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忘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找回失去的记忆?!”他早就料到她会这么想的,只是不愿去承认而已。
终究,他还是没法留住她,无论是在失去记忆以前,还是在失去记忆以后。
他总怀抱着那么一丝侥幸,希望失去记忆以后,她忘记了夏倾城,就能爱上自己。他有时候总会想,他输给的是晚了一步,在她做了锦王妃以后才出现,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们之间,有没有夏倾城都是一样的,她还是不会爱上自己呵!
“恩,失去记忆的人生是残缺的。”她不想要一个残缺的人生。
“呵!是这样吗?”他的右手捂住额头,声音里带着疲惫。
“我、、、、、、”他怎么了?她不懂。
不,或许她是懂的,只是,她不原因去深究而已。
有的东西是她背负不起的债!
他放下支住额头的手,想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我忽然记起,还有一些奏折没有处理,我先去忙了。接下来,就让宣弟和年御医陪着你逛吧!”
此时此刻,他有点狠自己!
玉寒天本来就是洒脱的人,可为何,唯独遇见了她,他再也洒脱不起来?!
话落,他很快地就转身,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伪装的坚强。
“喂、、、、、、”她开口唤他,却见他头也不回。
好似真有很重要的时候,非得走得那么匆忙。
第一次看见他出现那么落寞的背影;第一次,发现他也有这样的软弱。翩翩的心中微酸,有些埋怨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吧!
不由得思量,自己会不会有点过于残忍!
对一个那么关心自己和孩子的人。
“喂!我说、、、、、、”她上前,来不及多想地就拉住他的袖子。
他回身,眼里满含希冀。
“我、、、、、、”她僵局不安地看着他,眼神飘忽。
“什么?”那声音是自喉咙里飘出来的,几不可闻。
细听,竟然有点不真实。
“我想说、、、、、、想说、、、、、、”她想说,不要对她那么的好,她不值得;她想说,有的情债,太重,她背负不起;她还想说,对不起,请他忘了自己、、、、、、
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可到了嘴边,看见他脸上的期盼,她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他,无关爱情,可她就是不忍心。
即使不爱,心中也是感恩的吧!
她也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那么好的一个男人,自己就是不会爱上呢?!
错过他,必定是她今生最大的损失。
这些她都知道,可心中,那种过尽千帆,心意沉淀的感觉却让她总是有一种无力感,有时候,又觉得压抑的心都疼了。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
痛苦,顷刻间如滕蔓一般疯狂地滋长。
心中,无数的想法纠结在一起,却抓不住,逮不着,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她急,她慌,她乱、、、、、、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空气越来越稀薄。
到底,谁来救救她、、、、、、
到底,谁来、、、、、、救救她!
心口处一阵疼痛,她呕出了好大的一口血,紧接着,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抓住他袖子的手就那么无力的垂落下来,再也找不着支撑点。
身体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随着那些浮尘的尘埃一起,飘落下来。
原来,身子轻飘飘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好像风一吹,随时会飞起来。
“翩翩!翩翩!”
是谁在叫她呢?这声音好近好近,又好像好远好远。
最后,当她再也没有力气展开双眼的时候,那声音飘得就更远了,只是,却一直在很远的地方环绕。
她能听出那人的惊慌失措和焦急,她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终究,一切远离,她的世界回归平静。
“不,不要!翩翩,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你醒醒!醒醒啊!”在她身子垂落的第一时间,玉寒天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可任凭他在怎么呼唤,她也再美睁开眼睛。
“年国昌!年国昌、、、、、、”他抱着她,嘶声力竭地唤着年国昌的名字。
此刻,仿佛唯有这个人,才能让他看见一丝希望。
“臣在,臣在!”年国昌一边答道,一边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中途,还因为太过于着急,脚下打滑了一下,差点摔倒,好在他及时稳住,总算是有惊无险。
之前他们到御花园的时候,摄政王向大家使了个眼色,所有人会意,跟着他去了亭子里,特地把空间留给皇上和翩翩姑娘,可没想他和王爷在亭子里正说着话,就忽听皇上竭斯底里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这可把大伙儿都给吓傻了。
这样焦急不安的声音,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是从他们这个向来宠辱不惊、一切仿佛都尽在他的掌控中的君王会喊出来的。
“你快来看看她!她这是怎么了?”玉寒天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他突然之间好害怕,害怕她的生命正在自己的手里流逝。
却原来,他也是会害怕的。
自从遇见了她以后,好多以前没有过的感受,他都体会到了。
因为她,他发现自己也能活得这么有‘人气’,只是,这一切会不会就到此为止了?
