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猛地从罗汉床上坐起来,“今天朕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家法!这么多年来,朕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了,今天就施行家法给你看看!”他说着,把海澜按在他的大腿上,举起巴掌就打在海澜的屁股上,只听“啪”的一声响,海澜疼的“哎哟”一声喊:“胤禛,你怎么打我?”
“这就是家法!”胤禛一连打了十几巴掌,海澜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眼泪却是僻里啪啦的往下落……
胤禛觉得自己的裤子被海澜的泪水打湿了,他慌忙把海澜翻过身子,嘴里说道:“不准哭!刚刚做完月子,小心眼睛哭坏了!”他说着.掏出帕子给海澜擦眼泪。
海澜气道:“你打的人家好疼!”
胤禛边给海澜擦眼泪边说道:“打的疼
就对了!不疼你就记不住这个教训!你的屁股肉多,还能怎么疼!不准再哭了!”
海澜听着生气,一口咬住了胤禛手掌边缘的肉,胤禛皱眉道:“你是属狗的吗?怎么还咬人?”他说着,腾出另一只手来接着给海澜擦眼泪,边擦边说道:“别闹了,明天朕带你去春游.好不好?”胤禛忽然说出这话,海澜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有点赶不上胤禛的跳跃性思维,咬在胤禛手上的牙齿也赶忙松开了,就见牙齿咬过的地方.现出两道深深的牙印。
胤禛毫不在意的接着说道:“让倾心也跟着去,张廷玉那里.朕也让他带着妻子儿女一起去……朕给你找了机会,剩下的就看你的了。”海澜的眼泪还没干呢,听见胤禛这么说,她忽的笑了“行!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肯定不用你再操一丁点心……对了胤禛.你觉得那个彭启丰怎么样?”
胤禛说道:“朕打算把彭启丰调到江南去,至于倾心……还是让他们到江南再成亲吧!京城里认识倾心的人那么多,万一有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海澜费尽心机的安排,还不就是想让倾心能呆在京城?不过一想到胤禛说的也有道理,再说了,总不能为这个再惹他生气……
海澜便问道:“胤禛.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再调回京?”
“还没走呢!就想着调回来的事儿了!以后再说!还有,你以后不准再背着朕搞小动作,知道吗!再胡闹,朕还要家法侍候!”海澜不服气,她还要辩白几句,胤禛说道:“好了!那就这样!朕还有折子没批阅完呢!”他说着,站起来就要走.海澜忙问道:“胤禛,你到底打算怎么惩罚凌风?”
海澜觉得,毕竟她已经在凌风面前夺下海口了,若是真的让凌风被胤禛给罚了,海澜会觉得对不起凌风,再说也面上无光不是?胤禛说道:“朕让她去江南替朕办点事儿,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他来到床前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儿子,脸上现出笑意,伸手摸了摸儿子那娇嫩的肌肤,这才走了.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么儿.可见这话也不尽然。
海澜看着胤禛的背影不见了。赶紧让人把凌风叫过来,凌风一进门就说道:“主子,奴婢正想跟您告辞,皇上给奴婢派了一个差事。”海澜歉疚的说道:“都是本宫连累了你……”
凌风笑道:“奴婢倒是觉得跑一趟江南没什么,正好可以看看沿途的风光,倒是没法侍候主子了。”
海澜笑道:“你不用担心本宫.既然你喜欢江南的山水,多玩些日子也没关系……对了.本宫送给你一匹千里马吧!路上也好节省些时间……皇上让你去江南,到底要做什么?他身边可用的人大前人在,为什么会派你去?”
凌风犹豫了片刻.轻轻的说道:“皇上让奴婢去暗查一下吕留良的案子……”
海澜一下子惊住了,吕留良案!这事儿海澜自然知道,这个吕留良,是清初的一个具有民族思想的学者,已经去世四十多年,后有曾静、张熙读到了吕留良的书,受其影响,竟然跑去策反岳钟棋,让他反清复明,这才酿成大案,后来吕留良被开棺戮尸,他的儿子、学生都被满门抄斩,株连人众.数以千计……
怎么办?要不要去劝劝胤禛,不要杀戮太重?可是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立场,胤禛若是不杀他们,难道任由他们宣传反清复明?其实就算劝胤禛,海澜也根本没有把握。
沉思中海澜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被胤禛打肿了屁股一碰着椅子,海澜“哎哟”又站了起来,凌风诧异道:“主子,您怎么了?”海澜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总不能告诉凌风她屁股是被胤禛给打的吧?她急中生智说道:“没什么,这里长了一个疖子,本宫刚才忘了。”凌风忙说道:“主子,奴婢去给您找太医!”
