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毒是你自己下的,一切如你所料,她怀疑是寡人下的毒。她认为,寡人为了得到她,故意给你下毒,再故意为她提供解药,月清远,你真的很精于算计,将她的想法与决定算的丝毫不差。”
156 也许,是心变了
月清远英气的剑眉微挑着,语气有些感伤,“本王倒是没有料到,她最后居然是去求你!她明明说过很多次,不想再与你扯上半点干系。”
可她却宁愿被你恨,被你记住,说到底还是因为不死心,想再离你近一些。
只是这一点,穆靖他看不透,月清远摇头,“穆靖,你一世英明,却偏偏看不透女人心。”
穆靖感觉到他话里有话,眯眼问他,“你什么意思?”
月清远高深莫测地笑笑,“我说虎符是我派人盗走的,你信不信?”
穆靖凤眸危险地眯起,芍药宫弟子对月清远应该也是言听计从的,尤其是在她们以为她们的少宫主正在跟被他百般折磨的时候,自然会听令于月清远,做出危害越国的事情。
但是——
“那又如何?她明知道是你,却宁可被我恨着,也要替你担了罪责,可见在她心中,我不如你,这样的女人值得我爱吗?”
月清远摇摇中指,“不不不,她不知道是我,而且她永远也查不出来幕后的人是我,因为你的虎符被盗走的时候,我还在昏迷中,根本没有机会。”
穆靖有些懊恼,他从来没有给过她解释的机会,她那么孤傲的人,被冤枉了从来都不屑解释的,如果相信,不用说也会相信,解释都是多余的。
他也是这种人,却为何偏偏不理解她!
月清远看他懊恼的神情,心中暗爽,后悔去吧,悔恨去吧,就是要这样狠狠地折磨他,他竟敢伤害他的文儿!
月清远满足地叹息,“现在真是庆幸我当时留了一张底牌,要不然,虎符不盗,反而会成全了你!”
穆靖被他说中,脸上青白,要不是虎符被盗,他与她不会闹到这步田地!
月清远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顾凝玉的车驾,笑的高深莫测,“穆靖,你真的不懂我妹妹!不对,应该是你从来都不懂女人,所以,我妹妹注定只属于我一个人。”
穆靖不屑地斜视他,“论算计,论狠辣,论卑鄙,世上无人及你!但是,既然你这么了解她,她心中爱的到底是谁,你就更应该清楚了!”
月清远爽朗的笑,“她爱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留在我身边,我有的是时间把你从她心中狠狠地驱逐出去!”
穆靖闻言,冷眸横扫,月清远却只是笑的温润,“你难道不好奇我让谁盗走了虎符吗?”
穆靖皱眉,无影曾说过,是芍药宫的人,但是苏谨却提出质疑,他说那些人的武功路数更像是特训出来的死士。
到底是谁,他一定会让人查出来的。
看着穆靖恍然大悟之后的痛苦表情,月清远脸上浮出温润的笑,“你的动作要是快点,虎符还能落到你手里,若是慢半拍,沦丧大片国土,不过那些都不是我要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重新俘获佳人心。”
穆靖倏然一笑,“英王殿下果然是神算子,不过,她也不是蠢人,有句话很有道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花落谁家,姑且待之!”
月清远心中一突,穆靖向来不说大话,难道还有什么是自己漏算的?月清脸舒眉笑道,“爱情是世上最锋利的武器,陛下可要小心哟!”
诏国的大臣只当英王殿下与越国国君相谈甚欢,心中暗自盘算着拥立英王殿下做国君,英王殿下比太子不知道贤明多少倍,与邻国关系又好,一定能将诏国治理的兵强马壮。
关键是,立太子做国君,理所应当,拥立英王的话,大功一件!
在谋算官职升迁,立功受赏这种事情上,没有人比这帮老狐狸更会蝇营狗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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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影躺在淡泊居中睡了三天三夜,除了月清远与花小小谁也不见,缩在床榻上以自我保护的姿态,不言不语。
后来再月清远的细心呵护下,渐渐有了起色。
“文儿,今天难得阳光不错,我带你出去晒太阳。”月清远温柔地拨弄她鬓前的碎发,语气也轻轻柔柔。
他还记得送走穆靖之后初见月如影的时候,她躲在浴室里哭的伤心欲绝,他在外面听着她一声声悲怆的压抑的低泣,有万箭穿心的感觉。
月如影下巴尖了不少,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眼中沉淀着伤痛,慢半拍地点点头,月清远欣喜,她终于有反应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搁在紫藤花架下的藤椅上,有阳光斜斜地打进来,照在她脸上有朦胧的光,他突然从背后抱住她,“文儿……”
半月来,月如影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皇兄,毒是你自己下的吗?”
