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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段启就要发现端倪了……
[后宫诡谲:第十八章 开幕]
是呀,她出现了,一点点开启了他尘封的心。
新鲜,观望,征服,惊诧,挣扎,沉沦……那一幕幕仿佛都只是昨日,那个女子在他心中撩拨了多少惊天动地的欲念想望,只怕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藏书阁初见的日子,她一身太监服饰,虽是平凡无华,却遮不住那清亮温彻的眸子中隐隐的内敛光华。
不管是以一个妃子或太监的身份,她的惊慌实在显得微不足道。
三两下找来他要的书籍,她不曾邀功,不曾显摆,只是做了,然后默默的呆在墙角。
当时,她应该不会想到仅仅是这么点小事就引得了他的关注吧?
那些藏书阁里日子,她卑微的仿佛不存在,淡化一切痕迹,做着一个奴仆该做的事。
却是遮掩不住她异于他人的聪慧机敏,气度从容在一举一动间敞露无疑,让他终于起了收服之心,想要把“他”培养成为心腹。
却蓦然发现“他”是女儿身,那一刻……他心中掠过失望,以为又是一个企图接近他的女子……毕竟,那样的女子太多了!
环境,会让人产生一种固定的思维模式,他无法避免的那样想着,警惕着。
然而,她逃了,逃得“理直气壮”,逃得“不留痕迹”。
是呀,那个理由在宫中实在是再寻常不过,如果不知她是女儿身,他定不会追究到底。
一个女人知道她是帝王后而逃离,并不稀奇,稀奇的只是她逃离的方式——淡化一切存在过的痕迹。
不似萧寒之,即便逃离,却逃得轰轰烈烈,坚决孤傲。
……
宫中遇刺之夜,她淡淡的在一旁观战,不惊慌,不哭泣,不求救,当然也不曾想要援助他。
他是皇帝呀……那女人竟然无动于衷!
她似乎只是冷眼旁观,仿佛眼前的厮杀只不过是一场盛宴,而他,很不幸的成了一个戏子。
最终,他胜了,她也看到了。
不过,仅此而已,她并未参与,应该从未想过要参与吧!
他倒下那一刻,震惊的发现她竟然能够如此从容镇定的为他疗伤,而不是如他想象般愚蠢的先去追刺客或是惊叫,也不是如一个千金小姐般娇嫩淑仪,战战兢兢。
她,懂得挽救他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娴熟睿智。
……
从母后手中救下她,他不曾想太多,只是那血肉模糊的娇弱身躯,配上那倔强隐忍的性子,他震惊!
然而,醒来的她却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不曾追究,不曾怨忿,静静的接受。
终于,她显得不同了。
有谁能够从鬼门关前走过一回,却似喝了孟婆汤一般的将一切抛在脑后?
他的女人,就该有直面危险的勇气和坚韧,更要懂得识时务。
所以,他留下她了,想要慢慢吸食她的与众不同,直到勾不起他的兴致。
……
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够维持多久?那些曾经特别的女子不也是一点点庸俗了么?
他宠她,越来越宠,宠上天更好,这样的事,他做了多少次?……记不清了!
只不过是他演绎过的游戏中的一场,只是主角换了,但应该不会走出那圈圈吧?
可是,她很不听话,为了两个宫女就早早扯下了面具,不让他继续玩下去。
当日,她的声声指责,夹枪带棒,骂的他体无完肤,狼狈不堪,这一点,是他渐渐理会到的,只是自己当初不愿承认而已。
终于,她比以往让他厌弃的女子又多了一点弄得他心痒痒的特质。
……
昌州之乱,同样被悬挂于城楼之上,只是……她不哭不闹。
终于,轮到她了,还是一如往常的镇静从容,波澜不惊。
原以为她会对他晓以大义,让他为天下着想,大可弃她不顾。毕竟,她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应该不会傻傻的以为他会为了她弃天下苍生于不顾吧?
只是,她不放过他呀!偏要从那城楼上跳下来,凄美的回眸,凄美的笑意,凄美的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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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手足无措,根本来不及救她,更来不及控制心一点点沉沦,她就是要他万劫不复就是了!
她剥夺了他抉择的权利,该死的义无反顾!
天下女子何其多?他的后宫也曾陆陆续续出现了几个奇女子,但终究只是女子——依附他的女子而已。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光华万丈,深明大义,只是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那昌州城内的几多百姓……不重要而已!
她又满足了他对于女子的一点渴求——不会将自己和天下放在两侧,愚蠢的要他掂掂哪个更重!
