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某日清晨,天空被灰色的幕布遮掩住了,细雨绵绵无力的下落。
流萤难得早醒,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屋内还有些冷,顺手勾了件黑色的长毛衣披在肩上,将长了不少的头发顺在耳后,光着脚,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地毯是一雅才置办回来的,在家中,她习惯于光着脚走动,为了不让她受凉气的侵袭,他跑了三四家店铺,才买到了她脚下这块。她又如何不知,他为了她,费尽了心思。
她走向床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卧室内的光线并没有因这个举动亮敞多少。她推开了窗户,早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雨水的潮腥。她微微仰着头,闭上了眼睛,双手抱臂,任由春风吹开她额前的发,发丝轻轻在浮动,零碎一些的,都被吹了起来,再也遮挡不住额角的疤痕,这里记录的又是怎样的回忆,也只有逝去的泷泽凉月知晓了。
站在窗边久了,指尖被冻的冰凉,她不禁穿好了毛衣,系好了纽扣,转身将手压在腋下,多少起到点暖和的作用,仔细看去,她那双光裸着的腿已经冷到起了层小疙瘩,几步下来,人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口。
她拉开了门,钟表的音色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她看了看几间紧闭的房门,淡然一笑,径自朝厨房走去,准备这一日的早餐。
自从垃圾房被清理出来后,每个人一间,住的很宽裕。虽然不是每间卧室都带有卫生间,但对于生活在这里的六个人来说,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困扰,反而那场时不时在清早上演的卫生间争夺战,会给平淡的生活增加几分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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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们是她的好友,她认定的亲人,但终究没有血缘关系。她的私密,他们从未想去探求过,即使心里想过,却从无行动。就如那间画室,那是她一个人的私人领地。一雅从以前的她口中的只字片语中,猜了个大概,却也不敢肯定。他在等,如果,哪一天,那间房间的门打开了,也许,她的枷锁也会随之消失。可是,这也只是他心中的那点期盼。
一雅一向是这群懒人当中起得最早的。他习惯早起,每每客厅的窗帘,总是他第一个拉开,迎接朝日也好,迎接风雨也罢。
他总会在清晨抽一根烟或者给自己煮一杯咖啡,好驱散浓浓的睡意,让自己尽快清醒。流萤与楚忘渊的早餐几乎都是他一手包揽的,除了那么偶尔几次不在家的时候,莲才会接手他的工作,服务大众。等到流萤和楚忘渊上学后,该起床的人,陆续起来,收拾吃早餐,佐野还要上课,风间忙着联谊,莲躲在卧室内作曲,而一雅自己还要负责乐队的很多事情。一天天,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了。晚上回来,总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吃过饭,大家围在一起,或看杂志或看电视,闲聊中,就能过完几个小时,疲惫了一天的身心,此时,才是真正的放松。
一雅喜欢这种平淡又乏味的生活,如果能抛开她身上那些烦心事,他觉得一辈子都这样下去也是无妨的。
梦,终归是梦。
再过两年,她在哪里,他们又在哪里,谁都说不上。
生物钟,在七点半钟,准时叫醒了一雅,他并未立刻睁开眼睛,回味着刚才做的那场梦。嘴角边,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他起身,拿起散落在旁的长裤,修长的双腿,先后穿进去,别好了暗扣。他又穿上了衬衫,伸手从衣领里抽出长发,雪白的肌肤从下到上一点点的消失在了衣服里。他迈开了步子,开了门,刚一开,就听见厨房传来的动静,他走出窄长的走廊,梦中人已不再是梦中人。
他挑起薄唇笑了笑,只可惜流萤没有看见他那慵懒魅惑的模样。
他依旧如昔,拉开了窗帘。
几只睡足的肥猫,跳下钢琴,跳下沙发,还有的不知道从哪里刚拱出来的,猫头上还扑上了灰尘,直往他的裤腿上蹭那白花花的脏东西。
早上,喂猫的工作,只要他在,便一直是他的。他无奈的弯腰,拎着猫颈部的皮肉,用手掸去了灰,直接走到厨房,放下了手中的小东西,颀长的手臂,举过头顶,拉开了柜子门,拿出猫粮,用脚踢了踢饭盆,一粒粒的猫粮瞬间堆积成了小山。猫儿们挤着肥胖的身子,享受着早餐。吃饱之后,挪了几步,趴在地上就不动弹了,餍足的甩着尾巴尖。
“熬粥?”一雅站在流萤身后,瞥了一眼灶台,将手指埋入她的头发中,顺起脑后那几嘬乱翘的头发。
“咖啡好了,在壶里”
“嗯,冷不冷?”他放开她,走到厨房的另一边,倒出两杯热咖啡,递出了一杯给了流萤,小抿了口,两人都有共同的爱好,不喝任何添加物的咖啡。他端着杯子,侧身靠在台面边上,伸出手,摩挲着她眼角下的青痕,“又没睡好?”
