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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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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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现在上海,一家外企的技术骨干,娶了一个上海的大小姐……可我不喜欢这个人,人一阔脸就变,据说现在连父母都不敢认了。”
  “是吗,那可就王八蛋了。对了,当时黑桃皇后好像还和他好过的吧?”
  “好像,是吧……”
  我兴奋起来:“对了,黑桃皇后怎么样了,田晓娟?”
  “她啊……”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四儿一下子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我并没太注意到四儿的变化,只管自顾自地说下去:“就是那个大奶子妞儿啊。在学校时你想泡她,可是没得手,当时听说她和面瓜在好,后来不知怎么就被老虎那小子搞定了,当然到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抛弃的命运……不是说她后来辍学后进歌厅做小姐了吗?”
  
半地下(5)
“好像是吧……”说到这种事,四儿的语气却不是很兴奋,甚至带有一点忧伤,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看来四儿真的是脱胎换骨了。
  我突然想起来点什么,一口酒刚喝到喉咙里,一激动差点又给吐出来,呛了一下,激烈地咳嗽起来。
  我跳起来,直奔四儿的书架。
  照片!那张照片——那张和四儿拥在一起的漂亮女孩儿,不就是田晓娟吗?没错,就是她!我说这双眼睛那么熟悉呢,原来是她,我靠!
  我站在书架边,一只手拿着照片,一只手指着四儿,一脸夸张的如梦初醒的表情,拖长了音调:“耶,耶——”
  四儿一脸尴尬,低眉顺目道:“是她……”
  “老实交待,什么时候泡上的?”


  “三年多了。我们同居了两年零七个月……”
  “怎么凑到一起的?谁主动?好好说说。” 我充满期望。
  四儿开始用一种他从未有过的那种忧郁的语调、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述说:
  “她五年前来的北京,工作地点就在三里屯,我的管辖区内。工作性质没变,做小姐,陪酒陪唱有时也陪人睡觉,结过两次婚,现在离异,带一个女儿……
  “你知道吗,她还是那么漂亮、迷人,尽管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甚至还有了白发,但那双眼睛,还是一如从前的透明、清澈,像蓝色的湖水……那天,在一次扫黄打非的行动现场,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秒钟,我就认出了她……
  “而且在那一刻,从我咚咚的心跳声中,我知道,她依然藏在我的心底,一直都在,自从在学校时我第一眼看到她,那双眼睛……从来也没有被什么擦掉过……”
  我仿佛在听一篇爱情散文诗,搞得我的心也在扑嗵扑嗵地跳个不停。
  讲完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说:“哇这么感人,很像是在听一个神话故事。那后来呢?现在她在哪里?”
  “半年前,我们,分手了……”四儿的脸上是一副凄惶的表情。
  他又喝了一杯酒。
  我坐下来,失望的表情毫无掩饰地流露在脸上:“这样啊……为什么?”
  “我的问题……”
  “我就知道是你的问题。嫌弃人家?”
  “不是!”四儿有些激动,声音高上去不少,但随即又降了下来,“不是那样……”
  “是什么?”
  “……”
  “还跟我玩深沉,说啊——”
  “我身体不好,医生说我不适合结婚……”
  “靠,这也算是理由!”不知为什么,此刻我心里陡地冒出一股无名的郁闷、压抑和烦躁,是为了田晓娟的爱情的又一次陷落?还是……?
  “拜托你有点深度好不好,玩女人嘛是不是,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男人都有份嘛,何必找个毫无创意的理由来愚弄别人又作践自己……”
  “兆亦,我……”四儿欲言又止。
  “你有病吗?就你这又黑又胖的德行,你像是有病的吗?……没错,我看你是真的有病!”我想我可能已经喝多了,矜持全无,又回到了平日里酒鬼的模样。
  我把镜框随手扔到地上,居然没碎:“那还留着它干吗?玩儿过的女人照片最好不要再放在家里,免得给下一个进门的女人看到,会吃醋的……”
  四儿赶紧跑过去,捡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个抽屉里。
  我看到他居然泪流满面。
  假惺惺!
  “不过,这理由,够充分!”说这话的时候,我其实是持相反的观点,我为这个故事的无聊的结尾,让我感到胸中郁结。
  我一连喝了两杯酒。
  借手中之酒杯,浇胸中之块垒。
  那天晚上,自此我们再也没有提到过关于女人、关于恋爱、关于结婚、或者关于旧日同学的任何话题。


