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这三个人都是很有职业道德的黑客。如果你不把它当成是一次犯罪,一次爱国行为,或者是一次合作,而仅仅把它当成挑战的话,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如果不使尽浑身解数,那可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仿佛不解恨似的,每个人在调试程序之前都先到模拟局域网的防火墙哪里去看看,企图把已经够严密的警报系统,追踪系统给设置得更加完美——也或许只有我是不解恨,他们两个其实是出于对模拟试验的负责?我就要看看,你们到底强到哪里去了!
其实现有的程序只是两块内容:解密和反追踪处理。我一般反追踪都是由手工来完成的,所以情况太紧急时麻烦就大了。
跟反追踪比较起来,我们最担心的是解密。此次入侵的是军事网站,我们都相信它的身份认证系统肯定想当严密。我个人估计它的管理员密码应该在8位以上。但这谁能肯定呢?万一那个家伙一抽风,设个6位的,我们从8位开始搜索不是要完蛋?
安全起见呢,应该从0位一点一点来,就算我们这里几台机器分布工作,没个三五天也不可能出结果。要这么久的话,等我们破解好的时候应该已经住进S国驻军的刑讯室了。
靠,要是能像《谍中谍》里那样直接进入对方工作区用磁盘拷贝就好了。
“若是能那么做,我们找你来做什么呢?”阿坦笑着调侃道。
“你跟阿坦较量的时候,有一个想法很好阿。”兰瑟说。
“哦……”我想了想,“你是说我找到他们公司bbs那件事吗?”
“哦,绕过正门吗?好主意。弄到一个军事网站使用者——我是指一般的文员——的信息不是很困难吧?”阿坦问兰瑟。
“我已经准备好了。”兰瑟淡淡地道,打开桌上的电脑,翻出一个文件,上面列着人员职务姓名等诸多自然信息,还有就是办公室所在的局域网名。
“嗯……等等!”我忽然想起,“你那个配置图不会是9个月之前的吧?”
“问他。”兰瑟向阿坦努了努嘴。
“是最新的。”阿坦喝了口水,道,“两个月前他们进行安全评估的时候弄到的。”
“噢!是你们公司!”我忽然想起他之前所在的就是一家安全评估公司。
“应该是我们公司其中的某个专家。”阿坦纠正道。“只可惜我不能露面,不然……”
“为什么不能露面?”我好奇地问。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掉?
“看看名单吧,从中选择一个。”兰瑟插口进来,“能使用该网站——也就是共享其中数据的部门我列在这里。不过第一步我建议选择一个非核心部门。你们知道,他们的工作人员常常安全意识比较淡泊。”
“同意。”阿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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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找一个女职员。她们技术比较差。”我建议道。
“我更喜欢中年男人,”阿坦说,“他们常常偷偷浏览黄|色网站,只要在网站上做个手脚,入侵到他的机器上就比较容易。”
“那好,现在就模拟一个这样的人出来。假设我就是一个中年男人……”兰瑟说,同时记录下虚拟的数据。
“你别搞笑了。”我忍不住笑道,“阿坦是还差不多。”
兰瑟对我展颜一笑,妩媚极了。这时候才想起,他有多久没笑过了?
“我有那么老吗?”阿坦愤愤不平地道,“就是,也是一个英俊的,浏览同志网站的中年人。”然后,他笑着补充。
讨论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因为我们的精力都是高度集中的。他们两个都很专业,我是说有专业精神:不管私底下有什么过节,工作的是就就是工作。我看我得学学。
现在这四个小时是兰瑟的,他正在电脑前忙活。之后再四个小时是阿坦,最后轮到我。我仰躺在床上,考虑着兰瑟会怎么做。我还从没见过他出手呢,但是我和阿坦想到的细节他好像色色都考虑到了。阿坦说他很厉害,说他们都怕他。怕他什么呢?我想,是因为他很能打?一个女人似的家伙。而他说的他们又是谁呢?是他们同僚么?我现在又算什么呢?也是他们的同僚?
