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清嗔怪一声。“说这些那就是见外了,我是你姐,你病了我能不来看,快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哦对了,这灵芝听说有百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给你拿过来了。”
阮子君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得多贵啊,六姐的心意我领了,可这灵芝我是万万不能要的。”
佟氏家里是做生意的。其中就含有药材生意,她知道,这一定是阮子清背着佟氏拿的,否则依照佟氏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拿出这么珍贵的灵芝来。
阮子清却坚持道:“不行,这灵芝你一定得拿着,补身体也好。”
她的坚持让阮子君无奈不已,最后只能先收着。
连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姐都来了。亲爹却不来,阮子君想到这里,不禁黯然了几分。
梅氏敏锐的察觉到。心里一酸,这有爹跟没爹似的,孩子都落水差点送命,当爹的都还不来看一眼,她想起阮云贵,心中便有了几分怨怼之意。
“已经让人通知你爹了。只是他在忙,一时脱不开身………”梅氏扯出个笑。希望能安慰安慰阮子君。
阮子君笑了笑,“娘。你快去休息休息吧,我没事了,这里有阿文和冉拂照顾我就好了。”
梅氏不愿离开,阮子君和着阿文又全了几句,她才不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将梅氏送出了荷园,阿文回到屋里,阮子君已经被冉拂扶着坐了起来。
她上前道:“小姐,跟奴婢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阮子君叹口气,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会问,才特意将娘支开的,是………五姐,我没想到她竟然…………竟然………”说着就落下泪来,毕竟被自己的亲人谋杀,这也是够人伤的了。
阿文心中已经明了,阮子玉故意将她和冉拂支开,然后趁机将阮子君推下池塘,本来这也没人看见,就算阮子君指出了她,她也可以打死不认帐。
本来经过之前的事,阮子君和梅氏在阮府的地位也慢慢有了回升,不说现在两个院子月例都是五两,丫鬟婆子也是够的,但是阮云贵对母女俩的重视,依旧是只比路人甲好那么一些,就拿这次阮子君落水,做爹的竟然都不来看一眼,着实让人心寒。
阿文略一想,便道:“小姐,这件事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叫老夫人过来,你就照着奴婢的话说便是。”
阮子君知道阿文心中一定有了计较,便点了点头。
慈善苑内,阿文恭敬的跪在地上,“老夫人,七小姐刚刚醒过来,只是大夫说抢了水,进了肺,还需要好好调养些时日,七小姐怕老夫人担心,特命奴婢过来给老夫人汇报一声。”
蒋氏皱着眉,露出几分担忧:“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
“这………奴婢也不太清楚,当时五小姐将奴婢等人遣退了,奴婢就看到五小姐和七小姐在说着什么,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七小姐就掉下水了,怕是脚滑不小心掉下去的罢,五小姐可是吓坏了,七小姐落水她怕是觉得自己也有责任,这时候在豫园指不定多伤心难过呢。”
蒋氏面上淡淡,想了想,眼里闪过一抹阴沉,吩咐了身边的一个奴婢道:“去把五小姐给我叫过来。”
阮子玉来到慈善苑,但见她换了身衣裳,眼眶微红,跪下道:“老夫人,七妹情况如何了?”
“情况如何你不会自己去看?还在这里问起我来了?”蒋氏沉声道。
阮子玉眼里闪过一抹讪讪,露出戚戚的表情,“我自然挂心七妹,可心里却怕,生怕七妹有个闪失,只敢等着人来通报,也好过担惊受怕。”
阿文笑了笑,“七小姐已无大碍,知道五小姐如此担心她,七小姐应该会很高兴的。”
蒋氏又问了当时情况,阮子玉只说是她与阮子君本来说话说的挺开心的,后来聊到池塘里的鱼,阮子君不相信荷花塘有鱼,就趴在回廊栏杆上看,没想到脚下一滑就掉了下去。
阿文见蒋氏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心中肯定是已经猜出来了,作为长辈,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孙儿互相残害,何况是谋害性命呢,她就算因为没有证据表面上没有对阮子玉怎么样,可还是会从别的事情上给予惩罚。
果然,蒋氏道:“既然人已经醒过来了,你便带个礼去看看君儿,你那里不是有只赤金缠丝手镯吗,便带着它去看看君儿吧。”声音不容置疑,这就是被迫自愿,纵然阮子玉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她也只能同意。
“是,那只镯子我也没怎么戴,正好可以当做礼给七妹赔不是。”