月清远垂眸,半晌点头。
月如影发握住他环在她腰间的手,释然地笑笑,“皇兄,你其实不用那样,你不希望我心中想着他,你直接对我说就好,你那样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我很害怕。”
月如影的语气很平静,静到让月清远揪心,他觉得她离他又远了一些。
她身上细碎的伤口在花小小的照料下很快就痊愈了,但是心中似乎被挖空了一个大洞,怎么填也填不满,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可是又觉得一切都变了,到底是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也许,是心变了。
月清远的贴身侍卫在远处焦急地踱来踱去,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又不敢上前打扰,只能绕着那棵树转来转去。
月清远视若无睹,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剥着琵琶皮,然后喂她吃,那只握着红缨枪,提着狼毛笔的手上,都被枇杷染的黄腻腻的。
158 有故人来访
花小小有些惊异,一个卖馄饨的老妇人居然是乌衣卫的头目?这么说,越国的乌衣卫乔装潜伏的功夫还真是厉害!
越国的乌衣卫是越国的最得力的情报搜集机关,崇尚芍药花,按照黑、紫黑、紫、红、黄、粉、白分为七个等级,芍药花的颜色越深,等级就越高。
月如影惦着令牌,又扔给花小小,“小小,把她的脸割下来,让负责监视她的人过来假扮她,本宫要钓大鱼!”(好暴力啊好暴力,土豆捂脸滚过……)
半月前,月如影第一次过来吃馄饨的时候就察觉到阮心水的古怪,于是就让芍药宫的人监视她,果然不出她所料,阮心水是越国乌衣卫的人,负责搜集情报。
两国交战,情报总是泄露,一猜就是埋着钉子,她并未太放在心上,但是这次穆靖把她当做战利品,她就不能再坐视不管。
这次她一定要把越国埋在诏国的钉子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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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从仙品居出来的时候,一眼看到霍离。
她恍然觉得,霍离仿佛是逆着时光走过来的,当年风华灼灼的少年,唇边依旧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眉宇间依旧英气逼人,就那样突兀地绽放在阳光里,活生生站在她的眼前。
旁边的赵辰明显感觉到,常年寒气逼人的嫂嫂,紫眸里的冰雪,一瞬间融化了。
赵辰暗叫不好,想必那个白衣翩然的男子就是传说中的霍离——他皇兄的情敌,他向身后的贴身侍卫使个眼色,侍卫凑上来,赵辰耳语,“告诉太子殿下,有故人来访。”
侍卫匆匆离去。
霍离深深地凝着花弄影,她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为这一刻的重逢,他等了太久。
他压下悸动的心跳,抑制拥抱她的冲动,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小影,我终于找到你了!”
从他睁开眼的第一刻起,他就想见她,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听她的消息,但是她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狠狠地想她。
直到半个多月前,穆靖告诉他,她在赵寻身边,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他一刻他觉得天塌了,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她明明是他的呀!
霍离的话,像一把利剑劈开花弄影的记忆闸门。
关于霍离,关于年少往事,关于无疾而终的初恋,都纷至沓来,那些尘封的情感,再一次破茧而出。
花弄影泪湿了眼,却故作凶狠,“你来找我做什么?嫌我那一剑刺得不够狠,没有要了你的命吗?”
霍离淡淡笑,“死在你手里,我愿意。”
赵辰眯眼,找准了时机,亲昵地扶住花弄影的腰,“我们出来很久了,皇兄会担心,还是早点回去吧。”
花弄影点头,经过霍离身边的时候,手腕被他抓住,她抬头,霍离唇角噙着温润的笑,“小影……”
花弄影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小影……
她曾经无数次从他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动情的,恼怒的,宠溺的,甜蜜的,忧伤的,纵容的,故作生气的,一声声,像魔咒一样不断地回旋在她心中,编织成细密的大网,她无处可逃。
她恍了神。
这两年她刻意忘记的东西,一下子涌出来。
耳边都是她那些年无忧无虑的声音,“霍离,帮我摘那朵花!”“霍离,看我的裙子好不好看!”“霍离,你讨厌!”
……
“霍二公子,请你自重!”花弄影有意无意地护着隆起的腹部,眼神警惕。
她眼中的警惕狠狠地击中霍离的心脏,她以前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就是他啊!
霍离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保持微笑,“只是想请你喝下午茶,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们这么久没见,我想知道你这两年过的好不好。”
她过的好与不好,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花弄影故作冷淡,“霍二公子,我跟你很熟吗?喝下午茶就算了,要是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忙着回家看我夫君。”
霍离笑的很勉强,“小影,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故人吧。”
洛城听云阁的三楼雅间内。
赵寻喘着粗气推门进来的时候,花弄影握在手中的凤鸣香茶,正热气袅袅,清香浓郁。
霍离瞬间觉得雅间内杀气四溢,赵寻看他的眼神很凶狠,恨不得一口吃掉他。
花弄影慢半拍地看向来人,眉宇间的妖孽感一扫而空,透着焦急与隐隐的愤怒,他身上明黄色的蟒袍透着威严,气喘吁吁似是路上走的很急。
“阿寻?”