哈,我对他了解得还真是少得可怜。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我本来不该喜欢他的。他长得好看,好看中还带了男孩子身上少见的柔弱——现在我知道他很厉害,但是我确信在他内心深处必定有个如此柔弱的地方需要有人耐心呵护。当然,这个人未必,或者说肯定不是我。
第一眼看到他,他就让我有一种莫名的保护欲望,其实那时候我还不喜欢他,我只是想当他……是什么呢?唔……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是这么糙,常常连自己的想法也搞不清楚。我就是愿意让着他,护着他。他大多数的笑容都是温和的,偶尔也有媚惑之极的那种,就是让男人心里痒痒把持不住的微笑。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了再说。这时候,我也还没喜欢他。我只是愿意跟他在一起而已。我是头一次做——不仅仅是跟男人,就是跟女人也没干过——都是他引导着我,我知道他肯定不是个处了,但我没在乎,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在。因为当时我对他只是多了点与对别人不同的感觉,但我不喜欢他。他虽不是个女人,可我把他当成是跟我上过床的女人,所以,我对他好一点,更好一点。
直到那一天,他那样看着我,对我说:“你都推到我头上吧,我能跑的掉……”他涩涩微笑着,仿佛天地间所有的无奈和哀伤都挂在那紧抿的嘴角。最是动人的,是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里居然可以糅合那么多的情感——坚韧又脆弱;企盼又无奈;依恋却又决绝。纷杂的,却如此动人心弦。我只觉得忽悠一下就掉进他漆黑的眸子里去了。我不再把他当女人。他是个男孩,漂亮的男孩,我喜欢的,我终生要保护的男孩。可是呢,我都没跟他KISS一下,甚至对他比之前更冷淡。我远远地逃离他。他愿意跟我祸福与共,可我不愿意。因为我喜欢他,我多希望他幸福。直到我搬离都没跟他说过那一刻的心动,我虽然遗憾,但决不后悔。
我在海上漂了四十天。我是个北方人,没怎么做过船的。好几次我都快把胃吐出来了。那个时候我不太想家,我就是想他。很想,想抱一抱他,亲一亲他,我的漂亮男孩,我的兰瑟——我最迤逦的春梦。
可美梦这么容易就破碎了。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多恨他,恨得连做梦都想要把他打扁。后来呢,他早上吃饭时对我笑了笑,又流露了些许忧郁的神情,我不怕丢脸地说,我心里即刻就原谅了他。谁叫我喜欢他呢,被他骗骗吧我也认了。再后来他公然跟阿坦抱在一起,我靠,我几乎疯了。我不怪他戏演得好,我只怪自己自作多情。我哪只耳朵听他说他喜欢过我呢?他是个GAY,我也喜欢他,但这两项相加不一定等于他喜欢我不是?
我从前听人说过,喜欢一个人的话,痛苦的时间多过快乐。我想也是这样吧。
他不理我吧,我挺难过;他理我我还爱胡思乱想。就比如说他对我和阿坦的亲近表示不满这件事情,我又开始心猿意马。可是现在我学乖啦,自作多情是不对的。那天晚上我难过的要死,我死了是没人怜惜的。连兰瑟,我的——不是我的——漂亮男孩都说过“痛一点就学得快一点”,我几乎没把自己废了那么痛,不该学不会吧。
所以,想到这里,我就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别再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聪明点看明白,他们两个有矛盾了,所以都向我摇橄榄枝。这情形就像是一架灵敏的天平正战战兢兢的保持平衡,一小颗砝码就会打破这勉强的均衡。而我就是这颗砝码。
我有点难过。不过我想过两天就好了。我不会像昨晚那样把枕巾哭湿,因为我觉得今天比昨天稍微聪明了那么一点点。
今天上午他又对我妩媚地笑了,看到他久违的笑容我真的很快乐。我想我又原谅他了。可我不想为这个责难自己。做人宽容一点不好么?反正我也没办法对他不宽容,那我就顺便对自己宽容点吧。
楼下传来汽车的刹车声。这可是个新鲜事儿!我已经多久没见过新面孔了?!我跳下床,趴着窗户向下看。一个似乎是穿着XXX服装的男子从一辆敞篷的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车上跳下来跑进大厅,看样子很惶急。
出什么事了?我从房间里窜了出去。
“欢哥,这么忙去哪里?”阿坦三两步顺着楼梯跑了上来,有意无意的拦住了我。
我瞪了他一眼。嘿,这小子装什么算?
“嘻嘻,这么看着我,真让我激动。”他贱笑着说。
“你少跟这犯贱。爷还不看了呢。”我几乎没吐一地,扭头回屋。我知道他们不信任我,不信拉到,我也不求着给他们工作。
“犯贱?”阿坦冷笑了一声,“哪儿比的上你啊!”
