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欧阳啸傲?”燕自怜却对这个名字很陌生,“难道父亲是想把玉盒交给他?而我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却听“鹤王”道;“看来令尊误会我是欧阳啸傲前辈了。这信既然不是给我的,这玉盒我也不能收,还请燕小姐妥善保管,说不定这信里面有极其重要之事呢!”
他把玉盒递给燕自怜,燕自怜却并不去接,她道:“我对武林中人实在是一无所知,即使这位‘剑魔’前辈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认识他,又怎能把玉盒交给他?况且诚如你所言,这封信中若有重大隐秘,放在我这个柔弱无力的女子身上也不妥当,不如……”
“鹤王”笑道:“你想请我保管它?”
燕自怜点了点头,道:“如果‘鹤王’有朝一日能见到这位‘剑魔’前辈,就请你转交给他,也算是了了家父的一桩心愿吧!”
“鹤王”见她诚心诚意,不忍拒绝,便道:“但愿我能早日见到欧阳前辈。”他把玉盒放入了怀中。这玉盒体积既小,制造得又很精致,随身携带倒也不觉累赘。
燕自怜望着他脸上的白纱,心想:他为什么要蒙住自己的脸呢?是不想让人认出,还是有难言之隐?对了,莫非他相貌奇丑,或是生了一脸的大麻子,他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要她又隐隐觉得,飘然若心的“鹤王”绝不可能长得很丑,他可是世人崇拜的偶象呀!
只听“鹤王”道:“燕小姐,我们月夜相逢,话又投机,这真是一种缘份。既是有缘人,我想请你做一趟旅行。”
“旅行?”燕自怜有些吃惊。
“鹤王”道:“只在今夜,我保证你会见到一些有趣而奇怪的事情,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同行?”
燕自怜毫不犹豫便答应了。这时候,她竟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孤身和一个初次谋面(其实面都没识)的男人在一起,还要做一次奇怪的旅行,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她只觉得“鹤王”是绝对可以信赖的,就象她的父亲一样,陪他去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于是,燕自怜跟着“鹤王”做了趟奇异的旅行。
***
月夜宁谧。
“鹤王”的手托着燕自怜的腰,施展起绝顶轻功在荒山野岭间奔走,燕自怜有了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山蜂、溪流、乱石、野林在眼前急速倒退,两耳是呼呼的风声,连天上的明月也似乎在跟着他们走。燕自怜实在想不到,人跑起来竟能比风儿更轻更快。
“鹤王”金冠闪耀,白衣飞舞,仿佛真得化成了一头白鹤,在夜空中遨游,其超凡脱俗的风姿令人心醉。
燕自怜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正扑向她,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头泛起,她的芳心不觉动了,但她想的却不是眼前的“正义鹤王”,而是李无为。
那懒散而又胸有成竹的微笑,那真诚而又明察秋毫的目光,还有那正义而能包容一切的胸怀!想着,燕自怜心里不禁一阵温暖。
“鹤王”是神,永远高高在上,而李无为则是人。
人神之间,她宁可选择人! !
正义鹤王最新章节 第一部 鹤王侠影 第八章 除暴安良
渐渐有了亮光,前面已是一处大镇。
“鹤王”慢下步子,和燕自怜肩并肩地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
天上繁星闪烁,地上冷冷清清。除了醉醺醺的酒鬼踉跄而过,还有在黑暗之处瞪着绿莹莹饥饿目光的乞丐,其它的人仿佛都已沉浸午夜的梦乡里。
风儿在身边流淌,温柔缠绵如情人在私语。
燕自怜默默地走着,猜想着“鹤王”要带自己去哪里。明月夜,青石街,“鹤王”的金冠流光溢彩,白衣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她忽然有种渺小的感觉。这时候,她忍不住会想:走在身边的若是李无为该有多好。
“你在想什么?”“鹤王”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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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燕自怜的脸有些红。
“你还没学会撒谎呢,”“鹤王”似乎在笑,“其实我们已算是朋友,你为什么不能把心底的事告诉我,让我能够分享你的快乐、或是分担你的忧愁呢?”
燕自怜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我刚才在想一个人。”
“鹤王”道:“男人还是女人?”
燕自怜道:“男人。”
“鹤王”道:“是你心上人吗?”