海澜气道:“混说!你也不看看长在哪儿就去找太医!行了.我没事儿,过几天自己就好了,不用找太医。”
第335章 天嫉(终)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说的就是胤禛这样的,他上完了早朝,便卸却一切俗务,携着海澜一起去郊野踏青。海澜圈在万字殿的方寸之地,已经整整休息了一个月了,现在她坐在马车上,看车窗外碧树白云,闻青草花香,听燕子呢喃,甭提心中多高兴了,更何况,一直困扰她好几年的倾心的婚姻大事儿,也即将解决.海澜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比海澜更高兴的是倾心,她此刻穿着一身汉服,浅粉色的锦缎上绣了繁密的花纹,外罩金边琵琶襟小褂,下身穿着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枝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她眼睛盯着车窗外,贪婪的看着眼中的景物,虽然海澜空间镯子里地方不小,景色也很美,但是倾心在那里呆了这么些天也玩腻了,此刻的她就像一只马上要飞出笼子的小鸟儿一样,既欢欣鼓舞,内心深处还有一分不舍,毕竟以后不能生活在父母身边了。
海澜身上穿着的也是浅粉色,只不过她穿的是一身旗装,那粉色极淡,甚至接近于白色,村儿怕她的身子虚,外面又让她搭了一件水红色菱缎的背心,头上挽了一个“燕尾”式的长扁髻,一直触到后脖领上,再没有多余的首饰,唯有簪在髻边的是两朵白色茶莉花,耳垂上两只东珠耳坠,不停的摆动,她浑身上下透露出那一份清雅、妩媚和高贵……眼看着马车停子,海澜却并不急着下去,她拿出一块方形的水银镜子来照了照,村儿笑道:“主子,您已经很漂亮了!”
倾心连忙点头“就是啊皇额娘,你很美!”
海澜笑道:“张廷玉的夫人也很美,当年她可是名满京城的美人.本宫可不能被她比下去了。”
村儿笑道:“主子,自古美人如英雄,不许人间见白头。饶她当年名满京城,也早就是昨日黄花了。
您的相貌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她拿什么跟您比呀?”
海澜笑道:“你的嘴越来越甜了,英雄居然如美人了!只不过张夫人虽然上了几岁年纪,那风韵气度,也非一般人可比……倾心日后做了人家的义女,可要多跟张夫人好好学学,别丢了皇家的脸面。”倾心忙说道:“皇额娘您放心吧!”
海澜心中轻叹了一声,自己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日后却只能偷偷摸摸的叫自己皇额娘了,她心中还是有一些失落,这叫什么事儿啊!都是皇家的这些破规矩闹的……海澜心中不停的抱怨。撩帘探出身子,就见胤禛已经迎了过来,静静地等在马车下,海澜踩着脚凳,看伸至面前的胤禛的手,便把手伸到了那双大手里,那温热的手掌让海澜的心一暖,不过想起昨天他还打了自己的屁股,海澜又瞪了他一眼,只不过这一眼在胤禛看来,却是向他调情的。
倾心也跟着皇额娘下了丰,被父亲冷冷的瞥了一眼,倾心头上虽然戴着帷帽,但是她透过帷帽的纱帘,她仍然能看到皇阿玛那冰冷的目光射来,倾心吓得赶紧躲到母亲身后。海澜见了,生怕胤禛对着倾心发火,赶忙笑着来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一起往前走。
胤禛皱眉道:“别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海澜知道他正气不顺,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笑着撒了手,依着规矩退后半步,胤禛却又停下脚步,满脸不喜的看着她。
海澜已经习惯了这个龟毛的丈夫,她无奈的又走上前,跟着他并肩行去,胤禛这才不说什么。夫妻俩沐浴春光里,倘佯在京郊乡间的小路上,海澜觉得这里的空气都要比圆明园清新了几分,阳光和煦的照在身上,万木吐翠,芳草茵茵,这里的景色也许不如圆明园好,却胜在一切都是自然风光……京城富贵人家的女眷来踏青的人也不少,但是胤禛和海澜故意低调行事,倒也没有人认出二人。
走出不远,就遇到了张廷玉和他的妻子,二人想要行大礼,皇上赶忙阻止道:“出门在外,就不必讲究那些繁文褥节了!”
“是是……皇上!”张廷玉看见皇上一身便装,皇后娘娘也穿着朴素,他自从昨天得了皇上的口谕,就满头雾水,心中疑惑不解,不明白皇上这一出到底是为什么,就是此刻,也有些惶恐不安。
海澜对张廷玉的夫人还是很熟悉的,虽然没有深交,毕竟每年都要见上几次,不过有胤禛这个大冰块在,张夫人很是拘谨,海澜也不好多说什么……远处,溪水玉带一样流过,旁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田里有三五个老农正在忙活,胤禛看到了,便拈着不远处的一座飞翼八角亭对海澜说道:“皇后,你身子虚,在这里坐下来歇一歇,朕去那边看看……”
海澜点头答应了,带着张夫人往亭子里走,张廷玉则跟在皇上身后,没走出几步,皇上便停下了脚步,对张廷玉说道:“衡臣,你留下吧!皇后有话跟你说!”
