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琉璃公子之名早有耳闻,但是,她从来觉得,她应该是权力欲望相当膨胀的一个人。
如何也想不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名满天下的乐正夕,这个代替兄长装了六年男子的乐正华柔会是如此飘逸空灵!
她阅人无数,一生经历浮沉,自知,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就可以看穿一个人真与假,善与恶。
她的妹妹乐正华浓美丽有余,但是真诚不足。
在自己面前毕竟稍嫩了一点,即使伪装得再好,玉太后还是可以看到她的慌张和不安。
所以,为了一个真实的答案,命暗卫于深夜潜进乐正别苑,想连夜请进乐正夕,与之面面相照,她想看看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去没想到,暗卫刚至却见有人将晕迷中的乐正夕掳出乐正别苑,暗卫尾随其后,伺机救下了她。
因为不便暴露身份,才让掳她的那个人逃跑。
“哀家从仁王的信函里知道了整件事的原委,乐正华柔,如若哀家不是身为太后,一定会为你钦佩鼓掌!”
“太后!”
乐正华柔起身,双膝着地,向玉太后下跪!
“华柔不敢奢求太后能恕乐正一家无罪,只是,太夫人和父母年事已高,经历丧子之痛,着实承受不起打击了!如今华柔既然还是定北候,这一切的罪就让华柔来担!望太后成全!”
“你不恨他们么?你的家族你的家人好像对你的付出并没有抱多少的感激之情,而你的妹妹甚至……”
不知不觉,玉太后竟然有点心疼起她!
落花处处亦有情(五)
不知不觉,玉太后竟然有点心疼起她!
“太后,”华柔打断了玉太后的话,“人的一生最为无法选择的就是自己的出身,我恨过他们!但是,想起死去的哥哥,华柔便觉得这也许就是华柔这一生的使命,我无怨无悔!”
“那么驹呢?”
玉太后那四个字,如利刃在她心口上划了四下,疼得她难以承受。
那是她的伤!那是她的痛!那也是她一生的美丽哀愁!
“放弃了他,没有了他,你亦无怨无悔么?”
乐正华柔低着头,她不敢直视玉太后的眼神,一直隐忍着的泪水一滴一滴地下滑。
泪水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之上,溅起她内心的彷徨和悲怆。
“他……是华柔的一个梦!曾经真实拥有过,但终究要失去的梦!”
“你抬起头来!”
玉太后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乐正华柔惊颤着抬头,泪眼朦胧里她在玉太后的眼里捕捉到了一抹心疼。
这是自己的错觉么?
“驹如今带着他的手下侍卫,正在京都京郊挖地三尺地寻找你,你知道么?”
乐正华柔摇头,心里很痛,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痛心和焦急。
“哀家很佩服你这么多年来隐忍着痛苦,以乐正夕之名而活着,想来你个性是无比坚韧的,可是,如今哀家有点失望!”
“太后……”乐正华柔不明其意,怔怔地望着玉太后。
“你为什么不为了驹求哀家呢?难道他不值得么?”
乐正华柔沉在谷底的心蹭地跳跃至胸间,明明已经死了,明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可是,这下子又开始生动鲜明地跳跃了!
落花处处亦有情(六)
可是,这下子又开始生动鲜明地跳跃了!
可能么?这可能么?
“太后……华柔可以求么?在您的面前有资格求么?”
玉太后温婉而笑,她伸出一手,乐正华柔难以置信,轻轻地将自己的一只手搭在玉太后的手上。
“坐着说话。”
乐正华柔归了坐,玉太后叹息道:“哀家不仅仅是太后,亦是母亲!虽然驹不是哀家所出,但他到底是赫连家的子嗣,是先皇的亲骨肉!”
乐正华柔强按着自己剧烈的心跳,静静地聆听着玉太后的话。
“赫连家的媳妇选得不仅仅是才貌,还有品行!哀家是这个家的家长,手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因为如此,哀家才要时时提醒自己不可独断专权!关于儿女们的婚事,虽是有着某种利益上的权衡,可哀家心里到底还是希望他们能幸福!”
“像皇上和皇后,像仁王和仁王妃一般么?”
乐正华柔这才猛然想起,皇后和仁王妃的出身都颇为神秘,对于她们到底如何出身民间一直众说不一。
可是,玉太后却成全了!
那么,自己呢?
虽说家势非凡,到底是有着夺自己妹妹所爱之嫌。
再加上如此复杂的过往,对于自己的品行,太后当真信得过?当真能接受么?
“是的,他们一个个都很幸福!”