流萤砸着酸疼的肩膀,“昨天批卷子晚了,没怎么睡踏实。”
“菅生还在闹别扭?”
“嗯,也好,最近很刻苦的在读书。”
“发愁案子?”
流萤点点头,“如果现在说山本由贵是凶手的话,太武断了。警察已经证实竹中和菊川是有往来的,却查不到有金钱往来。竹中过世后,也就是我和山本给过她钱。菊川疯疯癫癫,说不清楚到底是给的现金还是银行划账。从冻结的账目上看,她最近一笔银行取现,是三百万。而且竹中的老婆一口咬定最近只有两笔现金往来,而且总计不超过170万,其中,一百万是山本给的。据警察调查,竹中家亲戚的账户,也没有发现可疑的钱财入账。线索就到这里断了。真田发来短信,说是已经监控了山本。可是,我找不到他做这些事情的动机。而且,如果作案凶器找不到,警方也莫可奈何。”
她转身,搅动锅里的海鲜粥。
“你准备今天去见你那变态校医?”
“什么叫做我那!”流萤挑眉,搓了搓胳膊,“他说要跟我谈以前的事情。不论真的假的,总该是要听听去的。”她停住,转头看着他,半晌,“一雅。”
“嗯?”一雅悠闲地含着咖啡,抬眼看着她。
“你多久没过性生活了?”
“噗!”一雅将口里的咖啡全数喷出,呛得咳嗽。
“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流萤哼笑的看着狼狈的他。
一雅放下了撒了有半杯的咖啡,打开了水龙,洗手,狠狠剜了几眼流萤。责怪她无遮无拦,“还怪我激动?这种话,你一个女孩子也能问得出来。”
“我是关心你!”流萤淡笑着撇嘴说道,“你只要不对歌迷出手就好,不然很麻烦。不过,不二由美子不错,人漂亮,也符合你的C以上Cup的条件,最主要的她不是粘人包。”
一雅低头看了看被弄脏的衬衣,又看了看正自言自语的流萤,愤懑的想打她屁股,“楚流萤!”
“干嘛?”流萤不在意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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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我很有趣?”
流萤耸了耸肩膀,拿下厚手套戴上,把热烫的粥锅放在一边,一本正经的说道,“像你这样的大好青年,没必要禁欲,找个固定的女友或者床伴……”
一雅皱着眉,捏着她的下巴,弯下腰,“现在你不用操心这些。上次确实是个意外,我不会再破坏和莲的约定了。”他认真的说,“等你成了年……”
“啊~~欠~”风间睡眼惺忪,眼角挂着被挤出的泪珠,穿着圆领T恤,一只手伸进裤裆里抓痒,粗鲁的要死,“你们在说什么?”
流萤与一雅都没发现靠近的人,被吓了一跳。
一雅松开流萤,低吼,“风间浩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
风间坏笑道,“哦呀~一雅在做坏事哦~~”他跑去抱住流萤的,“我家小流流未满十八岁,不可以吃她豆腐!”
“你!”一雅被堵的没话说。
“亲亲也不可以。”
“那你在做什么。”流萤出奇的平静,掐住风间手上的皮肉,从她屁股上挪开。
“放开我姐!”楚忘渊眼角挂着眼屎,站在自己门口朝风间大吼,“臭人妖,今天我非宰了你!!”说着,转身回房拿竹刀。
风间满脸黑线,“他怎么这会儿就起来了?”赶忙放开流萤,“作孽啊,小魔头起床了。”
楚忘渊抬起竹刀,向风间冲过来,“死人妖,我劈了你,非礼我姐!”
“我没有!”风间早就跑到客厅里,急急避开砍下来的刀,“你误会了!!”
“他妈的,你们一大清早就不让人舒坦!”佐野开门就吼,“要打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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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侧身险险避开楚忘渊的一刀,朝佐野奔来,“小野人,救救我~~”
佐野瞪着他,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话音刚落,佐野闪躲不及,被风间抓住,推了出去,“啪”的一声,竹刀打在了佐野的脑门中央。
楚忘渊在心底叫道,“不好!”看到佐野瞳孔里的火苗后,吓得收回了刀,又红又宽的一道印记既难看又显眼。
佐野摸着脑门,低着头,语调失去了抑扬顿挫,让楚忘渊听的心惊胆颤一时忘记了去追风间,“下午有黑山老妖的课,你让我怎么出门……”
“楚忘渊……”佐野抬起头,嘶吼道,“我杀了你!!”
