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微扬起,透着点点欣喜和……玩味;再再再睁大一点……妈呀!幽若惊惶的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笑脸,直觉的往后退,却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了,才想起那一幕幕。
“不要动!”笑脸一敛,不悦出声,近乎威胁,隐忍着微怒,让幽若不由的服从。
“皇上……”他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又是在哪里?幽若想要偏头看看自己身处的环境,却发现脑袋好像搭在什么软软又很坚固的东西上,眼珠一转,蓦然发现自己正枕在皇帝的肩头,已然平静的双眸再次突起,惊疑的望着段启。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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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笑声懒懒的响起,段启睨着那清灵如水的眸子闪过的所有神情,还有那笨拙却不失可爱的每个动作,摇摇头,扶起幽若的脑袋,轻轻的将她放在枕上。
“醒了!”挺直了身子,眯笑着俯视着依旧疑惑的幽若。
“皇上……这是?”奇怪!怎么觉得身上空空的,而且这床好像比自己宫中的床软了好多哦,那温软的触感摩挲着她的肌肤,好像没有穿衣服?不会吧!幽若拼命的低头,下巴就要触到胸口了,然后又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掀起被子的一角偷窥似的往里看,却是全身赤裸的……
“啊!”
段启缓缓的抬手,安慰似的抚着自己的左耳,头偏向右边,像是在回避那虽然低弱却有些刺耳的惊叫,唇边却禁不住的浅笑着,貌似无奈的摆摆手,叹叹气,走开了。
仍然处于极度震惊中的幽若,眼睁睁看着那该死的皇帝事不关己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开,无助的瞥了瞥被中赤裸的身躯,怎么会这样!开始回忆……
好像是自己被太后带到了一间黑暗阴森的密室,然后是鞭打,一遍又一遍,头发被狠狠的抓住摇晃,冰凉刺骨的水铺天盖地的浇在额头……恍惚中看到一片晃动的紫色,然后就昏厥在通身的剧痛中。
发现自己躺在御榻之上后,幽若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浑身一点也使不上劲,软绵绵的就像一摊泥,稍一动,就觉得有千万跟细针扎着自己。
“说过叫你不要动!”
段启眉睫紧蹙,看着床上不安分的幽若,这女人就不能乖乖的躺着,多少女人想要睡他的床他还不让呢!
“皇上,我不该在这里的!”幽若望着微怒的段启,平静的说到。
段启杨眉:“那你该在哪里?”重新扶起幽若搭在自己的肩头,方便她喝水。
“我……”想了想,好似也想不出自己该在哪里,可是就是觉得以这副模样呆在这里,实在让她心慌,觉得一切都乱了,太后要杀她,皇帝幽禁她,却又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救了她,难道真的是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任她心底再圆润灵透,也终究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接下来的五六天,幽若更惊疑的发现居然是秀儿来替她敷药,虽然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也让她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直接面对段启。
大部分时间都只有她和段启两人一起,只见他每日都忙着披阅奏章,她终于明白一个帝王的艰辛,远远超出凡人的想象,每日层层叠叠的奏章,朝堂之上的云波诡谲,暗潮汹涌,多少人觊觎这傲人的权位?那些整日匍匐在他脚下的臣子,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心怀天下,忠心耿耿?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由他一人去承受,这天下,是祖宗留给他的基业,但何尝不是天下子民压在他身上永远也摆脱不了的重责?
[朝堂汹涌:第二十八章 风云又起]
这几章关于段启和幽若的可能比较多一点,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有些腻,大概还有一章,这部分就会结束了,幽若会有一个新身份!大家忍一下哦……呵呵……雨主要是想给他们培养感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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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的时间已然过去,皇上突然闭关修道之事,在朝堂掀起了不少的波澜,连日来汴西城中已然发生了几件大事,汴西西南的昌州屡遭盗匪袭击,民怨沸腾;汴西城内忽然之间多了许多江湖人士,多半是剑客打扮却不似那般放荡不羁,不修边幅;赫连将军府深夜遇袭,府中死伤数十人,……
段启神色肃穆,注视着赫连容秘密上承的奏章,还有锦睿师暗中调查的结果,黑眸骤眯,无数冷戾嗜血闪过,那只老狐狸,竟然这么快就等不及的要铲除他的羽翼,轻蔑而笑,段启轻拎起奏章一角,手腕轻扣,那奏章直飞入远处的火炉,瞬即湮灭在炉火之中,殷红的火焰,腾空而起,瞬即跌落……
就让那老狐狸再嚣张一阵子吧,如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他欠下的债和他人欠他的,一并要回……
“贺奔,燕克南到昌州可曾有消息传回?”已经五日了,短短十天之内,昌州大乱,却着实让他有些迷惑,自自己登基以来,早已是四海昌平,国泰民安,怎么又会盗匪突起呢?难道真是多事之秋,自有天意?
