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门里的人只要暗自己揣测,一想起便会觉得毛骨悚然!
“你不可能会知道的……”
秋如霜的身体开始抑止不住的颤抖,她的声音也跟随着她颤抖的身体而颤抖,牙根处僵硬,说话不再强势利落!
“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刑罚……连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她嘴角刚刚被揩净的血因为她的激动又开始溢出,乐正夕用手绢继续给她擦拭着嘴角,血色晕染在绢白的丝帕之上,乍一看,让人触目惊心!
“我是乐正夕,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琉璃公子,我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会知道,你信么?”
乐正夕清洌的黑眸内秋如霜看到了自己的震愕,她茫茫然地反问:“你是乐正夕?”
“是,我是乐正夕!”
“你真的知道……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如果姑娘可以将所知道的尽数道来,我可以保你性命无忧,但是,你若仍是冥顽不灵,血娘子独创的刑罚我会在你身上一试!”
倏地,沾着血迹的雪|奇|白巾帕被从乐正夕的|书|手心滑落,掉在地上,如泣血的红梅而绽!
乐正夕起身,居高临下,脸上仍是清贵俊美,但是刚刚的温柔却已不复存在!
让人不禁怀疑,刚刚所见到的乐正夕是不是只是人们对他一直以来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而产生的一种幻想!
花迎剑佩且从容(二)
让人不禁怀疑,刚刚所见到的乐正夕是不是只是人们对他一直以来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而产生的一种幻想!
秋如霜的心随着乐正夕对她态度的转变也开始变化,对于乐正夕的传闻她不止一次听说。
如果说,之前的传言她都抱在质疑的态度,那么,见到他本人之后,你不得不承认,这琉璃公子的外形果真就是完美的化身。
可是眼下,他刚刚可以乱人心志的温柔已不复存在,他冷冷的双眸散着令人捉摸不透的阴郁。
“哼,乐正夕,你果然如外界所传,天神一般的外表之下有着一个冷血的心!”
“那你说是不说?”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你只是在吓唬我!”
乐正夕皱眉,随即又是淡淡一笑,径自走向正厅大门道:“姑姑,拿东西来!”
厅外云姑姑听得乐正夕召唤后,急忙闪入大厅,走近秋如霜道:“秋姑娘,我家公子从不说谎的!他说他知道就一定知道!”
云姑姑的声音苍老中带着沙哑,她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甚至看都不曾看秋如霜一眼。
但是,没有人怀疑,没有人质疑她的话!
她的手上端着一个圆形的青花小瓷瓶,瓶颈处系着小小的红绳。
云姑姑苍老的满是皱褶的手掀开瓶盖,她那同样满是皱褶的脸朝着秋如霜一笑。
“王爷,你可知道这瓷瓶里装得是何物?”
一旁正在左顾右盼,神采飞扬的赫连驹被乐正夕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急忙正身敛衣,笑着起身,走到云姑姑身侧。
“哈哈,本王猜不出来,不过看过自后自然便知道了嘛!”
他俯首朝着云姑姑掌中的瓷瓶仔细端望。
因为瓶口太小,厅堂中其他的人根本无法看清里面是什么,所以个个都盯着赫连驹的表情而揣测。
只见赫连驹从一开始的认真端详,接着开始皱眉,尔后,如砌磋而成的五官竟然纠结在一起。
花迎剑佩且从容(三)
只见赫连驹从一开始的认真端详,接着开始皱眉,尔后,如砌磋而成的五官竟然纠结在一起。
最后,一手捂着胸口夸张道:“这是什么……好恶心!好可怕!”
乐正夕很满意赫连驹的表现,很是难得地投给他一个赞赏的表情,赫连驹转过身,背对着秋如霜给了乐正夕一个挑眉的表情!
乐正夕视而不见,对云姑姑吩咐道:“姑姑,给秋姑娘蒙上眼睛!”
司徒磊狐疑地看过赫连驹,又看向云姑姑手里的瓷瓶,忍不住想:“这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为何不让我瞧瞧?”
“夕……”
他一开口,乐正夕向他伸手示意他不要言语,只是静观便可!
而云姑姑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色布条,动作利索地替秋如霜蒙上眼睛。
赫连驹脸上仍是他一贯的笑,心里却不得不佩服乐正夕!
他是看穿了这个秋如霜是个硬骨头,鞭笞刀砍想来都不会让这个女人屈服,并招供出谁在对乐正家下毒手!
所以,他转攻心!
更让他折服的是,在蒙上她眼睛之前先给她制造了惊悚的暇想空间。
先是向她表明自己知道血娘子独创的刑罚,击溃她心里的第一层防线。
紧接着,让云姑姑拿着这样一个小瓷瓶出来虚晃一枪,至于瓷瓶里装得到底是何物,等下厅堂之内的人自会大吃一惊!
最后,就是蒙眼之举了!
