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顾不得隐蔽,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对外面喊:“喂!等等!还没穿衣服呢!”
……
落网2
在女孩们的一再催促下,我和冯宽胡乱穿好衣服,战战兢兢地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三个来势汹汹的“睡衣女郎”。让人感到吃惊的是,为首那个拿钥匙的竟是报到那天让我胡思乱想了好一段时间的漂亮女孩——尽管此刻她的样子和我遇见她时相去甚远,可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当时,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碎花睡裙,那裙子又肥又长,不仅遮蔽了身材还使她看起来略微有些臃肿;一头凌乱的长发被一块手帕松松垮垮地系在背后,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睡姿不雅的人;可能是因为紧张和愤怒,她特意把眼睛张得很大,可是那些挂在脸上的惺忪和倦怠却分解了她的威慑力,反倒显得她十分无辜。冷眼看过去,就象动物园里那些心情沮丧的北美浣熊……
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太过美好深刻,我总觉得这种蓬头垢面的造型反而显得她越发憨态可掬、楚楚动人,在走廊里暖黄的灯光掩映下,她仍旧漂亮得让我心烦意乱……
请原谅我不能在这里一一描述另外两个女孩。因为人的记忆是有选择性的——由于当时过于投入,我完全不记得另外两个女孩是什么样子。不过无所谓了,只要你愿意,尽可以把她们想象成两棵会跳舞的芹菜——谁在乎呢!
大约是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我竟完全忘记了自己尴尬的处境,笑容满面地走到女孩面前说:“哎?!是你?!你怎么……住这儿?”
女孩显然也没有料到抓贼抓出个“旧相识”,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拼命眨了几下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啊!呃……你、你是……”
——她竟没有认出我。
这不免让我有些受伤。
“你忘啦……那天……”我本想指给她看那天被她泼湿的地方,可是由于部位有些敏感,还是及时忍住了,“想起来没?……主任办公室门口……”我用手做了个持杯的动作在她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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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水!水!哈……”女孩这才恍然大悟般警醒,“是、是你呀!……你这个……”她指了指我的脑袋,“没、没认出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在百忙之中竟然忘了戴上自己帅气的帽子,“嘿嘿……帽子是吧!……没、没戴!”我指了指身后。心想:完了!她肯定是觉得我不戴帽子看起来傻呵呵的——这绝对是不争的事实。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女孩的语气已经象是在聊天。
“呃……我的住处‘中心’一直也没给解决,我实在没办法……所以……”
说话时我拼命张开了鼻孔——
据西方一些科学家的研究结论表明:男人的鼻孔里能分泌一种神奇的化学分子。这种无色、无味、无嗅的分子会随着人的呼吸飘散到空气中,起到一种类似“催|情药水”功效。女人一旦接收到这种神奇的魔力分子,就会不知不觉地被吸引。因此,一个男人分泌这种分子的多寡,也就决定了他对异性是否有足够的吸引力。
我对这个理论一直深信不疑。因为据我的回忆,自从十六岁那年得了一场慢性鼻窦炎之后,确实有几个女孩很盲目地喜欢过我——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正是那次鼻窦炎激活了我鼻子里暗藏的腺体,使我能够比常人分泌更多的“魔力分子”。
通常情况下,我并不喜欢过分张扬这种秘密武器。因为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要吸引一般的女孩子仅仅需要正常的计量,一旦过量,反倒会给自己招致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当前的情况明显有些不同——面对一个审美指数远远超过自己期望值的女孩,我以往的自信心早已打了很大的折扣。在我看来,这样的女孩子通常都会喜欢那些品种优良、实力雄厚的男人。而象我这种形象、地位都没有什么的优势、同时又忘了戴帽子的可怜虫,也只有寄希望于这种神秘力量能够起到一些点石成金的作用了……
落网3
一边说话,我一边仔细观察女孩脸上的表情。
然而女孩对我的努力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依旧一脸平静地看了看我身后的储藏室,问:“刚才是怎么了?那么大动静?”
“呃……刚才呀?……刚、刚才床板塌了……”我想肯定是剂量不够,于是便又拼命把鼻孔撑大了一些。
“这里不是你一个人吧?”女孩狡黠地笑笑。
“噢!还、还有我一个哥们儿……”我不得不回头看了看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冯宽,“他平时不在这儿……”
见已经掩藏不住,冯宽这才按住屁股从后面闪出来。虽然处境尴尬,可他却仍然保持着以往胡搅蛮缠的风采:“你们这是床啊还是捕鼠器呀?设计思路这么阴险狡诈?!”
