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哼!天曜国的女捕头巴巴的跑到皓国也罢了,可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我天山云府的地盘,你也太不给老娘面子了吧?”
——天曜国女捕头?
——天山云府?
一瞬小心肝颤了一个。
难怪流云提到羽王殊无敬意,原来……是天曜国的人,等等,不对,那她不就是那个变态宁王的手下?
她与这个无影是旧识?
天山云府不就是那个喜欢美人月的疯子玄暝的老窝吗?
两边都不是善类,最好狗咬狗。
“真冷淡,就为了这个不入流的淫贼你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有对人家发这么大脾气,莫非——”
“闭嘴。”在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流云上前喝住,“他抓了秦府小姐,着落在他身上,你少胡说八道!”
“区区一个小姐能值几何?你要这般拼命。”无影不以为然。
流云嘴角差点倾斜,衣领略松。
无影挑起眉尖,冷哼一声,恼怒地瞪着她。
“你受伤了?”
就那一眼,足以让她看到流云衣领下也有几条红痕。善于刑讯的她一看就知,很明显是细长牛皮鞭浸水抽出来的伤。
“没事。”
无影眼中光芒一闪,“身上呢?”
流云摇头,“不必了,都是轻伤。”
无影冷哼一声:“怕不是伤,而是见不得人的——”
“住口!”流云恼羞成怒,声音一沉,“无影不要太过份,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是私事还是私情,恐怕说不清吧!很少与情人亲热一个都能搞成这样的,流云,你那个心肝宝贝宁王爷似乎有点性虐倾向呢?啧啧……真看不出来。”
无影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语气调侃,美目中却似有火焰燃烧。
这两人真像猫与狗,一见面就互相掐架。
白白便宜一瞬看了场好戏,心中大呼过瘾,只差杯茶和一张椅子。
“与你无关!滚!”
流云咬着牙,冷冷吐出几个字。
无影大怒,跳起脚来破口大骂:“无关?你真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跟着那个混蛋了?若不是老娘,你早——”
她突然顿住,表情复杂的看着流云,愤怒,惆怅,无奈,自伤在眼中一一闪过,最后愤然道:“罢了,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娘还有何屁好放?”
转首又对着一瞬媚然一笑,轻佻地捏捏她光嫩的小脸,“小丫头,天山云府的主人可要我带句好话给你。”
天山云府——
()
玄暝那个超级大疯子?!
他会有啥好话……
无影无视着一瞬因害怕而产生的颤抖,在她耳边刻意暧昧地低语,“玄大人说,他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不要忘了他的禁令!”
看一瞬脸色大变,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才满意退开。
“你跟她说什么?”流云寒着脸。
在无影面前,她之前的温柔恍若梦幻般不真实。
无影娇笑:“也与你流大捕头无关。”
闪身避开流云刺来的一剑,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绝尘而去。
流云一剑落空,怔怔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好半晌,叹息一声,手起剑落,削下蝙蝠鸡的首级,随之而去,身法竟比无影更快些。
都走了……
一阵风刮过。
只剩下一瞬站在河岸桃花树下发呆,身边躺着具无头的蝙蝠死鸡。
——禁令!
……小丫头,月既然不准许我碰你,那好,我也不准你再碰他,敢不听话,挨手就剁手,敢动脚就跺脚,我云府之主说话算话,你可记清楚了!
…………
那个疯子玄暝……
一瞬只感觉到有丝丝寒气不断逸出,使得升起的朝阳也失去了温度。
卷二 第二十二章 烂桃花一枝
光影交织,和风徐吹,花香阵阵。
金色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柔和地洒下,满江波光鳞鳞,绵延的林木中,桃花开得正盛。
这样美好的春日清时晨,真不想破坏掉……
如果忽略那一地血腥味的话。
一瞬脸上阴晴不定。
她的目光盯着桃花树下的绝色美人。
美人亮如星子的双眸也望着她,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袭银衣,衣摆上落了些许浅浅的粉红花瓣,像极了一杂盛开时的美丽桃花。
呸,烂桃花一枚!
