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与火舌裹挟着玻璃与木渣席卷向四方,尚在空中的莫里斯顾不得多想,张臂抱住雷哲将他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背迎上了恐怖的热浪。
雷哲的头被死死地按在莫里斯胸膛上,过大的力量压得他鼻子发酸。巨大的轰鸣声震得灵魂颤抖不休,雷哲在黑暗中任由自己被烟火和莫里斯的味道所淹没。那堵横亘在雷哲心底的墙,在这一瞬间,随着爆炸,崩毁成渣。
作者有话要说:三天时间,删删改改好几遍,结果最后只更出这么点字,自觉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捂脸,这章就不求留言了,嘤嘤嘤,我会加油更新的。
☆、第六十二章
背脊重重撞上地面,被护在背后的手臂硌得生疼,身体擦行了一段距离才总算停住,轻微的血腥味钻入雷哲鼻腔。雷哲怔住,想要抬头,却被莫里斯压着动弹不得。
热浪依旧在空气中翻滚,雷哲听着莫里斯的一声一声的心跳,双拳紧握,等着这操。蛋的时刻结束。
终于,莫里斯松开了钳制,雷哲却不敢动了,唯恐扯动莫里斯的伤口。他小心翼翼地半撑起身子,眼底一片潮红:“你怎么样?”
莫里斯抿着唇,一声不吭,他从雷哲身下抽出胳膊,五指撑地,一咬牙,直接半跪起身,转头看向多丽丝那边。
火焰已经将马车整个包围,那些被多丽丝从坐垫中抓出,然后撒得满地都是的羽绒成为了最佳助燃物。多丽丝跪坐在烈火之中,火焰攀附着她满是鲜血的衣裙,火星啃噬着她凌乱的棕发,她却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被火光映红的美丽脸庞上是得偿所愿的笑容。
无论莫里斯伤或不伤,死或不死,她自己是一定要死的。正如她之前所说的——她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利用自己来找到金。
莫里斯不会允许线索就这么消失,就着半跪的姿势,链枷一甩,锁链就向着多丽丝缠了过去。多丽丝不躲也不闪,她静静地看着莫里斯,眼神轻蔑而嘲讽。
链枷缠上多丽丝的腰,莫里斯狠狠一扯,多丽丝腾空飞起,趴跌在莫里斯脚下的尘土之中,一动不动,乖巧无比。
故技重施么?哼!
莫里斯握着链枷甩手抽回,多丽丝就被腰上的锁链带着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身,她身上的火焰也因此而熄灭。
但,莫里斯的心却渐渐凉了,因为在火焰熄灭后,他终于看到了——多丽丝心口插着一片木刺,深没入肉,直穿心口。而多丽丝此刻,也已经闭上了眼睛,再无半丝呼吸。
莫里斯咬牙,狠狠瞪着多丽丝的尸体,想着她临死前那嘲讽的笑意,怒气翻涌。
而雷哲,他才不在乎多丽丝是死是活,他关心的只有——“莫里斯,你带了药吗?”
莫里斯收回视线,这才有余力关心自己的状况——背后腿后灼伤,手臂手背擦伤,最麻烦的是,不知为什么,有一只脚似乎使不上力了。
莫里斯递出两个药瓶,吩咐雷哲:“一个冲洗,一个涂抹,动作快点。”
雷哲接过,莫里斯躬□,将自己的背后亮给雷哲,皮肉翻卷,一片黑红。
清洗的药缓缓淋下,即使莫里斯咬紧了牙,不发出半点声音,但身体本能的颤抖和沉重的呼吸依旧让雷哲清楚地意识到了此刻的莫里斯是有多痛苦。
血丝从雷哲眼底一根根蔓起,疼痛像利爪一样将他的心死死握住,让他喘不过气来。利爪一点点加力,疼痛愈演愈烈,终于,利爪收紧到极致,嘭的一声,血肉横飞。
雷哲红着眼,任由怒火将自己吞噬殆尽——
“金·费洛雷斯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上。”
“检测中……距离太远,技能无法发动。”
雷哲眯眼:“居然还有距离限制么,那么……入秋了,天有些冷了呢!不如明天让金·费洛雷斯集团破产吧。”
“检测中……酷炫总裁脸,喃喃自语,技能发动条件满足,核算中……‘金·费洛雷’集团包含五人,目前处于厄运期,悲剧掉‘金·费洛雷斯’集团需5000节操,宿主目前节操5007/6660,节操足够,技能成功激活!‘金·费洛雷斯’集团已被套上炮灰光环,其运势将不断恶化,直至最终破产。”
“你?”莫里斯扭过头,诧异地看向雷哲。这个技能雷哲曾当着他的面用过上百次,他绝不会错认。
“是的,我诅咒了金·费洛雷斯。”雷哲轻柔地为莫里斯上这药,眼底一片冰寒:“技能差一点就反噬了,没想到金手下的忠狗还不少,幸亏多丽丝已经死了,看来老天也是有眼的。”
“为什么?”对雷哲眼下的暴走状态,莫里斯有些不解。这家伙明明连鸡都不敢宰,这会儿怎么又杀伐果断起来,他不怕玛丽心碎了吗?