蒋氏站起来,“那现在就走吧,正好我也要去看看,这孩子小小年纪就遭此劫,若非阿文,恐怕还两说。”
阿文微微垂首:“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既然蒋氏都发话了,阮子玉只能让夏蝉去取了镯子,然后与蒋氏等人前往荷园。
“小姐,你再多喝点,大夫说了,水进了肺部,若是不好好养,可是会落下病根儿的。”冉拂劝道。
阮子君皱了皱眉,又喝了两口,然后直摇头不行,“让人去老夫人那里去了没有?老夫人年纪大了不能遭惊吓,否则我可就罪过了。”
“去了,小姐你就别担心了,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身体吧,这跟五小姐说了几句话就差点落水而亡,那若是做个别的什么,岂不是要身首异处了。”冉拂丝毫不避讳的道。
阮子君眉头一皱,责备道:“说什么呢,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过便罢了,以后切莫再说了,五姐………五姐她一定也不是存心的。”
冉拂叹口气,“小姐,不是奴婢多嘴,府内的几位小姐少爷,奴婢看只有四少爷好,其他的哪一个不是欺负着咱们跟家常饭似的,奴婢自己倒是没什么,可小姐你就不同了,你是小姐,虽然只是庶出,可骨子里却是留着阮氏的血,这血浓于水,陌生人都还能互相照拂,更何况是手足呐,你说自己人都欺负自己人,那外人看着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阮子君又是叹口气,黯然道:“我自己吃点亏没什么,我只是担心老夫人母亲和父亲,还有娘亲,老夫人年纪那么大了,若是还因为我们这些小事而忧心,那多操心。”
冉拂也跟着叹口气,叹息道:“小姐你明明都挂念着老爷夫人和老夫人,可………”
“老夫人到。”阿文扬声打断了二人的话,冉拂赶紧起身垂首恭敬而立。
阮子君则挣扎着要爬起来。
蒋氏走进来,阻止道:“不用起了,直接躺着罢。”
阮子君眼眶有些泛红,哽咽道:“多谢老夫人。”这还是出了梅氏之外的亲人来看她。
蒋氏故意板着脸,“还叫什么老夫人,以后就叫我祖母。”
“祖………祖母?君儿………可以这么叫吗?”阮子君有些受宠若惊。
蒋氏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你放心,这件事,祖母一定给你做主。”
………………………………………………………………………………题外话………………………………………………………………………
各位多多支持啊,失业的指尖只能靠码字混口饭吃了,╮(╯▽╰)╭
☆、第141章 无忧消息
阮子玉脸色难看,刚才她们其实早就到了,可正好听到里面在谈话,蒋氏就站在门口听了个全。
阮子君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梨花带雨道:“多谢祖母,君儿………君儿已经没事了,可以不用…………”
“不行,这件事祖母一定会查究清楚的,这意外失足自然是没有办法,可若是有人故意的,那也休怪我不留情面了。”她淡淡的瞟了阮子玉一眼。
阮子玉心中咯噔一声,若非刚才阮子君那番‘真情告白’,蒋氏也不会如此坚持要追究,她恨恨的瞪着阮子君,忽然察觉到一丝如文火一般的视线紧紧的包裹着她。
她望过去,阿文正笑看着自己,那轻轻浅浅的笑意,却让她浑身一颤,竟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的错觉。
蒋氏从余妈妈手里接过一个锦盒打开,“这里有支人参,你好好养身体,以后白日没事的时候,就多来慈善苑,我整日闲得慌,就想跟你们这些小姑娘说说话。”
阮子君连连点头:“怎么会烦,君儿求之不得呢,只希望到时候祖母不要嫌我烦才是。”
“哈哈………”蒋氏大笑一声,又从手腕儿上取下根镯子套在阮子君的手腕儿上,“这东西陪着我好多年了,可以保你平安。”
触手的温暖让阮子君心中一颤,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掉下来,这恐怕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体会到来自蒋氏的亲情吧,“多谢祖母。君儿很喜欢。”
“喜欢就好,你五姐还给你准备了一只特别的镯子,我还怕你只喜欢她的不喜欢我这个旧的。”
阮子君惶恐道:“怎么会,祖母给的,君儿一辈子都会带在身边的。”
阮子玉恨不得上去抽她两个嘴巴。不得不让夏蝉将镯子拿出来,“七妹,这件事是我不好,否则你也不会不小心掉下去,这只镯子还请你一定收下,便当是我给你赔罪了。”她笑容有些僵硬。却在极力忍着要暴怒的冲动。
阮子君有些犹豫,见蒋氏冲她微微点头,才让冉拂收下了镯子,“谢谢五姐,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蒋氏又说了几句注意休息的话。才离开,阮子玉也紧随其后离开,只是临走还不忘瞪了几眼。
睡到半夜,阮子君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她微微睁开眼,却见到床前一个黑影,吓得是差点大叫出来。
“是我,别叫。”谭洛赶紧捂住她的嘴道。