他站在我的身后,说话时从他那巨大鼻孔里喷出的滚滚热浪,吹动得我的耳朵都在颤动。
几个女孩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床本来就有一个是坏的!”女孩的目光越过我的头顶,落在冯宽表情丰富的脸上。
“你看你们多坏呀,床坏了也不说给贴个条儿提醒一声。这不迫害知识分子嘛!”冯宽继续着他的玩笑。
“谁知道你们偷偷钻进去呀……”女孩忍住笑,嗔怒着瞪了冯宽一眼,“这两天我还以为闹耗子呢!听这屋半夜老有动静……”
我眼见着冯宽就要抢了风头,便急忙接过话头说:“你住哪儿啊?那么小心你都听得见?”
“我就在你隔壁!”女孩轻轻跺了下脚。
“真的?!”我在心中暗暗地赞美上帝——看来他老人家安排我到这里绝对不只是为了喂蚊子的。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大姐!多困呐!你们明天不用上班啊?”冯宽借着身高的优胜,几乎把下巴敌抵在了我的头顶上。
我开始痛恨这个不尽人意的家伙。
女孩面带笑容地回头跟两个同伴嘀咕了两句,便又转过身,把脸对着我,眼睛却看着冯宽说:“行!那你们小心点儿吧……这是‘中心’的仓库,不让住的。”
说完,女孩便招呼两个同伴,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回到储藏室,我开始变得心情郁闷。
应该说,这次意外的会面总的来讲还算是成功,估计那些“魔力分子”多少也发挥了一些做用。可让人困惑的是——我搞不清最终吸引那女孩的究竟是我,还是在这方面天生就有着“豪华装备”的冯宽。至少从目前的反应来看,那女孩似乎更加注意冯宽,而且对他的话也更加言听计从。
我忍不住又偷眼看了看冯宽那得天独厚的开阔鼻孔,心中生出一股“既生瑜,何生亮”的哀怨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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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这丫头?”冯宽整理着铺盖,看似若无其事地问。
“哦……报到那天见过一面儿,也是我们‘中心’的……”我努力拉近着和女孩的关系。
“长得还行!”
这家伙横刀夺爱之心简直昭然若揭。
“嗯……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干脆来个先入为主。
“哼!这种女孩……只不定便宜哪个孙子了呢!”冯宽不咸不淡地说。
他的话倒把我拉回到现实中,再次意识到自己和“美女”之间那条似乎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妈的我就奇了怪了……”
冯宽本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储藏室的木板墙却突然“咚咚”地响了两声,女孩的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了过来:“哎!你们两个小声点!”
那声音清晰明亮得象是就在面前,我和冯宽不禁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停电1
停电
自从知道了有位美女做邻居,我的生活便一扫以往的阴霾与落寞,一下子变得阳光灿烂、生机勃勃起来。
为了突破自己在与异性茭往的历史上没有美女这一魔障,同时也为了更长时间地赖在储藏室,我不得不厚着脸皮采取了一系列政治和外交上的努力,打着“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的旗号不断找出各种理由跟女孩们接触。
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寂寞,女孩们竟很轻易地接受了我这个“名校毕业”的大学生。没几天功夫,大家便已混得烂熟。而我也就自然而然地结束了那种偷偷摸摸的地下生活,过起了“闲时独览千山翠,信手拈来总是春”的舒心日子。
很快,我对女孩们的个人情况也普遍有了些了解——
落网那天晚上被我看作芹菜的两个女孩也都是体育中心的职工。其中身材丰腴,胸部平平的姓江,是中心财务室的出纳。另一个身材消瘦,胸部却发育超常的姓韩,是中心办公室的文员。因其神态酷似一种脖颈欣长的水鸟,同事们便用水鸟的名字给她取了个绰号叫“老等”。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型互补,小江和“老等”总是象一对异卵双生的连体双胞胎一样形影不离地粘在一起。以至于每次见到她俩挺着与自己身材及不相称的胸脯姗姗而过,我都会萌生一种劝说她们互换胸部的邪恶念头。
我喜欢的那个女孩据说以前曾是羽毛球运动员。因为长相问题,训练时教练总是对她网开一面所以一直成绩平平。于是,中心领导便以她在场会分散队里男性运动员及教练员的注意力、导致全队整体实力下滑为由,过早地结束了她的运动生涯。退役后她被留在体育中心的后勤部门做了一个掌管很多钥匙却没有任何权利的闲职。因为周围的人一直叫她“笨笨”,我始终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三个女孩和我一样,家都不在市里,只是因为她们的情况都有些“特殊”,所以中心才在房屋很紧张的情况下“破例”给她们安排了宿舍。小江和“老等”大概是因为“特殊”的程度不够,不得不一起挤在拐角处一个小套间里。而“笨笨”则因“为体育事业做出过贡献”而被特批住进了一个单间。