“他既然敢给多丽丝药,就该承担起相应的代价。”雷哲眯起眼,复仇的恶欲在他血红的眼底幽幽盘踞,凝滞不散。
莫里斯不明白,正因为雷哲穿越前连鸡都没宰过,所以看到他身上的伤时,才格外无法容忍,他要每一个伤害莫里斯的人都付出代价!
背后终于料理完毕,雷哲转头处理起莫里斯的手臂,他埋着头,细细冲洗着莫里斯手臂上狰狞的擦痕:“你呢,你为什么要帮我挡?”
莫里斯愣了下,他没想到雷哲会问这个。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又没有信仰之力防护。要是放着你不管的话,你肯定会被那些激射的碎片打成筛子吧。”
“说的也是。”雷哲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眼底带着挥散不去的血腥气:“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你怎么想的?”莫里斯将话题抛了回去。
雷哲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道:“你的伤必须尽快得到治疗,我们得先去趟教堂。等你安顿好后,我会叫人陪我去追金·费洛雷斯……”
莫里斯忽然打断了他:“等等,用你那个‘等我跑过来’的技能的话,别人会很容易看出异常吧?”
“那又怎么样?”
雷哲不在意道:“既然你能暗中派人将金抓回,就说明你手下肯定有极为可信的人,到时候你直接派一个给我就成了。至于实力如何,都无所谓,反正我有技能。”
面对如此一反常态的雷哲,莫里斯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还真是信得过我啊。”
雷哲没回答,转而道:“手上的伤冲洗干净了,还是用这个药涂么?”
莫里斯扫了湿漉漉的手臂一眼:“只是小伤而已,不用管。”
雷哲也没废话:“那你还有其他伤吗?”
莫里斯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那条腿:“右腿不知为什么使不上力,你帮我看看。”
雷哲仔细打量了一下,腿后有烧伤,但大概是因为有信仰之力保护的原因,腿上并未被碎片嵌入,看不出什么问题。
“好像没什么异常。”雷哲皱眉:“难道是因为你之前蹬地那一下?”
“有可能。”莫里斯也跟着皱眉:“这样我也没法追人,照你说的,我们先去找神甫看看。”
雷哲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莫里斯上了马。顾忌到莫里斯背后的伤,这次依旧是他在前,莫里斯在后,两人驾着马,向着最近的教堂疾驰而去。
两人很快到达了教堂,神甫亲自出手为莫里斯治疗,温和的圣洁之力渗入莫里斯的身体,莫里斯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当神甫满头大汗地停下时,莫里斯手臂上的擦伤已经彻底消失,背后的灼伤也有了明显好转,但莫里斯发现,自己的右脚依旧提不起力来。
神甫解释道:“您在过短的时间内向右腿汇聚了过多的信仰之力,之后又瞬间将其撤回,出现这种暂时失力的状况很正常。这种伤圣洁之力也没办法缓解,您至少得好好休养一天才行。”
“该死。”莫里斯盯着自己的腿,忍不住低咒了声。
雷哲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向神甫诚心道谢:“谢谢您,幸亏有实力强大的您出手救治,不然这伤就麻烦了。”
神甫倒是很谦虚:“没什么,这伤本来就不是很严重。”
雷哲呵呵一笑,送走了神甫。
莫里斯的背后依旧红得扎眼,雷哲别开视线,心口窒闷:“我家里还有几瓶神耀剂,我叫人给你送来。”
莫里斯干脆地拒绝了:“用不着,这种小伤没两天就能好。”
“小伤?”雷哲瞪圆了眼。
“这下我真相信你是从和平之地过来的了。”莫里斯笑了笑,安慰道:“这伤真不算什么,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别担心。”
雷哲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莫里斯的说法,但复仇的心却没有丝毫动摇:“既然你腿不方便,那就照之前的计划来吧。”
“不。”莫里斯摇摇头:“风险太大,我受过的训练可以保证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守住秘密,但我不能替别人保证。一天后,我和你一起去追。”
雷哲喉咙艰涩地滑动了一下:“要是他逃了怎么办,一天的时间,足够他逃出国境了。”
“那也没办法,这种状态下,我可扯不住狂奔状态下的你。”莫里斯对着雷哲轻轻笑了笑:“反正有那个诅咒技能作保,就算他不落在我们手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雷哲张开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定定地看着莫里斯,用口型无声地说出那两个字——“谢谢。”
莫里斯抬手摸摸雷哲的头:“走吧,回裁决所。那个车夫还等着我们呢。”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找准情节发展方向了,接下来更新会规律起来的。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抱抱。
☆、第六十三章
回裁判所的路上,稍微冷静下来了点的雷哲不可避免地向莫里斯问起了金和多丽丝的事。介于现在雷哲所处的危险境况,莫里斯没有隐瞒,将他掌握的相关情报,和心中猜测全部告诉了雷哲。
……
“所以说,达利·费利佩是冤枉的?”摇晃的车厢中,雷哲的表情有点僵硬。
“考虑到多丽丝的身份,很有可能。”莫里斯淡淡道。
“也就是说,他要不是在我的建议下,动用权势去给自己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根本就不会有事?”想到这一点,雷哲难免有些内疚。帮完被告帮原告,达利还真是被他给坑惨了。
“说起来,达利倒是从头到尾都在喊冤……可惜就算是他的盟友也没相信过他。”雷哲抽抽唇角,有点羞惭:“想当初我还抱怨过别人以貌取人,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没想到一转眼,我也成了以貌取人的肤浅之徒。”
“你也许是因为长相才武断地认定他有罪,但我可不会。我之所以一开始就认定他为罪人,是因为这种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不过前几次他都暗中用钱摆平了而已。”
莫里斯冷哼一声:“大概费利佩那时本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不然他只需要实话实说就可以了,一直态度嚣张地反复说他是无辜的可不能算是为自己辩解。要是心中没鬼,他又何必听从你的建议特地去制造人证?”
