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无酒,有酒无肴,月白风清,奈此良夜何?”轩辕瞧得累了,叹了口气,转回身,却见夜语昊不知何时已弄出张地毯,上面放着小矮桌,桌旁置着一瓶酒,两个白玉杯,细磁盘上放着的是四色鲜果,蜜饯月饼。
夜语昊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已经斛好酒,微笑地看着他。
……今天什么日子?
这么殷勤,礼多必诈……
巧言令色鲜矣仁……不不不,他还没开口。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黄鼠狼给鸡拜年……
…………
……
轩辕想了一大堆,最后全化为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笑吟吟地坐下,接过夜语昊递过来的杯子,随意地瞧了一眼——看来不太像有问题的样子。
“为我尽一杯,与君发三愿。”夜语昊微微一笑,低眉转动着手中杯子,柔声道:“一愿世清平……”
轩辕亦是举起杯子,瞧着夜语昊,目光渐渐变得温柔。“好。”
玉杯近唇,双双饮下,夜语昊斛了第二杯。
“二愿身强健。”这次轩辕抢在他之前说出来。夜语昊瞧了他一眼,唇角微弯。“请。”
‘叮——’玉杯撞击,发出细声,两人又喝下了第二杯。
斛了第三杯,却怎样也无法入口,夜语昊看看轩辕,轩辕也回看他。
两人突然笑了起来,齐声道:“三愿临老头,数与君相见。”
三愿临老头,数与君相见……
到得老了,我们还能再相见吗?
轩辕你还得为君多久?
我还要孤身天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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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下酒,噗哧噗哧地笑了起来,夜语昊道:“人家只不过尽一杯,我们倒是喝了三杯。”
轩辕理着他垂拂在肩畔的长发,纳入耳后,手指碰上耳垂,点了点又放开,难得温柔。“你不是说我们无酒不欢么,照朕来说,三杯还是太少了,至少该三坛才对。”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不许你用内力将酒气逼出来啊。”夜语昊说着,突然自矮桌下搬出几坛酒来。
轩辕张大了嘴。“你什么时候搬上来的,我怎么都没听到?”
“这是秋姑娘答应给我的酬谢,昨夜他们就搬上来了。”夜语昊告诉轩辕他算无遗策不是白叫的。
提起秋离衣,轩辕正了脸色。“你们昨晚到底谈了些什么?”
“你不都知道了。”
“猜到跟听到是两回事,朕还是希望能亲耳听到你与朕说。”
“不觉无聊?”
“当然不!”轩辕捧起酒坛狂饮,好一会儿才道:“你昨天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朕怎么知道秋离衣的酬谢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你居然会这么好说话!”
“别的?”夜语昊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笑晏晏极尽温柔。“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投怀送抱,自荐枕席来答谢公子的大恩……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有什么不对?!”轩辕理直气壮,将夜语昊拉入怀中。“怀疑你偷吃腥,代表朕在吃醋,偶尔喝喝有益健康,肯定朕对你的爱意是……你蹲下来干嘛?”
夜语昊头也不抬地看着地面。“我在找被你吓出的鸡皮。”
轩辕为之气结,将夜语昊拉起来,左右打量,不知要从哪里下嘴开动美食比较好。
“离衣她……是个聪明而傲气的女孩,不愿被父亲操纵着终身大事,所以想用这方法一了百了。本来她是希望我先上台帮她打平敌手,再佯输于她。我一开始自然是拒绝,她却说,她知道我与你是情人关系。
……莽撞的孩子。我问她,不怕我杀人灭口吗?她说,那只证明她是有眼无珠之人,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是没用,不如早早死去,化为厉鬼来缠我,说到后来倒催我快点杀了她。
无缘无故,我何必杀人,于是,告诉她,若愿信我,你就亲自出手战到底吧。”
夜语昊微微闭上眼。
“我也真是无聊的人,明知她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却丢给她一份剑谱与一张面具。只有一夜的时间研究,就要与那群出生入死名震武林的高手们相博——我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又觉得像她这般的人,不可能半途而废。
她果然够狠,认定了人就不回头,苦练了一夜,我那断流剑法的招式居然也摆得似是而非,骗倒大群观众……将生死荣辱都系在一位素不相识,只是自我成性地认定对方是信之人的人身上,对于她的勇气,我不得不服。”
“服归服,别将心都服给她就好。”轩辕在他颊畔吻了一吻,郑重声明自己酸气透天。“还是奇怪你会助她。”
“最后一个原因么,那是因为她说……她的情人,也是个女子啊。”夜语昊笑了起来。
“莲娃?”轩辕皱起了眉。“你确定?”
