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请?“柳儿,你知道老夫人找我们有何事?你们等了我多久了?”
柳儿急步,将冉孤生和丹青的步子一块给带动起来。“也不是很久,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老夫人和李夫人相谈甚欢,应该也不会坏事。”
李夫人又是谁啊?为什么突然老夫人会把她也叫过去,丹青一听见老夫人将她和冉孤生叫了去,心里就乱乱的,想不出个未然。
李夫人上门的时候身边还多带了侄女,她那侄女贤淑,老夫人看了也直说是好。
“老夫人,孤生公子和丹青姑娘回来了。”侍女在老夫人边耳语,老夫人轻轻点头,已经让人带她们来了不是么。
丹青踏入花厅,见到笑盈盈的老夫人,和一脸神色奇怪的陌生夫人,以及坐在她身边脸色也不太好的姑娘,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回来了。”老夫人的话让丹青受宠若惊,紧接着,真是惊吓大于惊喜了!“这位是丹青姑娘,是冉孤生的青梅竹马。”
我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画影现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出家
那位陌生的夫人笑道:“怪不得老夫人您时常将大你去丹青姑娘挂在嘴上,丹青姑娘活泼好动,哪像我这侄女性子沉闷,只顾在家做女红,做羹汤。”她拍了拍她侄女的手,接着又说道,对她很满意:“好歹也是顾家的。”
冉孤生在一边沉默,老夫人听出来李夫人的画外音:“所以我才说这孩子贤淑,会是个不错的当家主母。”
在旁的少女的脸色一下子灰暗起来,丹青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争锋,听得不太明白,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老夫人要将他们叫过来,叫过来干嘛,卖萌吗?
少女腾地一下就站起来,眼眶隐隐泛红,声音娇柔,听者怜惜:“对不起老夫人,我,我先走了。”
捂住嘴跑了出去,受了打击再也受不了呆在这里的样子。
“兰婷!兰婷!”李夫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叫那位跑出去的少女的闺名,可少女已经没脸再待下去了,哪里还会停下回头。卫公府里的人传言,五小姐会嫁给严家的大少爷严凌余。老夫人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吗,严府只有一个当家主母,那就是严凌余的妻子,那个妻子绝对不是她!
“这孩子。”李夫人讪讪地坐了下来。
“外婆,倘若无事,孙儿先告退到校场习武去了。”冉孤生见状也不好留在这里,连忙提出告辞。
老夫人挥了挥手,“去吧,丹青,你看好点孤生啊。”
接收到陌生的夫人愤怒的瞪视,又被老夫人点名,丹青内心喊冤,她好端端的谁也没得罪。怎么一上来就直接躺枪了呢!内心怎么呐喊,但脸上还是得恭敬地回答:“是。”
严凌余就依靠在门外廊柱,丹青和冉孤生一出门就看见他。严凌余一见两人出现,望了一眼花厅里,又撇了他们一眼,起身就走,自小生活在一块,冉孤生明白严凌余的意思,拉了拉丹青,跟着严凌余走。他将他们带到花园的小亭子。
白日朗朗,将军府白天安排的守卫不多,都是夜间巡逻。花园里没有多少人在。
到了亭子,严凌余转身劈头就问:“冉孤生,看来你是想着成家了对吧。”
刚从花厅那莫名其妙的诡异气氛出来,转头就卷入醋味盎然的风暴中,今天的日历上一定是写着不宜出行。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丹青后悔不迭,也无可奈何,冉孤生的手还拉着她不放她走。
“我没有。”冉孤生说道:“按年龄来算,你比我大,理应也是你成婚了再轮到我。”
严凌余的眼角抽动:“你很希望我成婚?”
喏喏,兄友弟恭~她小时候一眼就看穿了这两货了。这个争风吃醋的场面虽然很喜闻乐见啦,但是她怎么就成了其中的炮灰女?一点都不科学!
冉孤生认真的思考了一阵,正经地回答道:“我知道你心在家国。但你也要为严家留下一点血脉。”
“……”丹青和严凌余同时默然,丹青内心咬着小手绢,这剧情变化不对呢,不是应该踹掉炮灰女,两人一解心结。从此鬼畜攻化身忠犬攻,相亲相爱。相爱相杀的在一起么?
严凌余沉默了半天:“你说的有道理。”就离开了。
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是哪门子的交流?严凌余你回来,这样的剧情转折,我不接受,而且很虐心啊喂!
丹青失魂落魄的模样被冉孤生看在眼里,“你怎么了?”
她越想越不对劲,怎么想剧情都应该如同她脑补小剧场一样上演才对,听到冉孤生的声音,丹青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抓住了冉孤生的衣领:“冉孤生,你和严凌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不是应该相爱相杀,爱在心底不表露咩!”
“哈?”冉孤生糊涂了,丹青的每一个字拆开他都明白,组合起来却是这么难理解。
丹青踮起脚尖拍了拍冉孤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路会很艰辛,但也不要轻易放弃啊,我会支持你们的!”
