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直升机。”小伍漫
不经心地回答。
“直升机?”赛尔站住了脚,怀疑地问:“我怎么不知道?”她的心中
跳出小小的警觉,只是没往那方面想。
“你是要自己走过去还是我把你弄昏了抬过去?
”小伍圆圆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这笑让赛尔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毛骨悚然起来,仍然是
小伍的笑,却觉得很陌生很诡异。
“你……”赛尔无法说下去,她等着小伍露出天真的
嘻嘻哈哈,来表明这只是一个玩笑,一个无聊中开的善意的玩笑。
“走吧!”小伍拉了
她一下,手力之重让赛尔的心直落了下去。这不是玩笑,这是真的,小伍在绑架她!
“
你不想我伤害你的话最好听话,别乱叫乱闹。心里话,我真的不愿意伤害你!”小伍淡淡地
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赛尔用伤心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不在乎自己必须对她如此狠心,更不在乎毁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为什么?”赛
尔浑身发颤,觉得头开始痛起来。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却在大团圆时却横生枝节?
“为什么?!”小伍声音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竟然有象赛尔一样的迷茫和不解。为
什么?谁来告诉他?似乎他也同样需要答案!他的表情被墨镜遮盖了大半,如果硬要找到小
伍回来后的显著变化,那么就是多了一副墨镜,伪装的墨镜,怕别人看出他的变化的墨镜,
不敢与人坦然直视或者厌倦与人沟通的墨镜。
赛尔无法透过墨镜窥见他心灵的窗口——
眼睛,无法看出小伍在想什么,不同于面对吉尔什么的坏人变态,赛尔悲哀地发现自己无法
感到恐惧,她应该恐惧害怕的,这一去等着她的就是不可测的命运,但她就是拼命去想也无
法感到恐惧。小伍,小伍!她和罗烈一样,对他的痛心超过了对他的愤怒。他是她的家人啊
!怎么能这样做,即使他们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他还怎么回来?一种即将要永远失去小伍的
痛心让赛尔觉得不止是头,还有心和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痛了起来。她的脚步下意识地跟着小
伍前进,无法思想,甚至连求救的愿望都没有。不是害怕,不是威胁,她相信如果她不走小
伍真的会打昏她,她不愿给他这个机会,她不相信他真的发自内心地想伤害她!
“岳浩
他们怎么啦?”赛尔走着走着突然记起岳浩他们两,他们的离开应该不是巧合,小伍把他们
怎么啦?
小伍的头转下她,不屑地扯了扯唇角:“只不过让他们昏迷几小时而已,你不
用担心,我不会对他们下手。”他也不解释原因,拉了拉赛尔,向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走去。
“小伍,我们回头吧!忘记这件事,我仍然当你是我弟弟。”赛尔不顾小伍的拉扯,停住
了脚步,焦急地说:“不要这样,不要做会让你终身后悔的事,你不是真心想伤害我的,让
我们回头吧!”
小伍拉着她手臂的手停顿了一下,含糊地回答:“对不起赛尔,我下辈
子再做你弟弟吧!我不要你原谅我,你尽管恨我吧!如果会让你好过一点的话。”
“小
伍。”赛尔绝望地看到白色的面包车向他们开过来。“小伍。”她另一只手不知不觉地抓紧
了小伍的手臂,声音有些悲怆凄凉,那车打开的门象一个黑洞,让她心惊肉颤起来,一种前
所未有的恐惧让她终于清醒过来。靠人不如靠己,还是别将希望寄托在小伍身上,到现在他
都没有救她的意思,她还指望他什么呢!
赛尔看着越来越近的车,忘记了头痛,鼓足了
全身的力气用力推到了小伍,拔足狂奔。感谢她怀的福星,罗烈不允许她穿高跟鞋,她穿的
都是平底的运动鞋,跑起来非常轻松。她听到了后面车子加速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看,
车子已经越过她挡在了前面,赛尔惊讶地看到开车的竟然是戴柔,她带了顶鸭舌帽,不怀好
意地对赛尔冷笑着。
“果然是你。”赛尔虽然头痛,还是凭女人的敏感猜到了小伍的背
叛多少和女人有关,而戴柔就是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记忆中竟然清晰地浮现出一个被
埋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初认识小伍时,他和戴柔站在树后说话的场景,那双美腿在岁月流逝
中沉淀下来了。如果她猜得没错,那时候小伍已经和戴柔有关系了!
