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快乐和痛苦并存,没有痛苦的人生,就永远体会不到生活的真谛。
“锦清,锦清……”
莫锦清猛地睁开眼睛,全身冷汗,她使劲眨了眨眼才看清床顶的雕花,接着出现在眼里的,就是刘孝兰那张关怀的脸。
“孩子,你做恶梦了?”刘孝兰给她擦汗,抚摸着她的脸。
她咽了口唾沫,仔细回想刚才的事,想起和父亲去找了王瞎子算命,接着,似乎……她呀一声,手伸去后脑勺。
刘孝兰及时拦住了她的手,道:“别摸,肿还没消,碰到了更疼。”
“娘,怎么回事?”莫锦清有些迷糊。
刘孝兰为难的低垂着眼睑,牵着她的手怨道:“老头子也下得去手,还好没把你打出什么毛病来!”
莫锦清一下便明白了,后脑勺的包是父亲打的,父亲的目的是把她打晕?
“娘,爹呢?”
刘孝兰心虚的没看她,“去雍州了。”
莫锦清的心一下凉了,眼泪顺着眼角滚了出来。
刘孝兰心疼的拂去她的泪水,哽咽着声音说:“孩子,娘知道你委屈,可是你爹此举,不得不为,皇甫家如今是将军身份,万一你回来了的事情传进皇甫家去,会认为我们故意在使什么幺蛾子,我们莫家还怎么能在这里生存,为人做事,要注重承诺,你爹爹也是本着这个原则才把小酒馆经营了起来,他也是无可奈何啊!”
莫锦清明白母亲的意思,理智上她可以接受,感情上却接受不了。
“你们还是要把我送进皇甫家吗?”
“一切让皇甫家决定吧,但我们必须跟皇甫家先禀明情况,孩子,如果你懂事,就应该期盼皇甫家不嫌弃你,继续履行婚约,否则你在这个镇子上,可是要受尽白眼的,以后谁还敢娶你?”
莫锦清冷笑一声,“我才不在乎。”
刘孝兰叹口气,“你是不知道啊,曾经咱们镇子里也有一位姑娘被退了婚,男家说她的命硬,克夫,说什么都不愿娶她,这事传开来,所有人都嘲笑她是弃妇,天煞孤星,她连街都不敢上,最后受不了长期的冷嘲热讽,上吊自杀了,这闲言碎语的东西,谁能当成耳边风不管不顾呢?”
莫锦清神情呆滞的盯着床顶,问:“也就是我等着皇甫家来宣布我的命运,是吗?”
刘孝兰理了理被子,“皇甫家以前也是淳朴之人,我和你爹爹觉得他们不会不遵守承诺,才决定去告知情况,相信你不会被嫌弃的,放心吧,咱等着爹爹的好消息。”
“我倒是希望他们嫌弃我。”
“别说这种赌气的话,你不是告诉娘什么都想明白了么,不是不会做傻事吗?嫁给皇甫将军,其实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莫锦清自嘲的一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上辈子她可是个剩女白骨精,估计是要惩罚她才让她这辈子一来就给嫁了吧。
上帝一定指着她的鼻子说:“让你不嫁人,让你不嫁人,上辈子不嫁,这辈子也必须得嫁,不作死就不会死!”
是啊,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娘,我想出去走走。”
刘孝兰一怔,摇了下头,“在你爹爹回来之前,你就在屋里呆着吧,你以前也是不爱出门的。”
莫锦清心里咯噔了一声,问道:“娘,你这是要软禁我吗?”
刘孝兰苦涩着脸,“怎么是软禁呢?是看着你,你古灵精怪的,一会儿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也是你爹爹的意思。”
“娘!”莫锦清激动的一下坐起来,才发现一只脚被一直铁链勾着,铁链的另一边扣在床尾的一只脚上,上面挂着一把锁。
她使劲扯了一下,铁链哗哗作响,扣着紧紧地。
“娘,这怎么回事?”莫锦清惊恐的看着铁链,手心发抖,“当我是畜生吗?我是一只狗,还是一只羊?”
刘孝兰看到她的反应,心里也不好受,眼睛里泪光闪闪的:“锦清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爹爹怕你逃婚做傻事,只能这么干,你不要怪他,他很心疼你,很想给你幸福,你以后就会明白的了。”
又是这一套父母疼爱的说词,原来这番话古代现代是通用的,果然老祖宗的东西,深入了骨髓。
“娘,你怎么能让爹这么做呢?这是软禁,是非人的虐待,放开我,快放开我。”莫锦清抓狂了,身为父亲怎么忍心让女儿遭这种罪,母亲就更不用说了,居然是一伙儿的,到底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这样的爱,她要怎么明白?
