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明白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对手指:“我跟徐大夫说,让娘你陪他聊聊天当谢礼。”
沉默……
还是沉默……
忠贵的肚子“咕噜”一声,惊醒了娘这个神游中人。
“秋兰,我真不知你想怎么样。”
说完,开了门就出去了。
我隐隐有点担心,于是跟了出去。
谁知道……
骚包大夫还僵硬着刚刚的骚包笑容,举着手里的玫瑰,站在原地。
娘走了过去,接下了骚包大夫还举着的花:“谢谢徐大夫,很香,很好看。”
骚包大夫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骚包地接起了话:“也多亏了你家秋兰蕙质兰心,种出了这么美得花。”
你狠!知道夸我比夸我娘更讨她欢心!
突然肩上被人一拍。
“唉呀妈呀,三狗你装鬼吓人啊!”
“我叫你两声了,你不理我。”
囧,看戏太入神了,没听见。
“你娘……”
忠贵忍无可忍插话了:“姐,我今天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呢,能不能先弄点午饭啊?”
我拉起忠贵的小手:“恩,好的,以后我们都不用饿肚子了,天天都能吃饱饭菜。”
“每天都能有咸肉吃吗?”
“能,忠贵还能去上学念书,我们一家都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我心里被各种感情塞得满满,没有力气再搭理三狗了,他就自理吧。
午饭过后,娘还跟徐大夫站在村里,害得一村的人都不敢出门。
我拉着忠贵去田里干活了。
忠贵终于吃饱了饭菜,叫他做什么都很听话。
“像这样,把花枝剪下来,对。”
我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忠贵真聪明。”
“姐,我好累啊,我们别弄了。”
“忠贵,劳动最光荣,你明白吗?”
“不明白。”
……
我教他唱起了《劳动最关荣》,赶了两天的路没好好休息,一回来又做饭下田的,中气有点不足,唱起来反而轻轻柔柔的,忠贵听了也安静了下来。
“太阳光金亮亮
雄鸡唱三唱
花儿醒来了
鸟儿忙梳妆
小喜鹊造新房
小蜜蜂采蜜忙
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
要靠劳动来创造
青青的叶儿红红的花
小蝴蝶贪玩耍
不爱劳动不学习
我们大家不学它
要学喜鹊造新房
要学蜜蜂采蜜糖
劳动的快乐说不尽
劳动的创造最光荣”
说实话,忠贵不需要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很想让他这么做就行了,我总不会害他。
我也知道,忠贵是个好孩子,他能感觉到我的心情,所以这时候,我说的话,他会听。
落日余晖下,满园的玫瑰都插好了,金灿灿的颜色,让我觉得,即使他们不值钱,仍然是珍贵的。
作者有话要说:出乎意料吧,居然是沉重的一章,米办法,正剧出身的哇。放心,总体上还是轻松滴。
JJ又抽了,不过这次是带木马的……所以说,腐女网不能乱上啊,要上也得装卡巴斯基啊!
作者也抽了,进入狂更状态……
但是,我更了你们得留言啊!
多事之秋,暴风雨前
“溢生村的费先生教出过一个进士!”
“费先生哪有什么本事,什么功名也没考取过,以前跟秋兰他爹斗文还输了。”
“我知道济林村那个洪秀才也教出过好几个秀才。”
“人家都说穷秀才,穷秀才,秀才有什么用。”
“哟,戚花你有用!不知道是谁以前买个对联还要拉秀才去替你挑。”
“哟,李二婶,我们瞧你孤儿寡女的可怜,喊你一声李二婶,你倒跟老娘杠上了!”
说完,把手里洗着的包菜一甩,掐了上去。
囧
这时候,我只能抱住忠贵的小脑袋,脚底抹油。
我琢磨琢磨,还是去找溢生村的费先生吧。自己有学识的,未必就懂教育,人不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
哇卡卡卡卡,我太有见识啦!
“忠贵,咱明天就去找费先生,今天先去添置点衣物家用好不好?”
“我们会去买肉吃吗?”
“你要吃就给你买,不过你得乖乖干活哦。”
忠贵开心地拍手,我摸摸他的头。
回到家,要生火烧饭了,在屋里转了两圈没看到娘,想想会不会去田里了,屁颠屁颠出去找。
后门一出去,拐个弯就能看到我家的田,田边蹲了一个人,不是我娘还是谁?
我的小心肝砰砰地跳……
娘把我昨天插的玫瑰枝拔起来挪紧凑点,然后手里拿着骚包大夫送她的那朵玫瑰,想种下去。
我赶紧躲回家里,像是发现别人不可告人的秘密。
哎呀呀,后悔了,昨天想问娘跟骚包大夫聊了什么,结果忍住没问。忍字头上一把刀啊一把刀。
“哎呀,你们都把饭菜做好了啊。”
“娘……你去哪了?”
