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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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陷落-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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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说边递过名片。
  “算半个老乡吧。我是保定人。”小姐边说边接过名片,一看,吃了一惊,“先生,您的公司很有名……”言外之意:“您怎么可以随便掉在下水道里呢?”
  裘振东爽朗一笑:“有什么困难,请找我好吗?一言为定。”
  小姐点点头,侧身下意识地捋捋耳际的长发,去了。
  她叫吕小莹。
  4年多前,心高气傲的她跟大学毕业分配处的官僚们大吵一场后来深圳自谋前程。她相信凭自己的才华一定能混出个名堂来。然而,现实很快击碎了她的梦想。每个坐在大班台后面有着主宰他人命运权利的人,都用一种在市场上挑选商品的眼光审视着她,然后冷酷地说出那句快把她的耳朵磨出老茧的表示遗憾的话来。
  你长得不够亮丽,空有品学又有什么用?
  濒临绝望之际,吕小莹好不容易在一家合资企业觅得文秘一职。
  她自然极珍惜这个机会,努力工作,干得相当出色。
  一天下午,她被中方经理告知:早点下班回宿舍换上最得体的衣裙,晚上公司宴请一位重要客商,需要她做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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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坐上经理的“凌志”,她又被告知:客商因故没来。
  桌子早已预订,他俩好歹去吃它一顿算了。
  在一间半暗不明的西餐厅,年近五旬的经理先表扬了她一番,再许愿一俟有指标即给她调户口,接下来就喋喋不休地诉说他正饱受感情的煎熬之类,并且伸出粘乎乎的手在她的大腿上乱弹“钢琴”。
  吕小莹抑制不住恶心的感觉,当即说了句“对不起”,起身离席而去。
  一个星期后,她被炒了鱿鱼。
  重又四处求职,遍尝酸甜苦辣,阅尽世态炎凉。她还经历了不少公司对富余的劳动力进行掠夺性的试用游戏,当你拚死拚活干上几个月,以期获取信任,得以扎根,不料哪天抖擞精神去上班,突然被通知解雇了,你就觉得这简直比资本的原始积累时人对人的剥削还要黑暗。
  吕小莹走投无路,就想干脆嫁人去。打工的红唇族,早流行一句口头禅:“三十六计,嫁为上计。”
  然而,你想谈个爱嫁个人还真不容易。
  吕小莹曾碰到三个比较中意的男子:第一个骗取了她的贞操;第二个席卷了她有限的财产;第三个是房地产经纪,各方面条件不错,聪明机敏,风流倜傥,把一腔痴情的吕小莹迷得颠三倒四。谁知才过半年,她就在他习惯海誓山盟的床上发现了其他女人的内裤。尤其可恨的是,他竟振振有辞地说:“如果当初我们不是那么轻易就发生了性关系,我想我们的恋情不会衰退得这么快。”
  挨了这当头一棒,吕小莹差点跳楼,昏头昏脑,两个月才清醒过来。这以后,如果哪位姐妹说要为爱情觅死觅活,她劈面就骂:“你贱,你傻!”
  无论是个人情感,还是社会前途,吕小莹内外交困,眼看就要被现代生活摒弃出局,她偶然认识了裘振东。
  裘振东是个大老板,大老板总是让吕小莹这类小女子没有安全感。然而,一个大老板居然掉在下水道里,就一点儿也不像个大老板了,这多少让她感到滑稽和可爱。第二天,她试着拨了拨裘振东办公室的电话,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裘振东很高兴,一定要请她吃饭,并亲自开车来接她。
  一块到了阳光酒店。
  吕小莹大致谈了谈自己的生活。裘振东大手一挥:“昨晚,你就应该告诉我嘛。到我的集团来,先做个分公司副经理看看。”
  吕小莹不做不知道,一做还真有板有眼,如鱼得水。协助跟她一块上任的经理,把那个半死不活的分公司,摆弄得风调雨顺。裘振东凭他的直觉和经验判断,吕小莹是块生意场上难得的好料,于是又提拔她做了总裁助理。
  吕“总助”感恩戴德,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发挥自己所有的聪明才智,很快成为集团公司非常有机的一部分,堪称裘振东的左膀右臂。
  在高尚社交圈的应酬活动中,裘振东所携女伴大多也是吕小莹,而不是曹丹,因为在这种场所,擅长公关的吕小莹能为他搜集不少有价值的商业信息。偶尔,他把妻子和助理都带上。大家闺秀派头的曹丹自然不大瞧得起小家碧玉气质的吕小莹,而后者对前者,表面上保持着应有的恭敬,骨子里却充满嫉妒和不屑,心想:“你神气什么,不就是有一张洋娃娃似的脸蛋儿吗?瞧我把裘总从你身边抢过来,你怎么哭吧!”