“我怎么啦?”我心里一怒——只当他说我对兰瑟的事儿——不自觉的声音就放大了。
阿坦伸手捂着我的嘴不由分说就推进屋内,踢上房门。“再他妈招我我就奸了你!”他压低声音狠狠地说。
我还真一愣,随即几乎没把我笑死。“去你妈的,奸尸去吧,你!”论打我是打不过他了,但你要知道,Zuo爱这种事情别说是男人对男人,就是男人对一个激烈反抗的女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他想强歼我,除非把我打死先。
他也笑了。“做梦吧,你。让我费那么大劲伺候你我还不干呢。”他说。
他妈的,伺候谁他干?兰瑟?哼哼。我恼火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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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楼下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事发突然,我根本就分辨不出是不是兰瑟的声音,我也没时间分辨——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闪身抢出门去!
“兰瑟~!”我伏在二楼楼梯的栏杆上叫道,赶不及下楼,一纵身就翻过栏杆跳了出去。
“嗯?”
脚一着地就看到兰瑟从门口返身回来,似乎有点迷惑地看着我。
“你没什么事吧?”我问,落地的时候脚震得酥酥麻麻地疼。
“什么事?”他反问,眼睛紧盯着我。
“刚刚……刚刚我看到有人来……又听到有人叫……”在他的逼视下,我几乎是有点呐呐地难以出口。
“没人,也没事。”他回答的简洁强硬,好像他这么坚决地说,谎话也会变事实似的。
我靠,他怎么比我还幽默。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呢?“不好意思,我幻听。”我挠了挠头,冷笑道。
我压根不在乎你的什么秘密,我不感兴趣!我跳下来只不过是以为你需要帮助。可他那么厉害,哪里需要我呢?更何况他做的事情那么机密,有我插手份儿吗?现在我明白了,懂了。我点点头,反身回到楼上。
阿坦抄手在二楼的楼梯口靠着栏杆站着,只是笑,也不说话。
后来那辆车就留在了这里,那个人我就再也没见到,只是楼后有一块地土的颜色看来跟旁边的不同,应该是新翻过的。
兰瑟说我们得加快进度。至多半个月,他说,我们必须要完成这个浩大的工程。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严肃得让我感觉他像个首领。说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四个小时还没过完。
似乎那个消失的陌生人带来了什么坏消息。或者他本身就是个坏消息。
阿坦出去了好一阵子,回来后摆弄了一会儿电脑,明显的有些神不守舍,于是他推开电脑,“欢欢,你来试试看。我不在状态。”他说,然后,也进了兰瑟的房间。
现在轮到我坐在电脑前了。使他们不在状态的因素对我应该没什么影响的,因为我只是个临时工而已。但是我的脑袋里明显的一团乱麻。
那个人匆匆进门的身影和那声短促的惊呼一直在我头脑中盘旋。我推断不出来他们是否相识又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想推断。我只是明白了一件事:恐怖活动不是过家家。
我走出门外,那辆车在那里,上面没人。走到房后的时候,我看到一片新翻的土地,土质松软,还微微有点湿润。
这本是我早就应该明白的,从小到大电视小说我都没少看过,可是它确确实实在我想象之外。兰瑟会杀人?兰瑟会杀人!我的头轰鸣着要爆炸!
我常常说要杀人,可从来没想过真的要谁的命。可那个人从进门到丧命前后不过五分钟。五分钟而已!
我的心狂跳。
那湿润的泥土被太阳晒上两天再多踩上两脚就与周围的土地没什么两样。那么,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在明晃晃的太阳下,一切似乎都这么宁静平和,这房前屋后到底埋了多少人?
美丽柔弱的兰瑟会杀人,那那个浑身杀气的阿坦当然也会杀人了。我这到底是身处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心悸得浑身发软,分不出是恐惧还是恶心,然后,我搜肠刮肚地大吐特吐。
“欢欢!”有声音从楼上传来,接着人影一晃,有人从二楼窗子跳了下来。
“欢欢,你怎么在这里?走,走,回去。”他抓着我的胳膊,想要把我从那里拉开。
是兰瑟。
“你滚开!”看到他的脸,我心中猛然涌起一种类似于恐惧还是什么的感觉。我一把推开他,自己也踉跄后退了两步,脚下的泥土忽然变得分外松软,我一跤跌倒在地,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坐在那堆新土上面。
大约这里注定了也是我要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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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兰瑟上前两步,“来,我们离开这里。”他柔声说。
“兰瑟。”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这里没来任何人,也没发生过任何事,是吧?”我笑问道。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漱漱口吧。”阿坦端着杯子从房前转过来。
兰瑟看着我从阿坦的手上接过杯子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我在他的脸上,身上再也看不到任何心绪。
“阿坦,”我喝了两口水,“等事情完成了之后,你们会送我离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