玉太后仍是温婉地对着她笑,可是,笑里却多了一份鼓励。
“太后,您愿意成全华柔和驹么?华柔……向您承诺,会让他幸福的……”
玉太后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含着笑。
落花处处亦有情(七)
玉太后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含着笑。
乐正华柔咬着自己的嘴唇,狠了狠心,继续说道:“华柔的身上有着欺君之罪,还有着夺人所爱之嫌,太后,您愿意原谅华柔的身不由已和情不自禁么?”
“一个能让风流敬王甘愿放弃一切追逐的女子,她的身上哀家相信一定有着与众不同的优点,哀家想拭目以待!”
玉太后金口一开,乐正华柔悬吊着的心终于放下。
虽然太后没有给她肯定的答案,可是,她愿意给自己机会,这就足够了!
“不过,你还得在哀家的凤华宫再待些时日才好!”
“可是太后……”
“你在担心驹么?”
乐正华柔点头,“华柔怕他会急疯的!”
玉太后满意地点头,道:“放心,给他一点压力,还原一些真相,给身边的人一个交待,如此,你的心里才会没有负担地去爱他!”
玉太后!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她是不是也曾深受过?她是不是也曾为感情经历挣扎过?
乐正华柔笑着答应。
敬王府大门之外,仇煊亲自领着乐正华浓出了大门。
送到大门,仇煊对她颇感歉意地说道:“请三小姐海涵,我想驹一定是急得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头绪才会想到囚禁三小姐的,希望你不要怪她!”
乐正华浓抬头看装饰气派的敬王府,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踏足敬王府不是以王妃的身份。
而是以囚犯的身份被赫连驹拖着进了门的。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仇煊。
仇煊笑着应对:“我不想此事闹大,万一传至宫内,对三小姐对驹都不是好事!希望三小姐息事宁人才好!”
落花处处亦有情(八)
仇煊笑着应对:“我不想此事闹大,万一传至宫内,对三小姐对驹都不是好事!希望三小姐息事宁人才好!”
是夜,近乎疯狂的赫连驹并没有回到敬王府。
而仇煊安顿好小翠之后轻装出了敬王府直奔乐正家别苑。
乐正别苑因为乐正华柔的失踪而稍显清冷,仇煊看到乐正华浓的闺房早早地熄了烛火。
他隐于她房后的那棵大槐上已有不短的时间。
亥时末,正在仇煊感慨今晚可能会空等一场之时,一个黑影如蛇般窜进乐正别苑,灵活地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灌木丛中。
仇煊冷笑着俯视,只见来人如鬼魅般伸出脑袋,在确定一切安全之后一个飞身掠上屋脊。
灵活的身手可见来人武功不弱,那人直奔乐正华浓的房间。
轻轻地叩响房门,便见房门立即开启。
那黑影迅速闪进房内。
仇煊立即下了树,小心地靠近乐正华浓的房间。
来人内力不弱,仇煊告诫自己切不可打草惊蛇。
“什么?你说什么?”
房间内传出乐正华浓的惊呼声,“带走她的人居然不是你?那会是谁?是谁?”
“我将她从房间抱出之后,便直奔西郊,却没想到被人狙阻了,来人武功相当之高,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对话的男声声音沉厚,果断冷静。
“那她会被谁所救?”
乐正华浓无比焦灼,现在她才意识到,这里是京都,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怎么办?怎么办?”
“至少不是被赫连驹的人所救!”那男人说到。
落花处处亦有情(九)
“至少不是被赫连驹的人所救!”那男人说到。
“就是因为不是被他的人所救才麻烦啊!”乐正华浓急得在房间里跺脚。
如果不是赫连驹的人,那么救她的人会是谁?
皇帝的人?太后的人?
不管是谁的人都让乐正华浓的后脊背冒起一股冷汗。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自作聪明了,到头来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一定会的!”
那男人抛下这句话之后不顾乐正华浓的感受,迅速地拉开房门,按着原路返回。
仇煊笑着也离开乐正家别苑。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猜测不出乐正华柔会躲在太后的凤华宫内。
即使是仇煊将自己所探测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一个个还是想不出来,乐正华柔到底被何人所救。
三天三夜的寻找,精疲力竭的赫连驹被仇煊点了睡穴之后才睡上一觉。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从来曾如此害怕过,害怕过生命中有一个人会离他而去。
“柔儿……柔儿!”
我的生命已和你融为一体了,没有你便也没有我!