“丹青,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冉孤生越听越糊涂了,伸手探丹青的额头,有点儿烫:“啊!我怎么就说你尽说糊涂话,胡思乱想,原来是感染风寒了!快,我带你去看大夫!”
干脆一把扛起了丹青找大夫去。
“你放开我!冉孤生!”
花园里路过的丫鬟见到冉孤生一阵风的跑过,肩上扛着个大喊大叫的……是和冉孤生回来的客人?等冉孤生跑到连人影都没有了。她们才窃窃私语道:“孤生公子也太猴急了吧……”
“是啊,这还光天化日呢。”
“孤生公子不像是那样的人啊,是姑娘引诱了我们的孤生公子吧?”
“那要不要去禀报老夫人?”
“去禀报管事娘子吧。”
要是丹青听见她自己在丫鬟们的表述中成了一个勾引富家公子的狐狸精,准一口老血喷出来大喊她比窦娥还冤。
送走了李夫人,老夫人就从管事娘子哪里听见了丹青和冉孤生的事,默默地叹了口气,也没交代什么,就到佛堂念经去了。
金漆如来宝相庄严,曲臂上举于胸前,手掌向外,手指自然舒展,一手自然下伸,掌心向外,指端下垂,这是无畏印和与愿印,表示佛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大悲的心愿,和使众生所祈求之愿都能实现。
抬头往高大的佛像看去,如来垂眸,目光平实,像是看到心坎上去,看透三千世界,看透过去与未来,看透了人心不足。
跪在蒲团上的人已经跪了很久,主持大师走到他身边,念了句佛号:“施主,你这是何必?你尘缘未了,回去吧。”
他张了张干裂的唇,显然许久没有进水,哑声道:“我从何处来,我又该往哪里去?”
“施主,你应该问你的心。”主持大师说道。
“心,我还有心吗?”他的目光迷茫,找不到焦距,他抬起头来,和垂眸的佛祖对上眼。
佛祖高大,目光慈悲,持无畏印和与愿印,普度众生,但他心底一片悲凉。
“佛祖慈悲,它三千法相,与愿众生,使祈求之愿都能实现。但为什么听不见我的诉求,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金榜题名,大登科,小登科。我自问不做亏心事,可是为什么幸福却在旦夕倾覆?”他喃喃自语。
“大师,请您告诉我。”
“阿弥陀佛,凡事皆有因,有因皆有果,施主,你在想想,若要斩断红尘,你得先了尘缘,你尘缘未尽,恕老衲不能为你剃度。”主持大师说完,就离开了。
“尘缘?我的尘缘还不了吗?”他反复问自己,直至无声哭泣。
一瞬间攒紧了手帕,好看的蛾眉紧锁,灵犀闭上双眼,悲哀地想要哭泣。
“娘娘,您怎么了?”身旁的宫女发现灵犀的异样连连问道。
灵犀摆摆手,佯装平静淡然,“无事,只是落花凋零,不知怎么的感觉到凄凉。”
宫女舒了一口气,若是燕妃有个一二,让天子知晓,他们这些下人就遭殃了,在燕妃身边伺候看似颇为风光,却冷暖自知。
御花园近太液池那块素来百花争艳,入了秋,这儿换上兰菊君子点缀,一树金桂纷纷扬扬落的桂花最是让后妃喜爱,吩咐人收集好,洗净做窖桂花,桂花香包,桂花糕点等等。
“打一点桂花,回头做个香包挂本宫帐上。”灵犀指着一树芬芳的金桂说道。
“是。”有一批宫女分出去,去要竹竿打桂花。
灵犀继续逛着,看见远远的有人走来,身材颀长,仅仅远观就足以移不开视线,却又有一种神圣不可亵玩的感觉打心底油然而生。
一身鹤羽华裳的人走近,灵犀以及身后的一干宫女向他问好:“见过齐鸣君。”
灵犀没有见过他,却听过他的存在,他在宫廷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一身鹤氅,高挑优雅。
齐鸣君是天子身边的红人,尽管这些年居蓬莱阁深居简出,却没有人敢忘记他的存在,直至前段日子,后妃遭受不明鸟类的袭击,也是由他出面相救。
天子交代,后妃对齐鸣君以礼相待。
“燕妃娘娘安。”齐鸣君回礼,见到灵犀微微一笑,开口确让灵犀一阵心惊:“灵犀姑娘,你的心上人快没命了。”
“齐鸣君,本宫的心上人乃是圣上,尽管您是圣上看中的人,但你不要诅咒圣上!”
齐鸣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灵犀姑娘,不必担心,除了我和你,不会在有三个人听见我们的对话。”
灵犀挑眉,仍然强调,并拉开和齐鸣君的距离,正色说道:“齐鸣君,本宫敬你是修道之人,但你也不能胡言乱语!”
