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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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律-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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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有委派御医下淮南府,不过疫情的控制不是很好,大牢里的很多重犯都受感染,已经相继死亡。疫源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未免引起大规模的疫情爆发,龙廷轩此行是为了请老神医去淮南道那边,一起商讨治疗瘟疫的方法。

其实请医这样的事情,高高在上的逍遥王只需要随便打发一个人过来,拿着他的手谕便可以了,但他却亲自跑了一趟,不是因为他对善名远扬的老神医有多么的尊重,而是因为他实在想念金子。

有关于疫情的事情,他来到桃源县的第一时间,已经跟老神医谈妥当,这两天就要准备赶路回去淮南府。

“淮南道那边的疫情还是很严重么?”金子略有些担心的问道。

龙廷轩点点头,他站在阳光下,金黄的光晕在麦色的肌肤上流连,映衬得他光彩逼人。比起之前的白皙妖孽,现在的他,显得更加成熟俊美了。

金子说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感觉,这样的龙廷轩让她感到迷惑。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在此前,龙廷轩给她的感觉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他身处高位,长在宫廷,腹黑而深沉,无时无刻不在戴着面具做人,表面无害却杀伐果断。而这一次,仅隔月余,他再次站在自己面前,黑了,也瘦了。虽然身上依然带着与生俱来的迫人气势,但却给了她一种真诚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一次的疫情吧,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竟纡尊降贵地亲临疫区指导救援,这让金子觉得难能可贵!

“怎么这样看着本王?”龙廷轩嘴角轻扬,露出整齐而细白的牙齿,低声问道:“三娘是担心疫情还是心疼本王?”

金子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不咸不淡的说道:“自然是疫情了,王爷你少自作多情!”

龙廷轩朗声一笑,走近金子,灿亮的眸光凝着她,邪邪道:“本王已经对三娘你的无情有了免疫!”

金子一头黑线,这厮脸皮果然够厚!

“王爷打算什么时候跟师父启程?”金子赶紧转移话题。

“三娘很不想看到本王么?”龙廷轩嘴角笑意冷冷澹澹。

金子怔了怔,应道:“王爷的问题,莫名其妙!”

“哦?”龙廷轩挑眉看着她。

“王爷火急火燎地赶来,难道不是为了请师父去疫区研制控制疫情的药方么?这疫情严重,自然是要从急处理,这跟本娘子想不想看到王爷,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吧?”金子眸子盈盈一转,调笑道:“难道儿说想看,王爷就留下不走了么?”

龙廷轩心头一喜,刚想说话,便听金子补充道:“王爷又不是比别人多了一只眼睛还是有什么特异功能的,引不起本娘子围观的兴趣。。。。。。”

龙廷轩一脸受伤的表情。

引不起围观的兴趣?

当他是什么?

“去吃饭吧,我饿了!顺便当是为王爷践行了!”金子没心没肺的说完,兀自大步的走向龙廷轩那辆停在后衙门口的古朴的大马车。

******

潘府。

潘夫人平复心情之后,一个人在潘琇的房间里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可她却连潘琇的一本记事本都找不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潘夫人知道琇琇一直有记事的习惯的,怎么会连一本记事本都找不到呢?

是被琇琇藏了起来还是被潘亦文发现后销毁了?

潘夫人一个人坐在榻上胡思乱想了好久,直到头又开始一阵阵的眩晕起来。

“春桃。。。。。。”潘夫人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春桃一直守在门外,这会儿听到了夫人的呼唤声,忙急急推门进去。

“夫人,您怎样?”春桃忙抓过一个引枕,放在潘夫人的后腰,让她倚靠着,又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让她就着喝了几口。

“我头好痛,春桃,你将金仵作开的汤药熬好了没?”潘夫人呻吟着问道。

春桃一面揉着她的太阳穴,一面应道:“已经煎好了,夫人,您先忍忍,奴婢这就去将汤药端进来!”

。。。。。。

喝了药之后,潘夫人闭着眼睛在榻上躺了一会儿。

“母亲,母亲。。。。。。”潘琇站在日光下,含笑唤着她。

潘夫人从屋内走出来,看着院中亭亭玉立的女儿,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母亲,阿南给我来信了!”潘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垂着头,低声说道。

“说什么了?”潘夫人问道。

潘琇抿着嘴,将雪白的信封揣进袖袋里,低低道:“儿还没看呢,儿先去小阁楼。。。。。。”

“去小阁楼作甚?”潘夫人不解问道。

“那里,可以遥望着阿南的书院。。。。。。”潘琇说完,娇羞的低下头,踩着碎步,轻盈的往阁楼的方向掠去。

女儿的身影渐渐模糊,潘夫人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琇琇。。。。。。”

她蹭的一声,从木榻上弹坐起来。

这是琇琇走后,第一次在梦中看到如此笑靥如花的她。

小阁楼?

难道琇琇的记事本藏在小阁楼?

