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报警!快报警!”刘信跳着脚嚷道。
“不行,”徐学海阻止道:“先不报警,我要打个电话。”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打电话!”
“凌厅长说了,让我向贺书记汇报一下。”徐学海面色沉重,拨通了贺朝阳的手机。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好。
赵青林落在人群外围,抱着头缓缓地蹲在了地上。
“小赵,你怎么了?”
“没事。”赵青林低低地应了一声,表情痛苦。
众人以为他被刚才的画面吓到了,也没有多在意,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凌厅长被歹徒带走了,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接到徐学海的电话,贺朝阳腾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惊怒道。
“凌厅长被人带走了。”
“谁干的!”贺朝阳目眦欲裂,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凌未这次出门的时候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坏消息这么快就传了回来。
“那个人说他叫花越城。”
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蛋!贺朝阳狠狠地捶了一记办公桌,半晌才沉声道:“我知道了。”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天山能动员的力量都被贺朝阳调动了起来。
他是乌城的市委书记,按理说只能调动乌城本地的力量,可是有了秦炜的加入,这个范围被扩大到整个天山省。
直升机,军卡陆续开进玉海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进行军事演习呢。
“阵仗是不是有点大了?”秦炜咋舌道。
贺朝阳一声不吭,面沉如水。
能做的努力都做了,就连楚云舒都从M国赶了回来。这么多人都在为解救凌未而努力,楚云舒一再说花越城不足为惧,可是一想到被劫持的那个人是凌未,贺朝阳的心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直升机疾速向玉海飞去,贺朝阳心急如焚,不知道凌未现在情况如何,花越城有没有虐待他。
“花越城约你在玉山见,那他肯定就没有走远。”秦炜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只要他在咱们的地盘上,我就不信他能翻出花来!”
贺朝阳没有吭声,锐利地目光一直注视着远处的群山。
“云舒说花越城是趁着M国暴乱的机会越过国境的,他在M国的老巢已经被云舒趁乱端了,这次回国他也是孤注一掷,已经没有了退路。”
贺朝阳眉头一皱,花越城没有了退路可不是什么好事,穷寇莫追,谁知道他狗急跳墙下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
想到这里,贺朝阳的心越揪越紧,恨不能肋生双翼,立刻就飞到凌未的身边。
就在贺朝阳心急如焚赶往玉山的时候,凌未已经被花越城挟持着进了玉山的矿洞。
“怎么样?这里的条件还不错吧?”花越城在折叠椅上坐下,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凌未双手被缚,踉跄着被雇佣兵推坐到地上。矿洞的地面很凉,石头也很硌人,但是凌未没有任何挣扎,老老实实地坐在了那里。
“凌厅长的脾气可真好,”花越城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凌未,别有用心道:“不知道你在贺大书记面前是不是也这么乖巧?”
凌未眼角抽了抽,这人会不会说话?男人能用乖巧二字来形容吗?他淡淡地瞅了花越城一眼,装傻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要急,等你的心上人来了,自然会懂的。”花越城抬起长腿,用脚尖勾起他的下巴,调笑道:“只是不知道你在贺朝阳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值不值得他为你送上性命?”
“你到底要干什么?”凌未眼睛一眯,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杀害华夏官员是什么罪名?你不要命了吗?”此时,凌未并没有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他担心的是贺朝阳,花越城现在明显失去了理智,贺朝阳可不要钻进他的圈套才好。
“人命?哼!”花越城冷哼一声道:“从我被你们陷害流亡国外起,我这条命就是白捡的!凭什么你们在国内步步高升,我却要在国外过着二等公民的生活?贺朝阳不就是托生了个好老子吗?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他!”
“当年如果不是你偷税漏税触犯国法,谁能奈何得了你?”侵吞国家的钱还有脸叫屈?
“偷税漏税的人多了,贺朝阳怎么不一个个的去查?跟老子死磕算什么本事?”
见他表现的越来越偏执,凌未知道多说无益,遂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怎么?连你也看不起我?”连续经历变故,花越城的心理越发的扭曲起来,见凌未扭头面壁,花越城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道:“等你的心上人到了,我看你还怎么清高!”
凌未猝不及防,一头栽在矿洞的石壁上,尖锐的棱角割伤了他的额头,一缕鲜血沿着他白皙的脸颊缓缓地流下来。
花越城用食指拈起一丝血迹,像捻蚂蚁那样搓了搓,畅快地大笑起来。
直升机在傍晚时分抵达玉山。
还没停稳贺朝阳就迫不及待地要推开舱门跳下去。
“你给我冷静一点!”参加过多次救援任务的秦炜一把拽住了他,“云舒还没有到,你不要轻举妄动!”