……
点点滴滴,丝丝缕缕,烙在他心头,温度足以让他心中那冷硬融化,准备迎接他人的住入。
他想过排斥,想过逃避,但终是徒劳无功,因她确实是无可挑剔的满足了他对于女子的渴求。
他心动了,一点点……比一点点多一点……多一点……再多一点……
直到杨世南之事,他终于承认,他躲不了了。
她也许一直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曾置喙,也不曾叫屈,还是那样默默的接受。
父亲遇刺,难道不该不惜一切追查到底么?当初她甚至可以为了两个宫女对他大呼小叫,怎么独独对自己父亲如此冷漠?
她那温婉清澈的眸子,似乎承载了太多精明睿智,却也蕴含了太多冷淡疏离。
多的让他终于决定放任自己深入,是呀!难道他连直面情感的勇气都没有么?
这世间,从来没有他不敢作的事,就像这世间,似乎没有她真正在意的东西一般!
不对!他隐隐觉得她在乎的,具体是什么呢……说不清,仿佛自有她的一套生活方式?却不欢迎任何人进入,而他,似乎也是不受欢迎的。
也许她不是最后撼动他心灵的一个,但至少终于出现了一个!
他,想要把那空置多年的心填满,赶走冷飕飕的寒风,准备迎接光明!
只是那头顶的象征着贪婪的权势之云,终于移到了她身上!
她开始同化,一点点同化成这后宫最泛滥的物种,他苦笑……
因为他不愿舍弃那也许已经肮脏的物种,傻傻的等待奇迹,等着她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一个错误!
不是了?不是乎?错误,已经根深蒂固。
只是,这错误,只要连根拔起,也许会找到另一方土地,继续汲取日月精华,茁壮成长。
那时……错误,就会成为美丽的谎言!
他能够等到么?他企望着,第一次真挚的企望着。
是呀,他等到了,在那冷宫之中的“皇嫂”口中等到了……
“皇嫂,如今绮香已经成|人,你大可放下这深宫,朕会为你安排好下半辈子的一切。”他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如此劝慰这皇嫂了。
他皇兄唯一爱过的女子……
“皇上,不要再劝我了……”白衣女子浅笑而答,转头之间,颊边是两道深深的伤痕,怵目惊心!
段启至今不解,为何皇嫂要固执的留在宫中?难道仅仅是因为绮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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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见思忖,也许,她该让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唯有这后宫,才是离他最近的地方……没有他,天涯海角,都一样冷清……”
只是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他”,不是他的夫君,那位已经化为白骨的男子,恰恰是眼前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啊!
见她仍是如此坚持,段启也不再多说,只以为她是当这皇宫是皇兄的影子,也没有多想,也许,再过几年,他能够说服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不该埋葬在这里,她才三十不到呀!年少产子,又历经磨难,如今却比其他同龄女子显得苍老几分。
……
思绪之间,听着一阵带着哭腔的骂声传来,段启扬眉,以示询问。
“隔壁的淑妃,皇上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白衣女子唇边吟着浅笑,似有几分落寞凄清。
即便是她宠幸多年的女子,也不过是如此下场,她,应该算是幸运的,这几年,她虽身处冷宫,却生活安逸富足,丝毫不逊当年。
段启捻眉,心头一颤,淑妃?有些遥远了,当然还有记忆,不过除了一点惋惜,却实在没有心痛。
“她自从来了这冷宫就没有一天安歇过,夜夜哭啼,白日里追着她那女婢,疯言疯语,乱砍乱骂。今日,就在两人争执过程中,她失手让那女婢失了性命,倒也让这冷宫清净了几分……”
白衣女子无心的说着,只当是闲聊,以往几年,也必有两个日子是如此,他那死去夫君的生辰和忌日,皇上总会到这冷宫来看望她,聊聊夫君,聊聊绮香,聊聊这冷宫的一些琐事……
……
拜别了皇嫂,出了西华宫,淑妃的哭声依旧清晰可辨,宛如月夜游魂的冤骂,狰狞又凄凉……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失手让那女婢失了性命?
失手?宫中不是流言,幽若多次到冷宫找淑妃的茬,近些日子甚至将她的贴身女婢也杀了么?怎么皇嫂会如此说?
寂静悲伤的夜晚,因这迷惑显得有些生气了……
一直以来心头那窜动的冲动,终于找到了行动的理由,他也许是该弄个清清楚楚。
翌日晌午,段启盯着锦睿师暗士上交的密奏,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抽紧,紧握着那手中奏折,仿佛就要捻出几个洞来。
剑眉紧蹙,纠结着滔天的怒气,黑亮鹰眸凝聚着一触而发的毁灭之气,惹得身旁的锦睿师暗士和贺奔都不敢吭一声。
“好!很好……”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浓黑的眉宇间酝酿着似火暴。
段启忿恨的点点头,黑眸注视着眼前的奏折,眼看就要烧出几个窟窿了!