“呵,灵犀姑娘,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愿你听见当朝探花意外身亡的事故的时候,还能像现在一样淡定。”
听见齐鸣君提到了探花郎,灵犀飞快的瞟了一眼后方的宫女,她们垂着眼,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在下以在下的修为保证,你身后的宫人都不会听见我们的话。灵犀姑娘,咱们合作如何?”
画影现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拜访
“灵犀不过是一介女子,何德何能能与齐鸣君合作,齐鸣君说笑了。”灵犀回道。
齐鸣君耸了耸肩,“燕妃娘娘一舞倾君心,名动天下自然不在话下,还请娘娘回去后再考虑考虑,本君会在蓬莱阁一候娘娘的佳音。”他轻轻一笑,后退退开几步。
“娘娘,竹竿拿来了。”后面分出去的宫人带着长长的细竹竿,提着藤编篮子赶了上来。
灵犀再也没看齐鸣君也一眼,跟宫人点了点头,看她们去打落收集一篮子的清香金桂。
齐鸣君孑然一身,游走在宫殿之间,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天子曾经想派遣童子到他身边伺候,却被他拒绝了,他说他习惯清修,身边多了人伺候有碍修行。他出现的时候周围都明亮起来,从鹤羽飞扬间穿行。
大殿一下子亮堂的不少,天子抬起头来,阶下的齐鸣君脸上笼着一层神圣的明光,就像覆了一层面纱,看不清他的模样,却只觉得他在微笑:“寡人好久也没见齐鸣君你了,不知有何事?”
“圣上,前些日子本君闭关修炼,推演得出了一个消息。”齐鸣君故弄玄虚,又咳嗽了几声,露出让人心碎的笑容来:“这事关于圣上您的江山社稷,虽然本君受到了天命不可违的冲击,受了点伤,但是能帮助得了圣上,保护着江山,本君觉得值了。”
“齐鸣君请讲。”天子没了那股慵懒,临危正坐。
“圣上可知江山社稷图?”齐鸣君问道。
天子稍稍思索:“说的可是传说放置在天帝宝库中的上古宝物?”
“正是。”齐鸣君确切地回答。“天界与魔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天帝封锁了天界大门,使得这场大战没殃及人间,开始的时间已经不可考证,但这场大战以天界陨落三位南斗福星,四位北斗凶将。天帝下落不明为终,画上句点,这江山社稷图就在这个时候丢失在人间。”
天子听着齐鸣君的话,偶尔点头,示意他在听,齐鸣君又说了些得到江山社稷图便可千秋万代的话,一旦上古宝物落到他人手中,江山动摇,朝代危在旦夕。
他听见齐鸣君开始描述这江山社稷图路落到他人手中会有多后患无穷的时候,天子转动他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良久,他才问道:“齐鸣君可知,如今这江山社稷图落到了何处?”
“这……”齐鸣君正要开口将军师交代的话复述出来。转念一想,因为八宝紫金锭的事,天子并未驱逐他,但信任不复以往,若这时候开口。依照天子的疑心,说不定不会当真,他赌不起。
想着,齐鸣君又故作脾脏受损咳嗽了几声,捂住嘴的指缝隐约有鲜红。
“本君会尽力推演,请圣上静候佳音。”
天子也瞧见他指缝露出的鲜红。他唇边犹带一点朱砂,整个人犹如风中无依靠的柳絮,脆弱得随时都会被摧残。缓声道:“齐鸣君好生休养,这事不急,上古宝物有灵性,即便落入普通人之手,他人也不知其中端倪。”
“怕只怕是魔界得手了啊。”齐鸣君幽幽叹了声。为家国思虑溢于言表,“本君告辞。”
抽身而走。才不过走了三步,就被天子叫住了:“齐鸣君请留步。”
“是。”他悠然地转过身,黛眉忧虑,“圣上还有何吩咐?本君定尽力而为。”
天子换了一个姿势,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倾听者。“齐鸣君请坐,朕想听听有关魔界的事……”
齐鸣君在大殿呆了近两个时辰,至他乘白鹤离去,天子在殿中久久不言,不燃明烛的殿堂昏黑,光线透过青锁窗棂射了进来,尘埃在光线下飞扬,光线投到光亮可鉴的石砖上,水磨石砖映出大殿的富丽堂皇,光线明亮,却挥不去他脸上的晦暗。
“来人,点灯。”他高声喊道,即有宫人从屏后鱼贯而出,将一路的青铜烛台依次点亮。
大殿还是那个庄严神圣,百官朝拜的庙堂。
天子大手一挥,端起笔,向纯阳宫掌门修书一份,令人快马送过去。
丹青和冉孤生几经辗转,来到了探花郎所在的庙宇,这里距离帝都有半天的路程,他们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庙宇建在半山腰上,隐藏在古木林荫下,日常来的香客不多,却不担心香油钱不足、庙宇经费不足,至于让庙宇破落。
庙宇大门牌匾挂的是云门寺,走到了第二道门就看见门上还挂了一个牌匾,雾凇斋,听起来像是以雾凇见称。
清幽的雾凇斋,古木连片,斑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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