娘看了我两秒:“我去田里看看,是什么花这么值钱。”
我把碗筷摆好,过了两秒才:“哦。”
“娘,昨天你跟三狗他师傅都聊了些什么啊?”
娘一口饭差点喷出来:“没什么,就问问你那些日子乖不乖。”
“啊,我挺乖的吧,不至于说两个时辰吧。”
“……还聊了聊三狗,人家徒弟,也得关心一下嘛。”
我又诡异地哦了一声。
忠贵看看娘又看看我:“姐姐,你跟娘都不吃,那我能不能先吃啊?”
“吃饭吃饭。”
“娘,一会儿我们跟豆腐西施去镇里买东西,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啊?”
探口风……万一娘要给自己添嫁妆,我跟忠贵就真是相依为命的拖油瓶了。
镜头切换……
北风呼呼,大雪飘飘,我跟忠贵两个小乞丐穿着单衣,坐在徐骚包家的骚包大门口,抱在一起掉眼泪。背景音乐: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娘!”
“娘!”忠贵也跟着我喊。
“娘!我要回家!”
“娘!我要吃肉!”
我pia忠贵:“凄惨点凄惨点,就说我肚子饿。”
“哦。”
“娘!我肚子饿!”
“娘!我冷!”
“娘!我……姐,这次我喊什么?”
……
镜头切回。
“娘!”
“怎么?”
我一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入戏了,没缓过来。”
“不用给我带什么,忠贵能念书了,别忘了买笔墨纸砚。”
我大喜:“娘,你真不要买什么?”
娘放下手中碗筷:“你今天是怎么了?吃太多了?”
“哇哈哈哈哈哈!”
“姐?”
“哇哈哈哈哈哈哈!”
“姐,你是不是又病了?”
“走,今天姐心情好,给你买三头大肥猪来!”
“姐,你别也出事了啊。”
“还有谁出事了?”
“戚花婶被李二婶抓伤了脸,说是要破相了。”
“……”
“顾鸡屎跟他相公吵架了,他相公把她抓来的药都丢火里了。”
“……”
“还有李二婶家土牛今天玩火,把自家的粮食都烧了。”
“……”
“还有小玉,说她家不久前买的那个镶银边的新锅底烧通了。”
“真是多事之秋啊!”
“姐,最近是不是咱村犯太岁啊,咱要不要出门啊?”
“怕啥!姐我这不刚拎了五十两银子回来吗?咱家好得很!”
“是哦。”
“你们要去早去,天黑前一定要回来啊!”
我又仰天长笑,搭着忠贵的肩膀,大摇大摆往豆腐西施家去。
“秋兰,卖花挣了不少钱吧,瞧你一脸红润。”戚六叔笑嘻嘻地对我说。
“嘿嘿,您怎么知道的啊?”
“哟,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啊,你不是还要跟豆腐西施去镇里买东西嘛。”
丫的西施大嘴巴,下辈子诅咒你当东施!
话说坐人家的车,也不好意思真拉三头猪回来,我装了两只小猪崽,又拎了五斤猪肉。好歹忠贵也没有不乐意,笑嘻嘻地回家了。
“我说忠贵你怎么就这么爱吃肉呢?”
“……”
“你说是不是上辈子你跟猪有仇?”
“……”
“难道!上辈子你是被猪踩死的!”
“!”
“被猪拱到水里淹死的?”
“!!”
“不说算了。”
“姐,我哪知道啊!”
“总之肯定是跟猪有仇就是了。”
“恩!有可能!”
(众亲:CJ的小忠贵都被你带坏了! 秋兰:关我什么事啊!)
日子无忧无虑了许多。
虎头来找忠贵,忠贵也忙着温书,没空理他。
虎头他爹来找娘,娘也切着猪肉,挥挥砍刀。
我呢,又可以水足肉饱,晒晒太阳了。
小风那个一吹啊,旁边传来诵诗声,前面是娘在照顾玫瑰田,我一个人坐着摇摇椅,美哉,美哉!
玫瑰估计是长出了根,秃秃的杆上冒出了绿芽,娘笑得比我还开心。
得了,她要乐呵就让她乐吧,不给我找个后爹就行。
“姐!二黄伯伯要娶小妾,二黄嫂上吊死了!”
我抖:“还犯太岁那!”
“听说刘奶奶昨天摔了一跤,再也没醒过来。”
“挂两个了?”
“还有刘爷爷瞧老伴就这么去了,哭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也去了。”
“忠贵,你说咱要不要去拜拜佛啊?”
“姐你不是说太岁跟咱家没关系吗?”
“也是……也是……”心虚ing。
“哎呀!”
“娘!”我急忙奔去娘身边。
“没事没事,就是玫瑰被刺扎了一下。”
我仰头望天,背景音乐《窦娥冤》:“天啊,你错堪贤愚枉做天,地啊,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天啊!你不是这么狗血吧!出大事前还找个人放点血!”
“对了,”娘用胳膊肘撞撞我,“咱家黑子好像怀孕了,是不是你们带它去有公狗的地方了?”
