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好整以暇地冷眼旁观她的狼狈,像是没看见她早已被烈酒呛得满脸通红。
婳璃一抬眼就接触他冷淡的眼神,她按住胸口,委屈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快喝啊!喝光它!」更多人在一边怂恿、吆喝着。
她木然地瞪着她的「夫君」,那个冷淡得近乎冷血的男人,终于屏住呼吸强迫自己灌下酒伓梩剩余的苦汁──众人爆发出欢呼声,见底的空酒伓让库尔没有表情的冷脸牵动了一下,同时赢来蒙古人热情的掌声。
可被那浓冽的酒气一醺,婳璃两侧的太阳|穴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心跳更快速的几乎超过她的负荷。
「不舒服,对吧?那可是蒙古最强劲的烈酒。」库尔冷冷地道,深幽的眸光中闪耀着异样的星芒。
婳璃皱起眉头,试着分辨他的话里是否有一丝讥讽的意味。可灌下那杯烈酒同时几乎是立即的──她的眸光开始涣散、脑袋开始晕眩……耳边铃鼓的声音又响起,像是有意分散亲王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婳璃迷蒙的眼望见阿色娜妖魅的身影再一次扭动起来,在冲动下强喝了那杯烈酒并没有改变什么……他的视线又重回阿色娜身上,不再注意她。
可也许因为他的注意力放在阿色娜的身上之故,至少,他没有再强迫她了。
阿色娜惹火的艳舞、不断挑逗的动作让蒙古人的情绪高昂起来,情绪激昂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婳璃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步履蹒跚地离开营区……这一次,包括她的「丈夫」在内。
北方科尔沁的气候同它的月色一样寒苦、凄冷。
婳璃踏着紊乱的步伐,凭着记忆往宫人领她走过的后殿而去,一路上透骨的寒气简直把她冻得失去了知觉。
她的头疼越来越厉害了,酒热把她体内剩余的热度散发到体外,酒醉的晕眩感虽然退了一些,可冰冷的寒气却钻进她的身子,开始在她的额头两侧发作起来……「呃……」
在一次最剧烈的抽痛之后,婳璃的意志力再也抵不过可怕的疼痛,终于倒在通往储宫的小径上。
「阿璃!」
黑塞斯的声音像做梦一样忽然出现在她耳畔。
婳璃挣扎着半睁开眼,看到黑塞斯熟悉、每回总能教她安心的脸孔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上方。
「妳病了!」
看到她异常酡红的面颊,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俊毅的脸孔透出深深的怜惜和不舍。
「我、我的头好疼……」她虚弱的低喃、痛苦的申吟。
这时连说一句话,疼痛都在凌迟她的意志。
「嘘,我明白。」他放慢动作缓缓蹲下,将她安置在怀里最舒服、最温暖的位子,之后脱下身上的狐裘覆在她身上。
「好暖……」当黑塞斯身上的狐裘覆盖在她上那一刻,婳璃发出满足的叹息。
打从婳璃离开营场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后。
事实上他完全知道今晚在营区所发生的一切,也知道她赌气喝下蒙古烈酒──那是连一名蒙古战士也咽不下三口的辣酒。
阿色娜之所以能毫不在乎的喝完一整杯酒,与她的出身有关──阿色娜的双亲都是蒙古知名的酿酒人,她自小在酒气中长大,早已经习惯了各式酒味,同饶是如此,她顶多能喝一杯辣酒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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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痛苦的皱紧了眉头,黑塞斯的心如刀割,他几乎想立即开口问她──是否愿意同自己一起离开?
他想带她到遥远的海角天涯……可他也明白,现实也许十分紧迫,但现在开口绝对不是最好的时刻。
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他放纵自己把额头紧贴在她冰凉的前额上,感觉着她温热、馥郁的呼吸……他作梦地无法想象,再见面竟然是在这般教人心痛、无奈的景况下!
「看来你先找到她了。」
库尔低沉的声音唤醒了黑塞斯的警觉,他猛然转头同时轻轻放下怀中的惦念。
「我正打算到营区警告你,王妃她──」
「刚才她多喝了杯酒,我也正在找她,看来倒是先让你﹃遇』见她了。」库尔英俊的脸孔掠过一抹冷冽的笑痕。
话才说完,他理所当然地走到黑塞斯面前,抱起他的「妃子」。
「我正好经过,看起来──王妃她人不太舒服。」黑塞斯的语气转为僵硬,此刻他的脸部毫无表情。
「是么?看来璃儿是染了风寒,」他取下婳璃身上的狐裘交还给黑塞斯,同时拥紧怀中柔软的人儿,故意将她娇软、无力抵抗的同体压向自己,直到看见黑塞斯的脸孔扭曲。「接下来我会妥当照顾她,就不劳贝勒爷烦心了。」
璃儿?这么亲昵的称呼,几乎要绞碎了黑塞斯的心。
「我怕璃儿的病情加重,就不同贝勒爷多聊了。这会儿营区还未散会,贝勒爷可以回到营场尽情享乐。」
说完,库尔不等黑塞斯回答转身就抱着婳璃离开,不让黑塞斯的目光有机会再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一秒。
方才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当黑塞斯的反裘覆上婳璃的身子时,她脸上那该死的满足表情!
