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啊!”
傅三江打了个大大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脑袋里浓浓的酒意仍带来了令人极不舒服的感觉。
快速梳洗,傅三江走出房间,他记起昨天晚上,最重大的决定尚未跟魏流云说。
傅三江为了挽救魏流云,决定豁出去了,只要魏流云不去对阵上官啸虎,他就娶徐蔚。
这个决定的后果是什么,傅三江已不再去考虑,只要能救魏流云,他什么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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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背上了叛家逆子的名声,纵使永远无法回归家族,纵使被家人亲朋鄙视诅骂,傅三江都决意承受了。
不为别的,只为今生是兄弟!
来到习武场,傅三江意外发现,秦跃虎黄石都在,魏流云踪迹全无。
“傅贤侄,坐吧!”秦跃虎客气说:“还未吃早饭吧?一会叫他们上些早点!”
时近午时,傅三江肚子确实饥饿。不过,此刻他并不在意吃不吃东西。
“流云呢?”
傅三江急问。
“他将自己泡在后花园鱼池之中,且不准任何人打扰。”黄石紧锁眉头说:“似有所领悟。”
“那不是很好吗?”秦跃虎悠然说;“反正情况再糟不会比现在更糟!”
“哦!”傅三江脑袋转转,有句话到口边又缩回去。
“傅贤侄,你记不记得昨晚流云有什么异常?”秦跃虎问。
指了一下脑袋,傅三江苦笑说:“昏得很,什么都记不得了!”
三人一齐沉默。
三人都清楚,魏流云纵使武功上有所突破基本战力有所精进,战胜上宫啸虎的希望仍然不大。因为三天后就是九月十九日,魏流云没有时间完全将突破精进完全转化为战力,且双方在经验上的差距仍是无法弥补的。
可三人都寄于了魏流云无限期待,期待奇迹发生!
“去看看吧!”黄石提出建议。
“打扰了,就不好了。”秦跃虎迟疑。
“也得小心急于求成。”黄石忧心说。
突破不成,有时会走火入魔,这必须考虑。
“我们远远看着,万一有事…”黄石提醒。
“好吧!”秦跃虎点头。
三人刚刚走到后花园门口,就听见一声酣畅淋漓欢快的啸声!
三人脸上同时露出了笑脸也加快了步伐。
魏流云一身精湿站在水池边上,整个人看上去感觉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气息。
黄石身体一震,这种现象对他并不陌生,以前亦感受过一次,是在抱石身上。
不仅仅是武功的精进突破,是精神意志一同产生了升华!
死亡的重重威胁,亲情的厚厚关爱,友情的激昂荡漾,在魏流云身上汇集进而产生了强大的作用,推动他产生了世人梦寐以求的变化!
秦跃虎欣慰之极,以魏流云现在精神肉体状态,击败上官啸虎绝对不是一个梦想。
傅三江觉得魏流云更亲近,他就是我的兄弟!他就是是我的手足!
“师叔,拜托您一件事好吗?”魏流云声轻松自如,少了以前的刻板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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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黄石问。
“请您尽快宣布,我已正式脱离武当。”魏流云语出惊人。
“什么?”
黄石咪起了眼。
如果说,魏流云害怕战败给武当丢脸的话,早几日他就应做出此决定,没道理现在略有希望时才做。
身为武当弟子,魏流云一直以此为傲,故傅三江闯武当将其击败时,面对师父赶出师的惩罚,魏流云会以死铭态。
就是说,魏流云看看武当弟子身份程度,是远远超过了生命。
很好理解,武林之中将名看得高于一切的人比比皆是。
黄石自然是这样的人,在他想来,魏流云之所以要尽快脱离武当弟子身份,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将不会去参加上官啸虎的金盘洗手仪式,回避生死之战!
“师叔,我会去参加上官啸虎的金盘洗手大典的!”魏流云似看穿了黄石的心思说。
“那你不打算出手了?”傅三江满怀希望。
“这么多人下注,能让他们失望吗?”魏流云哈哈一笑说。
怪了!
黄石疑惑。
傅三江苦恼。
秦跃虎若有所思。
“我只不过是和上官指挥使大人切磋一下武功而已啊!”魏流云揭开谜底说:“过两招,打个平手,就收场,当然用不着太紧张。”
黄石眼睛一亮。
秦跃虎脸上浮出笑容。
傅三江感觉好像有什么问题。
“上官啸虎是想利用金盘洗手仪式逼我出面和他决战,一旦我出面干涉失败被杀,他自然可以堂而皇之取消金盘洗手。”魏流云笑说:“世界上的事谁能尽数把握?为父仇,我自不能坐视,可力不能及,实在不敌,认败服输,上官啸虎岂能当众痛下杀手?再或,若能勉力打下平手,我当是轰动江湖功成名就,何必和上官啸虎分个死活。”
魏流云神情无比狡猾。
太妙了!此招正打中了上官啸虎要害!