贺奔虽不敢吭一声,只是见了皇上如此一副恨铁不成钢,又愤怒的要拆人骨头的模样,忍不住心中笑开怀……
呵呵!这贤妃娘娘似乎很有点意思!
某位盛传被贤妃娘娘乱棍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的浣衣房女官,似乎正因为受贵人相助,得以早两年出宫,返乡嫁人了;某位盛传被曾经因为得罪贤妃娘娘,而被要到归宁宫“折磨”的公公,此刻却在归宁宫里如鱼得水;那日日和贤妃娘娘斗得不可开交的德妃娘娘,虽然每次每次都铩羽而归,但似乎曾经“失手”将贤妃娘娘推到了湖里,大笑而去……就算近日的那位“无辜”被贤妃娘娘杀害的女婢,似乎也只是个意外……
好多“不为人知的深宫怨事”呀!相信皇上会十分“感兴趣”的,呵呵……皇上似乎隐隐之中被人耍了,耍的人不知鬼不觉,一幕好戏正要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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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现在越写越觉得幽若不再是自己当初设定的那个样子,有些偏了,却无力拉回原点,只好将错就错,写出一个不会让大家讨厌又和自己所想像的背离不大的幽若。
由于文中一些配角处理的不好,对于文章流畅的发展带来了一些困难,雨现在觉得有些棘手,真的!呵呵:…)所以亲亲们耐心等文吧,不给票票也没关系……
[后宫诡谲:第十九章 燃烧]
转眼之间,已是暮春时节,春雷阵阵,淫雨霏霏,似风,似雾,又似雨。
雨过,天晴,红尘俗世总是在这种时候显得赤裸裸的干净。
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泥土气息,夹杂着缕缕花香,总是让她痴痴的移不开脚步,两脚就像长了根似的粘在园子的青石小道上。
新生的海棠落了一地,零落的花瓣上还镶着点点通透的雨珠,远远望着,仿佛沧海桑田的人生,湛亮湛亮,一直通到红尘的尽头。
唇畔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浅笑,因这多雨缠绵的季节,总算让她疲惫的心觅得一时安枕。
她原本不是那种精于计算的人,或者说不屑去谋算什么,在她潜意识里,绞尽脑汁得来的总有一天会消失。
可是,却免不了做了一个步步为营的人。
俯身拾起一片残碎的海棠花瓣,白皙通透的指间描摹着花瓣的纹理,仿佛看到了自己错乱的人生。
柳眉轻蹙,因那廊边熟悉的身影,依旧挺拔威严,却似乎透着几分愤怒……还有丝丝说不尽,道不明的柔情……
怎么又来了?幽若心想,开始思考他出现在归宁宫的原因。
五天了,他有五天不曾踏进这里了……
听人说,最近那刘文静正圣宠在握,皇上夜夜昭她侍寝,都快“把贤妃娘娘挤下去了”。
想来有很多人在背后偷笑了吧,她这宠冠后宫将近半年的宠妃,今日终于快失宠了,就像人家说的:你看!还不是撑不到半年!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呢!
……
“参见皇上!”
平淡无波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惊扰了段启痴缠的眸光,不禁扬起一抹苦笑。
原本满腔怒火的想要看看她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耍他!
对!他认定这女人就是在耍他!害得他失望透顶,却又像个小孩子似的,紧紧的拽着糖果不愿放手。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以为他是没脑子是吧?对,也许他一开始是真的没脑子,掉进了她的套套里,不负责任的搅乱了他死寂了二十多年的心湖,竟然挥挥手就想走!
门都没有!该死的女人!注视这幽若的黑眸渐渐的染上熊熊烈火,奔腾的炽热,风干了满园的春雨。
段启三两步走近幽若,粗鲁的将她拽进怀里,扣住她的后脑勺就是一记热吻,狂野霸道,仿佛世界末日般的热烈纠缠。
无视捶在他胸膛的小爪,一手扣住那柔软却也有几分力道的纤纤素手,越发加深那缠绵的激吻,长驱直入,就是要吻的她晕过去!
该死的女人!就是该死的诱人!当他顶着熊熊怒火,额头青筋直跳的跑来兴师问罪时,她居然又引诱她?!
不错!她就是引诱他!又来引诱他!明明长的不怎么样,却老是在他跟前卖弄风情,段启很不讲道理的这样对自己说……
那片片花雨下的女子,一袭白色轻纱衣裙,如瀑青丝随着她俯身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