“凌未在那个疯子手里,你让我怎么冷静?”这些年陆陆续续有花越城的情报送到他手上,这个人在国外颠沛流离多年,心理早就扭曲了。
“我知道他疯了,可是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冷静!”秦炜厉声道:“云舒追踪了花越城这么多年,肯定比你了解他现在的性格。想要成功救出凌未,必须听取云舒的意见。”
“让她再快一点。”贺朝阳面色阴沉地下了飞机。
直升机的轰隆声没有瞒过花越城的眼线,接到属下的报告,他走上前,笑着对凌未说道:“看来贺大书记还真是心疼你,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凌未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不理他。
“你说,要是让天山官场的人都看到他对你的一片深情,那些当官的会是什么感受?”
“你敢!”他怎么折磨自己都可以,但是对贺朝阳出手就是不行。
“到现在你还没认清形势?”花越城看到凌未怒瞪着自己,反而阴恻恻的笑了,“有你在我手里,贺大书记还不是任由我搓圆搓扁?你们不是情比金坚吗?现在考验你们感情的时刻到了!”
凌未听了他的话,心中越发的不安。他刚刚调来天山,和贺朝阳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就这样死去他真的不甘心,可是如果他真的变成贺朝阳的负累,他情愿舍弃这条命,一头撞死在这里!
凌未背靠着墙壁,低垂着眼帘,不再说话。矿洞里石子很多,他的手在背后慢慢地摸索着,手指被石子划出了口子,可是他不在乎,他一定要找到一颗最尖锐最锋利的石子。
“来吧,我们去见见英明神武的贺书记。”凌未的手刚刚捏到一颗石子,衣领就被花越城猛地提了起来。凌未踉跄了下,手心被石子的锐角深深地扎了进去,可是他一丝痛意都没有表露出来,握紧拳头掩盖住了掌心氤氲的血迹。
凌未被推到矿洞的出口处,他站在最前面,遮挡住了花越城的身体。
看到爱人狼狈的模样,贺朝阳的眼里闪过嗜血的杀意,只是此刻的确不是冲动的时候,为了掩饰紧张的情绪,他握紧拳头将手插在口袋里,面上做出随意的表情,淡声道:“花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
“哼,恐怕你巴望着这辈子都别再见到我吧?”花越城拿了把尖刀卡在凌未的脖子上,脸上带着一抹阴笑,得意道:“可惜我花某人命太长,你越想要我的命我就越是要出现在你面前。”
刀尖在凌未的脖子上轻挑一下,立刻就挑出了一道血痕。贺朝阳的心头一痛,恨不得扑上前去将这个叛国者碎尸万段。可惜,花越城准备的太充分了,不仅他身后有两名雇佣兵在持枪警戒,在矿洞外还有狙击手在随时待命。贺朝阳知道,一旦他有越界的举动,等待他和凌未的马上就是一枪毙命。
“花先生,我们应该谈一谈。”
“谈什么?”花越城冷笑一声,嘲弄道:“谈你这些年加诸在我身上的恶行?谈拜你所赐我过的颠沛流离的生活?”
“面对危险,谁都会选择保护自己的家人。”贺朝阳沉声道。
“你以为我会听你狡辩?”花越城的刀尖又在凌未的脖子上挑了一下,贺朝阳呼吸一窒,脚尖狠狠地在地上碾了下去。
“这些年,我已经被你那夫人逼得走投无路了,你说,我会选择怎样的死法?一个凌未陪葬够不够?”
194
194、花越城的阴谋
“你不要乱来。”贺朝阳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凌未是华夏的官员,你杀了他,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你以为我在乎生死?”花越城桀桀一笑,道:“我既然敢跨越国境,就没想着再回去,说起来我也是华夏人,这也算是落叶归根?”
“你放了凌未,我可以饶你不死。”
花越城冷笑一声,道:“贺朝阳,收起你的伪善吧,拜你所赐,这几年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现在你放我走?你以为我舍不下这条命?”
见花越城软硬不吃,贺朝阳的神色凝重起来。
“说出你的条件。”
“我没有条件。”
说完,他拽着凌未后退一步,保镖高大的身型随即补位,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贺朝阳,警告对方不得靠近。
贺朝阳眼睁睁看着凌未被带走,整个人就像被架上了油锅,备受煎熬,却又无计可施。
“谈崩了?”秦炜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回来吧。”
“楚云舒呢?怎么还没到?”贺朝阳抹了把脸,转身走回直升机旁。
“我跟她联络过去了,她去了天南。”
“什么?”贺朝阳眉头一皱,道:“凌未被花越城绑架了,她不来这里,跑到天南去干什么?”
