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海市蜃楼般的快乐和幸福,当我在欢乐地顶峰享受的时候,却又狠狠把我摔下来,几欲将我摔进无底的深渊。在我在深渊里挣扎的时候,又来安慰我,永花言巧语给我一个绝望和无望的爱情祝福,自己呢,却在和别的男人享受着情和欲的欢快……你好狠!好狠的女人啊!
幼稚而鲁莽的我,竟然就没有品出这句话的真正味道。
柳月在信里总算给我留了个面子,没有提及她的那个男人,那个大官人,她看来也是不想太伤我自尊。
即使她不提,我也知道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那官人的女人,成为他怀里柔顺的金丝猫,温柔在他的怀里任他肆虐……
而这一切,曾经是属于我的,曾经都是我的!
我的心猛地揪起来,飞速冲上阳台,站在冰冷的室外,看着夜色中飞舞的雪花,任风雪吹打我的脸庞,泪水和雪花一起凝结在我的眼角,胶合在一起……
我将柳月的信慢慢撕成纸条,又撕成碎片,然后,伸出手,在风雪中张开手掌,任碎片在风雪中飘散,和那些雪白的雪花掺和在一起,无声地落在厚厚的雪地上,隐藏于积雪中,慢慢消逝……
我知道,这是柳月的绝交信,这是柳月最后一次给我的写信,这是我和她最后的一次交流,她从此就将在省城里春风得意,平步青云,跻身权贵行列,而我,一只默默无闻的丑小鸭,只能就此蜷缩在这个小地方度过余生了……
我想起大学时代念过的一首诗:“心已死,泪也干,不堪回首魂亦牵。梦惊醒,不了情,往事如烟挥不去。亦虚亦实,亦爱亦恨,叶落无声花自残。只道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却无奈,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面对苍凉深邃的漫漫雪夜天空,我仰起头,发出一阵绝望的嚎叫……
159 被哪个女人耍了
第二天上午,在医生检查完我的身体,告诉我可以出院之后,我坐上了梅玲派来的报社办公室的车,回到了冰冷而寂寞的宿舍。
刚在宿舍坐下,办公室人员抬过来两台电暖气,说是梅主任安排送过来的。
插上电暖气,宿舍里逐渐暖和起来,房间里开始有了一点生气。
我坐在床边,呆呆看着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宿舍,心里对梅玲充满了感激。
我慢慢掀开枕头,拿出枕头下面柳月写给我的信,默默地注视着,脑子里不想让自己多想,就这么久久凝视着这些信。
然后,我打着了打火机……
当火苗窜起,当青烟冒起,当火焰燃起,我的心也随之而焚毁了,所有的美好记忆都化为了一缕青烟,飘散而去。
做完这些,我倒头就睡,直到夜色降临,梅玲敲响我的房门。
梅玲走进来,提着一床电热毯,一进门就说:“嗯……不错,暖洋洋,充满温暖的气息,呶——这是给你的电热毯,我刚让办公室的人去买的……”
我有些过意不去,忙将梅玲让进来坐,边说:“梅姐,这——这太不好意思,这怎么可以?太添麻烦了。”
“怎么着,给姐还见外?”梅玲随意坐在我床沿,将电热毯放在床上,眼睛瞟着我,脸上的表情半带挑逗:“你现在是马书记的眼中的红人,不照顾好你,我怎么给马书记交代呢?这也是叫照顾职工生活嘛……”
我坐在梅玲对过的椅子上,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里很温暖,这温暖来自于组织和梅玲,我的眼睛不敢看梅玲,她的眼睛太他***,我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想被勾引。
梅玲又打量了下我的宿舍:“小江同志,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个人卫生要注意哟,啧,啧,看看你这宿舍,快成狗窝了,男同志啊,没有个女人照顾,就是不行,邋遢……”
梅玲嘴里说着,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并没有站起来给我收拾卫生的意思。
我知道梅玲一项指使人习惯了,她是很少动手干活的,自然也不奢望她给我收拾房间。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笑笑:“忙,没来及,明天,好好收拾收拾……”
然后梅玲继续用那种暧昧地眼神看着我:“江小弟,个人问题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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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个人问题?”我装做不懂。
“什么个人问题?就是你的女人问题?不懂?”梅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哦……你说这个,我现在不想谈这个个人问题!”我直截了当地回答,口气里充满落寂。
“哟——怎么了?小弟,失恋了?”梅玲看着我,好似从我口气里听出了什么。
我不说话,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男爷们,腰杆要硬,不要这么萎靡不振,多大事?不就是个女人吗?”梅玲轻描淡写地说:“像你这么好的小伙,女人都跟在你后面追,谁见了不喜欢呐,何愁没有女人?你说,是不是?”
