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虐恋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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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虐恋情深-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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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胡茬,衣服散乱在身上,配着他们英挺的五官,却也格外好看。
  “她会到哪里去?明明就没有出境记录,她也没有熟人啊!”霍楚风懊恼地狠狠摁熄烟头——他的烟瘾一向很大,但是为了妹妹都在克制。
  霍广云其实不算是在抽烟,他把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眼睛里是森冷,还有一种释然。他比大哥敏感得多,所以他已经隐隐猜测到妹妹渴望逃跑的意图,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付诸实践。
  “她对我们,是有感情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男女之情,所以你不要焦躁,我们迟早会找到她的。”他眯眼看了看画,朝大哥微笑——湘灵的离开,使他们再度结成无比牢固的同盟。
  霍楚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两幅他们兄弟的半身像。他的那幅,他的人沉浸在一种幽蓝里,手是张开的,眼睛凝固于某一点,充满着掠夺的渴望,蓝黑色眼眸深处,隐隐燃烧着一团火焰。
  但是她对他的认识,显然没有对广云的认识来得深。广云那幅的背景,是一种渐变的颜色,从雪白,到浅天青,到幽蓝,最后成了深黑。他的双手交叠在胸前,是一种明显的防御姿态——截然不同于霍楚风对进攻的渴望。他的眼神是游离的,湛蓝色深处,隐隐是一泓碧绿湖水。
  霍楚风顿时感觉有些难堪,他所爱的女人、他疼爱的妹妹,就是这样认识他的,只会掠夺——然而广云,却能够得到她认定的守护之名!
  霍广云微笑:“只是无意中被她翻到了日记而已,我倒是没想到的——湘灵傻傻的,连我都认识不透,看来很危险了。”
  其实他心里明明在暗爽,霍楚风不爽地看着他。
  忽然他发现,画室墙壁上的那块白布,它的一角正要被风吹起:“那下面是什么?”
  霍广云眯拢眼睛,拉开白布,一幅全身像印入他们的眼帘:“黑狐狸?!”
  负伤的男人,黑色风衣、灰色羊绒长围巾,微微敞开的白衬衫,修长双腿,一只因为坐在地上而屈起,另一只则正不断渗出血液来。红色的鲜血在黑色长裤的映衬下格外鲜明,令霍广云惊讶不已:“怪不得我追他追到这附近就没了人影,居然是被我们的妹妹救了去!”
  “你看他的眼睛。”霍楚风有些焦躁地,再度抽出一支烟来点燃。
  “他是一只蓝一只绿,你不知道的啊?不过那天是我比较卑鄙,先让3个人围了他才打,无意中看到他的眼睛——恶魔之瞳啊!”霍广云走近这幅全身像,他不觉得黑狐狸对他们有太大的威胁,毕竟湘灵需要的,是日积月累的感情。
  不过,如果湘灵是在他的帮助下逃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我要你看的,是他眼睛里的东西。被画者的眼睛,往往表示了作画者对他的感情。湘灵对我更多是畏惧,对你是怜惜,但对他……”霍楚风冷笑。
  霍广云再度走近,细看恶魔之瞳的深处,一种因为厌世而生的对众生的怜悯和——丰沛的隐含着的情感。
  “白夜都不会让我这么恐慌,因为他年轻,所以注定不懂得珍惜。可我现在很怕,湘灵和他在一起,”霍楚风转头问他的弟弟,“你知道黑狐狸的名字吗?”
  “Adrian。Tristan。Crusino,”霍广云扯了个笑,“明显的假名,但我知道他和Gulino家族有关联,并且有爱尔兰、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和瑞典血统。”
  霍楚风有些吃惊:“这些血统不就是Antonio。Trilify。Gulino的血统来源吗?这里面绝对有问题,Adrian是黑色,Tristan是悲哀之人,看来他和我们的死对头有相当紧密的关联——你去查查吧,Antonio。Trilify。Gulino那个原本和我们大舅舅订婚过的女儿,现在到哪里去了?”
  “你怀疑他是Antonio。Trilify。Gulino的外孙?”
