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惩罚,他觉得自己才是最该被惩罚之人!
“你迫不及待想离开是想帮范赛尔找毒品吗
?外面抽屉里就有,何必那么麻烦?你帮她注射时一定要拿捏好量啊,不要多了,否则一不
小心她就会象戴晗一样死于毒品注射过量。”戴柔“善意”地提醒道。
所有人都对她怒
目而视,戴柔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吸毒品的人都会慢慢变笨的,你让她往东她不会往西
,你让她和什么样的男人上床她也会毫无廉耻地上,甚至你帮她准备注射器她也会毫不起疑
地用,嘿嘿,想杀一个人原来很简单啊,简单到根本不用你自己亲自动手,她就帮你把自己
杀了。”戴柔坐着,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任情恣性地说笑着,好像是对一件时事发表着自己的
看法,丝毫没有什么泄露自己秘密的紧张。
罗烈谭天凡小伍僵僵地站着看着她,六道目
光都有些一致,都充满了震惊。如果他们的理解能力没出错,那么他们亲耳听到了戴柔承认
她杀死了戴晗。戴晗不是无意中注射毒品过量死的,而是戴柔刻意制造的。
“为什么?
”罗烈有些痛心疾首,他的声音已经不是他的声音,沙哑无力似挫刀一样难听。
“这还
是怪你!如果你厌弃了戴晗我也不会再对她下手,可是你没有!你宁愿陪着一个人不人鬼不
鬼的戴晗,你也看不到青春纯洁的我,你还竟然堕落到为她走私毒品,你是我的爱人,我怎
么能允许你毁了自己呢!所以我要拯救你!”戴柔一脸的圣洁,似乎沉浸在当年的伟大思想
中。
罗烈只觉得两只眼睛发黑,要不是赛尔还在怀中他指不定就倒了下去,还是他的错
?!他已经无力承受这一个又一个的打击,只想仓皇而逃了,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爱的两
个女人都遭到了这疯子的毒手!是他错了,还是这世界错了?
“你下地狱吧!众生之神
都无法拯救你了。”许久,罗烈对她说了这话后转身抱着赛尔离去了,赛尔已经晕了过去,
活人永远比一个死人重要。在罗烈心里,戴柔已经等同一个死人,不用他亲自动手,他相信
她已经无法活下去,所以她才如此坦诚。
“走吧!我们回去吧!”谭天凡拉了拉小伍,
他木雕一样看着戴柔,只有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还证明他还活着。谭天凡的一拉让他受惊似
地跳了起来,才发现罗烈离去的背影和谭天凡关心的眼,他呆了呆,突然惨笑起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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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回去吗?我为了一段自以为是的爱情,背叛了烈哥,背叛了朋友兄弟还有最信任我
的人,我害了孙铸,害了赛尔,我还有什么脸回去?你帮我告诉赛尔,我对不起她,我下辈
子再做她的弟弟,弥补今生欠她的。我下辈子再做你们的兄弟吧!谭哥,烈哥,永别了!”
谭天凡呆了,小伍不知道从哪拿了一只枪抵在了自己太阳|穴上,他凄然地笑着说:“永别
了!”就笑着扣下了扳机。
“不!”谭天凡痛彻心扉的惊呼伴随着枪声同时响了起来,
让罗烈受惊地转头,恰巧看到小伍对他歉意地笑了笑。
“不!”罗烈怒不可遏的愤怒叫
声只能对着小伍慢慢合上的眼睛。他用鲜血洗刷了自己的错误,这应该能得到他们的谅解和
宽恕了吧!下辈子,就让他们再做兄弟吧!他一定不会再迷失自己,一定不会……
小伍
站的地方离戴柔很近,近到他的血都溅到了戴柔身上,脸上。热呼呼的血,还带着小伍的温
度,望着躺在脚前的小伍,戴柔愣了,那还盈盈流淌着的血鲜红夺目,刺激着她的眼球。她
看了半天,猛抬头,看见人都离去了,她突然发出尖声的叫喊:“谭天凡,你回来,我告诉
你小音的下落。”
谭天凡怔了怔,看了一眼离去的罗烈,转了回来。片刻后屋子里传出
了第二声枪响,屋外的人都怔住了,有些忧心地看着大门。
过了好一会儿,谭天凡出来
了,什么也没说,跳上车子就发动车子。细心的人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还在颤抖的双手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气愤所致。
没有人关心枪响后留在屋里的戴柔是死是活,对于他
们来说她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属于戴家戴柔的一页至此完全掀过去了……
“烈。”
罗烈听到赛尔低哑的声音赶紧低下头。“宝贝,你醒了?”