上官啸虎之所以自毁名声逼魏流云提前决战,无疑是估计时间一长必会败于魏流云之手,故欲利用现在所战据的绝对经验优势来击杀魏流云。
父仇不共戴天,没有人会认为上官啸虎和魏流云之间仅仅只是切磋,一定会分出死活!这其中包括所有的人,黄石秦跃虎魏流云上官啸虎等都用最惯性的思维认定了这点。
非生即败,败即死亡!
身为局内人,一叶障目,一条路走到天黑,看不到别的出路。
设身局外人,反思局内事!
胜有千种,不拘于形!
若能将牵涉到自身的利益暂时抛下,反观此事,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如果魏流云不一味坚持一定要击败上官啸虎杀死他,而仅仅是求得与他一战一试身手机会,情况将转变得对魏流云极为有利。
首先,当着京城各路势力面,魏流云若在名义的切磋商中处于下风时,只要寻找到任何合适机会弃兵器认输,上官啸虎再卑鄙无耻手段都无法施出。
其次,魏流云一旦在战斗中坚持一定时间,同样可以寻找机会随时中止战斗,宣布平手结事。这样的话,身为京城六虎的上官啸虎无疑是给魏流云当了垫脚石。
再次,魏流云只要不把杀死上官啸虎作为第一目标,上官啸虎绝大多数阴谋诡计全失了效,必须拿出真本事进攻!
最重要的是,如果黄石提前宣布魏流云脱离武当,且魏流云又做出足以让上官啸虎相信他以自保为主,并且随时可能全身退出战斗的话。上官啸虎就面对别无选择的绝境,不得不拿出所有真才实学展开全力进攻或冒真正生命危险诱惑魏流云战斗到底,真正机会就来了。
铁的事实是,时间对上官啸虎不利。
既然是上官啸虎制造出来的机会,他必定比魏流云更加珍惜重视。
当然,一切重中之重的问题是怎样让上官啸虎相信,魏流云无意与他决一生死。
黄石明白了,魏流云要立刻脱离武当,显然是让上官啸虎相信的第一步。
秦跃虎脑袋飞转,考虑着用什么措施让上官啸虎从不同途径获悉这个消息。
“秦伯伯,侄儿自幼丧父母,一直将符伯伯、师父、您,三位老人家当亲人看待。如今符伯伯远走异乡,师父不在身边。”魏流云诚恳说:“唯有求秦伯伯为侄儿人生大事做些准备!”
“好!”秦跃进虎击掌叫好说:“流云,尽管放心,从今日起,本府上下人等全力为你打点聘礼。九月二十日,伯父亲自陪你至保定求婚!”
“有劳秦伯伯师叔!”魏流云向黄石秦跃虎两人施大礼表敬意。
黄石秦跃虎含笑而受。
魏流云和傅三江两人低声言语越行越远。
“你认为他会成功吗?”黄石说。
“我想,他抓住机会,决不会和上官啸虎纠缠不休。”秦跃虎感叹说:“现在的魏流云已不是昨日的魏流云。”
“让就让上官啸虎多活一年吧!”黄石说。
“恐怕不一定,不是说,你的敌人远比你的朋友了解你!”秦跃虎说:“上官啸虎应该手上赌注不多了!”
“那我们还得推他一把!”黄石笑说。
“我的家产并不丰厚,给同兴下聘礼,可是件耗费不小的事。”秦跃虎微笑说:“再说总得给流云鼓鼓劲打打气,我准备再押三千五百两买流云胜!”
“秦兄,贪道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请问。”
“秦兄上次投了多少两买流云胜?”
“不太多,五十两。”
…
九月十九日,大凶,诸事不宜。
傅三江背着小包袱,探头探脑朝后花园里瞟了几眼。
“来,坐下!”