“至今尚未有消息传回!倒是赫连府中自从派了锦睿师守护之后,再无任何异状!”
贺奔据实以报,只是看着段启扬起一抹释然的浅笑,却又像是早已料到会是这样,心中藏匿了多日的疑惑越发深了,一直以来,锦睿师从来不会擅自出动,多半时候在幕后搜集情报,除了皇上、燕克南、赫连容、包奎和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锦睿师的存在,其他见过锦睿师的人必死无疑,上次皇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暴露的锦睿师,而且显然无意隐瞒自己就是锦睿师的幕后操众者,这又是为什么?
“有什么话就问吧!”料定这小子不会善罢甘休的,段启不由感叹,怎么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不稳重,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宠他了么?
“那个……皇上,臣不明白,为什么让锦睿师在这个时候暴露?”
黑眸转向贺奔,透着无奈的讪笑:“朕只是想让他们收敛一下了!”段启点到为止,多说无益。
当日他确是焦急万分,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暴露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王牌,如果说贺奔和燕克南是他的左膀右臂,赫连容是他的利剑,那么锦睿师就是他能够指挥调动的千军万马,只有在最佳的时候现身,他们才能起到威慑八方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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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正是这个关键的时机,前有皇兄旧部复仇,后有萧稹多年苦心孤诣的夺权大计,他会一步步把他们全都铲除的,没有人能够威胁他段家江山!是时候让那老狐狸惊慌一阵子了,既然当年他把他拱上皇位,就要准备好承受这个后果!他要尽快趁着这段时间降服或铲灭皇兄的旧部,否则……
段启深邃幽黑的眸子满溢着睿智的锋芒,宛如天神般熠熠生辉,像是此刻脚下就是那铁血江上,分外妖娆。
幽若已然能够起身了,身上也开始结痂,也担心是否会留下什么疤痕,毕竟女人都是爱美的,她又怎能例外?即便她不在乎自己是否长得天香国色,倾国倾城,可是真要是留下满身的疤印,还是会觉得自己不完整了,女人啊!总是这样!
这些日子送来的奏折成堆成堆的,看他每日用左手披阅奏章,心中总是感慨万千,好似那些大臣都不知晓皇上闭关似的,想来应该是一种默契的,皇帝和臣子之间也自有一套相处的模式,你皇帝要闭关,作臣子怎敢有异议,不过这奏章他们照样天天送来,这朝政还是要你管,中间多少利益牵扯与妥协,权利分摊和掣肘,作为一个帝王,他该有多少胸襟和魄力去驾驭这一切?
这便是朝堂吧!如此玄妙高深,琢磨不透,身处其中,每个人都看似独立,却各有自己的利益集团,即便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见得能够所有的事情都乾纲独断,自有一套体系约束着一个帝王的权利,就看你怎么把这帝王的权威发挥到极致,让所有臣子都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你脚下,以你马首是瞻。
幽若隐隐约约觉得应该发生大事了,这几日总是看到他皱眉凝神,夜不能寐。自从她受伤住进这朝阳宫之日起,他每夜与她同榻而眠,起初幽若还有些惊惶,可是一想到自己这副模样,即便他真的有什么想法也一定会索然寡味,兴致全无的,想到这,接下来的日子幽若每日都睡得跟猪似的,这也不能怪她,这皇帝的寝宫就是不一样,比她自己的寝宫可舒适多了,那软绵绵的衾被和御榻,她恨不得把它们都给偷回去。
“娘娘,上药了!”秀儿按例在这个时候到朝阳宫给幽若敷药,看着她脸色一点点红润,也禁不住欢喜。
“呵呵……秀儿,我已经可以自己来了!”要一个人每天看着自己赤身裸体的模样,即便是个女的,幽若还是觉得怪别扭的。
回以同样的微笑,秀儿打趣:“娘娘,您这一身都让秀儿给看遍了,就不要害羞了!”越和娘娘相处,就越发喜爱她,总是能够让她莫名的安心。
“讨厌!”幽若状似娇嗔的顶了一下秀儿的额头,觉得这丫头越发大胆了,特别是这些日子,看来是因为自己像个初生的婴儿般被她看个够,倒显得也没有什么秘密似的。
主仆二人断断续续的欢笑声传到正殿的段启耳中,甚是惊奇,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如此毫无杂质,清新悦耳的欢笑了,那浓浓的人情和亲密扑面而来,吸引他不由的放下奏章,放下朝政,驱步前去,才进入寝房,就看到幽若和那婢女愉悦的嘻笑着,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刺眼,像是被人抢了什么东西似的!
好个女人,看来是在他宫里住的太舒坦了,恢复的满不错的么!