一个最为强大的人,对着眼睛所能遇见的危险也许不会感到害怕和退怯。
但是,当你身处黑暗,对身边即将来临的危险根本无从识别,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一切都变得茫然。
这种感觉可想而知!
这不,秋如霜的身子果真如赫连驹所料开始颤栗抖动,坚强如她,想是拼命地不让人看出她在害怕,想要抑止住自己抖得厉害的身体!
可是,越是抑止就越是抑止不住……
司徒家的人,连同乐正华浓和程家姐妹也被这一种无形的恐怖气氛所怔,忍不住攥紧自己的双手!
花迎剑佩且从容(四)
司徒家的人,连同乐正华浓和程家姐妹也被这一种无形的恐怖气氛所怔,忍不住攥紧自己的双手!
而乐正夕却轻风拂面般地开始笑了!他很满意秋如霜的表现,她害怕了!
“乐正夕,你想干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
秋如霜告诫自己不要害怕,可是她的脑海里涌现出来的却是同门师姐从刑房里拖出来又眸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的情形!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如果司徒磊要将她活活鞭抽而死,她定是不怕的,可为何现在她对死亡产生如此之大的恐惧?
“秋姑娘,这瓶子里装得其实是血蛭,”乐正夕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听着那声音还是如此优美悦耳,却继续着血腥悚人的话,“如今,你满身都是血和伤痕,你说,要是将那些血蛭一条一条地放在你的身上,结果会如何?”
这一次不仅仅是秋如霜的身体在颤抖,满屋子的人,连同身经百战的七尺男人都忍不住地感到自己的头皮在收紧!
让他们更加难以接受的是,如此丰神似玉般的少年内心居然这般阴郁冷酷,光看他的外表,教人如何相信?
“你可知,其实血娘子用得也是这一招,先在人的身上放血,再在伤口上放上血蛭,而你……想来更惨!你的身上血太多,伤口太多!血蛭会疯狂地噬血……会越来越兴奋,最后,它们会钻进你的身体……”
他的声音华丽清朗,配上慢条斯理的语速,轻描淡写地娓娓道着如此血腥的事,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在寻常不过的事情。
而听者,却在这腊月天里从头到脚地冒出一身冷汗!
“住口!住口!我不要听!不要听!”
秋如霜惊恐万状,拼命地摇头,只是她的穴道均已被封,无法动弹,想要挣扎却只有认命!
“秋姑娘其实不用怕的,血蛭放在肌肤之上会有冰凉冰凉的感觉,无痛无痒的……毫无痛苦的!”
花迎剑佩且从容(五)
“秋姑娘其实不用怕的,血蛭放在肌肤之上会有冰凉冰凉的感觉,无痛无痒的……毫无痛苦的!”
而云姑姑于此时已经打开了瓷瓶,她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在这个听起来就像来自地狱催魂催命的声音。
云姑姑一把拦过秋如霜的手臂,秋如霜的呼吸变得沉重低缓,嘴唇也忍不住地开始哆嗦。
一片冰凉覆上她手臂的鞭伤,而大厅之内所有的人都齐齐地低呼出声,被蒙住了眼睛的秋如霜依稀见着云姑姑将瓷瓶里的血蛭放在她的身体之上!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不,不要……”
“那你告诉我,指使你盗药的人可是血娘子?她为何要针对我乐正家?血娘子的藏身之所在哪里?”
乐正夕再次蹲下身子,凑着秋如霜的耳边,趁着她神智开始混乱的时候及时而问。
“不……我不知道!我不能说!”
如果现在说了,活了下来,走出司徒堡,那么,师傅血娘子又怎可能放过自己?如果被抓回去,自己还得遭受这样的折磨!
“那么,秋姑娘就让血蛭慢慢地,慢慢地从你的伤口处爬进,然后在你的体内飞窜,窜向你的心肝脾肺肾,窜向你的脑海……”
云姑姑仍是不疾不缓地将一条一条的血蛭放在秋如霜的身上,主仆两人轮流着对秋如霜施展攻心之术!
看不到血蛭的秋如霜仿佛看到了一条条吸着自己血的血蛭膨胀着身体,蠕动着,开始慢慢地钻进她的身体!
而大厅之中的每一位都被乐正夕所营造出来骇人的气氛给震得大气都不敢出。
如果他们不是亲眼看到云姑姑从瓷瓶里摄出的其实并非是血蛭,而是沾着药粉的细棉条!恐怕一个个也早如秋如霜一般,吓得神智不清了!
他们一边在在为秋如霜疗伤,一边却制造着恐怖而又血腥的假象,对她的心理进行一种变相的拷打!
花迎剑佩且从容(六)
他们一边在在为秋如霜疗伤,一边却制造着恐怖而又血腥的假象,对她的心理进行一种变相的拷打!