上辈子是逼着相亲,这辈子是逼着结婚,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两辈子都要和婚姻牵涉在一起不得安宁,为什么她就不穿到未来星球去,到不结婚的星球去。
不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的另一半吗?她等到三十几岁也没等到倒把命给等没了,现在又来个盲婚哑嫁,起码也该给个机会让她看一眼另一半是什么模样吧?
上帝,你咋这么偏心眼儿呢?
“娘,你放开我吧,我不走,我等着爹带消息回来,我不想被这么绑着,娘……”莫锦清声泪俱下,伤心的不是暂时失去了自由,而是父母的作为让她心凉,别人的感情她可以看得很淡,可是父母亲情她很珍惜,受不了一丁点儿的瑕疵。
刘孝兰眼含热泪的摇头,站起身来:“锦清,你好好休息,明天夜里你爹爹大概就回来了,到时候就放开你,我去准备些吃的,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娘,你不要走,我是你的女儿,娘,你不能这么对我,娘……”
刘孝兰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陪伴着莫锦清的,只有冰冷的铁链。
她的泪水汹涌而出,停也停不住,原本还带着些许侥幸能够说服父母放弃与皇甫家的婚事,现在看来,父母心里的封建观念超出她的想象。
她不怪父母如此的专断愚昧,这是这个时代的人共有的,怪的,只有她自己的不小心,她就不应该抱有现代人的幻想,试图轻易地改变这里人的观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想起来早上去找梁柏谦串通王瞎子的时候,和梁柏谦约好了下午申时见面,就是4点来钟的样子,现在,显然无法赴约了。
如果梁柏谦知道了她现在的境况,他会怎么做呢?
天很快黑透,门口忽然响动了一下,莫锦清准备把一下午想到的说词都一股脑儿的全向母亲倒出来,能够说服她最好,不能的话也算是表达了自己强烈的愿望,人贵在能够说出自己想要的,免得更加可悲。
可谁知,进来的不是母亲,却是嫂子李香菊。
莫锦清回来两天时间,和嫂子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可光是昨天一个表情,她就觉得这嫂子应该也是心思挺多的人。
李香菊端着一盘食物进来,放在莫锦清床前的凳子上,没什么表情的说:“吃吧,别饿着了。”
莫锦清叹口气,“谢谢嫂子。”
李香菊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温柔着声音说:“锦清,再怎么想不明白,也不要让自己的身体受罪,你这个样子,娘很难受,娘就是不想看到你自暴自弃,才让我过来,你为娘想想,好吗?”
听这番话,莫锦清对李香菊的防备心少了些,“我知道,一会儿就吃。”
李香菊在床边坐下来,“锦清,身为女人,我也多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丈夫对我们而言,就是天,是地,一定得选好,能有个自己中意的,自然是很好,可是婚姻大事,还是父母的意见最重要,父母是过来人,看人很准,你应该相信他们不是要害你。”
这些道理莫锦清都懂,“我就是暂时不想嫁人。”
李香菊摇摇头,“日子久了成了老姑娘,想嫁也不可能了,爹和娘这几天在外面已经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他们十分的不好受,难道你忍心吗?就像你嫂子我,嫁给你哥之前也是不太愿意的,可真的嫁了,却觉得对了,他人老实,对我好,不是很幸福吗?”
莫锦清淡淡一笑,“哥是不错。”
“就是啊,皇甫将军是个将军,应该是男儿中的勇士,女人都会很向往这样的男人,是你的福气啊!”
莫锦清不屑的扯了下嘴角,没有回答,李香菊将筷子递到她手上,“吃吧,凉了对身体不好。”
李香菊离开之后,莫锦清放下了筷子,食欲全无,难道她就注定这么被绑着进将军府么?
忽然之间,窗户叩叩两声响,她警觉的坐直身子,盯着窗户看。
只见窗户慢慢的拉开,露出一张脸来,她倒吸了口凉气,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五章 私奔
莫锦清仔细听了下四周的动静,确认没人后对窗户的梁柏谦点点头,梁柏谦小心翼翼的翻窗进去。
他冲到莫锦清身边,抓着她的手心疼道:“你爹有没有虐待你?”
莫锦清撇撇嘴,“哪有那么狠,如果你说软禁也算虐待的话,那么我正受着虐待。”
梁柏谦摸了摸铁链,看了下铁链的走向,道:“我救你出去。”
莫锦清心惊了下,脸色变得意味不明,反问一句:“救我出去?”