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得到快乐,他要她痛苦,就像他失去所爱的女人一样!
怔立在小径上的黑塞斯不自觉地掐紧了拳头,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库尔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带走。
刺骨的寒冷、以及剧烈的头痛让婳璃紧贴着温暖、宽大的胸膛取温,舒适的温度包裹住她的身体,奇妙的减轻了可怕的痛苦。
「唔……」
当婳璃慢慢睁开眼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温暖的炕床上,屋子里的灯火剔亮,一名男人背着光、身上的暗影正覆盖在自己的上方──她皱起眉头,努力分辨暗影中的男人脸孔……「黑塞斯?」
她最后的记忆是他抱起了自己,因此理所当然的,婳璃以为现下坐在床边照顾她的人是黑塞斯。
「猜错了!如果我以这一点判妳通奸,妳马上就能如愿回去北京,见妳的皇阿玛。」
库尔低嗄的声音嘲谑地响起,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撇起,英俊的脸孔显然有一些扭曲。因为她无心的猜测,一股莫名的忿怒忽然从他的心口涌上喉头。
「是你!」
一弄清楚坐在自己床边的人是他,婳璃紧张的从床上坐起来──「呃──」
因为起身太猛的缘故,稍缓的头痛又加剧地折磨她。
「躺下,大夫刚来过,交代过今晚妳还不能下床。」他沉声道,霸道地按住她的肩膊。
奇妙的裸肤交触在婳璃的身上划下一道电流,忽然意识到被单下自己的身子是完全赤裸的,她先是掀起被单瞧清自己的处境,等证实了猜测后,她倒抽一口气想抓紧盖在身上那条微不足道的薄被,同酸痛的身子和不听话的手臂却让她力不从心……「我──你怎么……」
她想问他,为什么自己身上连一件罩衣也没有?更想问他,她身上的衣物是怎不翼而飞的?!可窘迫和不安让她连一句话也开不了口,粉脸上的红潮已经,滥到雪白的颈子上。
「妳病了,病了好几天,又发抖又冒汗,我只好脱了妳身上的湿衣服,免得妳的寒症刚好又因为穿著湿衣裳染了玻」他笑着道,全然不理会她的困窘,仍然坐在炕床边。
婳璃呆住了──他说他──他脱了她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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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现在好些了……」她虚弱地讲理,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弦外之意,自动走出房间。
「我知道妳好多了,只不过头还有些晕眩,加上四肢无力、全身酸痛、无法翻身。」他悠哉游哉地道。
怎么她身上的症状全让他给说中了!
「咏春会照顾我。」她道,忍着全身的疼痛,试着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不料挣扎了半天还没撑起上半身,身上的被子却滑了下去──「啊!」
婳璃吓出一身冷汗,想伸手去垃被子,两只手臂却半点也不听使唤!
雪白娇艳的同体骤然裸裎在眼前,库尔两眼玻穑耆挥斜芸木俣
「求求你别理我了,咏春她──她会照顾我的。」
呆了半晌,在万分羞愧下婳璃终于挪动了双臂,但也仅能遮住胸口,仍然裸露出大半片雪白的肩膊。
「她也病了。」他去下一句。
婳璃彻底的呆住了。「咏春也病了?怎么会……她的病情严重吗?」
「有人照顾她,妳不必心急。」他顺势在床沿坐下,右掌像是不经意地压在轻薄的丝柀上。
他手掌上的压力扯动了被子,本就无力的婳璃哪来多余的气力同他对抗,胸口
上的丝被自然而然地被他往下压溜──婳璃屏住了气不声不响地往床角里缩、脸蛋儿红得好似熟虾,她说什么也不敢开口提醒他「高抬贵手」只巴望他别低头往下看,瞧见她羞人的赤裸胸脯……「那么,你可以拨一名丫头给我吗?只要我能起床了,立刻就把人还你……」
婳璃顾左右而言它,一旁暗地里偷偷扯被子,可他的力气像是全按在那只手掌上了,尽管她拼了全身的力气也扯不出压在他掌下的被角子。
「要人?当然可以。」他咧开嘴,眸光始终盯在她的脸上。
不知为何,婳璃觉得他的笑容有一丝鬼祟……「别忘了妳的身分是王妃,要储宫里任何人只要吩咐一声就好,原不必经过我同意的。」他的声调委实太过柔和了些。
婳璃咽了口口水,微微拧起两道弯弯黛眉。「谢谢……」
「不过,」他打断她的话,突然接下道:「既然妳是王妃,我自然明白自己该尽的义务。」
「义务?」
「难不成,妳以为我会让妳独守空闺?」他道,眸光忽然往下移。
婳璃屏住了气。就在他的目光停在她赤裸的胸口上时,她全身僵硬,简直羞愧到不能自己!