她真的会就这样,自他的生命中消逝吗?
害怕。恐惧,不安、、、、、、这些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如洪水猛兽一般,统统席卷而来,冲击得他有些不堪负荷。
“皇兄!”跟在年国昌身后跑来的玉寒宣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跑到他的身后,反应迅速地汇聚自己的内力灌输到他的体内。
第二百九十七章 集体给她陪葬
“是,臣立刻就看。”年国昌赶紧移到他的左侧。“皇上,还请你放下翩翩姑娘,方便微臣为她整治。”
年国昌此时是满头大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
他也想尽快给她检查救治,可奈何皇上把人抱得那么紧,根本就毫无她插足的余地嘛!
这要他如何整治?!
玉寒天转向他,神情有点呆滞,一时之间不太反应得过来。
一旁的玉寒宣从没见过神情这么浑浊不清明的他,他知道他这是担心过于,以至于思路不明,只得上前拉开他的手。
“皇弟,你这是干什么?”他不解地看着他。
“皇兄,你要将她放下,年御医才能为她检查。”他一边帮着他把人放平,一边给他解释。
他的话让玉寒天终于清醒过来,他赶紧让开了一些自己的身子。
年国昌见状,摸了摸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赶紧蹲下身子,为翩翩进行把脉。
“怎么样?”玉寒天问道。
“皇兄,你别吵着年国昌,让他专心一致地给她把脉。”玉寒宣很是郁闷地提醒着他。
他在心中哀叹道:这都是个什么情况啊!以前,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摆在皇兄的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指挥自若,可现在,看看,不就是一个女人口吐鲜血陷入昏迷嘛!值得他这么不淡定嘛?!
他在心中怨叹的同时,完全忘记了换位思考,压根就没有想过,若是他心爱的女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他也未必能比他口中这个不淡定的皇兄好得了多少!
玉寒天没有回答他的话,但却安静了下来,不再出声打扰,只是自他紧绷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虽然不语,可这担忧却丝毫不曾减少。
洛儿站在他们的身后,紧紧地拽着胸前的衣襟看着这一切,她知道,小姐的身边现在没有她的位置,可是她也是真的好担心好担心自家小姐哦!
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姐。她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有事呢?你一定要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啊!
她在心中默默地祈求着。
仿若过了一个世界那么久,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那么长,在他们紧绷焦急的等待中,年国昌总算是为翩翩检查结束。
还不待他开口,就听玉寒宣沉着声问。“情况何如?!”
“回皇上,翩翩姑娘的脉象是臣从来没有见过的混乱,而且、、、、、、而且又越来越弱的趋势。”天知道,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耗费的,是他全身的力气。
“什么叫越来越弱。”他冰冷的声音仿若来自冰窖,冻得人心颤。
“就是、、、、、、就是、、、、、、”这下,年国昌真的不敢答了。
他们的皇上武功这么高强,他还真怕自己说白了,在他的盛怒之下,一掌被他给拍死呢!
“就是什么?说——”
“是!”那阴冷得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发毛,年国昌更是不敢违逆,只得豁出去。“也就是说,翩翩姑娘,她的生命在慢慢的流逝。若不尽快救治,那么只怕、、、、、、只怕是熬不过今晚。”
话落,他飞快地匍匐在地,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再也不敢抬起头来。“臣无能,还望皇上治罪。”
玉寒天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支撑不住瘫在地上。
“皇兄!”玉寒天被他给吓着了。
“我没事。”他稳了稳身子,将她抱进怀里,站起身来。“年国昌,朕命你召集所有御医,若最后你们都救不了她,那么,就集体给她陪葬吧。”
他想,她一个人走,一定很寂寞,既然他们都无能救得她,那么就全部给她陪葬好了。
“臣,遵旨!”年国昌唯唯诺诺地自地上站起来,想着自己的这颗脑袋过不了今夜,心中顿生悲凉之情。
枉他学医数载,自认医术精湛,没想,最后却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怎不叫人心中悲切!