张廷玉听了,心中越发糊涂起来,不过他也知道,今天怕是皇后娘娘的话才是此行的重点,只是皇后娘娘找他到底何事儿?为什么不能由皇上亲自说?
村儿拿了早就准备好的棉垫铺在石凳上,然后把身边侍候的人都打发走,海澜微笑着,开门见山的说道:“张爱卿,张夫人,请坐下吧!今天本宫有事儿求你们二位。”
张夫人忙说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何谈一个‘求’宇?臣妾可担当不起!”
“本宫说担得起,那就担得起,咱们还是坐下说话吧!刚才皇上也说了,出门在外,不用讲究那些繁文褥节。”
听见海澜这么说,张廷玉夫妇才不安的在海澜的对面坐下了,不远处三三两两身着便衣的大内护卫来回睃巡,明眼人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不对,海澜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却也对这样煞风景的事儿很无奈,海澜又看了看胤禛的背影,此刻见他一直奔着那几个老农去了。
村儿递上茶来,海澜亲自端起来递到张廷玉夫妇面前,张廷玉惶恐的接过,说道:“皇后娘娘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就是,下官无不从命。”
海澜端起茶杯慢饮了一口,轻叹一声道:“本宫……听说张爱卿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实不相瞒,我娘家有一个远亲,今年十七岁了,想请张爱卿夫妇收为义女,帮着代为照看……”
张廷玉夫妻对视一眼,张廷玉久经官场,什么样的事儿没经历过,虽然不明白此举是何意,但是还是示意夫人马上应承下来,多年的夫妻,张廷玉的一个眼神张夫人就知道是何意,她赶忙一脸惊喜的对海澜说道:“臣妾早就想能有一个女儿,一直未能如愿,现在蒙皇后娘娘成全,真是荣幸之至……”
海澜早就知道他们不敢推脱,她看了看身后的倾心,说道:“还不快上前拜见义父义母?”
张廷玉夫妇早就注意到皇后娘娘身边站着的这个汉装女孩,无奈此女戴着帷帽,他们也看不清面容,现在倾心得了皇额娘的吩咐要向义父义母行礼,显然不能戴着帷帽,那样也太不礼貌了,她一摘下帷帽,张廷玉夫妻大吃一掠,竟然是皇家的固伦公主!固伦公主他们还是认得的,只不过……公主不是死了吗?这这……倾心行了礼,张廷玉夫妇这才回过神来,张夫人赶忙把倾心扶起来,她有些惊慌失措,看了看海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海澜看见张夫人几次欲言又止,大概是觉得固伦公主称呼他们义父义母让他们惶恐了,像张廷玉这样的读书人,对于皇家有着天生的敬畏,也是,谁愿意没事儿请个祖宗回去供着?这公主的脾气秉性他们又不清楚……海澜虽然知道这事儿让他们为难,却也无法可想,不过想一想,毕竟倾心已经十七岁了,这样的年龄,注定她在张家生活不了多少时间,应该没什么。
海澜对张廷玉夫妇的表情视而不见,她边喝茶边说道:“这女孩深得本宫的喜爱,本宫一直想给她找一个好一点的婆家,倒是相中了一个人,就是张爱卿熟识的今科状元彭启丰,无奈朝廷有满汉不能通婚的规矩,本宫求了皇上几次,皇上为这个也为难,所以便想了这么一个主意,不过,以后这孩子的婚姻大事儿,就有张爱卿夫妇给张罗吧。另外,张爱卿满腹径纶,也请你给她起一个汉名,至于姓氏,既然以后是张爱卿的爱女,还是姓张好了。”
张廷玉饶是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由慌张起来,他擦了擦头上的薄汗,说道:“皇后娘娘,这这……姓张不太好吧?”
海澜笑道:“姓张怕什么?她一个女孩,又不用上你们张家的族谱,难道还得家族同意了才行?”
张廷玉连忙摇头“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
海澜笑道:“行了张爱卿,本宫不过是跟你开一个玩笑,你以后就拿她当女儿一样好了,如果她做错了什么事儿.你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不用有什么忌讳,如果她不听话,你尽管来找本宫好了……”倾心忙说道:“还请义父赐名。”
张廷玉内心纠结,生怕侍候不好这位公主,再说了,万一被别人认出来固伦公主在他家“复活”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是明明知道此事麻烦,却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拒绝啊,皇上显然也是知道这事儿的。
此刻倾心正盯着张廷玉,等着他拾自己起名字,张廷玉心情正乱,觉得此事棘手,哪有心思起什么名字,他瞥见亭外一妹长得繁茂的红色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