“一会儿知夏过来,她会向你解释。”
在焦急的等待中,刘知夏终于来了。
她穿了一身特种作战服装,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利,飒爽。
“秦书记,贺书记。”知夏敬了个礼。
“坐吧。”秦炜指了指简易的折叠凳,问道:“楚大校怎么没来?”
“M国的极端分子有异动,大校带着人去了天南。”
“是一小撮极端分子重要,还是凌未的命重要?”爱人不能脱险,贺朝阳的脾气开始暴躁起来。
“既然云舒做出了判断,你就要相信她。”秦炜沉声道:“这次闹的动静不小,如果云舒不帮你分担一些,你怎么向上面交代?”
花越城是绑架了凌未不假,可是一个厅长值得出动半个天山省的力量吗?对贺朝阳来说,凌未是独一无二的,拼上所有也在所不惜,但是对天山的其他官员来说,贺朝阳这一行为绝对称得上是假公济私小题大做。
“我就是丢掉乌纱也要保证凌未的安全。”
“幼稚!”秦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的理智到哪里去了?你出了事凌未怎么办?你父兄怎么办?”往严重里说,整个贺系都要因为此事受影响,贺朝阳的脑子是进了水不成?
两个人僵持半晌,贺朝阳紧绷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走到半路的队伍已经接到了马上折返的通知。
虽然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但是各支队伍已经嗅到了危险的信号,因为命令中还有一条,就是注意隐蔽。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各支队伍的主官心里暗暗忖度,但是却没人敢问出口。有了这一层顾忌,回程的时候动静就小了很多,甚至很多队伍都是打散了队形,分几路回防的。
“不知道赶不赶得及。”贺朝阳第一次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
“别担心,”秦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许你这一次反而莽撞对了。”
“怎么说?”
“如果不是你大规模的调兵,极端分子可能还不敢出手呢!云舒追踪他们几年,始终不能将之一网打尽,现在你把兵调走了,那些人都活跃起来,反而是个绝好的收网机会。”
“可是一旦处理不善,百姓们就遭殃了。”
“拔除毒瘤的过程很痛苦,也一定会有牺牲。”秦炜见惯了生死,反而比较淡定,“你放心吧,这次调兵的事是我出面协调的,无论如何,我都保你平安。”
“真他娘的伟大。”贺朝阳斜睨他一眼。
“伟大谈不上,但是我必须为秦贺两家找好退路。”秦炜说道:“当年梁总理就说过,平定西北者,非贺朝阳莫属。我不能让你在西北未定之前,折断了翅膀。”
“得了,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去看看知夏的小队潜入矿洞了没有。”贺朝阳挥了挥手,钻进了帐篷。
天刚擦黑,一些守在玉山外围的队伍就接到了紧急返程的命令。
临时帐篷中已经架起了应急灯,贺朝阳和秦炜看着摊在桌上的矿洞结构图,不时地交换一下意见。
“报告!”刘知夏清声道。
“进来。”
此时是非常时期,刘知夏也恢复了一贯的军人作风。
“怎么样了?”
“一队长带着人从后山的一条废弃的巷道进了山,目前还没传回消息。”
“花越城带的人手探听清楚了吗?”
“根据徐学海的描述,花越城带的人有八个,但是根据实际排查,埋伏在玉山的人不只这个数,保守估计大约为二十人。”
“能探明他们的具体位置吗?”
“不能。”刘知夏据实以告,“这些人隐蔽的很深,有几个方位是靠我的直觉推断的。”
“不要小看你的直觉。”秦炜军人出身,从来不会小看所谓的直觉,因为危急关头,通常都是这种诡异的感觉在救命。
“仅凭二十多个人就要把全天山的力量吸引过来,花越城的胃口真不小。”贺朝阳道:“多亏了云舒的情报,不然我这次就要犯大错了。”
“人之常情吧。”秦炜拍了拍他的肩。
刘知夏站在角落里,想说什么,终究是咽了下去。
天擦黑的时候,花越城开始了第二轮谈判。
凌未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折磨,整个人的状态有些萎靡。
“天黑了,贺书记吃过晚饭了没?”花越城的声音阴恻恻的,混合着玉山沁凉的空气,特别的扎人。
“托你的福,我第一次在风景这么美的地方用晚餐。”
“你还真能吃得下去?你的心上人到现在可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呢。”花越城说着,揪起凌未的衣领,强迫凌未扬起头来让贺朝阳看个仔细。
“我没事,不要担心。”凌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