燕自怜的脸红若粉霞,她轻声道:“我们也不过刚刚相识,我也不知道他心上有没有我,可我知道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在喜欢着他。”
“鹤王”似乎叹了口气,他似笑非笑地道:“你人在我身边,心里却想着别人,我可是要不高兴的。”
“你不会的,”燕自怜流露出调皮的眼神,“因为你是‘鹤王‘。’鹤王‘对罪恶绝不容情,可对美好的事物永远尽心竭力地扶助。你一定会为我们祝福的。”
“鹤王”笑了,道:“你别忘记,‘鹤王‘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的。”
“不,‘鹤王‘是神不是人。”燕自怜忽然正色地道:“至少在百姓们眼中,你是高高在上的神,能够洞察一切人间疾苦,在他们最无望的时候伸出温暖的手。就算在我眼里,你也是卓而不群,高不可攀的。”
“卓而不群,高不可攀,”“鹤王”有些神情萧索,“是不是一个卓而不群的人注定是要孤独的呢?高不可攀,众难企及,的确无限风光,可高处不胜寒,寂寞无对手,那又是一种何等样的痛苦。”
“可是‘鹤王‘绝不会痛苦的。因为一个人若是常常能带给别人幸福与欢乐,那他自己也一定是幸福、欢乐的。”燕自怜真诚地道。
“鹤王”点了点头,沉默着走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你能跟我讲讲你心里想着的那个人吗?能让你动心的人,他一定有不寻常之处。”
燕自怜道:“其实他的名气没你响,武功没你高,长得也不如你气势轩昂,可是——”
“可是你的心里想着的却是他。”“鹤王”接过了话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燕自怜又是害羞又是喜悦,道:“水月山庄的水夫人曾问我是不是相信一见钟情,我虽然没有回答,可我的心里是相信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正是我要寻找的人。”
“他真是一个幸福的人,我有机会见到他吗?”“鹤王”道。
“你一定会见到他的,”燕自怜兴奋地道:“他也是个很有作为的年轻人,你和他一定会一见投缘的。”
“鹤王”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燕自怜道:“自然盟李无为。”
“鹤王”的身子微微一震,他深深地注视着燕自怜,流露出一种奇异的目光,但沉浸在喜悦与遐想中的燕自怜却没有觉察到。
***
拐过街角,前面忽然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出现一座张灯结彩、雕梁画栋的楼宇来。楼前车马往来、人影穿梭,楼内拥红绮翠、酒肉飘香,竟是热闹非凡。午夜里居然还有如此嘈杂喧闹的场所,燕自怜不由暗暗奇怪。
待走近了,燕自怜才发现大门上悬着一块大匾,上面醒目地写着“春满园”三字。燕自怜的脸顿时红了,她绝没有想到,“鹤王”带她来的地方,竟是江南最著名的烟花之地“春满园”。
“鹤王”道:“你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吗?”
燕自怜红着脸道:“这是个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鹤王”接口道:“这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你想不想进去瞧瞧?”
燕自怜迟疑地道:“这种地方女孩子怎么去得?羞也羞死了。”
“鹤王”道:“既然男人去得,女人为什么就去不得?”拉着燕自怜的手便往里走。他俩衣着鲜亮,气势不凡,早有龟奴忙不迭来招呼。
踩着华美的地毯走进楼内,但见楼内披红挂绿,流光溢彩,装饰得极其富丽堂皇。楼中央摆着十余张桌子,铺着锦布,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水果点心。每一桌都是男女参半,调情喝酒,春光无限。歌舞方罢,脂香犹在,熠熠铜灯照得一张张脸通红发亮。有酒足饭饱者,便有花枝招展的女人扶着往珠帘后去了,打情骂俏,风言浪语,燕自怜脖子都红了,低着的头再不敢抬起。
“鹤王”却是若无其事,他拉着燕自怜在一张空桌上坐下,傲然四顾,旁若无人。楼内自从“鹤王”和燕自怜进来后,立刻变得安静多了。男人们看着燕自怜的绝色容貌,喝酒的把杯子举着不动,夹菜的把菜塞进了鼻孔犹自不觉,点心嚼在嘴里没下咽的,吃梨子的连核吞下还在啧啧称赞的,种种情形不一而足,但无一例外的都象癞蛤蟆见到了天鹅肉。女人们则惊诧于“鹤王”的卓绝风采。原来疲倦的眼睛立刻变得灵动起来,生硬的笑脸也变得神采飞扬,如果这时候男人在她们身上东捏西摸,她们一定会拍案而起,大骂畜生,作淑女状。
如果说这时还有头脑清醒的人,那就是龟奴了。他是男人,当然对“鹤王”没有兴趣;但对于女人,就算是燕自怜这样的绝色美女,他也早已没有冲动。他只是习惯性地上前,用不知重复过多少遍的话说:“大爷,你要找哪位相好的?”
“鹤王”道:“你们‘春满园‘有些什么出色的人儿?”
龟奴陪着笑脸道:“‘春满园’美女如云、佳丽难数,但最出名的当数春燕、夏雨、秋苔、冬梅‘四艳姝’……”
“鹤王”截口道:“那就叫‘四艳姝’前来陪酒。”
龟奴面有难色地道:“大爷来得晚了些,春燕、夏雨、冬梅三位姑娘已经有客人了,而秋苔姑娘是从不接客的。”
“鹤王”忽然一拍桌子,大声道:“不行,快去将春燕、夏雨、冬梅从被窝里拉出来,还有冷美人秋苔,一个都不能少!”