第三百四十九章被记住的细节

潘夫人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去小阁楼。

春桃端着晚膳进屋,见潘夫人正在穿衣,忙走过去伺候,一面对她说道:“夫人,老爷回府了!”

潘夫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春桃,问道:“他回来多久了?”

“回来一会儿了,刚刚听奴婢说您在休息,便没进房打搅。”春桃一边系着扣结,一边说道:“奴婢看着老爷的脸色,不大好呢!”

潘夫人冷然一笑,没有接话。

“夫人,可要用膳了?”春桃问道。

“用,我现在可不能倒了!”潘夫人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随后在春桃的搀扶下,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大口的扒饭。

。。。。。。

珍宝斋。

龙廷轩与金子一块儿用过午膳,刚放下筷子,阿桑便从雅室外低头走进来,哑声道:“少主,淮南府来的加急信函。”

龙廷轩眸光闪闪沉沉,瞟了白色信封上粘着的彩色羽毛一眼,接过来,取出信笺,抖开,细看了起来。

见他俊眉紧蹙的模样,金子问道:“是关于疫情的事情么?”

“嗯,今晨又有两名狱卒感染发病。。。。。。”龙廷轩将信纸揉进掌心里,深邃的眸光平静无波。

“那。。。。。。”

“本王傍晚便带着老神医出发赶回去淮南府!”龙廷轩盯着金子,露出细白的牙齿,“现在本王还有空,三娘不如尽尽地主之谊,请本王看一场皮影戏!”

说起皮影戏,金子便想起前天生辰与辰逸雪一道去看戏的情景,心头就像含了一颗蜜枣似的,丝丝甘甜。昨天从潘府出来后,便不曾再见到他。这会儿竟有些想念了。

既然鼎鼎大名的逍遥王都如此开口要求了,金子还能拒绝么?

她整了整衣袍,从席上起身,含笑对龙廷轩说道:“聚荣楼的皮影戏倒是挺有意思的。王爷既然敢兴趣,儿自当奉陪。儿既是尽地主之谊,那这顿午膳,就让儿宴请王爷吧!”金子说完,朝龙廷轩欠身施了一礼,便出了雅室,往大堂的柜台走去。

龙廷轩有些好笑的看着金子离去的背影,想起之前在庵埠县检验裸尸案的时候,她那斤斤计较跟自己谈谁请客和谈加砝码的模样,不觉唇角勾动。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女人啊。都是善变的动物。。。。。。

上次金子赠方,给珍宝斋的掌柜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因此一眼便将人认出来了,客气的给金子打了一个折扣。

金子含笑致谢后,又在柜台上点了几个小菜。写了一个小笺,让掌柜一会儿派小厮将膳食送到侦探馆,交给守门的护卫。

掌柜自然一一应下,笑称会安排妥当。

侦探馆里,辰逸雪安静的坐在软榻上,听着金昊钦和慕容瑾眉飞色舞地形容刚刚公堂上上演的精彩验证。

他倨傲的眸子里噙着轻轻浅浅的笑意,完全可以想象。她举手投足间,胜券在握,神采飞扬的模样!

唔,她越来越有他的风范了!

“后来呢?”辰逸雪看着金昊钦,神色却是淡漠,仿佛漫不经心的一问。

金昊钦讲得口干舌燥。伸手抄起几上的茶杯,猛灌了几口茶,不紧不慢道:“没有后来了,三娘跟逍遥王一道走了,我又不好跟着一块儿去。。。。。。”

辰逸雪沉着脸。他本来就对这个身居高位的表兄弟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他对三娘的热络态度,极有可能会成为他竞争三娘的强大对手,辰逸雪对龙廷轩的排斥,不知不觉间又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层次。

慕容瑾和金昊钦见辰逸雪眸底一片冷冽,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又耸了耸肩,表示此刻继续保持缄默是为上策。

于是,二人都相当有默契的选择低头喝茶。

野天上楼了,站在门口恭声道:“郎君,珍宝斋的小二送了膳食过来!”

辰逸雪挑眉望去,漠然道:“谁订的?今天我并没有吩咐你去珍宝斋打包吧?”

野天抿着嘴微微一笑,回道:“珍宝斋的小二说膳食是金郎君订好了让他送过来的,还附有一张小笺!”

辰逸雪坐正了身子,他可不会蠢笨的将‘金郎君’这三个字理解成是对金昊钦的称呼。他瞟了金昊钦一眼,一脸木然,便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将膳食送上来,还有小笺!”辰逸雪吩咐道。

“是!”野天应声下楼。

慕容瑾刚想问金昊钦是否他定的膳食,想想又不对,金护卫人都在这儿,还要写什么小笺啊?

那是金娘子?