花弄影冲他柔柔的笑,心中却是有些诧异,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接见凤国的来使么,据说来使是凤国女皇的帝妻霍飞,那可是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男人,赵寻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看到她的笑,赵寻微怔,紧绷的神经瞬间缓下来。
她冲他笑。
雅间内的低气压一下子散了。
赵寻坐过去,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抚摸她隆起的小腹,花弄影脑袋一歪,舒服地枕在他胸前。
娴熟的动作,无比默契。
赵寻轻轻夺过她的茶盏,“不要喝这个!”又吩咐身后的侍卫道,“来一壶龙眼茶。”
花弄影直嚷嚷,“我口渴。”
赵寻皱眉,将她饮剩的半盏茶倒掉,换上新沏的龙眼茶,“龙眼茶有助于消食化腻,你这两日肉吃多了,就不要喝那么浓的茶,喝这个。”
159 他两年,抵不过他两眼
一国之储君,不断地妈妈碎般地唠叨,看得出,他将花弄影呵护的很好。
霍离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一寸一寸冷下去,脸上却依旧挂着温润的笑。
赵寻淡淡开口,“霍二公子,令兄方才还提起你。”
霍离彬彬有礼,“家兄忙国事,我却很闲,来找小影叙叙旧。”
小影!
叫的可真亲啊,赵寻狭长的桃花眼危险地眯了一下。
三个人一起品茶,两个男人偶尔谈论一些两国的国事,气氛有些像两国元首会晤,花弄影听着有些无趣,眯眼斜靠在赵寻怀里。
怀中人身上的体香让赵寻心神恍惚,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霍离微笑,“小影,听说洛城有很多特色的小吃,有空的时候带我逛一逛好不好?”
花弄影神色有些慵懒,“这可要问我夫君,我都听他的。”
霍离眼中闪过伤痛,很快恢复正常,没过多久,很大方得体地告别。
看到他眼中的苦涩,花弄影心中揪着疼了一下,赵寻不动声色,她在霍离面前称他为夫君,他是开心的,但是他哪里看不出她是在赌气。
晚上,赵寻要她的时候格外的温柔,一点一点细碎地啃噬她,吻遍全身,印上他的痕迹,染上他的味道。
花弄影有身孕以后本来就敏感,被他如此慢条斯理地伺候着,下面早就湿的一塌糊涂。
快六个月的肚子已经圆滚滚的,赵寻不敢再肆意折腾,半跪在床榻边沿扯着她的腿把握着要她的力度与节奏。
“阿寻,重一点啊……”
不管她怎么哀求,赵寻就像没听见一般,细细地研磨她,急促的喘息声中,暗哑的音色无比**,“影儿……说你爱我。”
她从来没有说过爱他,甚至没有表现过对他的喜欢。
花弄影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口中哀哀地求着他,求他重点,求他快点,这个男人在其他事情上都会极力满足她,就是在**上喜欢欺负她,每次都让她哭着求他,她断断续续的喊着他的名字,尾音缠绵,“阿寻……”
赵寻情动,伸出修长有力的中指将她送上极致。
花弄影睁着空洞的眼神数十秒,紫眸中媚的能滴出水来,赵寻拔出坚硬的**,那上面沾了她的**,赵寻拉着她的手握住,“影儿,帮我。”
花弄影浑身疲软,自然没有力气帮他,赵寻便握住她的小手,引导她的动作,良久,花弄影觉得自己的手都要麻了,他才低吼着释放自己。
事后,他从侧面环抱住她,脑袋窝在她的颈边,两人的呼吸声连在一起。
过了很久,花弄影的呼吸低沉而平稳,进入了深度睡眠。
赵寻倏地坐起来,黑色眸子在浓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他专注地看她,她睡的酣畅,他的眼神却一寸一寸恨下来。
快两年了。
他对她呵护备至,要星星要月亮地哄着,她却很少笑。他如果对她偶尔粗暴一下,她也咬唇忍耐着,从来不肯哭,她就像是没有脾气的布娃娃,不管他对她如何,她都不喜不悲,她自岿然不动。
他今天听到赵辰的侍卫说故人来,他便知道是霍离。
他急急地赶过去,推开雅间门的一瞬间,就看到恬静的她,不再是冷冰冰的,浑身散发着小女人的光泽。
那一刻,他心中涌起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