楚忘渊也气了,思量着要不是风间,他能打到佐野?所以,他也吼道,“风间人妖,我要杀了你!!”
于是,客厅闹开了,你追我,我追你,喊打喊杀,乱作一团。
一雅碰了碰流萤的胳膊,“你不管管?”
流萤只说了一句,“砸了东西,十倍赔偿。”
几分钟后,顶着一窝乱草的莲走了出来,他才是最辛苦的,写了一夜的曲子,睡了还没两个小时,就被吵醒了。他走进客厅,拽着风间,扔出了家门,随后佐野和楚忘渊也得到了同等的待遇。家里安静了,他躺进沙发里,翻了个身,继续补眠。
晨练的邻居,看到被罚站的楚忘渊,又偷偷瞄了两眼俩俊美的青年,笑道,“小渊啊,又调皮了,被你姐姐罚站了吧?”
楚忘渊脸红了,蹲在地上画圈圈,心里说道,“不是姐姐,是师傅~”
冷风嗖嗖刮过,三个穿睡衣的人冻得哆嗦,凄惨无比。
于是乎,风间开始蹲在门口一遍一遍的唱到,“小流儿乖乖,把门儿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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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还是忍不住,把门开了。
风间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怒无可恕的眸子,下一秒,人就被拽了进去,哀嚎连连。
当佐野和楚忘渊回到家中时,风间被搞的五花大绑、鼻青脸肿地倒在了地上,嘴里塞着双不知道是谁的臭袜子,外面还被胶带纸封住。
高挑的青年,缓缓地转身,阴郁的瞪着他们,好像在说,“还有谁敢闹……”
楚忘渊看到了他头上竖起的犄角,冷汗淋漓,揉了揉出现幻觉的眼睛,低着头,腹诽,“师傅变鬼了……”
可怜的风间,泪流满面,忍受着做一只肥猫的弹簧床,任它跳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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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手,拿着牛皮纸信封的另一端,从另外一只大手中抽出,“是什么。”流萤瞥了一眼对方的眼眸,问道。
等不到答案的她,便拆了开来,抽出了信封中的资料,随着时间的延长,她的眉头也锁的更紧。
“我不相信舅舅会害你。”说话的青年,双眼黯然。
流萤抬起头,看着对方,“梅田,你确定把这份资料交给我?”
梅田喝了口水,轻笑道,“这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吗?点些东西吃吧。”说着叫来了服务生。
流萤将看完的资料塞进包里,幽幽的说道,“你想洗脱他的嫌疑才找人查的?”
梅田摇了摇头,“从你被检查出血块之后。舅舅从很早之前就爱上了你的母亲,作为你父亲的朋友,他对抱有这种心情的自己很自责。在你父母身边越久,看多了你母亲的伤心,他越觉得痛苦,那时关于舅舅与你母亲的风言风语也就多了。没有办法,家里也在逼婚,所以,舅舅按自己的意愿娶了舅妈,因为看到你的不幸,他没有要孩子。”
“为什么?”流萤问道,“他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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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从小你跟舅舅很亲,比你和你父亲亲近的多。舅舅把你当成了亲生孩子来疼。重要的是,他看着你和你母亲,不想重蹈覆辙。”
“你舅妈没意见?”流萤觉得这件事说不过去,“她能容忍的了?”
“我不知道,也许两人结婚前就摊开了。我觉得,舅妈也是个有秘密的人。她不在乎舅舅是否爱她。她很聪明,名牌大学毕业,帮着舅舅把医院的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舅舅除了爱情,什么都能给她。”
“之后呢,他与她上过床吗?”流萤问道,没有一丝鄙夷,那个她也是指凉月的母亲。
梅田皱着眉看她,半晌后,叹着气说道,“有。但是,你能不能说的委婉一点。”
流萤淡笑,“梅田,你懂女人吗?”
“什么意思?”梅田挑眉,问道。
“你跟男人做的多,还是和女人做的多?”
梅田愣了愣,好似又回到从前那段时光,他们毫无忌惮的讨论两性问题,“男人。”
“在上面的次数多,还是下面的次数多?”
梅田脸黑,正要如实回答,便听对方又说,“我问的有点模糊,你们这些gay上下都可以是受,这么问吧,你是攻还是受。”
梅田恶狠狠地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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