“天哪!你还搞大了黑子的肚子!它只是只三条腿的母狗啊!你也不放过!天哪!”
茶几茶几,一桌杯具
“姐,咱真不去寺里拜拜?”
我继续埋头挖坑:“该来的吧,总是会来,求佛不如求己。”
“姐,你挖坑是不是要埋银子?”
我囧:“忠贵,你念了十几天书都会读心术了?”
忠贵指指我身边:“姐,你自己把钱袋放旁边,谁都知道你要干什么。”
……
“姐,那我能不能把两头小猪崽也埋这?”
“果然,就念十几天书是没用的。”
“姐!求求你了!”他抓着我的手臂撒娇,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把那十斤咸肉包好拿来吧。”
忠贵一蹦一跳去厨房了,我却听到村口有陌生男人凶狠的吆喝声。
我小心肝突突地跳起来,急急忙忙把土掩好,跑了过去。
“阿弥陀佛,别是我家,阿弥陀佛,别是我家。”
我一路跑一路念着,跑到家门口,发现忠贵被一个土匪大叔攻拎在手里,小脚乱踢着,脸都被领口勒红了。
“放下孩子吧,求你们放下,在那边,我带你们去,千万别伤人啊!”
娘跪在一边哭喊着。
“不是吧!真轮到我家了?”
忠贵一只手在使劲拉松领口,一只手还紧紧拎着一大块咸肉。
小忠贵!姐我再怎么也不能让你被这土攻(土匪大叔攻的简称)害成受!怎么也得给你找个忠犬肌肉攻那!
我顿时泪奔。
“你们都给我安静!”我挂着眼泪飙吼一声,连躲在一边看热闹的村民都不敢指指点点了。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卢秋兰是好惹的,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物!”习惯性开头语……
“寻仇,抢钱,还是杀人?先给我说清楚。”
“啊呸,”拎着忠贵的土攻吐了口痰,扔下了忠贵,“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江老爷说了,你们种的那些个金子花统统没收了,以后不给私自种,再发现一朵,一个活口也不留!”
“江老爷是个P!我家种什么关他鸟事!”
娘眼见我要暴走,赶紧扑上来抱住我的腿:“秋兰,江老爷是方圆十里最大的地主,京城里都有靠山的,咱惹不起啊!”
“我家又不租他的地,他凭什么管我们!凭什么!”
“谁家的疯娃子,没人管,老子可来管教了啊!”
娘又转身抱住土攻的腿:“大爷,别伤人啊,你要花,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娘!”我拉住娘的手臂,“我不图人便宜,别人也休想从我这占到便宜,杀人没王法吗?我偏不给他又怎么样!”
我倔劲上来了,自己都觉得像驴。
“秋兰,杀人哪里有王法啊!咱的命又不值钱!这次听娘的,乖啊,乖!”
娘揪着我的驴蹄子,用手抚摸着。
哦!原来我的命不值钱了!
我顿时成了泄气的皮球,没气了……
我跟着那一大群人走到我的玫瑰花园,看着他们想挖玫瑰却被扎得满手是血,我也毫无快感。
我看着李二婶递给他们两把夹柴火的大铁夹,然后玫瑰,一棵棵飞走了。
娘突然扑进地里,死命护起一棵玫瑰,抱在怀里,怎么踢打都不放手。
后来领头的土攻一巴掌把娘搧晕了,从她血肉模糊的怀里拔出了那最后一株玫瑰。
所有人都散了,忠贵还跌坐在一边抱着咸肉哭喊着,我依旧站在田边,一动不动。
你问我在干什么?
我在找玫瑰的影子呢!每天都能看到,今天怎么就找不到在哪了呢?
天黑透了,忠贵也哭累了,他爬过来拉拉我的裤脚。
“姐,我饿了,我们把娘喊醒回家做饭吧。”
一阵寒风吹过,哦,冬季快来了。
我走到娘的身边,碰碰娘不再完好的手臂:“娘,起来,回家了。”
咦?不理我?
“娘!”
还不理我?
“哎,算了,娘,我背你回去吧。”
娘的胸口都是干涸的血块,搁在背上还真不舒服。
“娘,你看,我孝顺吧!放心,我怎么也把你背回家。”
奇娘比我高很多,把她背得高高还是让她的腿拖在了地上。
书“娘,你也不瘦嘛,挺沉的,不错,有肉就有力气,有力气就有希望。”
忠贵抱着咸肉跟在我旁边,娘的腿在我身后拖出“嘶嘶”的声音,即使被淹没在黑暗里,但我想我不孤单。
家里的烛火也该省着点用了,我没有点灯,走到厨房,却听到门厅又来了客人。
“李二婶。”
“秋兰,我替你去找了徐大夫,家里有灯却没人应门。”
“哦。”
“秋兰!”
“谢谢,不送。”
“秋兰,你别怪我!我家租着江老爷家的地,我家就我跟土牛两个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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