“不确定。”夜语昊笑了起来。“我没必要去确定,反正秋离衣说过她喜欢的人是个女子。如此罢了,至于莲娃,你可以当她是上山庄来找情人,也可以当她是上山庄来开眼界,反正……”夜语昊靠近轩辕,微笑。
“只要不是你要把她收入后宫,我一概不在意。”
轩辕头一麻,自知捅了马蜂窝,还来不及反应就窝里反,夜语昊双手连点华盖、紫宫、玉堂、巨阙,旁及神封、灵墟、天池、章门,连点了他十七八个|穴道。
“昊……”惨,惨了,不会吧,他一世英名啊 ̄ ̄ ̄ ̄ ̄ ̄ ̄ ̄ ̄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夜语昊笑眯眯地打量着动弹不得的轩辕,“听说有人用脑袋担保这方圆二十里晚上不会有人上来……”
修长白皙,拆金断玉易如反掌的手伸了出来,将锦衣上腰带脱开,扣子一粒一粒解开。
“喂喂喂……”轩辕全身直冒冷汗。“昊,别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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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来的锦衣铺在地毡上,僵成木头的人平放其上,青年继续为同伴脱衣。“你喜欢我,想抱我,那我喜欢你,是不是也可以抱你呢?”看着冷汗流下同伴的脸颊,青年怜惜地为他擦了把汗,温柔一笑。“……我可是计划了很久呢。”
……计划了很久计划了很久……不是临时起意,那是不是代表他以后将陷入下半身……不不不,下半生的贞操危机呢?——啊!还有空想这些干什么?他现在就已陷入危机了,不转机还谈什么以后。
“昊,这种事一点都不好玩,你别乱来……”
“从你第一次在船上对莲娃调情时,我就决定了……轩辕逸,你要看我吃醋,就得付出很大的代价!”终于将对方的衣服都剥干净,青年右手按在对方因长年习武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肤,慢慢地滑动,光滑细洁毫无伤痕的触觉让他笑得很危险,瞳孔流转出情欲的意味,轻叹着气。
解开自己的衣服,现出身上细细碎碎的伤痕。“我好像比较赔本吧,一定要讨回来的对不对?”
对你个大头!轩辕的话哽在喉间。夜语昊已经低下头,吻住他的唇。
等等等等……
唇舌交缠,太过甜美的掠夺让轩辕有些昏眩,昊难得如此主动……主动?
“唔唔唔唔……”
“不满意?”夜语昊放开轩辕的唇,瞪了会儿轩辕,绷紧的脸又松开来。撩起垂落的刘海,他吃吃一笑。“呵,我明白了。”
温热的触觉从唇畔移向耳际,呵着气,再从耳际滑向颈项间,细细地舔着他的滋味,用牙齿一路噬啃,酥酥痒痒麻麻软软,轩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半身也有了反应。
笑眯眯地,突然猛猛在颈间咬了一口,不太大,只是很深,深得流出血来。
“昊!”轩辕怒叫了一声,突然又闷哼起来,夜语昊不知何时在他男性敏感处轻柔滑动的双手是他最大的折磨。
“你留下的烙印,可是比这个更痛的。”
双唇继续下移,滑过胸膛,在胸口停了会儿,听着心脏‘乒、乒……’地跳着。
侧回脸,以红艳的舌尖继续舔着带着轩辕特有气味的肌肤。抵过胸前扁平的突兀时,停顿下来。
轩辕被挑逗得魂飞九天,哪有力气去想他要干什么,突然胸前一痛,睁开眼,昊洁白的牙齿魅惑地咬扯着充血的凸起,清艳的瞳孔因欲望蒙上水气,往上看来。四目相对,轩辕口干舌燥,脑海一片空白——要是平日里昊也肯如此妖冶主动……想得脑袋一热,全身都在烧毁状态中
“昊……”轩辕不知自己是叹气还是呻吟……夜语昊是个学习的天才已经是无可置疑的事了,但他的举一反三真是令人要命。
不行了,忍无可忍了。
轩辕突然伸手,依样画葫芦点住所有夜语昊方才制住他的|穴道。
夜语昊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轩辕。“怎么可能?”明明制住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移宫换|穴的……
“朕不留几手,这次岂不就要被你吃了。”轩辕冷笑着,打死也不说出自己的秘密。
看着红着眼被自己逼狠了,显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轩辕,夜语昊呻吟了一声。知道接下来等着自己的不会是好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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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正是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月娘却在宫中招来彩云,遮住了秀靥,再也不忍心看这一出‘人间悲剧’……:P
——END——
天下第一 云散碧天长 天下第一 外传之二 序
八月二十 壬寅日 执
湖南·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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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在安平客栈的东厢院响起,一百二十个士兵转眼就将小院包围得密密麻麻滴水不入。士兵人数虽多,队形却不曾杂乱,前后进退井然有序,以二十人为一小队,分为六队,由四面各自包抄过来,待弓箭队选好地势引弓对准屋顶后,最后一小队破开雕花大门,冲入房内。
房内两人正在博奕,闻声回过头来,一脸惊讶莫名,呆呆地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不停地眨着眼。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
士兵们恭敬地低头让出道路,居中走来了位黄衣青年。青年举手投足皆带着人上之人常有的傲气,细看却是一身风尘仆仆,不但黄衫上尽染尘埃,连束发的白玉冠都蒙了层浅黄。他本是个俊俏刚毅的美男子,此时眉宇间又是倦怠又是忧虑,脸绷得紧紧的,哪还有半点美男子的丰神。
对奕的两人互瞧一眼,锦衣的那位勉强笑了笑,站起来拱个手。“这位官爷,小民作买卖的一向守法,不知哪里得罪了官爷,劳动您老人家的大驾?”