“你们几人留下来听候年御医的差遣。”玉寒宣看着玉寒天离去的北影,吩咐几个小太监留下。
“是。”那几个小太监赶紧答道。
“多谢摄政王。”年国昌感激地对他行礼。
“唉!”玉寒宣波澜不惊地看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作为他这样的身份,站在这样的角度,这样的事情,并不陌生,只是,心中忽感无奈罢了!
“你们几个,速速前去太医院请张大人、王大人、李大人过来翩翩姑娘的寝宫。”年国昌再也顾不得多想,立刻吩咐这几个留下来的太监速往太医院去请三大御医前来与自己一同会诊。“若他们不在,你们就问清楚他们的去向,无论是在何地,一定要全部给我请来。”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容不得有误。
他现在只能希望,有他们三人的帮忙,能想出一计之策,帮助自己和整个太医院度过这个难关。
“是。”那几个小太监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片刻不敢耽搁,速速前往太医院。
年国昌见他们离开,立刻提袍前往玉寒天的宫殿,直奔翩翩现在居住的寝宫。
一路上他一直在冥思苦想,这种病症自己可有在哪一本医术上看见过?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翩翩这病时有时无、时好时坏、脉象悬浮杂乱,让人折磨不定,又找不着一个规律呢?!
真是奇哉怪哉,行医数载,这样的病别说是见过,就是听,他也是不曾听过的。
现在这种紧急时刻,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得了她呢?
到了翩翩的寝宫,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内殿,只见玉寒天已经将翩翩放于床上,此时,他正坐在床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而玉寒宣则站立在他的身后,正忧心地看着他。
洛儿自身后一个宫女端着的玉盘里拿起锦帕,上前欲要为翩翩擦脸,没想锦帕方放到她的上空,还来不及触碰到她的脸,就被玉寒天伸手夺了过去,为其代劳。
洛儿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中既为翩翩高兴,又感动于他对翩翩的关心在乎,同时,心里也觉得很酸涩。
在洛儿看来,她家小姐和皇上怎么的就这么多灾多难呢?!他们里因在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啊!
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一热,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蒙住了眼,带她反应过来,自己的羽睫上早已沾上了湿意。
这样的失态是不应该的,是以,她赶紧背过身去。
“年国昌,朕要你无论用何种办法,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她治好。”玉寒天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在这偌大的寝宫里回荡,带着一股隐忍的寒意。
“臣、、、、、、”正上前来准备看看片片此时的状况的年国昌一听,一时之间,答不出任何的话。
这样的事情,他又如何能保证。
可有说,他是一丝把我也没有的。
现今这宫中的御医们,是没人有这个能耐能救得了她的。
除非、、、、、、
他转动的脑海中忽地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就是董宣。他犹记得当初在玉龙雪山山脚的那个小村子里,自己有幸与他一起为翩翩姑娘一起诊治过,他的艺术堪称精湛,至今为止,自己每每想起,都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若此时他在,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皇上,臣想起一人,或许对于翩翩姑娘的病,他有办法也说不定。”他很清楚,皇上必然是不愿意听到此人的名字的,可现在别无他法,他已经想不出任何的法子。
“是谁?”玉寒天抬起头,一双冷目盯着他,因为他的话,他仿佛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回皇上,此人就是百变神通董宣。”年国昌硬着头皮说道。
“董宣!”玉寒天的脸一沉,不语。
“混账!”玉寒宣一听,脸色乍然骤变,叱喝一声。
“臣该死!”年国昌一见玉寒天神色有变,当下就后悔了。现在再一听玉寒宣出声斥责自己,心知自己这次说的话必然激怒了他二人,当下往地上一跪,嘴里喃喃地说道。“臣该死,臣之罪,还望皇上和摄政王责罚。”
“你确实是该死——”玉寒宣冷冷地说道。
在皇兄的面前提前董宣等人,他这不是存心给皇兄添堵嘛?!
“是,是,摄政王教训的是,臣、、、、、、”年国昌点头附和道。
“算了!”玉寒天出声制止道。
他此刻觉得除了翩翩的事,什么也没力气去想。
“谢皇上,谢皇上!”年国昌一听,立刻磕头谢恩。
“起来吧。”
“是。”
“你是说翩翩这病,得找董宣?”玉寒天思虑在三,也想清楚了。
若这是唯一的办法,那他也别无选择。
当务之急,能让她好起来,那比什么都重要。
“这、、、、、、”年国昌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玉寒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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