秦跃虎苍劲有力声响起,险些吓了傅三江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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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渐行渐近的傅三江,秦跃虎惊异于年青的傅三江有一颗过于脆弱敏感善良的心。
近一月的休息,傅三江身体又结实丰厚起来,特别是脸上积了一层肉,笑起来时很象肉店的老板。
傅三江应该是一个最好的杀手!因为面对他这样的形象,除非亲身瞧过他出手,否则任何人都难保不降低警惕。
“年纪大了的人,受不了太大的刺激。”秦跃虎如此解释他不去给魏流云观战的理由。
“江湖岁月久了,越来越讨厌血腥。”傅三江如此解释他不去给魏流云观战助阵的理由。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傅贤侄,探讯的快马身后插着旗帜,红旗报捷。”秦跃虎。
傅三江抱拳施礼告辞。
“不要在京城留下多久。”秦跃虎说:“怀璧有罪啊!”
感激的点点头,傅三江消失了。
近十年来,秦跃虎从未象今天一样感觉到时光流逝得如此之慢,简直是让他的心在地狱的烈焰中受无尽的煎熬。
“报!”
一匹快马直闯入后花园,一名家丁从马上腾身而下后连滚带爬冲到秦跃虎面前。
单瞧了一眼他身后插的是红旗,秦路虎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弛了。
“报老爷,魏…”
家丁面前突然出现了秦跃虎阻止他说下去的手势。
“你辛苦了,去账房领五两银子,好好休息!”秦跃虎果断说。
“是!”
家丁不明白怎么回事,可厚赏仍让他兴高采烈退下。
幸福是要慢慢品味的啊!秦跃虎心想。
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响起。
流云吗?不对,他没这么早!那是她了!秦跃虎轻叹了一声。
明艳动人的人徐萍一身骑装风风火火进了入后花园。
“你来晚了,他刚走!”秦跃虎说。
幽幽叹息了一声,徐萍苦涩说:“秦老,他就是在,妾身又能做什么呢?”
“回避不能解决问题,静夫人,总得有人主动!”秦跃虎说。
“阴差阳错啊!”徐萍沮丧说:“徐富带来流云传来口讯后,蔚妹用了十九个昼夜为傅公子织了一件毛衣,让徐富带来。谁知徐富那小子在路上因与人争议流云与上官啸虎之战胜败,和人动手被打得只下一口气,一个时辰前才醒来让人传讯给妾身。”
~第七十章狭路相逢(上)~
京城热闹繁华程度远远超过了傅三江的想象。
大江南北到过许多地方,领略了各处大相径庭的风土人情,可京城就是京城,有足够的魅力给海包子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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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蓝色扬丝长袍配上双排外扣襟,胖胖富态的傅三江很象一个南方的小财主千里至京来开眼见。
出秦宅时,秦家下人不仅给傅三江换了得体的衣裳,还给他备下一匹好马和周到的用品。
拒绝了好马,傅三江收下别的东西,他对秦跃虎的警告并不十分放在心上,想在京城好好玩上两天。
无隙可击的路引,锋利无比的匕首,十绽五两的银锭,详细的京城地图,两瓶上好的疗伤药,甚至还有一枚西厂档头的腰牌。
江湖前辈就是不同凡响!
惊叹之余,傅三江将腰牌挂在了长袍内里,紧急时一掀即可亮出。并不想在京城有何举动,问题是麻烦总是找那些最不愿意惹的人。
信步在大街上走着,傅三江尽兴欣赏着精妙美伦的景观,花样百出的杂耍,丰富多样可口的小吃,相貌肤色神态举止大异的各色行人。
最让傅三江动心的自然是小吃了,洛阳花会上扮烤鱼伙计,虽然看尽了武林美女,可小吃却没品到几种,颇让人遗憾。
今日京城小吃品种不差洛阳花会上多少,傅三江手口异常忙碌了起来,基本上不放过每种未尝过的食品。
感叹着自己胃口真小的同时,傅三江注意到,京城东西特别贵!单小吃中最简单的包子大饼都比别的地方贵出一倍有多!
是京城里官多有钱人多,钱好赚,物价才贵呢?还是京城物产不丰,东西全靠输入,物价所以昂贵?再或是别有隐情呢?
傅三江没想到答案,却在大街上看到另一些让人义愤填膺的事物。
首先,朝庭大员出行时前呼后拥鸣锣开道护卫清街的浩大阵势扰民之重,难以形容。
一条大街,傅三江没走完就三次让衙役护卫们赶到路边给大老爷们让路。
浩浩荡荡不可一世的大阵仗,傅三江倒也熟悉,他的外公范平阳出行时就经常如此,不过是少了鸣锣开道,也从不驱赶群众。
如果说朝庭大员出行时的阵仗是制度,那锦衣卫禁卫军的飞扬跋扈欺男霸女似乎普天下都是惯例。
在人群中,傅三江至少看到十起以上流氓地痞式的角色打着锦衣卫禁卫军的名头,强买强卖侮辱妇女欺压路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