“驹……”
赫连驹很累,那一觉睡得他不敢醒来,他怕醒来后还是要面对她失踪的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变得懦弱了。
睡梦里,他听到她低靡之音在唤着他,她茬弱冰凉的手指在抚慰着他紧紧蹙起的双眉。
“驹……”
赫连驹心里疼痛,想到她在可能会落入坏人之手,强烈的不安促使地蓦地睁眼。
像是镜中花,水中月。
在仔细盯凝之后,一片恍惚中,那个幻影终于渐渐清晰……
落花处处亦有情(十)
在仔细盯凝之后,一片恍惚中,那个幻影终于渐渐清晰……
“柔儿!”
“驹,是我!我没事呢!”
赫连驹从床上一跃而起,将眼前那个真实的人紧拥入怀。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想过无数种找到她的画面,惟独没想过会在自己醒来的时候,她如此浅浅笑着,温柔地看着……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跟前。
他摸索着她的唇,温润而显微凉的双唇,正如被朝露滋润过的芬芳,在等待着他的采撷。
“驹,我想你!”
她的双臂绕过他的背后,承受着他煎熬过后的激情。
“柔儿,是谁救了你?你是怎么回来的?到底是谁在害你?你告诉我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激吻过后,赫连驹捧着她的脸,尔后又上上下下于打量她,想从她身上找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如果谁敢伤害她,他知道自己一定倾尽所有地弄死这个人。
不过,在并没有找到所谓的伤痕过后,赫连驹发现乐正华柔的装束起了微妙的变化。
仍是一身的白,褪去了之前的男装,穿上了类似于女装的束身长裙,可又不似一般女子穿得裙装这般繁杂。
衣纹如水流动,线条简洁,很好地勾勒出她修长窈窕的身姿。
一头墨发摘下了冠带,只是将所有的头发随意的束在一起,扎成一个马尾。
这是颇具中性的打扮,乍看这下会让人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男是女。
乐正华柔想起玉太后对她说过的话:“你如今的身份已被大家知道,哀家许你重回女儿身,如果这身上的男装你不想再穿,就不用穿了!”
落花处处亦有情(十一)
乐正华柔想起玉太后对她说过的话:“你如今的身份已被大家知道,哀家许你重回女儿身,如果这身上的男装你不想再穿,就不用穿了!”
她想着不想一下子给人以太大的差别,于是先从这样的装扮开始,渐渐穿回女装。
“驹,救我的人是太后!”
“太……太后?”
赫连驹的嘴巴在乐正华浓的叙述中一张一合,待到乐正华柔将这几日在宫里生活的事一一说完的时候,赫连驹的嘴巴终于闭上。
乐正华柔说完之后才发现,这男人好看的脸已近扭曲。
“你……怎么了?”
“也就是说,我在发了疯似的找你的时候,你正在太后的凤华宫里和她品茗对弈?”
“我……不好违背太后的意思啊!”
“也就是说,我在日日夜夜为你担心的日子,你却在凤华宫里为太后在抚琴吹箫?”
“我……驹,对不起……”
“也就是说,我从京都掀地挖洞地找你的时候,你却在凤华宫吃香的喝辣的?”
“哎……哎,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怎么说乐正华柔也觉得心虚,她无法揣测玉太后的真实想法,但是她知道她并不恶意。
为了自己和赫连驹的未来,为了自己能更好地被太后所认知和肯定,她强迫着自己留在宫中。
只是眼前的人并不了解,想他,担心他的心,自己和他是一样的。
“我说得难听?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心痛懊恼死了!你要是真出什么意外,我一定也活不下去的!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就不能不折磨我么?”
落花处处亦有情(十二)
“我说得难听?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心痛懊恼死了!你要是真出什么意外,我一定也活不下去的!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就不能不折磨我么?”
赫连驹气得捶胸顿足,深呼一口气。
爱上性格淡然的女人,面对同一件事,只有你着急的分!
“驹……”乐正华柔主动投进赫连驹的怀里。
他不明白自己虽是外表清冷,内心也有着和他一般的心情。
“我想你的……无时无刻都在想!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感受到,一想到你会寝食难安,我的心也跟着疼!这四天,对我来说也是度日如年呐!”
赫连驹的怒意因这些话而锐减三分,心下开始活动,却仍是摆着臭脸不肯缓和。
“难道你想我违了太后的意么?”
好像是不应该,太后的态度决定一切。
“还有今日,我若不是担心你,想念你,也就不会再次请求太后让我出宫来见你了!”
赫连驹心里热热的,忍不住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
“不要生气了嘛!”乐正华柔伸手又去扯他的耳朵,咬着牙轻笑。
“你还扯上瘾了?”赫连驹将她的手从他的耳朵上拉下,“虽然你说得也有一定道理,可是到底是你不对,你想我怎么惩罚你?”
带着三分认真三分邪气三分的恶作剧,最后,在乐正华柔还没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