慕容瑾嘴角扬起,笑意意味深长。

野天将膳食送了上来,诱人的饭菜香味在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都是他喜欢的食物。

辰逸雪看了一眼菜色,接过野天递上来的小笺,打开,里面只有一排娟秀的小楷,是金子的字迹。

“昨天不便回侦探馆,晚上再见,记得按时吃饭!”

辰逸雪的薄唇轻勾,心情顿感愉悦。

他将小笺放进怀里,对一旁虎视眈眈看着一桌膳食的二人视若无睹,兀自端起碗筷,享受起金子为他费心安排的爱心午膳。

他将一块雪白的鱼肉送进嘴里,第一次品尝到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

仿佛每一口,都能吃出甜味来。

慕容瑾自己忍不住了,将茶杯放回去,起身对辰逸雪道了一声慢用,便匆匆下了楼。

金昊钦有些奇怪的看了慕容瑾一眼,挪着身子坐过去,却见辰逸雪傲慢的抬头,凝了他一息,笑道:“哦,对不起,三娘只准备了我一个人的膳食!”

言下之意很明显,金护卫你识相一点儿吧,学学慕容公子。麻溜溜离开吧,别打搅大神用膳。

金昊钦:“。。。。。。”

******

潘亦文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漆黑的书房里。

周围一片死寂,唯有廊下的灯笼在夜风轻拂下,偶尔送进来一缕微弱的亮光。扫过他阴沉如水的面容。

潘琇死亡的那一天,城西树林外确实有一个樵夫经过,那个人便是七叔。但他当时并不曾亲眼目睹整个案发过程,他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潘琇已经气绝身亡,倒在地上了。

小月的证词,有一半是真的,她当时因为惊恐而昏厥,是七叔掐人中救醒了她,她问七叔可有看到行凶者。七叔说不成见过,他不过是一介低贱的樵夫,对于命案这样的事情,能躲多远便躲多远,因而在官府赶到现场之前。便离开了。

本来,这个案子只是当成意外事故处理,可偏偏,金仵作验出了潘琇身上不同寻常的指甲痕迹,又检验出了潘琇未婚先孕的事实。案子从意外事故升级为谋杀,这让潘亦文内心感到慌乱焦躁,他担心衙门终会查到他身上来。他不能让自己的阴暗面在太阳底下曝光,不能。。。。。。

潘亦文根据小月的形容,几经打探,才找到了当天路过树林的樵夫七叔。

那天潘亦文借口会友外出,在七叔的瓦房外守到了深夜,他换了一身夜行衣。用面巾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带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管迷烟,将年富力强的二柱用迷烟迷倒后,又摸黑到了七叔的房间里。

黑暗里,匕首的利刃泛出一抹雪亮的荧光。晃过七叔的眼睑,他下意识的一颤,睁开眼,便见一袭黑衣的潘亦文站在榻前,用匕首顶着他的胸膛。

七叔刚想惊呼,潘亦文便捏着嗓音说道:“识相的话就别喊,不然,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七叔忙捂住了嘴,眼中写满惊恐,他哑着声低低的喊道:“好汉饶命。。。。。。”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只要成功了,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潘亦文诱惑道。

七叔神色懵懂,他不明白这个黑衣人到底要干什么,可匕首抵在他的胸膛上,他别无选择,只能单凭黑衣人差遣。

“你必须要按照我说的去办,不然,我可以闯进来杀你一次,就可以闯进来杀你第二次!下次,连你的儿子也会没命,听到了么?”潘亦文狠利的眼神满是威胁的意味。

七叔点点头,问道:“好汉要老朽作甚?”

“很简单,你明日就上官府报案,说你在奀奀,额不,是潘琇死亡当天,看到她跟一位身穿蓝色布袍,头戴银色缎带书生样打扮的郎君相会,开始二人还恩爱情浓,可后来不知因何故吵了起来,那郎君乘潘琇不备,驾马车将人撞倒在地后扬长而去。。。。。。”

潘亦文教唆完七叔作供后,便从怀里掏出几锭元宝,扔到他胸口上,嘱咐道:“记住按我说的办,不然,我连你儿子二柱也杀掉!”

二柱是七叔唯一的儿子,他不能让他有事。

那个黑衣人说的话,七叔是信的,他能闯进来一回,就能闯进来第二回。他真的担心,若自己不按他说的那样做,二柱真的会死,他不能让儿子死。。。。。。

。。。。。。

潘亦文握紧了拳头,指掌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在静夜里,异常清晰。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樵夫的话滴水不露,而江浩南那小子,根本无法证明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据,要将其入罪,并不难。可偏偏天意弄人,那个樵夫,竟然患有脸盲症。。。。。。

潘亦文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

他在脑海中仔细梳理着那天与七叔的对话,一颗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他那晚说的话,应该没有任何线索遗漏,就算七叔供出是受黑衣人胁迫,官府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他沉沉吐了一口浊气,起身,打开门,循着长廊往厢房的方向走去。

第三百五十章心理严重扭曲

大牢那边,对于老汉七叔的盘问,也在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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