听莫里斯这么一说,雷哲那点小内疚立马烟消云散,转而关心起自己来:“你说金为什么要指使多丽丝去诬告费利佩?”
“大概和我一定要将你扯进‘费利佩案’的动机一样吧。”莫里斯想起自己当初干的事,也有点赧然:“等费利佩被证明无辜,再曝出你们的关系,到时候你就戴定滥用职权助纣为虐的帽子了。”
“我总觉得……他的目的不止这个。”雷哲皱眉:“原身的名声本来就够糟糕的了,就算再差点又怎么样呢?反正费洛雷斯能进裁判所靠的也不是名声,而是子爵继承人的身份。这点攻击根本就不痛不痒,他的目的要真的只是败坏名声,还不如直接诬告我来得快呢。”
“确实……”莫里斯也深思起来:“他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哎,要是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就好了。”雷哲忍不住第一千零一次感叹这个问题。
说话间,莫里斯和雷哲已经抵达了裁判所。之前的动乱已基本平息了大半,而车夫劳德,就巴巴地蹲在门口,忐忑不安地等着被提审。
“走吧,我抱你下去。”雷哲主动弯下腰照顾伤残人士:“当然,你要嫌丢脸,用背的也行。”
莫里斯的回答是一脚把他踹下了马车。
雷哲委屈地捂着屁股,默默吐槽:残废还这么鬼畜,简直不科学!
莫里斯将两只链枷的手柄对接,一柄手杖就这么制造出来了。他以手杖支地,即使腿脚不便依旧酷帅得令人无法直视。
莫里斯无视想要搀扶自己的雷哲,带着劳德直接就进了审讯室。
等雷哲进来关上门,莫里斯已经找了张椅子坐好,开口直奔主题:“说吧,那个女人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找上你的,又做了些什么?”
劳德垂着脑袋交代道:“大概是下午两点的样子,我刚送完一个客人到白桦大街,就是裁判所后门那条,就被那个女人叫住了,她给了我一个银币,说她有急事,需要我迅速送她到好几个地方。我、我看她一个小姑娘,柔柔弱弱的,没多想就接了这个活儿。父神在上,我真不知道她有问题啊,不然…不然就算她给我一个金币我也不会载他。”
显然劳德在等待的时间里,已经好好考虑过供词了,一番话虽然说得结结巴巴,但也算调理清楚:“我先是送她去了趟莫得村,看着她进了一间红瓦白墙的普通民房,我看到有人跟她打招呼,那应该是她家。她在屋里耽搁了大概两分钟就匆匆出来了,手上拿着个布口袋,有点大,我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然后他就让我送她去了驿站,她带着包在驿站里耗了可能有十分钟吧,等她从驿站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是拎着那个布包,至于里面的东西少没少,我可看不出来。最后,她叫我送她去芬德尔,好在半路就被您给追上了,真是父神保佑。”
“那布包是什么花色,大概多大。你抵达她家是什么时候,到达驿站又是什么时候。赶路途中那女人做过些什么,和几个人打过招呼,又说了些什么?”莫里斯追问。
劳德赶紧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干净:“那布包是最普通的黄色亚麻布,大概有这么大吧。因为她一直在催,所以我车赶得很快,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她家,去驿站的时间稍微长点,用了十五分钟左右。我没看到她主动和谁说话,也就是进家门的时候遇上过邻居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点了个头就进屋了。她做过的事,我之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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