  裘振东五花八门的朋友,想当然地把吕小莹视为裘振东以“总助”之名包装起来的“二奶”,还私下开玩笑说:“你小子别‘二奶’、‘三奶’,一代不如一代呀。”
  意思是指吕小莹并非怎样的靓女。
  “但很管用。”裘振东如实而骄傲地回答道。
  一次,裘振东携吕小莹到虎门,检查属下的一家实业公司。两人在街上溜达时,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吃起了久违的排档,吕小莹对裘振东说:“裘总。最近,我听到很多风言风语,心里很不好受。我辞职算了。”
  “辞职?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裘振东不以为然。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
  “话让别人去讲嘛。”裘振东盯着吕小莹的眼睛,“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她也盯着他,然后有力地一点头。
  “这不就对了么?”他伸手捋捋她的头发,“你的头发很漂亮。记得咱们第一次认识,你离开我的时候,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那一刻,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最有风韵的女人。”
  吕小莹一下子泪眼婆娑。
  “别哭好吗?”裘振东轻轻拍拍她的脸,“明天回深圳,我就给你买套房子。”
  今夜你会不会来吕小莹“顺理成章”地成为裘振东的第二“夫人”之后,也碰到第一夫人曹丹面临的问题——裘振东的难言之隐。当然,后者在床第间,对待她和对待曹丹绝然不同。由于男人在情人怀里不管如何表现,都不会被对方看作卑鄙和肮脏,因而会使用丈夫往往不屑的手段,逼迫情人让自己开心。


  吕小莹也心甘情愿,因为裘振东是她的救命稻草。
  有一种说法,说男人多半希望是女性的第一个男人;而女人全都渴望成为男人的最后一个情人。不管这话的调侃意味如何浓厚,但它的确道尽了男女对两性关系迥然不同的心态。吕小莹甚至有点沾沾自喜:眼下我是裘振东的情人,你曹丹作为他的妻子,不是明显输给我了吗?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裘振东更愿意跟吕小莹过夜,企事业方面两人有共同语言,在性方面两人可以不拘形式、随心所欲。
  寂寞的曹丹学会了抽烟。
  透过缭绕的烟幕打量四周,翡色的玉镯在烛光下散出淡淡的凉意。从早上起,她就在期待着什么,可直到深夜,电话机每次神经质地跳动一下(这当然是她的幻觉。每次电话铃响,她都会神经质地颤抖一下,无论是心理还是举止),每次传来的声音却不是她期待的消息。
  她盼望丈夫回来,哪怕可能无话可说;她盼望看他一眼,哪怕是哀怨的一瞥。
  无数次的期待;无数次的失望。
  她想到了背叛。她恨不得有一个都市的流浪汉来给她献上一首狗屁不通的情诗之后,夺取她的贞操。黑夜是如此漫年,那瑞士壁钟滴滴嗒嗒的啊声,每一下都是对你的伤害。有一次忍无可忍,她踩了一把椅子,摘下壁钟,扔到了楼下的花园里。
  第二天,裘振东回来,发现了那座无辜的壁钟,捧着它上楼,对曹丹说:“你瞧。这东西质量挺不错,并没有摔坏。
  如果你想把我从这楼上扔下去,尽管说一声好了。只要夫人你一声令下,我不敢不从。“
  “你跳呀。”刚刚午睡起床、不胜慵懒的曹丹笑了那么一笑。
  “此话当真?”
  “别假惺惺好不好?”
  裘振东放下手里的壁钟,二话不说,翻过阳台,纵身一跃。
  曹丹惊叫一声,脸色苍白,曳着长裙,赤脚跑下楼,瞧见裘振东正躺在草地上哼哼,愣了一愣,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涌上心头,跑到他身边跪下,带着哭腔说:“老公,你为什么这么傻呢?让我看看哪儿摔坏了。”
  “别动。我觉得好像哪儿都摔坏了。”
  曹丹急得真哭了起来:“我只不过说句气话开个玩笑罢了,而你……”“老婆。在你面前,我从不开玩笑。”裘振东边说边伸手把曹丹搂抱入怀,亲了亲她因流泪而显得格外楚楚动人的脸,一笑:“其实,你才傻呢。瞧这草地比1O床毛毯还柔软。我能摔坏吗?”