说着,梅玲用脚踢踢我的小腿,带着挑弄的意味。
我不适应梅玲的挑弄,但是梅玲的话却让我有茅塞顿开之感,是啊,多大事,不就是个女人嘛,自己干嘛要这么萎靡不振呢?大丈夫当横行天下,岂能为儿女情长消磨意志,耽误青春?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被哪个女人耍了?”梅玲继续问我:“告诉姐,姐替你出气。”
160 处处带着柳月的痕迹
梅玲的话让我一下子警觉起来,她分明是在套我的话,想从我口里得到确凿的证据。我绝对不能让梅玲知道我和柳月的事,即使已经是过去了,也绝对不能告诉梅玲。
我不能容许梅玲掌握任何对柳月不利的信息。
那一刻,我陡然意识到,在我的心里,不管我是如何地恨柳月,不管我将那些来信如何地化为了青烟,但是,在我的心里,却始终不能放下柳月,不能抹去柳月。
人为什么总是在想忘记的时候反而会记的更加清楚呢?她的美,她的笑,还有她走路说话的样子,无不历历在目,仿佛一切还那么的近
有些事,有些人,是不是如果你真的想忘记,就一定会忘记?
“没被哪个女人耍,”我随意地说道:“梅姐,你看咱这样的,还能被女人耍?”
“哦……我看也是……”梅玲同意我的看法,又用脚轻轻踢了下我的小腿。
我缩回小腿,收缩到梅玲的脚距离之外,让她够不到。
梅玲显然意识到了我的动作,笑笑,嘴里自言自语:“小家伙,还挺害羞的,像个雏……”
我一下子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老子已经是女人身上的老手了,敢说老子是雏,太小瞧人了。
我刚要反驳,一抬眼看见梅玲那挑战的目光,立时清醒过来,放弃了回应的打算。
我知道,如果我回应,则正中梅玲下怀,说不定今晚她就会躺在我床上,成为我的胯下之物,她打我这根嫩黄瓜的主意我是觉察的到的,我并不傻,什么都明白,只是装作不懂罢了。
我气馁地做低调状,笑笑,没说话。
我不由想起柳月曾经多次告诉我的一句话:为人处世,要淡定,低调。
其实,在我和柳月交往的这几个月中,我的身上已经不可避免地深深打上了柳月的烙印,我的言行处事,处处都自觉不自觉地带着柳月教诲的痕迹。
梅玲看我这样,也笑了:“江小弟,你很聪明,小鬼精。”
梅玲看穿了我的心思。
“哪里啊,梅姐,在你面前,我哪里敢?”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一贯本分,一贯诚实,一贯正当……”
“咯咯……”梅玲开心地笑起来:“小弟,给姐耍贫嘴啊,呵呵……好,姐喜欢,以后在姐面前不要放不开,不要这么拘束,姐就喜欢你随意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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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梅姐,你是领导,我是小兵,哪里敢在领导面前放肆?”
“哼哼……小鬼精,你就真的没有在领导面前放肆过?你就真的没有在女领导面前放肆过?”梅玲的眼睛又紧盯着我。
我有些心慌,又有些心虚,强自镇静,不动声色,依旧笑着:“想法是有的,但是,有贼心没贼胆……”
梅玲显然是不满意我的回答,但是,她也不能再多说什么,站起来,看看时间:“你还没吃晚饭吧,6点多了,走,和我一起去吃饭去。”
“不了,”我推辞道:“我自己弄点吃的就行了,老麻烦你,不好意思。”
“又给我客气,是不是?”梅玲一瞪眼:“吃顿饭,我是不是能把你吃了?小白脸,还男爷们呢,扭扭捏捏,像个娘们。”
说着,梅玲伸手就摸了下我的脸。
这是她第三次伸手摸我的脸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被梅玲这话激着了,二话不说,穿了棉衣就跟她往外走,去了饭店。
161 我只会叫一个女人“姐”
在饭店的单间里,梅玲要了一只野生甲鱼,炖好,对我说:“小弟,吃吧,补补身子,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要好好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这写稿子,也是脑力活,要多补补脑子……”
梅玲的话突然变得很温柔,没有了以往的野性。
我的心一阵感动和温暖,感激地看了梅玲一眼:“谢谢你,梅姐。”
梅玲看着我突然笑了,凑近我:“小弟,咱们商议个事,行不行?”