赛尔头枕在他的膝上,觉得
自己似才从水里面捞上来一样,全身湿淋淋的。“烈,我好难受。”赛尔恐惧地抓住罗烈的
手。陌生的身体,陌生的感受,那种奇痒又来了,让她无助地放开罗烈,伸手去挠,可是全
身都在痒,让她觉得全身似乎爬满了蚂蚁,都在啃噬着她。
“烈,救我!我真的好难受
!”赛尔绝望地哭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地用力拔自己的头发,呜咽着:“我好怕,我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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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怎么会这样?……”
罗烈心痛地将她紧紧抱进怀中:“宝贝,
别怕,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一切过去。”
“可是我好难受,我的头好痛,我
的肚子也好痛!我实在受不了了,你救救我,……救救我!”赛尔大声地哭着,在罗烈怀中
挣扎着,声音悲切,让听者无不动容。
岳浩听得不忍从前面探过头,牙齿紧咬下唇,眼
中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烈哥,怎么办?”谭天凡直接不敢回头,紧咬着牙专心地驾驶着
他的直升机,他们回M市,剩下的烂摊子和小伍的后事都交给霍容和万石德去处理了。
罗
烈被赛尔哭得心如刀绞,对岳浩的问话只能无语地摇摇头。怎么办?他当然知道赛尔是毒瘾
发作,叫他怎么办,真的给她注射吗?那绝对可以缓解她这些不适的症状,可是这样做等于
是把她往绝路上推啊!有过戴晗的前车之鉴,打死他也不会继续放任赛尔再重蹈覆辙。他狠
下心漠视赛尔的哭喊,紧紧地用力抱着她,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怎么办?不管付出什么代
价,他一定要让赛尔戒了毒瘾。至于孩子,如果医生诊断也染上了毒瘾,他会劝说赛尔流掉
孩子。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啊,罗烈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赛尔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是那么的看重这个孩子,他们的福星!罗烈苦笑,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不是福星了,他的到
来是个错误!至少来的不是时候。
“烈,我好痛,我觉得我在流血。”赛尔突然嘶声惨
叫着,她的汗水一片片落了下来,染湿了罗烈的衬衫。罗烈心一惊,顺着她的腿摸去,真的
觉得她裤上一片濡湿。“天凡,快点。”罗烈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直升
机的突然提速引起的还是他也感受到了赛尔的害怕。他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没用,无法分担
她的疼痛也无法分担她的害怕,除了抱着她,他什么都做不了。
“赛尔,赛尔,你坚持
下,我们快到了。”罗烈的手抱着她,只能用脸轻蹭她充满汗湿的脸,肌肤相碰触,她的脸
一片冰冷。罗烈只觉得钻心地疼痛,无法思考,就这样抱着她,听着她不停的嘶叫。
“
烈,帮我……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我很痛苦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帮我……你不
会爱我了……你会厌倦我……你为什么不掐死我……我受不了了。”赛尔的话如一柄锋利的
挫刀在罗烈心上来回地挫着,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爱人临近崩溃的痛哭更让人无法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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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罗烈是第二次体验这样的事,比第一次震撼,他的爱在流着血,他能从她的体温下降
中感觉着血液慢慢地流出她的身体,能从她紧贴的身体感觉到她才两个多月的孩子慢慢地失
去着,她的孩子不可能保住了。他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事,但仅仅惊吓和挣扎都不是
她羸弱的身体能负担的,脑震荡的后遗症的另一个症状是她吃得很少,加上怀孕的反应让她
的身体很羸弱。
罗烈紧咬着下唇,用力之猛已经咬破了嘴唇,他甚至能感觉到口中的血
腥味。感受了赛尔的害怕,他也害怕起来。不是害怕失去孩子,作为男人他永远都不会懂一
个胚胎对他的意义。他害怕的是失去赛尔,她已经不再挣扎,似乎感觉到挣扎对孩子的影响
,她忍着自己,忍得浑身发抖大汗淋漓。罗烈几乎不敢看她,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可
是看着这样的赛尔,他有些自愧弗如。他能做的只是帮她擦汗,怀着复杂的心情轻抚她的脸
,没有什么豪情壮语,只是单纯地想着自己能为赛尔做的事。
直升机又一次直降在医院
,这一次没有宗正宽来帮忙解围,易柏已经帮他们搞定。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受制的
话,易柏也别混了。
赛尔立刻被送进了急诊室,她已经晕过去了。几个等候的医生也是
易柏找来的,不用说都是精英。几个精英进去会诊了一会出来告诉罗烈:“罗先生,您太太
大流血,孩子是保不住了,我们想给你太太尽快手术,征询一下您的意见?”
罗烈无言
地双手捂住脸,呆了一会才说:“我尊重你们的意见,给她手术吧!”