一瞬咬了咬牙。
若不是他,自己哪来这么多死缠不休的麻烦。
()
这回更好,连天下第一大淫贼都惹来了,下回还不定来个什么怪物了。
可是——
从来不知一个人穿银衣能如此的美。
如此耀眼夺目,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金银铜臭,在他身上居然能穿的如此清丽脱俗,宛若——青冥皓月。
对,九天皓月,我又怎能妄想他在水中。
他是天上仙,我却只能……水中望月。
苦笑,沉迷于水中之月?
那个从远古开始便世代相传的禁忌。
献出自己全部的真心,换回的也许是无情的抛弃。
我们之间,或许——相隔彼岸。
花开彼岸,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生生花为叶,世世叶念花。
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
“你还好吧?”天上仙开口了。
一瞬望了望一旁的无头死蝙蝠,飘落下的桃花飞入血泊之中,竟异常妖异。
“本待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
天上仙一愣。
“没什么……”
“你究竟在说什么?这只死蝙蝠对你做了什么事?”
天上仙月非天不耐的语气中隐隐含着怒意。
“他对我做了什么事,你不是更清楚吗?”
“你——”
“我虽然懒,不愿动脑子,但也别将人当傻瓜。那个叫流云的女捕头来之前,你就一直在旁边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月非天一呆,眼中的神色惊疑不定。
他对自己的轻功绝对有自信,别说是不懂武功的一瞬,便是宁王,箫曲冷等高人,也不一定能察觉到。
一瞬苦笑。
一阵小小的旋风刮过,卷起草地上的粉红花瓣四处乱舞。
曾听说过,有过肌肤相亲的人,在感知对方的存在时,通常有种常人没有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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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忽然有点酸酸的……
想不到还真有其事。
“我要走了。”
一瞬淡淡的说道,树影斑驳洒满全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你我今后尘归尘,土归土,什么守护相伴,昔日缘分,至此便都一刀两断吧。”
“你过来,我解释给你听。”
天知道。
无论是黄泉月,还是月非天,他可就从没这样低声下气好生说话过。
一瞬捂着耳朵。
解释什么?解释你每次怎么欺骗我?
“不听。”
“乖,过来!”
“不听!!!”
“一瞬!”
第一次月非天叫了她的名字,却是寒意大炽。
“好!我说!”
看着他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一瞬怒了。
“你敢说他——”指着地上的蝙蝠鸡,怒吼:“他到皓都来,你事先半点也不知情?”
“……”
“你敢说,那天说喜欢我,是出自于真心,而不是利用?”
一双拳头是握得死紧,越说越激动,一阵头昏,差点摔倒。
月非天上前扶人。
清冷的气息扑鼻而至,将人揽入了怀中,温热的唇慢慢移到额头,鼻梁……
稍嫌清冷的怀抱。
手臂的主人仍然同以前般不懂节制力道,紧紧地揽着,圈得她身体都在痛。
却令人,好安心的感觉……
一瞬在他怀里大哭撒泼,“那天说要守护我的人究竟是谁?呜呜呜……你把他还给我……”
月非天搂紧一瞬,任她将鼻涕眼泪擦在银衣上,竟然没感觉到恶心。
拥住她时,温热的肤触令月非天一阵恍惚失神。
()
第一次肌肤相触时,他便感觉到了。
自己这个极其好洁,无法忍受他人靠近的身体,不排斥这个女孩子。
“一瞬……”
再一次的喊了她的名字。
低下了头,清澈的双眸如昔,凝视着她。
天下之大,却只凝视她。
半晌——
闷闷的冒出一句。
“那日的话……我——月非天,完全出自本心。”
又是这句话,一瞬有些想哭的冲动。
她要花多久时间才能让自己确信,不是身在梦境中。
人生不过是场梦,但眼前人却让她更不敢相信。
“无论是黄泉月,还是月非天,又或者是谁……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我,要守护的人也只有你一人。懂不,傻丫头?”
他的话中,隐隐透出一丝温柔宠溺。
错觉?!
这么清冷高傲的人,会跟自己解释。
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美人月那张不染纤尘的脸庞。
细致的五官,眼眉唇角无一不是她所深深眷恋的。
片刻失神。
突地惊醒,猛地推开月非天的怀抱,随便挑了一块草地坐下,脱了鞋,光着脚丫伸进了河水。
“确实我之前就来了,本来想看看这只混账到底想干什么……后来正想出手,发觉这女捕头来了,才……不是故意不出来的。”
他的话里隐含着一丝委屈。
一瞬望着缓缓流过的河水发呆。
“为什么不看我?”月非天问。
“……”
心虚。
一瞬暗地里想,也不清楚究竟心虚个啥?