梁柏谦坚定的点点头,“你跟我走,远离这个家,远离这个地方,我们会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你要带我私奔?”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倒是觉得挺刺激,私奔这回事,她只在小说里看过,且一边看一边骂着幼稚,如今真的轮到自己身上,竟有些热血沸腾,出乎意料的浪漫。
“嗯,其实救回你之后,我就不想让你回来,你执意要回,我便尊重你,可是你的家人并不尊重你的意愿,他们一味的要把你送进将军府,我绝不能忍,你嫁的人应该是我,你跟我走。”梁柏谦郑重其事的说,眼神十分坚定,坚毅的脸给人感觉真实,可靠。
莫锦清心里打鼓,有点左右为难,对于她的私心来说,私奔似乎是一件值得尝试的事,嫁给梁柏谦,起码比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强,将军什么的,很可能就像张飞似的,要她和张飞过一辈子,对比着梁柏谦,那就是脑袋被门给夹了的选择。
可是,私奔在古代是一种很严重的行为,如果没跑掉被抓回来,可能会去浸猪笼,那么她的人生,面临的又是死,且是最屈辱的死法,两者之间,如何衡量都是难。
梁柏谦等不及她考虑,已经开始研究铁链,铁链很粗,锁也很大,如果没有钥匙,基本很难解的开,梁柏谦看着一筹莫展。
莫锦清看着脚下的铁链,忽然有了个想法,道:“柏谦,如果你能成功解开这个铁链,我就跟你走。”
梁柏谦兴奋地问:“真的吗?”
“我莫锦清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她也是跟老天赌了一把,如果梁柏谦这文质彬彬的人都能成功把这么粗的铁链解开,那她就任命,梁柏谦或许真的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一人。
梁柏谦摆弄了两下铁链,眉头皱的更深了,此时,门口又传来脚步声,莫锦清一慌,立刻捞起床单,示意梁柏谦躲到床下面去,他一骨碌翻进去,几乎屏住了呼吸。
进来的是刘孝兰,她看一眼盘子,道:“锦清,多吃点,厨房里还有,我再给你盛点来。”
“不用了,娘,我够了。”莫锦清故意端起碗,做出吃得很香的样子。
刘孝兰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对嘛,对自己好点,娘今晚陪你睡吧,咱们说说话,解解闷儿,将来你嫁去婆家,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好好说话了。”
莫锦清紧张的瞪大了眼睛,“肯定有机会,娘,你不用陪着我,我想自己冷静一下,好好想清楚。”
“你真的不要娘陪?”刘孝兰好奇的问。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这件事你已经说得够多了,我也听得很清楚,现在只想清静清静,自己想清楚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不用陪。”
刘孝兰同意道:“好吧,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钻牛角尖,知道爹娘都是为你好的就行。”
“嗯。”莫锦清快速的将一碗饭灌进肚子里。
“还要吗?”
“不要了,肚子鼓鼓的,嘿嘿……”她摸着肚皮,调皮的笑了笑。
刘孝兰也久违的笑出声,却佯装发怒斥道:“在别人面前可别摆出这副模样,人家会说我们没教养。”
“哎!”
刘孝兰端起碗碟,“娘回去休息了,你早点睡,想事情也别想得太晚。”
“知道了,娘。”
刘孝兰一走,莫锦清舒了口气,拍了拍床沿,梁柏谦从下面钻出来,满头大汗。
他笑着小声说:“幸好你娘最后走了,如果她今晚不走,我真怕我的呼噜声把她给吓死。”
莫锦清好笑的嘴角一撇,“那我真应该让娘住下,看是你吓死她,还是她吓死你。”
梁柏谦捏捏她的鼻子,骂道:“鬼灵精!”接着又去观察铁链子。
莫锦清百无聊赖的坐了会儿,说:“都快半夜了,你再想不到办法,我们的缘分,估计就此尽了,这是天意,不可违之。”
“我才不相信什么天意。”梁柏谦淡定的说。
莫锦清听这话倒是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你不信邪?”
“就像那王瞎子,口口声声说你和皇甫瑞是天作之合,给他点儿钱,还不是改口了?他还说你有大劫,不可能过得了,可是我也把你救活了,所以天意什么的,我不信,我相信事在人为。”
莫锦清听着有理,但个中奇妙她自然清楚地很,“你的想法挺前……面的,比很多人开通呢!”她想说前卫,不过估计这人听不懂。
“我喜欢读书,书中有很多哲理,不止有做人的道理,也教会我最重要的,相信自己的能力。”
莫锦清点点头,觉得梁柏谦这人其实很难得,古代封建社会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多,他应该有所作为,对社会变革做出贡献才是。
“只有一个办法了。”梁柏谦忽然说。
“什么办法?”莫锦清紧张的问。
梁柏谦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把床脚割断,铁链的话,出去找个铁匠给你弄开。”
莫锦清一惊,怀疑地看着他那体积不大的匕首,“你确定它能割断这么粗的床脚?”
梁柏谦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放心吧。”
莫锦清岂能放心,床脚真的割断了,也就意味着真要跟他走了,她的人生,似乎就这么定了:隐姓埋名,和梁柏谦两个人过着平凡的日子,然后慢慢等着老去,死去……
“好了。”
莫锦清心一惊,脚不自然的一动,果然已经没有牵扯的感觉,他真的几下就把床脚给割断了。
“这匕首这么厉害?”
梁柏谦得意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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