  “不,一个得不到承认的私生子。”霍楚风摁熄烟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霍广云看着他的背影,微笑:“你果然够骄傲的——所以我等着你的推理啊,真像我们那个大舅舅,敏锐坚定而固执。”
  他转身,对着中间那幅画,喃喃道:“我害怕的却不是他的眼睛,而是它的背景。”
  他微微叹息着离开了画室,只留下那幅色彩无比鲜明的全身像——白色羽毛般的背景,还有负伤流血的黑衣男子。
  湘灵辞别了萧敛和萧雪凌,去了曼彻斯特。小茵在那里等着她。
  她们已经近两年没有见面,只是通过电话联系,这次终于可以见到了,她试图让高兴的情绪凌驾于恐惧或者担心,然而效果不彰。
  左手上的铃铛环仍然在,微微摇晃,就会有清脆的铃铛声,想到她容易走极端的二哥,不免担心。
  在英国的两天,还是经常去意大利的网站浏览新闻,看看哥哥们的动向。然而她忘记了,她的哥哥们,现在正游走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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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哥那句雅格什么斯什么迪格的,也是她心头的一个迷团。
  小茵看到她很开心,还把男朋友介绍给她——一个阳光开朗的英国青年,似乎是在曼大读书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欢乐,却让她觉得他们的距离遥远,于是没有多做停留,就去了爱尔兰——一个在她心目中属于绿色和灰色的陌生国度。
  没有去都柏林的名胜,反而在一间中餐馆开始打工。毕竟白夜的钱她拿得并不心安理得,所以还是希望趁空闲时多赚点回来——尽管爱尔兰其实算是西欧国家中经济比较落后的那几个了。
  老板对她还算好,温和的,近乎哥哥一样。到这里她才真正体会到,原来普通的兄长对待妹妹是如此的不同,原来她的哥哥们早就在以无比宠溺的态度对待她。这样一想,对于逃离便越发恐惧,因为后果的严重程度,可能超乎她的想象。
  有一次她去冷冻库取冻肉,然而门却不小心关掉了。里面的温度她是不清楚的,可是寒冷稀薄的空气却让她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大哥和二哥将她围住,在一片寒冷中守护她,而大叔也在远远地看着她,面带微笑。
  是快死去了吧,但是她不甘心,撑起快要冻僵的身体,在那里奋力地踢门。终于有人经过,把几乎只有脚能动的她拉出那里,只是一碗姜汤,她却感觉几生几世的眼泪都流尽。
  一个人在异乡,原来是可以痛苦到这样的地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身处险境,任何的担心都不会起作用。
  想起初中时读过的一本小说,作者对于爱尔兰的骄傲Yeats,几乎是尊敬到把他和爱丁堡的Burns相提并论。她读他的《When You Are Old》,心里确实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温馨感觉——仿佛这世上,真的是有人,只因为这样单纯的目的而生一般。
  轻轻在嘴里含着这些诗句,穿梭在寒冷的都柏林街角,2月初的都柏林,苍白无力,其实仍然是美丽的,只是她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生气。
  眼前人群中闪过大哥的影象,他焦急快步走着,仿佛在找寻什么似的。
  她慌不择路地躲闪着,直到自己被黑暗侵袭,坠入森冷的阴暗之中……
  26
  黑暗中不断地听到《Ephemera》;《The Rose of the World》;《The Sorrow of Love》;当然还有《When You Are Old》。这些都是Yeats的作品。
  其中有我最喜欢的两段,一段是《Ephemera》的最后:
  ”Ah;do not mourn;”he said;
  ”That we are tired;for other loves await us;
  Hate on and love through unrepining hours。
  Before us lies eternity;our souls
  Are love;and a continual farewell。”
  一段是《When You Are Old》的中间部分: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当我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时候,我正躺在一片白色然而意外地让我感到温馨的医院里。一位护士正拿着几本诗集对着我朗诵,这正是我在昏睡时听到的。
  她微笑着看着我,将我扶起来。
  我全然不记得怎么回事,只记得自己是在躲大哥,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过去了。
  用英语问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微笑说是一位头发灰白了的老人,似乎并不认识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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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叹着还白夜的钱的机会貌似已经遥遥无期,只好问她我的身体怎么了,是不是肺炎还没有好透。
  护士微笑着摇头:“不是的,您的身体还可以,不过就一位孕妇来说,还是稍嫌虚弱。”
  等等,她说什么?!
  “孕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了,我们看您在昏迷时不断地在说Yeats,所以才在您床前读他的诗的。不是孕妇的女士,根本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喔!”她继续和蔼微笑。
  这个孩子,会是谁的?大哥,还是二哥?
  “那么我怀孕多久了?”
  “6周左右,实在是很令人高兴的事情,恭喜你喔!不过,你最好提供给我们孩子父亲的电话,可以早做联系。”护士放下诗集。
  6周,平安夜?!
  这孩子……会不幸的啊!
  忍住一切负面想法,平和地问她:“我可以选择堕胎吗?”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仁慈的主在上,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孩子是多么的可怜啊,你怎么忍心剥夺他来到世上的权利!”