月非天怔怔地望着她,没有再出声。
洛河水本是落樱山的山泉所汇集而成,虽是春天,也还冰寒刺骨。
刻骨的凉意也终于让一瞬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眼前的景色很迷人!
清亮的水。
阳光映在水中泛起片片金鳞,衬着不时漂浮于上的夹岸桃花或自落樱山而下的樱花瓣,这一带河水仿佛仙境般的美丽。
更何况,自己还身在其中。
坐在湖边手折了根马尾巴草拨弄着水面,在现代不可能出现的水质,清凉透地,几乎都能看清河床上那些形态各异的鹅石……
“不对!”
一声嚎叫,整个人蹭地从草地上弹了起来。
月非天一怔,“怎么了?”
一瞬呆怔地望着美丽如梦的河水,半晌才回过头,眼睛里满满的骇异。
“水里没有鱼!”
卷二 第二十三章 水里没有鱼
“水里没有鱼!”
是阳光太明媚太温柔?所以映得一瞬的小脸毫无血色,眼睛里满满骇异?
“——何解?”月非天星眸微闪。
“你看。”
一瞬指着地上。
草地上蝙蝠鸡无头身体,一大滩一大滩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有大部分顺着草地低洼慢慢汇在一起流入洛河中。
那道缓缓流动的血线竟在发生着由红变紫,再变黑的色彩变幻,到最后,流入河中的血色已是一片漆黑,并且散发出一股奇臭,混在水面泛起的薄薄水雾与花香中。
如墨般的黑血融入河水中,慢慢变浅,直至扩散消失。
两人望着眼前诡异的一切,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瞬脑中“轰”的一声,像是千树万树被冻结的桃花瓣一样,寒冰一片,猛一转身,没头没脑地扑入月非天怀中再不敢回头。
都快赶上《死亡笔记》,可以拍恐怖片了。
一件接一件,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月非天心中一荡,有小美人儿投怀送抱,当然紧紧拥住。
清冷熟悉的气息……
好安心!
一瞬“怦怦”乱跳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不安分地在月非天怀中拱了拱,倏地心中一动,大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它,是它!”
声音中隐含一丝兴奋。
月非天一怔之下,也倏地反应过来,“你是说——?”
()
“对。我怀疑……水、中、有、毒!”以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看过无数剧情电视的少女直觉保证。
清纯如玉的水质——
其中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人血流入其中马上变成墨黑色——
只能证明一件事:河、水、有毒!
这一切,或者便是城南疫情疯狂肆虐的根源所在。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发源于落樱山的洛河,只环绕于城南,绕过这片城区,便流向遥远的南方。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城南疫情如此厉害,其它三区却没有受到波及了。
两人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
“不对!”月非天突然想到了什么。
“?”
“若说饮用这河水造成疫情肆虐,有些说不通。”
“什么地方?”
“城外驻扎着封锁此地的官兵,他们人马牲畜都是直接饮用的河水,为何没事?此其一。”
“……不知道。”一瞬张大嘴。
“其二么,自皓国建都以来,城南百姓便日夜以洛水为食,为何从未出事?”
“……”
嘴张得更大,开始挠头。
面孔抽筋,呆了片刻,突然问道:“……那,河里没鱼你怎么解释?还是说原来就没有?”
好怪的地方!
月非天显然也有些迷惑,“原来好像是有的,此地胜产鲈鱼,记得我还来吃过几次,味道甚是鲜美。”
就知道吃,一瞬很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确实有些怪异,回头让摹云来好好查一查便知。”
“摹云?”
“上次在青峰山你不是见过吗?”
“哦——”
一瞬恍然,就是顺手牵羊,拿别人灵药——碧灵丹孝敬美人月的那小子。
心中忍不住嘀咕,明知道他是用药高手,还暗藏着不用,啥居心嘛?
“他只是善于制药,不是治病好不好?”月非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顺便奉献两枚眼刀。
咦,你咋知道我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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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半仙了?
月非天好气又好笑,伸手敲了她一下,“你自己都说出来了好不好?笨丫头!”
一瞬几乎咬断自己讨厌的舌头。
笨!
月非天怒,上前一把拽住一瞬,“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