龟奴的脸色顿时变了,连瞎子都看得出,对方是成心想捣乱来了。墙角处站出三名凶神恶煞的大汉,一齐向“鹤王”逼来,而龟奴则忙不迭地溜开了。
这三名大汉人称“铁嘴”、“铁手”、“铁心”,乃是“春满园”最得力的打手。他们拿着每月五百两的银子,一直问心有愧,因为有胆子到“春满园”闹事的人实在不多,他们终日无所事事,早就手痒难耐,今日见有人来成心捣乱,正可以大展身手,所以都是喜上眉梢。
“铁嘴”最擅雄辩,遇到蛮不讲理的客人,通常由他出马,从无闪失。他盯着“鹤王”看了会儿,觉得对方神秘莫测,当下用一种尽量和缓的语气道:“朋友,这可不是你耍酒疯的地方,识相的就乖乖走开,免受皮肉之苦。”
他这话已给“鹤王”留了台阶,但“鹤王”却偏偏不领他的情,他冷冷地道:“我的头脑清醒得很,不象你灌了几杯黄汤,就神气活现地象条狗。”
“铁嘴”大怒,还从没人敢这么损他。他正想一展如簧之舌,将对方骂个狗血喷头,忽见迎面飞来一掌,他引以为豪的铁嘴顿时红肿起来,话没吐出来,鲜血却是一大口。只听“鹤王”冷冷地道:“‘铁嘴’,你十三岁起迷Jian少女,累计作案二十六起,直到‘捕王’派出‘小剑侠’游自珍和‘小捕王’常自明出面缉捕,你才在中原销声匿迹,原来躲到江南替人做起看门狗了。”
“铁嘴”见他一语道破自己的恶迹,又是吃惊又是害怕,忙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铁手”。“铁手”长得比他高出了一个头,可心眼却不及他的一半。他也不摸摸对方的底细,伸出蒲扇般的手便向“鹤王”抓去。他的手粗壮有力,就算一头小牛崽也会被他毫不费力地拎起,更不用说人了。但“鹤王”的手居然迎了上去,两只手一握,“铁手”突然杀猪般嚎叫起来,直叫得声嘶力竭,不仅“铁嘴”看呆了,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铁心”也变了脸色。
“鹤王”手一松,“铁手”连退七八步,直撞得桌翻椅倒,他恐惧地望着“鹤王”,如遇鬼魅。“鹤王”淡淡地道:“你除了喝酒打人,倒也无大恶,今日小作惩戒。”多面手他把目光投向了“铁心”。
“铁心”的心最硬,杀人如割菜,从不留情,但此刻他铁一样的心却已在溶化。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然后恐怖爬满了他的脸,大汗也涔涔而下,如同下雨。
“铁嘴”见他们敬畏的大哥居然也怕成这样,暗自纳罕,因为自从他跟着“铁心”以来,他还没有见过他失过手,更不用说害怕过谁了。他果然不愧为铁嘴,虽然重重挨了一巴掌,但仍然能讲出话来,只是有点含糊不清:“朋友到底是何来路,快快报上名号来。”
“鹤王”也不搭话,从怀里掏出一面白旗向壁上扔去,然后甩出一根筷子,将白旗钉在了壁上。白旗缓缓展开,只见上面怵目惊心地写着“正义鹤王”四个血红大字。
没有哪四个字比这更惊心动魄。楼内诸客有一半爬到桌子底下,而另一半则滚进女人的怀抱里去了。“铁嘴”的嘴翕动了几下,愣是没吐出字来,然后他大叫一声,直挺挺坐在地上,眼睛瞪得象铜铃一样大,充满了崇拜之情。而“铁心”则是唯一站着的人,可惜他的双腿却象筛糠般颤抖不止,他的一颗铁心已完全被溶化掉了。
“鹤王”看着他,缓缓地道:“龙大少?!”
“铁心”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他颤声道;“谁……谁是龙大少?”
“鹤王”叹了口气,道:“你何必如此,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铁心”满脸俱是痛苦之色,他低下了头,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我已经为你报了仇,你该高兴才对”,“鹤王”脸上露出了同情之色,“你难道忘了龙凤帮?忘了杀父之仇?你甘愿永远堕落下去?”
“铁心”的头垂得更低,脸上的痛苦、悔恨之情更重,嘴唇已被他咬得鲜血淋漓。他忽然抬起头,瞪着“鹤王”道:“江湖上都说‘鹤王’追杀了诸葛心儿,可是我不信!”
“为什么?”“鹤王”也瞪着他。
“因为‘鹤王’绝不会不分皂白地错杀好人。”“铁心”大声说,这一刻他似乎已经忘记面对的是名震天下的“正义鹤王”了。
“你知道就好,”“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