一双手从身后捂住
了赛尔的口,赛尔惊慌地去抓,却无法撼动那强有力的手臂,她无法呼吸,她的意识慢慢地
开始涣散……
这是她的末日吗?赛尔有些悲哀,这结局是她没想到的,真的没想到……
赛尔梦见了罗烈。
第一次见到的罗烈,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吸引
着她忍不住地想去靠近。飞蛾扑火般地靠近,燃烧着自己,罗烈吻她,隔着薄薄的衣料放肆
地摩挲着她,灼热,厚实的大掌移到哪,哪里就蹿出情欲的火苗。她全身的皮肤都集中在他
大掌移动的地方,那种美妙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兴奋、紧张和幸福的感觉传遍她
的全身,让她每一根神经都兴奋起来,甚至只觉得每个毛孔在这种抚摸下都亢奋起来,一跳
一跳的,跃跃欲试。紧张、兴奋和膨胀,让她想尖叫,情欲象是待发的箭,渴望着宣泄。
这种无法释放的巨大能量冲击得她痛苦地辗转,让她在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她疲惫茫然地
看着高高在上的窗子,有一会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心里很难受,一种想呕吐的感
觉强烈地征服了她,她下意识地低头转到一边,就呕吐起来。撕心裂肺地吐了一阵,总算觉
得好多了,她疲惫地靠回去,才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而一张简单的床在离她不远处。休息了
一阵,赛尔费力爬起来,离开吐得污秽的地方走向床。她的身体飘飘然然的,象是在云上行
走着,不远的距离她走了半天才走到,让她疲惫地躺到床上时疑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她在发烧吗?她下意识地费力地伸手抚摸自己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并没有什么热的感觉,
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冰冷。在地板上睡久了?她不知道是自己跑到地板上的还是他们把她
放在地板上的,记忆象断了的线,有些支离破碎,她一时连接不上。前一秒是在巴黎后巷被
吉尔猛烈地撞击头部,后一秒是小伍在机场对她威胁说你如果不走我就打昏你,然后又有一
个片段,罗烈扭曲着脸猛踢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人,无数的片段在赛尔脑中闪过,象蒙太奇一
样的镜头让她头晕目眩,到底什么是真的?她无法想下去,她觉得头痛极了,这是真实的头
痛,痛得她忍不住蜷了起来,象小婴儿一样双手抱着头,膝盖收缩着,辗转着。
她的身
上冰冷,导致头越来越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啃噬着她,让她忍无可忍地脆弱地呻吟
起来,她的声音由最初的小声慢慢变成大声!谁来救救她,她要死了,她一定会这样被痛死
的。烈,救我!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叫了出来,还是一切又是一个梦,她只是在梦中看
到了罗烈。
门突然开了,赛尔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天使,拯救她的白衣天使,穿着护士
制服的天使。
“怎么啦?”护士的声音虽然有些粗鲁却有些耳熟。
“我头痛,我快要
痛死了,救救我。”赛尔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了护士,哀求道:“救救我!”
那护士高高在上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看了半天笑道:“我救你,你等着,我去
给你拿针水,打一针你就不痛了。”
“谢谢。”赛尔如获重释地放开她,她不会死了吧
!
护士很快就回来了,拿了根针管,什么也不说推开赛尔的衣袖抓了她的手腕就给她注
射。赛尔迷迷糊糊地躺着看着,有什么不对?护士打针不用酒精消毒吗?她集中涣散的意识
认真地看着护士,那张扁平的脸似曾相识,她的脸通红,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表情让赛尔霍然
一惊,有些清醒了。戴柔!她瞪着她,有些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推她:“你给我打什么针?”
她叫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难听极了,又沙又哑。她又惊又怒地瞪视着戴柔,意识更为清醒
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瞬间弥漫了她的全身,让她忽视了疼痛更为加剧的头,集中了视线盯着
戴柔的针管,怀了一丝侥幸,千万,千万不要啊……
象是看出她目光中的希翼和侥幸,
戴柔邪恶地笑了:“你猜的没错,海洛因,超醇的,我对你特别优待。”
赛尔的心直落
了下去,无意识地喃喃道:“你怎么能这么做,我怀孕了。”她的孩子,赛尔第一意识是这
会毁了她的孩子,母性的伟大啊,她这一瞬间根本没想到自己。
“你有罗烈的孩子了?
”戴柔的声音突然就尖厉起来,估计赛尔的话给了她沉重的打击,让她过了好一会才肆意纵
笑起来:“哈哈,好啊,意外的收获,罗烈的孩子也染上毒瘾,不错啊,哈哈,没想到我能
一箭双雕,真太好了!哈哈!”