由于大家都是白天上班,晚上便有许多时间聚在一起。在我出现之前,三个女孩一直是到体育中心下属的体校食堂去吃晚饭,饭后不是出去散步,就是相约着做些无聊乏味的消遣。这次在我的大力推动下,女孩们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活的热情,竟纷纷收拾碗碟,在小江和老等的房间里支起了炉灶,热火朝天地过起了一种青年公社般的集体生活。
每天晚上下班之后,女孩们就会轮流着跑到不远的市场去买些时令蔬菜。然后大家便聚在小江她们的房间里,各尽所能地完成一顿虽然不算丰盛但却足够热闹的晚餐。做为集体中唯一的男性,我自然在大多数时候都可以坐享其成。除了一些注定要由男人完成的粗笨活计,我只需在女孩们忙碌时站在一边起起哄也就足够了。
吃过晚饭,大家便会坐在一处说笑,有时也会做些小游戏。由于有了异性的存在,女孩们的情绪总是十分饱满,因此几乎每个晚上大家都过得有声有色。随着交往的加深,女孩们也对我益发信任,时常会讲到一些私秘隐讳的话题,有些时候甚至会把压抑已久的牢骚怨气讲给我听。这样的时候,我便会理所当然地担当起她们的心理医生,总是不厌其烦地疏通开导,努力在她们成长的道路上起到指航灯般的指引作用……
虽说这样的生活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象电影里那些生活在后宫里的太监,可是随着和“笨笨”关系的日渐紧密,我却越发觉得乐在其中、欲罢不能。 txt小说上传分享
停电2
一九九六年九月十七号,国际和平日。
那天我终于拿到了大学毕业后的第一笔工资。 虽然它迟到了近两周而且数目少得可怜,可我仍然为此兴奋不已。因为这些钱不仅是我告别学生时代开始自食其力的一个重要标志,也是我的生命真正走进成年的里程碑。
下班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街上买回了许多蔬菜和水果,当晚便和女孩们一起张罗了一顿颇为丰盛的晚餐。那天晚上大家都显得十分开心,席间我不仅借着酒劲儿把以往那些“辉煌经历”加枝添叶地着力鼓吹,还以看手相为名抓着女孩们的小手一通胡捏乱摸。轮到“笨笨”的时候,我甚至扬言她未来的男朋友近期已经在她生命中出现,此人虽谈不上有“治国安邦之志”、“经天纬地之才”,可也绝非池中之物、人下之人,势必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其行事样貌大致如何、如何……只差没说他姓“陆”名“小山”了。
“笨笨”原本就是个单纯、温厚的的女孩,加上运动员特有的开朗爽利,使得她的身上并没有通常女孩子那种扭捏和拘泥。不知是对我这种路人皆知的小把戏浑然不觉,还是真的有意姑息——她对我的胡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积极配合的态度。这不仅让我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自信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到后来,我甚至觉得自己竟真的一天比一天风流倜傥起来。
上班后的第四个周末,我受冯宽的邀请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的名字我早就淡忘了,只恍惚记得是部通常意义上的国产烂片。
回到公司时大约晚上八点多钟。走廊里一片漆黑,我摸索着把所有能够接触到的电灯开关全部打开后,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一次货真价实的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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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凭借感觉打开了储藏室的房门,从随身的背包里找出了一只袖珍手电筒——自从大学时代一次摸黑上厕所把屎拉到拖鞋上之后,我就一直随身携带这个具有防水功能的小电筒以备不时之需。
借助电筒微弱的光亮,我摸到小江她们门口——这些日子以来,这已经成了我的生活习惯。
我敲门喊了两声,屋子里居然没有任何动静。我暗暗觉得有些蹊跷,敲门时便又加了些气力,可是房门后仍然没有一点反应。我开始有些焦虑不安,脑子里不停地构思那些凄惨恐怖的场面。正当我掏出身份证准备捅门进去看个究竟时,“笨笨”的房门却在我的身后“吱呀”一声打开了。
“你别敲了,她们俩都不在!”“笨笨”象个“灯草女神”一样举着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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