“娘娘,这伤好的真是快呀!”秀儿惊喜道。
“呵呵……是呀!还要多亏那谢御医,那要敷在身上凉凉的,真的好舒服!”幽若反躺在御榻上,头枕着玉枕,唇畔吟着满意的浅笑,慵懒致极。
“还有,娘娘这几日都被御医给补胖了!”
“真的?那是因为我身强体壮,什么病痛都不能打倒,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呢?”得意的仰首看了看秀儿,再次把头搁在玉枕上,舒服的眯着眼让秀儿上药。
“就是!就是!哪用两个月的时间呀,我看娘娘再过半月一定能够完全康复了!如意可想念娘娘了,天天跟我念叨娘娘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好歹的女人,也不想想那万松冰雪脂可是南宛进贡的稀世贡品,整个皇宫也就三瓶,两瓶都让她给用了,段启越看着幽若的懒懒的浅笑,越发觉得怒火中烧,悄无声息的靠近,斥退了秀儿,只见秀儿用相当同情的眼神望了幽若最后一眼退了出去,可怜的娘娘!居然还得意的打着盹!
突然觉得磨着背的手粗糙了些,也好像热了些,幽若懒洋洋的问到,说出口的话无尽妩媚:“秀儿……你的手……怎么这么热呀……”
奸笑着看着依旧十分享受的幽若,段启没好气的开口:“倒是满会和婢女调情么!”
和婢女调情?搞鬼!她又不是同性恋!怎么秀儿的声音变得这么磁性低沉了?……不对!十分诡异!幽若猛然从榻上起身,衾被随之滑落,娇躯赤裸的暴露在空中……眼前是一双火辣辣的吟着浅笑的黑眸。
“皇……皇……皇上……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幽若咽了咽口水,瞪眼看着段启,慌乱的双手在一旁摸索,想要找回那被子遮住身子,该死的!怎么就是摸不到呢?……谢天谢地,终于摸到了!幽若敏捷的拉过一旁的被子就往身上盖,却怎么也拉不动。
“啧啧……恢复的不错么!”
段启勾起坏坏的浅笑,十分温柔而霸道的捭开幽若紧拽着衾被的手,扬手一挥,把被子扔到了地上,左手紧搂着幽若的腰,康复的不是很完全的后手在幽若背后来回巡礼。
“还要叩谢皇上圣恩,否则臣妾怎么可能这么快好呢!”识趣的不作闪躲,几次交锋,幽若已然明白这男人的脾性,决定还是乖乖的顺他的意比较好。
她自称臣妾了?这么快就服输了么?段启右手指点着幽若的红唇,摩挲着道:“变聪明了么!”
说完就猛地覆上那娇艳的红唇,霸道的吸取着幽若口中的清雅的气息,来回逗弄,像是惩罚又像是发泄,对此,幽若在这几日也已然习惯了,可是仍然免不了紧张的心头噗噗直跳,就是不明白此刻他何来的怒气。
[朝堂汹涌:第二十九章 贤妃(一)]
秋暮尽敛,清寒四溢,梧桐叶落,满院悠扬。
猛然发现,这朝阳宫内竟是满圆的梧桐树,望着阁楼上那抹傲然孤立的挺拔身影,沐浴在银白的月辉之中,竟是一室的清冷孤霓。不由的让人想起那南唐亡国之君的传世诗句:无言独上西搂,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为何那背影总是如此孤愁,竟胜过那亡国之君的一腔忧思?
相处半月,他总是会间或的愁容满面,神游太虚,却又每每能够急速的换上往日那副强硬霸气的帝王象。今日本是他出关临朝的日子,幽若也在想他会如何处置自己,总不能一辈子将她幽禁在朝阳宫吧,想来他该不会杀自己了,可是却仍旧将她留在朝阳宫,直到暮晚,她才听说他今日早朝时已封她为贤妃,这确实是相当出人意料。
她虽是杨世南的女儿,可是进宫一年多,只是一个才人,又从未受过宠幸,突然之间,加封贤妃,确实也是有违祖制,可是却也无可奈何,这局,她是入定了,只求作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皇上,夜深了,该休息了!”半月的时间,竟也养成了习惯,幽若自嘲的笑笑,想想这习惯真是令人害怕的东西,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打破一些东西,又重新塑造一些东西,将一个人的生活完完全全的打乱。
段启回眸,只见一身浅水色宫装的幽若,鬓发如云,峨嵋浅黛,竟看的有些痴了,从来知道她在他的后宫妃子之中实在不算出众的,只是那敛不住的气质风华,从容不惊,让让他微微着迷,她迎视他的目光总是那样淡然沉谧,偶尔的惊惶也只是出于一个少女的娇羞。
轻轻叹气,望望满天的星辰,皎洁的月色,本是心头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