赛尔瞪着她:“魔鬼,你是魔鬼!”她嘶声叫着扑了过
去:“你不能毁了我和我的孩子。”赛尔愤怒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她开始理解
罗烈为什么坚定地悔婚和对戴柔一惯的反感,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会存活在这世界上啊
,她应该下地狱。
戴柔没防备她突然扑过来,被她掐住了脖子,赛尔用力过猛,过程中
指甲划破了戴柔的脸落到了她的脖子上。
“我要让你死。”赛尔无意识地怒吼着,头痛
()
加愤怒烧灼得她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她怎么敢?她有什么权利毁了她和她的孩子。她死死地
掐住戴柔的脖子,浑然不顾戴柔的拳头手脚都在拼命踢打挣扎着落到她身上。你毁了我,我
也不会让你好过!赛尔脑中只有这个意识,同一时间也理解了罗烈为什么执意报仇的事。宽
容虽然是一种美德,但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宽容。
她掐死了戴柔吗?赛尔没有看到自己
的成功与否,她的后颈突然遭了一击,她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倒在了戴柔身上。
一双手
将她抱了起来,送到了床上。小伍看了看她,转身淡淡地对戴柔说:“叫你不要惹她,怎么
跑进来了!”
戴柔委屈地爬起来,咳了半天才沙哑着声音娇嗔说:“她喊头痛我就好心
进来看她,没想到她会这样。”戴柔的手悄悄地放到了后面,藏起了针管。
小伍蹙了蹙
眉,又看了看赛尔,对戴柔说:“出去弄点吃的,等她醒了端来给她,她已经一天多没吃东
西了,我不想给烈哥虐待她的感觉。”
“好的。”戴柔温顺地答应,上前拖着小伍的手
离开了房间。这样温柔的戴柔与刚才满脸布满了狞笑的戴柔截然不同,很象一个不懂事的小
妹妹,二十七八岁的人啊,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或许真应了一物有一物的克星,她就是
小伍的克星!
赛尔再次慢慢睁开了眼睛,房间里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她茫然地看着
那有些陈旧的灯,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黑夜吗?是第几天了?她的思想慢慢地记
起了一些发生的事,虽然不是很清楚,迷迷糊糊的,但多少还是知道自己已经被困在此。真
的如同一个梦一样的感觉,真实和梦境交织着,让她思想有些混乱,没以前感觉敏锐了。
“你醒了?想吃点什么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问。
赛尔转了一下脖子,很
痛。
“我恰巧知道几种能让人迅速昏迷的方法,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有几天你脖子可能会
很痛。”罗烈说过的话及时地浮现在她脑子中,她迷茫地想原来真的很痛。
床边坐着小
伍,他的墨镜已经取了,圆圆的脸上带着歉意,象是看出她的疼痛,嗫嚅着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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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紧急,我才……”
赛尔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她记起了发生的一切,而导致这一
切发生的罪魁祸首是小伍,她曾经最信赖的人,比爱范志昇更爱的弟弟。她的眼睛看着他,
目光里什么都没有,空洞,冷淡,失望,仇恨,不屑什么都没有,她的目光就穿透了他,看
着他后面的戴柔,一脸凶相的戴柔。她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有些红,赛尔记起是自己的
指甲划过她的脸,她下意识摸了摸指甲,漂亮的指甲已经断了,她忍不住笑了,有些懊悔为
什么不再用力点。
“想吃点东西吗?范姐姐,你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戴柔关心地
将手中捧着的盘子放在了桌上,“我帮你炒了点小炒,你起来吃点吧!”
赛尔看着他们
两,轮流看着,即使她躺着他们站着,她的目光和她的样子都没流露出一丝弱势的感觉,罗
烈应该为她骄傲。看了半天她平静地坐了起来,头很晕却不痛了,她靠在床头,尊严地用手
理了理自己已经蓬乱的短发,用傲慢的目光鄙视地看着戴柔:“你想要什么?”她根本不看
小伍,似乎房间里就只有她和戴柔,漠视着小伍的存在。
“我……”戴柔看看小伍,欲
言又止,想了想说:“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烈哥放过戴家,给我们一条生路。可能我以
前做的事有对不起烈哥的地方,我知道错了,求你们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她脸上一副悔
不当初的表情,充满了矛盾的忧伤,眼睛里甚至还清盈地闪着坦率清澄的波光,楚楚可怜。
面对这样的目光,赛尔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总算知道什么是高手了,比起戴柔,她和凌姨
只能算不入门的小妖,而戴柔是精,有千年道行的精。不用靠精致的五官,迷人的外表就能
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精。这样的精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很少有男人能逃脱她的手掌,而
罗烈的幸运就在于她还没成精时识破了她的真面目。
“很简单的要求,罗烈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