医生走了,过一
会儿赛尔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在走廊上罗烈看着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难过得肝胆俱
裂。赛尔消失在手术室后面,他还站着,颀长的身材在偌大的走廊中显得孤独萧瑟。他们的
孩子来了又走了,带来了一些东西也将带走一些东西!难道命运就是这样轮回着?不断地来
来去去,卷裹着爱怨情仇。罗家完了,小伍死了,戴家也完了,赛尔染上了毒瘾,他们的孩
子没了,谁在冥冥之中安排了这一切,让一切周而复始着!他该恨谁?恨造成这一切的戴柔
还是戴家又或者是他生存的这个世界?
罗烈疲惫地靠在墙上,脑中闪过一次和赛尔争吵
时她说的话:学会宽恕别人,就是学会善待自己,仇恨只能永远让我们的心灵生活在黑暗之
中,而宽恕却能让我们的心灵获得自由,给别人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你才能获得心灵的解放
。
()
罗烈苦笑,宽恕,他为什么没学会宽恕?是不是他对仇恨的执着才让上帝给
他落下了惩罚,得到了因果循环的报应?
对,报应!他曾经高呼:如果上帝将为他今后
的杀戮进行惩罚,他也希望仅仅是他去接受惩罚,即使要他的生命去换,他也不会让赛尔受
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上帝没有听到他的呼声吗?什么样的惩罚尽管冲着他来好了,赛尔
有什么错?他的孩子有什么错?一切都是他种下的恶果,如果当初他对戴柔好一点,那么是
不是戴晗,赛尔就会没事?如果是,那时光倒流他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他会对戴柔好,即使委
屈自己他也不会再让她们去感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手术室的灯亮着,罗烈仍然头靠着
墙站着,萧瑟的身影和他的悲伤展示着拒人千里的身体语言,冰冷的走廊灯和静寂无人的空
旷空间将他的落寞拉得很长很长。如此的沉静和仇恨的直线降落让他有些茫然,他什么都无
法仔细想,又觉得想了很多很多。
回首往事,他再次迷茫了。人为什么活着?
人的一
生都在不停地追逐着,名利爱欲情仇一切终究会尘归尘土归土。是什么样的主宰之手让戴柔
执着地不择手段地想得到他,而他又为什么那么执着报复呢!罗家只是身外之物,戴柔的举
动只是加速了它迟早会来的灭亡。他被关进监狱和在监狱中受的苦也是偶然中的必然,只要
身在黑暗中,哪有不浸染黑暗的道理。他不是以为自己一帆风顺就与这些无缘吗?军火,毒
品,暗杀等等等等,只要他身在这个世界就无法避免去碰触,他以为洁身自好就能独善其身
吗?
赛尔的不幸是谁造成的?无法怨天尤人,追根究底他的责任是无法逃避的!罗烈苦
涩地想着,等待着。
手术室的灯总算灭了,医生走出来对罗烈说:“罗先生,你太太失
血过多,还要在观察室再观察,你可以进去陪她,但不要让她激动多说话。”
“好的,
谢谢。”罗烈满怀感激地对医生点点头,走向了观察室。
赛尔静静地躺着,一脸的苍白
。罗烈在她身边坐下,心情复杂地看着她,心里在打着说话的底稿。他多想告诉她,一切都
会过去,他们可以从头再来,可他却觉得这话很假很假,就如同他发誓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
可最后却仍然将她伤得遍体鳞伤。他怎么说得出口,他让谁赔一个完整无损的赛尔给他。
一切伤害都才开始!只有让赛尔戒掉毒瘾他们才会有新的开始!这将是一段充满艰辛坎坷之
路,罗烈开始思付怎么做才不会重蹈覆辙,他不要象失去戴晗一样再失去赛尔,他已经再也
输不起了!
几小时后,赛尔醒了,出乎罗烈的预料,她对失去的孩子并没有流露出太多
的伤感,只是睁着被病痛折磨得黑白分明的大眼怔怔地看着屋顶,许久许久才说:“这样也
好,他不用一辈子人不人鬼不鬼地生活!”
罗烈准备了半天的安慰之词一句也用不上,
对着赛尔满腔的歉意都无法表达,只能握着她的手,借幻想一切尽在不言中来表达自己对她
的歉意。
赛尔不说话,任由罗烈轻抚着她的手。
一个星期后赛尔转了院,一家高级的
疗养院,做戒毒疗养。戴柔给赛尔注射的超醇毒品对赛尔的影响很大,让她发作起来比一般
口吸的还痛苦。罗烈常常在外面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就心惊肉颤,剐心般的疼痛。不能心软,
他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她好,他宁愿她疯狂起来恨他也不要自己后悔。恨我吧!如果这会让
你好受,你就尽管恨我吧!
戒毒确实是非人的折磨,哈欠不断,流泪流汗,身上奇痒难
耐,还有不受控制的胡言乱语等等。赛尔无法忍受这样痛苦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