  摇头,无法跟她辩解,大脑都已经全部停工,只知道肚子里有了个不适合这个世界的孩子。
  纵欲的下场,我的报应,哥哥们的罪证。
  护士的语气立即严肃起来:“根据爱尔兰法律规定,你是没有堕胎的权利的,即使你是被强暴的。”
  这才想起,爱尔兰,是无比严苛的天主教国家。
  我微笑着朝她点头,但不能吐露比强暴更加不被人接受的事实。
  这一刻,真的很想有人在我身边,哪怕是扶我去堕胎,或者拉着我的手,鼓励我把这个无辜的孩子生下来。
  护士摸了摸我的头:“孩子,把他生下来吧,哪怕他是个残疾的孩子,不能看不能听,他也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去感知这个世界——这权利,你是绝对不能剥夺的。”
  她顿了顿,又道:“请你不要去英国做堕胎手术。”
  我瞪大眼睛,脑子根本只剩一团乱麻。
  “很多我见到的女孩,因为不自爱而怀孕,却谎称是被强暴的。这样她的父母就会选择送她去英国,接受昂贵的手术,然后剥夺那些孩子感知世界的权利。我希望你别这么做。”
  我细看了她胸前,才发现这原来是所教会医院。
  “我现在很乱,可以下床走走吗?”我征求这位护士的意见。
  她微笑了:“当然可以,需要我的陪同吗?”
  我摇头,只想在周围逛逛,冷静一下。
  此刻我什么也不愿意想,哪怕手上的铃铛再度开始晃动,哪怕脑海里全是那句残缺不全的话。
  我只想放空所有的知觉,专心体会一个与我紧密相连的生命,正在我肚子里和我一起呼吸的事实。
  走出这座不高的建筑,在青草和低矮树木中穿梭。
  前方是一个教堂,土黄|色调,如同征服者威廉或者稍迟强大的亨利2世那个时代的宗教建筑一般,庄严简洁而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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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去,内部是宽广的,然而白色内壁并没有给我明亮的感觉,反而更显出我的阴郁。
  木质十字架上没有任何东西,排排空旷的坐椅显示这里的人迹罕至。
  左侧有一扇门,打开着,微微一望,却是一个忏悔室——是为了我而设的吗?
  干脆就坐在了黑色幕帘前面,微笑着向神倾诉。
  我不相信你的存在,然而我忏悔。
  我不忏悔我的罪孽——我没有罪孽,我忏悔我的天真愚蠢。
  我是如何被大哥强迫,又是如何掉入二哥的陷阱;我曾经如何无知地以为自己陷入爱情,又曾经怎样毫无力量地怨恨着他们。
  我忏悔我现在极端矛盾的情感,忏悔只显现脆弱的逃离。
  微笑着对着无人的地方,说出一切。
  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倾诉——这显然不是一个好习惯。
  “你信上帝吗,我的忏悔神父?”对一片空气自问。
  “我信有天堂地狱,信你会在天堂,而我会在炼狱。”黑色之后忽然传出声音。
  我是用中文在忏悔,而这个回应也是中文,难道——
  “不要担心,我不是你的兄长,”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微微顿了顿,“我只是个恶魔。”
  难道他要对我忏悔?!
  其实我并不明了忏悔的真意,然而这个我所不知道的男子,也公平地要将他的不幸昭示在我眼前。
  “我的母亲是位非常高贵美丽的女性,然而她生错了家庭,她的父亲把出卖给了另一个家族。她是个天真无暇的少女,不知道世界的险恶,于是被有心人恶意地玩弄了,最后婚约因为她怀孕而解除了,她在轻蔑和敌意中生下了我,很快就因为疾病和贫穷死去了——我相信她会进入天堂,那是我唯一的安慰。我没有父母,在一国首都的贫民窟里长大,扒窃抢劫什么都做,只要能活下去。8岁的时候,我偷了一位中国老人的钱,可他是位功夫高手,于是我被抓到了。他没有报警,而是把我当成孙子一样对待我,帮我摆脱了大混混的控制,给了我武功,教会了我做人。可是在我15岁的时候,老人因为救助的一个人的背叛死去了,为了替他报仇,我加入了外祖父所在的黑帮,我不断地用老人教给我只为防身健体的功夫杀人,直到杀死背叛了老人的那个混帐。那时侯我已经18岁了,得到了第一杀手应有的佣金,我用那些钱开始了我的投资,在22岁的时候建立了一个商业帝国——所有人都在猜测我如何进行我的资本积累,但是他们都不会知道,我的帝国,是用我的血和罪孽换回来的。”
  他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既然你有钱,你可以捐助很多很多需要的人啊,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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