可他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被子仍然让他压在掌下,可他男一手已经覆上了雪白粉嫩的两|乳──
第六章
一开始,婳璃傻傻地盯着他的大掌握住自己的胸脯,直到他的指头捻着顶端两枚绷紧的红梅、扯痛了娇嫩的|乳尖,她才回过神来,用尽全身的气力扭动身子──
「不要,你别这样……」
两道泪不争气地垂下了眼眶……她永远记得前晚他看阿色娜的眼神。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疯狂?
说好了是「作戏」的,难不成今晚的放肆也是「作戏」的一部分?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怎么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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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粗嗄的嗓音竟然让她有温柔的错觉!
「你明明说了,我们之间只是……只是作戏。既然是作戏,请你自重、也给我该有的尊重。」压抑着委屈,她努力把话说完,尽量不显得软弱。
她宁愿他休了自己,也不要这么无耻下贱,忍受他轻蔑的对待!
「就因为那句话,所以惹妳哭了?」他低笑,猜中了她话里隐藏的喻意。
「我没哭。」
她想伸手擦去不争气的泪,他压住被子的大手却先一步上移,温柔地拭去垂在她颊畔的泪珠。
这般温存的举动几乎揉碎婳璃的心,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看到黑塞斯看妳的眼神,竟然──竟然让我妒嫉。」停了半晌,他沉声解释。 背着烛光他眸中掠过一道幽黑的闱影。
他的声音虽然低柔,婳璃却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妳说黑塞斯只是儿时的童伴,但我却认为他心底可不是那么想的!」他接下道。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我心中并没有其它的想法。」他执意不放手,让她垂头也不是、瞪着他也不是,只能别开脸,双肩却因为紧张,僵硬的几乎抽筋。
「为什么?男欢女爱很正常,反正妳不是自愿嫁给我的,也说过咱们俩之间互不干涉──既然如此,妳何必拒绝黑塞斯?」把玩着掌中丰满的娇软,他佣懒地在柔嫩的|乳头上画圈圈。
因为她全身硬梆梆的戒备着,妨碍了他的抚弄,他索性坐到床头把柔软的小身体压进怀里。
这回,她又僵住了。
「怎么?妳是讨厌我,还是怕我?」他嗄声低笑,抱住香馥的同体。
惊讶于她肌肤上自然好闻的幽香、以及两团丰润酥胸的美好触感,他着迷得把脸埋入雪腻的颈子窝里,自身后绕过她的腋下握住两团凝脂|乳丘,作弄得让两球豪|乳在他的挤捏下变了形。
「别碍…」
「我喜欢妳,不管是妳的身体,或者是妳的反应。」贴着她的头窝,他低嗄地呢喃。
婳璃锁紧了眉头,他的话让她心悸、给了她一个似是而非的期待……可这样对吗?婳璃问自己。
他对她时好时坏、教人无所适从……她甚至摸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我不否认男人是比较兽性的,我喜欢这样「疼」女人,不过……」感觉到怀中的小身体变硬,他勾起嘴角,接着往下说:「不过男人也懂得分别。对我来说妳当然是不同的。」
她没回话,身子也没有放松的迹象,半裸的身体仍然是绷紧的。
他的所谓「不同」,对她而言是模糊又伤人的承诺。
「就老实对妳说了吧!」她呆滞的反应正如他所料,他低笑,捏住她僵硬的下颚,将她木然的小脸蛋转向自己。「这不同的意思就是──对别的女人,我可没耐心抱着她们慢慢调情。」他道。
「我宁愿你别对我这样。」她虚弱的低喃,心口缩得好紧。若不是这样,她怕自己的眼泪又会流出来。
再一次,她就再也无力收拾了。
他冲着她咧开嘴。「为什么?」低哑地问。
她屏住气,他的笑容让她快崩溃了。「你爱的是十四阿姐。」她提醒他。
「我是喜欢她。」他面无表情地扯开嘴角,俊脸掠过一抹阴霾。「可诚如妳所说的,我跟她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就算是这样……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忘记自己遗爱着她?怎么能这么随便就同别的女人调笑?」她指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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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她一直以来不明白的,关于男人的心态。
自小她看尽了皇阿玛的浇保皇阿玛爱着兰妃娘娘,可却又同额娘生下她……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我说了,男人也懂得分别。」顿了顿,他英俊的脸孔蒙上一层闱影。
「那么,我算什么?我同十四阿姐又有什么分别?」她问。
明知道不该碰触的伤口,她却忍不住去撕裂它!
因为若不是这样,她无法制止他攻城掠地……侵入她的心房!
「妳凭什么质问我这个?如果我记的没错,是妳提出所谓﹃互不干涉』的鬼约定!」他的口气转为嘲讽。
「我──」
婳璃无言以对。
他说的没错,那约定确实是她提出的!忽然她觉得好羞愧。困窘中她挣扎着要逃脱他的怀抱,不料他却箝制的更紧。
「怎么,想逃?再挣扎就更证明妳心虚!」他毫不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