“什么事?你说。”我边大口喝甲鱼汤边说。
“以后,只有咱们俩的时候,你别叫我梅姐,叫我‘姐’行不?”梅玲声音柔柔的。
我一愣,抬起头,看着梅玲水灵灵的眼睛。
这个称呼我只对柳月有过,只有在我和柳月情浓意密之时这样叫过她,现在,梅玲提出这个要求,显然是不行的。
我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梅玲反问。
“不为什么,你只能是梅姐,而不能是‘姐’。”我说了一句,又低头喝汤。
我心里知道,我只有一个姐,那就是柳月,虽然我们已经成为了过去,但是,柳月和我的一切,将永远留存在我的心里,直到永远,这个称呼,再也不能给任何一个女人。
“死鬼精……”梅玲没有得逞,嘟哝着,不满地用手又狠狠摸了一把我的脸。
**,摸了4次了,我边喝甲鱼汤边在心里念叨着。
吃过饭,梅玲倒是没有再纠缠我,因为她接到了马书记的电话,说让她到歌厅去陪领导唱歌。
梅玲邀请我同去,我婉拒。
“不了,梅姐,我还想睡觉,困了。”我推辞道,心想我和梅玲一起出现在马书记面前,显然是找死。
“那也好,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梅玲痛快地说着,没再坚持,替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回到宿舍,铺上电热毯,在暖暖的房间里,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睡了暖暖的一觉。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午饭后,我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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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办公室,陈静就乐呵呵地冲我笑:“江峰,快来看,你配新电脑了。”
我一愣,果然看到我的办公桌上安放了一台崭新的电脑。
“这是梅主任专门安排的,最新的486电脑,指定配给你用的,是咱们记者部最好的电脑,比刘主任办公室的都好,”陈静显然很兴奋,拉着我的胳膊比划着:“听微机室人员说,这台电脑,遇到停电时可以继续工作一段时间,然后自动保存数据,自动关机,打的稿件如果忘记保存,下次来电后所有的稿件都在,不影响工作……”
我心里不由有些不安,如此之待遇,不大合适吧,怎么能把最好的电脑给我用呢,应该先配给刘飞的。
正在这时,刘飞进来了,带着微笑。
162 日记
“江峰,身体好了吧,祝贺你康复!”刘飞关切地说:“我这些日子忙,没来得及去医院看望你,不好意思。”
“谢谢刘主任关心,都好了,小病,不用专门去看啊……”我笑着对刘飞说:“刘主任,这电脑还是给你用吧,我用你的那台好了……”
我这话说的是真心话,刘飞用的那台是柳月以前用的,我很想用那台,虽然不如这台高级。
“那可不行,梅主任上午专门交代了,说这是马书记的指示,配给你专用的,我可不敢违背领导意图……”刘飞半笑不笑地说着。
我听得出,刘飞的口气不大自在,我看得出,刘飞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知道梅玲经常打着马书记的旗号办事,谁知道马书记有没有这指示呢?反正梅玲说有那就是有,即使大家明明觉得是假的,但也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推辞什么。
我带着略微不安的心情开始使用我的新电脑,心里对梅玲又增加了几分感激和好感。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将心里的痛苦深埋在心里,用拼命而繁忙的工作来让挤压心中的累累伤痕。
白天,我到处奔波忙碌,晚上,我在办公室加班疯狂写稿,写到深夜,回到宿舍,喝上几口二锅头,开始写日记。
我和晴儿一样,都有记日记的习惯,高中的时候养成的。
此刻,我的日记不再是每天的流水账,而是成了我发泄痛苦和忧郁的阵地,我将自己和柳月的过去,将柳月从毕业为了工作失身于常务副市长到离婚到和自己发生关系到将自己抛弃的过程,以及自己心中对柳月的情感,统统倾泻在了我的日记里。
在我的日记里,没有出现杨哥,我对他抱着一种无法说出的亲近和敌意,还有难以名状的妒忌和忿恨,我不想让他出现在我的心事中。
往往写到更深的深夜,我就将笔一扔,带着无法排遣的忧苦和酸楚,在酒精麻木的沉醉中昏昏睡去,不给自己的大脑以任何思考其他的空闲和时间。
就这样,时间又到了周末,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
大家都下班了,我自己仍然在办公室里打字写稿。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我过去接,是梅玲。
“江峰,你在办公室啊。”
“是的,在写稿。”
“周末了,别写了,走,出去放松一下,我答应你,等你出来要给你正式接风压惊的,上次的不算,前几天看你身体虚弱不能喝酒,就拖到今天……”梅玲说。
“梅姐……这……”
我刚要推辞,梅玲不由分说打断我的话:“怎么?大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