只是秋如霜比乐正夕预料中还来得坚强,她纵使害怕,可是,牙齿却还是紧紧地咬着嘴唇。
原本白净俏丽的脸已变成了紫红紫红,汗水从发根之间密密地渗出,顺着两鬓直直地往下流!
但是,她还是不肯说!
乐正夕抬首,对上赫连驹眨着好奇,并无一点惶恐不安,惊奇害怕的眼神,他在心里不得不感叹,原来世间无情之人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眼前那位虽然终日面带笑容,实则,也是一个天性凉薄之人!
他就如此看了一眼赫连驹,赫连驹却收到了他眼底那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暗示,他自信,这世间上,惟有自己能懂他的意思!
于是,他上前一步,走到秋如霜跟前,突然大声道:“啊呀呀,这个好可怕,你们看,你们看,这条好像要从这里钻进去了!快要钻进去了!”
夸张的声音一传进秋如霜的耳朵,她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起来,一下又一下的,越来越厉害,越来越急促……
乐正夕却在这个时候解去了身上几个重要的穴道,身子可以动,内力去仍是无法施展。
于是,她的腿开始抖动,她的汗不停地流,湿了全身,一身血色的衣服湿漉漉地紧粘着她的身体。
乍一看,更像是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人匍匐在地上!
“身体永远比语言来得更为诚实,秋姑娘,你无须掩饰你的恐惧,想喊就喊出来!”
乐正夕的声音变得较之前更为欢快,时缓时快,松紧有力,可是,听在秋如霜的耳朵里却像是一道道索命的鬼符!
“呜呜……”
她开妈忍不住地低泣,低低地,切切地,想要忍却忍不住,想要放声地喊却又不敢喊!
原来,师傅血娘子自创的刑罚就是这个!
原来,乐正夕真的会!
花迎剑佩且从容(七)
原来,师傅血娘子自创的刑罚就是这个!
原来,乐正夕真的会!
她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就是血衣门里,她守在刑房之外,同门师姐在里面所发出的声音,如厉鬼泣血一般!
“啊呀,真的钻进去了!真的钻进去了!”
这厢赫连驹仍是尽心尽力地扮演着“托”的角色,在场的人对这个活宝王爷不禁摇头叹气,心里不免感叹:“看来和乐正夕真是臭味相投!一冷一热,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种无形的默契,对乐正华浓,对程紫衣,甚至是对程蝶衣和司徒磊,都在心里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这俩人,看来是千万千万不能再纠缠在一起了!”
“秋姑娘,不疼吧?应该就是冰冰凉凉的,我这里还有十几条,放完了就结束了,再过个片刻,它们一条条都会钻进你的体内!虽然会死,但不会痛的!”
秋如霜拼命地摇头,喉咙处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呜咽,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炸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给自己痛快一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害怕?
恐惧和贪生像是被自己一直隐藏在身体的最底处!自幼投入血衣门,经历过无数的大大小小的生死之战,她都挺过来了!
可这一次,这一次像是要将以往不曾产生过的恐惧于这一次尽数袭来!
一条令人作呕的血蛭,她虽看不到,但是可以想像得到!它们比任何的利器都来得可怕,它们正以一种无辜的姿态在蚕食着自己血液!要将自的血液一滴一滴吸干!
“不要……不要……”
秋如霜的声音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的沙哑,乐正夕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秋如霜已然到了极限!她撑不住了!
“我……我说……”
云姑姑和乐正夕对视一眼,乐正夕刚想开口,却听得秋如霜的一声近乎死亡的哀嚎,整个人猛地从地上坐起。
花迎剑佩且从容(八)
云姑姑和乐正夕对视一眼,乐正夕刚想开口,却听得秋如霜的一声近乎死亡的哀嚎,整个人猛地从地上坐起。
云姑姑大怔,丢掉了手上的瓷瓶,乐正夕急忙上前,一把扯掉了蒙着她眼睛的白布条!
只见她瞳孔放大,双眼突现,四肢僵硬,在众人还不明所以的时候,整个人往后一倒,已然死去!
司徒磊快步上前,浓眉紧蹙,叹息道:“唉,功亏一篑,没想到她竟然有心痹之症!”
乐正夕双手垂下,手中的那白色布条也从他的手心悄然滑落,转身对赫连驹说道:“带着她们三个先回府!”
赫连驹还来不及说“不”,乐正夕的身影已然出了大厅,司徒磊和赫连驹同时起脚追在他的身后!
出了大厅,前庭院落翠嶂假山,虽是冬天,草木萧条,但是羊肠小径蜿蜒,曲折幽深真通院外。
乐正夕白色的身影略显孤单,他双手负于身后,满园枯黄的碎叶吹乱了他的白衣黑发!
他无视身后跟来的人,一提力,以当世一流的轻功飞跃过司徒堡内的层层屋脊,道道粉墙!
赫连驹和司徒磊彼此间带着挑衅地笑望了对方一眼,各自都是胸有成竹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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