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轻哼了一声,思绪回转,飘回了十二年前,那个曾经肉呼呼的小宝贝也是这样叫着他黑猩猩。他感慨的拍了拍她幼嫩的脸蛋,在她小手的揉捏下,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一晃十年,他终是可以走出那片阴霾了。
唯一没有说话的只有手塚,静静的站着,等待着她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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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你姐姐吗?”男孩儿靠着树,吊儿郎当的说着,一点没有刚才的谦恭。
“你说慢一点,我不太能听懂日文。”楚沐笔直的站在树荫下,看着不远处的那对男女,语调能冷死人。
“你不是日本人?”
“请你说慢一点。”
“哦,对~不~起~。她~是~你~姐姐~吗?”
“她是我妈。”楚沐用英文回道。
男孩儿反应了半天,重复了两遍英文,“哦,她是你妈,好年轻。”他挠了挠头,“你~是~哪~国~人~”
“中国人。”楚沐仍旧用英文说道。
男孩儿眨了十几下眼,“中国人。”他盯着楚沐看了许久,他快速的自言自语道,“跟你说话太费事了。你妈真的不认识我妈?为什么要给我妈献花?难道你妈是我父亲的朋友?女朋友吗?父亲自从妈妈去世已经两年没有交过女朋友了,这是个好机会!怎么办,你妈会不会误会父亲带着我这个拖油瓶?虽说我确实是个拖油瓶,但我不是父亲的孩子,我只是他的继子。父亲是个好人,妈妈和我最困难的时候,他帮了我们,娶了妈妈,还让我继续上学。妈妈去世了,也一直很好的照顾好我,年纪一大把了还没个女人要他。不行,一定要抓住这个好机会!如果他们结婚了,我就要和你相处了,看来你这个很难相的处人,冰冰冷冷跟冬天的雪似的,而且说个话还要费这么大的事怎么办?嗯~~嗯~~嗯~~算了,为了父亲豁出去了,你是中国人,你要想学日文,我教你,我也要学学中文,要不然没有办法跟你沟通。话说你妈妈跟你长得挺像的,都挺冷的。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吗?高大的男人和娇小的女人?”男孩终于打住了,挠着后脑勺,一脸懊恼,“我忘记了,你不太懂日文。啊!我忘记介绍自己了!”他朝他说着,“我叫乾海圭,今年十三岁,是东京都青春学园国中一年生。”
“钱海龟。”楚沐用中文说道。
“钱海龟?你的名字吗?”
“不,是你的名字。”楚沐面不改色的说道,“海龟,在中文里的意思很吉祥。”
“是吗?是吗?我叫海龟啊!”
“呵呵呵~你儿子经常这么欺负人吗?”
“偶尔,我儿子不太喜欢呱噪的人。”
“你儿子跟我认识的一熟人长的很像,可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像另外一个熟人。”
“哦?怎么说。”
“啊,怎么说啊~比如说送了我幅画,等我捏破了一个角在那心疼呢,才让人告诉我原来是有画框的。”
“这样的人似乎很多。”
“你说的也没错。”男人停顿了,抽了口烟,吐出,“这样的人挺多,可让人印象深刻的人却只有一个。”他摆了摆手中的烟,“记得高二那阵,我偷了她的烟来抽,第一口就被呛的要死,眼泪鼻涕一起流,现在却离不开了。时间过得真快,这一下子就是十几年,看你孩子都这么大了,结婚了吧。”
她哼笑着摇摇头,“人老珠黄,有两个拖油瓶,还有个不成材净找事的弟弟,瞎了眼的男人才会看上我。”
“话也不能这么说,三十岁有三十岁的风韵。”他抽了口烟,“老婆死了三年了,只留下这么个呱噪的孩子,需要有个好女人来管管他了。我父母健在,有份糊口的工作,养活三五个孩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有出息的男人是要找个身家清白的好女人。古人说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日本女人出了名的贤惠,不用舍近求远的。”流萤打着伞,转身,走下阶梯。
“回去了?”男人跟着转身,隔着她几步的距离。
“嗯,该回去了,该见的已经见到了。”
“能问问你和墓主人是什么关系吗?”
“两年同窗,一生挚友。”
“他也是这样想吗?”
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园内。
“希望如此。”
“假设,他心里有你呢?”
“我心里也有他。”
“如果,他要的更多呢?”
“看他要什么了,我不是那么富有。”
男人停下了脚步,“喂!能不能请你喝杯酒。”
流萤脚步放缓,最终停了下来,沉默着,很久之后,她稍稍扭头,让身后的男人能看见她的侧脸,“那就要看看你的诚意了。”
“啊~诚意啊~不如听完墓碑上刻着的那个人的故事再来定夺。”男人挠着后脑勺,提起了一边的嘴角。
“这怎么办,眼下我就需要你的诚意。”
“哦?”
流萤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身型挺拔俊美非凡的男人,她儿子的父亲。她淡淡的笑着,“天气太热,你有车吗?”
“有。”男人重新迈开步,跨步上去,轻而易举间追赶上了她。
她迈开步,朝手塚走去,与他擦身而过,“我要和新认识的朋友喝杯酒,不介意吧。”
男人伸出拳头,轻轻的砸在他的肩膀上。
手塚转身,茶色的眼眸中映着两人的背影,清洌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嘴唇流泻而出,“我等你。”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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