问道:“三娘你今天用膳,特别安静啊!”

金子啊了一声,抬头,嘴角一勾,笑道:“儿在细细品味用心思和汗水铸就的成果啊,哈哈,还好,没有吃到汗水的味道。。。。。。”

辰逸雪:“。。。。。。”

二人用完早膳的时候,就听野天说金护卫和金牌捕头元慕来了。

金子吩咐笑笑将碗筷撤下去,自己进耳房煮了一壶茶。

出来的时候,正听到元慕说道:“王大为的女儿已经在他上工的木匠场老板娘罗娘那里找到了,只是孩子似乎受过惊吓,躲在墙角跟瑟瑟发抖,什么也不肯说。在下感觉王大为的女儿极有可能如金仵作说的那般,目睹了整个案发经过,所以情绪才会如此不稳定。”

辰逸雪低沉的嗓音嗯了一声,回头看着站在石阶上的金子一眼,笑了笑,说道:“安抚王大为女儿的事情,看来只有心思细腻,身为女儿身的三娘才能完成了!”

金子额了一声,点头应下了。老板发话了,她唯有领命行事了。。。。。。

金昊钦这两天不分昼夜的查案,对王大为的背景,也有了了解。

“根据调查,王大为是灵川县人氏,妻子早亡,只留下一女。父兄都是做木匠的,只不过他们只做死人生意,卖的是棺材。王大为的父亲已经死去多年,而他的兄长,是前年才意外身亡的,听说是因为一具棺材引发的血案,王大为的兄长被砍杀,家里的棺材铺也被人纵火烧毁,王大为不得不背井离乡,带着女儿四处流浪。他和媚娘是在泗水那边认识的,我查过他们之前住过的地方,虽然邻居们对媚娘和王大为并没有多深入的了解,但从他们的描述看,王大为应该是喜欢媚娘的。”金昊钦说完,兀自端起一杯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或许是女子天生特有的第六感,从开始的时候,我便觉得王大为对媚娘不一样,现在通过金护卫的调查证实,王大为是喜欢媚娘的,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喜欢,又为何要杀了媚娘呢?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金子蹙起了黛眉,提出心中的疑问。

是啊,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害另一个人,每一个命案的发生,都有其杀人的动机,只要理清楚这个动机,案子,并不难破的。

只是王大为的杀人动机,当真是让他们伤脑筋啊!

三人冥思苦相,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只有辰逸雪慢条斯理的品着香茗,他放下茶杯,看着三人,嗓音低沉地答道:“在下之前就曾说过,不要被前人的结论和答案影响了自己的判断。王大为的杀人动机要说难,也难,要说不难,其实也不难!”

元慕忙拱手,含笑请教道:“还望辰郎君释疑!”

金子撅着嘴,心里愤愤,辰逸雪这是故布疑阵废话连篇啊。。。。。。。

什么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绕得人脑壳疼!

金昊钦难得跟上了大神的思路,他忽而站起来,情绪微带激动,看着辰逸雪问道:“我明白逸雪你的意思了,不受前人的答案影响,的确,我们之前的确是大意了,毫无置疑的选择相信了!”

什么跟什么?

金子怎么觉得金昊钦忽然间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金子面无表情的抬眸看着辰逸雪。

辰逸雪也迎上金子的视线,修长的黑眸里隠有笑意,似桀骜,似戏谑,又似得意!

第二百五十五章大胆推理

金子仔细的辩了两息,仿佛在那深湛如水的瞳孔中看到了答案。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喃喃反问道:“那孩子该不会是媚娘和王大为的骨肉吧?只是之前李老夫人不是派人查过么?她那么精明的人,若不是查实那个孩子是李家的,又怎么会让那个孩子认祖归宗呢?”

就是李家的这个查证,让所有的人,深信不疑,认定了那个孩子,就是李御风和媚娘所生。

元慕也有些微的错楞,难道这查证的结果是假的?

“撇掉李家所谓的查证不说,若是那孩子实际上是媚娘和王大为所生,那么王大为的杀人动机,就非常清楚,也解释得通了!”元慕长舒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金昊钦点头附和,“没错,媚娘精神病发,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的这个真相,或许就是刺激他对媚娘动杀机的主要原因。”

金子拧着眉,翘着手在凉亭内踱了几步,回身对石桌旁的三人说道:“我还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孩子若是王大为与媚娘所生,那王大为怎么会同意媚娘带着自己的孩子去李府呢?跟自己骨肉分离,这貌似跟传宗接代这个传统观念有所背离,有这么狠心的父亲么?”

辰逸雪抿着嘴,沉了一息,才从薄薄唇齿间蹦出两个字:“贪念!”

贪念?

金子心中斟酌着辰逸雪话中的意思,思绪渐渐变得明朗起来。

她眼中神采渐渐跃动,刚想开口,便又听辰逸雪低沉如水的嗓音响起:“不要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衡量别人的,人与人,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再者,我们也不是神仙。破案过程不可能立即就能理清楚凶手的作案动机和杀人原因,我们只能关注事实,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证据和逻辑。加上大胆的想象,去试图推理还原案件。”

金子点点头。在现代,她接触过很多残忍的、悚人的杀人案件,很多时候,都是案子告破之后,他们才明白背后的原因,有一些甚至永远不知道,随着被杀者和杀人者的死亡而永远被尘封。不见天日。

所以,这个世界,最最难测的,是人心!

金子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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