  曹丹破涕为笑,娇嗔地,挥舞小拳头击打丈夫。两人就地撒野一刻钟。
  这一刻钟的幸福长于一年。
  想想曹丹也真可怜。跟裘振东结婚之后,摇身一变为养尊处优的贵妇,越来越间接地跟生活打交道,一切都显得虚无缥缈起来,只好自己跟自己演绎着各种缠绵、暧昧的故事,充满浓厚的自恋情结。
  甚至,连孤独也变了味。每当她长时间坐在花园里,凝视某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比如说一把园丁定时到这儿来使用的小铲,她就会觉得不仅是思想,而且是孤独也离她远去了。
  如果说既与别人又与自己有关的孤独是真孤独,那么,既不与别人也不与自己有关的孤独,就完全是心灵的空虚了。
  曹丹想找点事做,想重回夜总会唱歌,尽管在那类场合献艺并没有什么意义,但至少能丢掉一点自己的优越感,找回一点表现自我的空间。
  裘振东摇摇头:“亏你想得出要到歌厅去凑热闹。别的不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裘大老板快要破产了,连自己的老婆都养不起。”
  曹丹一再坚持。
  裘振东多少理解曹丹的苦闷,也不好太违拗她:“你想唱歌。我给你整一张碟吧。以前你还跟我念叨过这事儿。”
  出一张VCD个人专辑,一直是曹丹的愿望。然而,婚姻怠倦,红尘蒙灰,她最初的梦想也依稀模糊了。尤其在丈夫有了吕小莹之后,他常常夜不归宿,以至曹丹每每疑惑究竟是她吕小莹成了“二奶”,还是自己成了“二奶”,整日里胡思乱想,浑浑噩噩。如今,裘振东要为她圆梦,曹丹说不上特别高兴,但心底仍然感到舒畅。
  就去物色音乐人搞策划。
  有钱什么都好办。“梦幻工厂”的生产线随时可以制造明星。
  当雄心勃勃的“梦幻计划”摆到裘振东面前,后者仔细审阅之后,突然觉得不对:如果按计划去做的话,恐怕会把曹丹捧成一名红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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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振东不干了。
  他不是不愿花大钱,而是不愿曹丹出名!
  有名的男人可以做好丈夫,有名的女人却做不了好妻子。
  无数事实已证明了这个真理。你千万别跟真理过不去。
  在裘振东的总裁室,曹丹跟他大吵一场。
  接着提出离婚。
  裘振东不以为意,指指窗户:“你这不是明摆着逼我从这里跳下去吗?要知道,这可是25楼呐,而且下面没有草地。”
  “咱们到底是谁逼谁?”曹丹不理会他的幽默,扔下这个问题,相当严肃地走了。
  这一走竟失了踪。
  裘振东慌了神,调动各种关系各路人马,满世界去寻找,自然是大海捞针。
  半个月后,曹丹打来一个电话:“振东,你大概很恼火我吧?我回到了北京,住在一个朋友家里。她曾是个留守女士,丈夫远在加拿大多伦多,感情没有寄托,离了婚,没想到离婚后感情更没寄托。她听我谈了咱俩的事后,把我骂了一顿,劝我赶紧回到你身边……离开深圳这段日子,我还是蛮想你的。请原谅我的任性好吗?……”裘振东放下电话,长舒一口气,心想:女人确实不可思议。她可以大义凛然地离开你,又能莫名其妙地向你道歉。她完全生活在瞬时的痛苦和欢乐、怨恨和宽容中,所以她是最完美的美学家。男人之所以需要这样一个“美学家”,是因为他已被报告、数据和机器弄得一片灰暗。人们总认为女性是一个悲剧的性别,其实男人更可悲。
  裘振东很给曹丹面子,大肆张扬地带了一群人和满抱的鲜花到机场去迎接她,好像她从首都捧了个音乐大奖回来。
  吕小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当裘振东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曹丹吻了又吻,她恨不得往他们的屁股端一脚。
  女人很容易吃醋。按说“二奶”吃正牌夫人的醋,名不正,言不顺,令人匪夷所思,而事实上,恰恰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地位,使她们只能以嫉妒来维护其心理不至过于倾斜,而且,她们的嫉妒越深,越不会用语言表达出来,显露出来的东西,一般是傲慢和冷漠。
  眼下的吕小莹,对曹丹便少了往日装模作样的恭谦,一副目中无人的派头,往往当着后者的面,故意向裘振东撒娇。
  不经意间,她就犯了一个错误—一男人最讨厌女人在旁人的注视之下撒娇。
  撒娇是不能公开的,公开的撒娇是轻佻。态度轻佻,绝非明智之举,尽管男人都喜欢妖冶妩媚的女人,但他绝不希望自己的女友或妻子在公开场合这样表现。
  而从另一个角度看,吕小莹的献媚把戏,既轻视了曹丹,也轻视了裘振东。
  此前,裘振东对吕小莹在集团的所作所为已略有微辞。有时她不经请示,就代替裘振东发号施令,尽管她干得很出色,毕竟有点架空他的嫌疑。她的解释是为了让他裘总省点心;如果这解释还不能让他接受,她就坐到他怀里撒娇,直到他笑逐颜开为止。裘振东嘴上不说什么了,心里却隐隐觉得这个“总助”兼“二奶”很有点僭越之心,羽翼丰满之后,尾大不掉,会不会与他分庭抗礼?
  一段时间,吕小莹受到裘振东的冷遇,有点莫名其妙,有点气恼,闹起了别扭,借口身体状况欠佳,申请休假一个月。
  裘振东仿佛早就在等待她申请休假,也不问一问她的身体到底哪地方“欠佳”,习惯性地捋捋她的长发:“小莹,你的气色看起来确实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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