  我们开始不断地更换话题,并且像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想是我要起身说再见的时候了。
  
半地下(6)
3
  “伯父,身体,好吗?”
  当宴席进行到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的时候,也是我即将起身说告辞的那一刹那,四儿终于说出来了,语气犹犹疑疑,六个字中间历经两次停顿。
  我知道这句话他憋了很久、也一直在努力试图说出来,当一瓶酒喝到百分之七十的时候,他终于攒够了勇气。
  “还好吧。”我觉得我还是没有勇气回首那一段记忆。
  “这四五年来,我到处找你……伯父伯母和姐姐都不愿意告诉我,找了几次……后来,老鼠告诉我的,说你就在北京,却不知道具体地方。但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会见面的,北京很小嘛是不是。你看是不是让我猜中了?”
  “找我干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开始变得冷冰冰的。
  四儿把头埋得很低,半天不说话。我看到他拿酒杯的手在颤动,而且越来越厉害:“对不起……”
  “算了,今天不提它。”
  “我真的很对不起……”
  “我说过了,今天不提这一段!”
  “我知道你肯定不能原谅我。但我还是要说出来,否则我在心里堵得很难受,这么多年……”
  “说出来就舒服了是吗?”
  “是……”
  “那就现在当着我的面把你做过的所有的堵在心里的事情都说出呀!”我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声音开始越来越高,语速也越来越快,“你就当我是你的心理医生,或者是心灵牧师,说出来就全没事了,你的心里就平衡了,不会再为此心灵不安了……是吗?”
  “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四儿我告诉你,看在你现在还是一个不错的好警察的份儿上,我和你一起来喝这杯酒,我敬重你!但不要和我提过去,在我的心目中,过去那个小四儿已经早已不存在了,消失了!OK?”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我开始有点语无伦次。
  那天,以后我好像后面又讲了很多的话,由于喝了很多的酒,具体是什么内容,第二天我已经全不记得了。但有一点我清楚地记得,在我讲这些话的过程中,四儿一直在认真地听,一边听,一边泪流满面地点头:“是,是,对不起,对不起……”
  我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四十分。
  一脚踏进家门,四儿的电话也跟着进来:“兆亦,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
  我说:“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对了,我说错了,曾经是。”
  “希望以后……”
  “我也这样想。”我没等他把话说完。
  “那,再见……”四儿终于要挂电话了。
  “对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想起来一件事,“阿默……也帮了你的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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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儿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是电话断线了,看看屏幕,依然在连接状态,我把它重新放到耳朵上,耐心地等着四儿说话。
  “是的。但……”
  “谢谢,再见。”
  我立即挂断了电话。
   
爱情魔咒(1)
1
  一星期后,希言出院,我和老段去接他。
  他身体的外伤已好,但精神状态却像刚生过孩子的产妇,面色苍白、嘴唇乌青、头发散乱,连走路都打晃儿。我开玩笑说,如果这时候让他边走边尿的话,尿迹一定和最近的纳斯达克股票曲线相仿,大起大落,轨迹无常。
  希言见了我的第一句话是:她真的走了?
  我说:我都跟你说了六十四遍了,真的走了。
  希言低着头不说话。
  我说:行了,事情明摆着,搁谁也会走的。
  希言说:你们不了解她,事情肯定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我说:你怎么死不悔改啊你,你了解她?那你现在找她去啊,你有她电话吗?有她住址吗?你认识她其他的朋友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小艾。
  老段说:算了算了,缘份尽了嘛是不是?
  “反正,我会找到她的!”
  ——这是希言在到家之后、蒙头大睡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希言真的开始了寻找焦辛的伟大旅程。
  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往返徘徊在他和焦辛曾经约会过浪漫过的地方、喝过酒调过情的地方、吃过饭散过步的地方,当然还有他被人捉住捆住揍得稀巴烂的地方……
  还有他臆想中的可能会出现奇迹的一切地方!
  第四天的时候,希言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兴奋得小脸通红,枯干的头发也随风披散着,恣意跋扈。
  他进门就嚷嚷着说要请我和老段喝酒。
  “你要订婚了吗?”我问。
  “我找到焦辛了……” 希言的表情看上去比订婚还兴奋。
  原来在一次和箫美的闲谈中,她听箫美无意间说起,她和焦辛私下里关系还算不错,箫美见过几个焦辛的朋友以及几个焦辛常去的场所……
  “这下有线索了!” 希言雀跃着说,“箫美答应我有时间一起去找焦辛……”
  老段说:“箫美知道你和焦辛的关系吗?”
  “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我想箫美当然也不知道。我只说找焦辛有点急事,她也没多问,只答应帮忙。”