阮子君松了一口气。旋即眼眶不自觉的又红了,委屈不已,“你来做什么。消失了大半月,你干脆一直不要出现好了。”
谭洛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怎么了,半月不见想我了?我这不是有事吗,今天才回来。听说你出事了,我立马就赶了过来。身子没什么大碍吧。”
阮子君心中已经没有气了,脸上微微泛红。“没什么大碍,你…………你这翻墙又翻窗的,总归不好。”
“我若不翻墙翻窗,那我怎么见你。”谭洛道。
阮子君微微一愣,才想起这茬事儿,当即恨不得将刚才的话收回来。
“我不能久留,确定你没事便好,接下来半月,我会离开知州一段时间,你若是有什么急事,就到永嘉巷的的碧春堂找老赵,他会帮你的。”
“又要走?你到底在忙什么?”阮子君有些闷闷的道。
谭洛捏了捏她的手:“放心,我会早点回来,毕竟这想你的日子也很难熬。”说完挑了挑眉,颇有几分调侃味道。
阮子君闹了个大红脸,抽回手。
自从蒋氏离开后,她们果然好几天都没见到阮子玉,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被蒋氏找了个借口送去一座寺庙,说是修身养性,实则是变相的惩罚,阮子玉虽然郁闷发怒,却也没有办法。
度过六月,迎来七月,天气越发的热了,正午时分,整个阮府寂静无声,连知了都似乎被热的懒得鸣叫了似的。
阿文来到荷花塘,这里的荷花大半已经凋谢,只剩下几朵孤零零的还开着。她最近几乎日日都会来这里,可现在不是为了赏花,而是为了等人,无忧说给他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后者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所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无忧就会出现。
阿文正看得出神,突然水面上微微波动,然后就见一个人影飘过,最后落在阿文面前。
阿文面上一喜,赶紧起身道:“总算等到你了,我都在这里等好几天了。”
无忧面上有些疲惫,像是赶了很长的路似的,他坐下,阿文也跟着在他旁边坐下。
“最近可好?”她问道。
无忧顿了顿,缓缓点头,“一切都还好。”
“你这一个月没在知州?”阿文见他身上也灰尘扑扑的样子,断定的问道。
“嗯………去了别的地方。”
阿文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直截了当道:“我拜托你的事,结果如何了?”
“我………派了人去追查,确实找到了些线索,半个月前,有人在黄州似乎看到了你娘和你那个耿叔。”
阿文诧异道:“黄州?那里可是离水磨村至少有千里的距离,他们怎么会到那里去?”
无忧淡淡道:“我也不能保证,只是那两人与你描述的相似而已,并不能肯定就是你要找的人。”
阿文不在继续纠结黄州,她现在心中已经落下了一半,只要有人看到过,那就有希望能找到,她以为天下之大,茫茫人海要找两个普通人何其困难,本来她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无忧带回来的消息让她心中的希望之火越盛。
她一把拉住无忧的手臂,喜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已经够了。”
无忧眉头微微一皱,脸色白了几分。
阿文感觉到他手臂的轻微颤动,脑海一转,一把撩起他的袖子,果然,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汩汩的冒着血。
她一惊,慌道:“怎么受伤了?怎么都不止血?跟人打架了?”
无忧额头已经泛起阵阵冷汗,他将袖子放下来,淡淡道:“只是小伤………不必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你这叫小伤?”阿文皱着眉,这条伤口足有四五寸长,而且伤口处已经严重化脓,可想而知这至少也是几天前的伤口了。
她拿手试探了无忧的额头,感觉到已经有些发热,若是再不处理,无忧就会陷入高烧,伤口感染是很麻烦的,特别是在这个没有消炎药的时代。
“走,跟我走,我去给你处理一下,你这不能等了。”她拽着无忧就往荷园走,因为正中午,院子里也没人。
无忧被他拉着,那双小小的手,明明他可以毫不费力的甩开,可是他却觉得如中了魔似的,竟然就那么跟着走了,这一刻,他所有的冷血无情,都像是刹那间消失似的,眼里竟然还有几分温和。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荷园,因为要照顾阮子君,冉拂便主动搬到了阮子君睡的房间的隔间,本来阿文没来之前她便是睡在那里的,所以现在阿文是一个人住个房间。
“你先等着,我去找王大夫取药,记得别让人发现了。”她吩咐了声,然后就去了王旭的院子。
半刻钟没到,阿文就提着两包药和两个瓷瓶,还有一壶烧酒。
“你的伤口发炎了,我必须给你将腐肉挖出来,你忍着些。”阿文提醒了句。
无忧淡淡道:“这点痛我还不放在眼里,小时候什么痛没忍过。”
阿文挑了挑眉,猛地将烧酒倒在伤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