黄衣青年皱了下眉,有些憔悴地看着锦衣人。“‘宣’公子,莫折属下福份!请别再这么说了。属下只想问问你老人家——玩够了没?!可以回去了没?!”
“宣公子?”锦衣人与白衣人对看一眼,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黄衣青年不住冷笑,丈量这两人又在打着什么主意时,锦衣人慢吞吞拱手道:“官爷,小民不是您老人家口里的宣公子。”
“您老人家才别再开玩笑了!”黄衣青年险些拍案,咬着牙一字一字磨出来,额角青筋直爆,“两个月!!都快两个月了!!你可知我们有多辛苦才瞒过天下人?!你再不回‘家’,消息走漏,天下不乱套才怪!!!”
锦衣人干笑地看着黄衣青年几乎指到自己鼻子上的中食二指,怯怯地伸了根手指,轻轻推开。“可是……我真的不是你们口中的宣公子……”
黄衣青年气冲冲打断他的话。“宣大公子,您要挑白了说属下也奉陪,从你们在潇湘山庄搅了秋莫群的论剑大会,我们就一路跟上你了。暗流与神仙府合起的情报网你该清楚它的威力吧,这次不但属下前来,连‘靖叔’也来了,所以闲话请免!!撕下面具跟属下一起回去吧。”
“官爷请听小民说完一下吧。”锦衣人哀哀惨叫,扫了眼周围训练有素的士兵一眼,又有些心惊地咽了口口水,在耳畔摸索着。“官爷,您要找的那两个人,可能三天前就跟丢了。”说着,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黄衣青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具下那张平凡而微带市侩的脸,全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位神采风流,耳畔嗡嗡作响。在不信自己再次上当的同时,忍不住走上前左顾右看,自颊畔到耳后,伸手不住揉擦捏扯,好确定这人脸上没有第二张面具。
锦衣人尴尬地任他施为,示意白衣人也除下面具,面具下的脸同样平淡无奇。“官爷,三天前我们也在长新客栈歇息。那天半夜里,突然有两个人将我们摇醒,可能就是你们所说的宣公子吧。他们给了我们两锭金子,要我们穿上这两套衣服,带上这玩意儿,往北方走上五天……”
黄衣青年试了半天,沮丧地承认这张脸的确是这人的真面目。这时,他身后一位羽衣博冠的男子也俯过身来,小声道:“世子,那日这两人所住客栈,的确有两位身形高大的商人……”
黄衣青年回瞪男子一眼,险些咬崩一口银牙——他一进门就有了先入为主的意念,不曾细看。此时听了这锦衣人与自家下属的话,再看看这锦衣人,身形虽然也是欣长高挑,比起自家主子却是矮了点,也瘦了点。要知这易容之法,让人变高变胖腰间脚下塞些布条就可以,变瘦却不是三两天就可作到的。心知这两人说得不错,自己果然是上了当!
“可恶!!”想到气处,青年不由狠狠地击着拳,眉宇间哪还有那些倦怠忧虑憔悴的,低着头,阴郁地打量着这两个替身,看来就要迁怒于这两人了。
天降无妄之灾,果然不该贪那便宜。拿着棋子的两人心下惨叫,双腿打颤,脸上却还得挂着僵硬的笑容。锦衣人直接面抗青年的怒气,更是僵得几乎都要哭出来。“官爷,那宣公子是您的主子吧,他老人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