  我说:“希言,看来你应该多抽出点时间来了解箫美。”
  “什么意思?”
  “女人嘛。”
  “女人怎么啦?”
  “她们都是谜语专家。”
  这时,老段自言自语地说:“女人的事情真是麻烦,她们经常会出乎你的意料,做出很多让你招架不了的事,真是搞不懂,唉,女人啊……”
  2
  开导完希言,我脱衣睡觉,迷迷糊糊间,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我腾地跳起来。在我的下意识里,这和两个月前小艾打来最后一个电话的情景很像……
  我抑制不住兴奋地拿过手机,打开一看,是Dudu发来的短信。我有点失望。
  Dudu 在短信里一口气写了四十六个字,没有标点符号:
  我在崇文门买了房子两室一厅一个人住我换了手机诺基亚绝色倾城很漂亮我现在在家发烧39度我很想你
  我的第一反应是:Dudu发错人了。因为她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过话。
  我想了想,打电话过去:“您好,我是陈兆亦,刚才那个短信是发给我的吗?”
  “……”对方不说话。
  “喂——”我喂第二声的时候对方把电话挂断了,我想她可能真的是发错了。
  放下电话,我又想了一下,感觉不对,再次拨过去。
  “Dudu,是你吗?”
  依旧没有回音。
  “Dudu——”
  “我没事,你挂了吧……”Dudu一开口竟嗡嗡嘤嘤地哭了起来。
  “你搞什么?发短信给我又不接电话。”
  “……”
  我突然觉察到自己的口气过于生硬,为弥补此前的失礼,我立刻把当时能想到的问题当作迟到的关心一古脑儿全抛了出来:“生病了?发烧了?吃药了吗?去看医生了吗?”
  
爱情魔咒(2)
“没有……”
  “没有生病还是没有去医院?”
  “我没事……”
  “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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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事,你挂了吧……”Dudu突然哭得更厉害了。
  “等着,我这就过去看你。”
  “不用……”
  “告诉我怎么走。”
  “不用……”
  “快说啊!”
  我又一次半夜出动,但这次的结果不同,我很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Dudu打开门,靠在门框上,娇喘吁吁,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相,完全没有了从前我印象中的飞扬跋扈的野蛮相。
  我扶着她躺回到床上。
  Dudu的新房装的很漂亮,两室两厅,卫生间很大,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地方很适合Zuo爱。
  “发财了?又是买房又是换手机的。”
  Dudu不说话,并且低着头不看我。
  “你不是要去美国吗,干嘛又买房子?”
  “不想去了。” Dudu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声音低低的,若有若无,很虚弱。
  “怎么啦?那个死老外欺负你了?”
  “没有。”
  “不想去就不去嘛。你现在多好啊,连房子都有了……真想不明白,你一个女孩子买什么房子啊,将来找个有钱的老公,有车有房的那种,不全搞定了吗?自己买,搞不懂你!”
  我把Dudu的头扳正,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红红的,像兔子。
  她突然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并且死死地抱住我的脖子,她的脸在我的颈部蹭来蹭去,不知是泪水还是口水,弄得我脖子里湿淋淋的。
  她回过头来开始吻我的嘴,很热很深的吻。她的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我的某些部位摩挲游弋,而且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在她的挑逗下,我终于把持不住,开始回应,一边应付她如鸡啄般的疯狂侵袭的嘴唇,一边熟练地剥开她的衣服,打开身体……
  她的身体火热、红润、湿滑,像条刚出锅的清蒸白刀鱼,又像出过很多汗……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腾出手来手按住她的额头,立刻大吃一惊:她额头滚热,烫得吓人。
  我立即停止一切动作,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和我的身体保持一定的距离:“喂,你是不是真的烧糊了,病成这样还敢勾引男人?!”
  我几乎是抱着她下的楼。
  到了医院,Dudu几乎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身体瘫软、双目紧闭,嘴里咕咕哝哝地念着我的名字:“兆亦,兆亦……”
  挂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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