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毛孩子,也许根本不懂这些,于是便直接了当地对阿拉丁说:
“我的小主人,这个盘子你打算卖多少钱?”
“它的价值,你自然非常清楚。”阿拉丁没有直接回答犹太人。
这样的回答,似乎是行家的口吻,犹太人便不敢贸然行动。他本来打算只花几个小钱将盘子买下,但怕阿拉丁真懂盘子的价值,而使生意不能成交。最终他抱着侥幸心理暗想:
“这孩子有可能是假充内行,不一定知道盘子的价值。”
他思索着从衣袋中掏出一枚金币。
阿拉丁看到他手中的金币,感到满意,立即把金币拿到手,然后转身匆匆走了。犹太人一眼看穿阿拉丁的无知和幼稚,相信实际上用不了一枚金币便可买到盘子。
阿拉丁卖了盘子,径直到面包店,买了面包,急忙回到家中,把面包和剩余的钱交给母亲。
“娘,还需要什么?你自己去买吧。”
阿拉丁的母亲拿着钱来到集市,挑选了一些日常必备的食物,满心欢喜地带回家,母子俩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日子。几天后,卖盘子的钱花光了,阿拉丁又拿一个卖给那个该诅咒的犹太人。每个金盘一枚金币,这已是够便宜的了,可是犹太人仍不满意,本来还想从中打折扣,但转念一想,认为由于上次没有把握好机会,用一枚金币买下了盘子,现在若不给这个数目,恐怕这个孩子会另找主顾,那就失去这种便宜的生意了,所以仍然只得照付一枚金币。
阿拉丁靠卖盘子过活,当把十二个金盘卖完后,就只得打那个摆在家中的银托盘的主意了。由于那个银托盘又大又沉,不便带往集市,所以他干脆带犹太商人到家中来看货,最后以十二枚金币的价钱把它卖给了犹太人。
就这样,阿拉丁母子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需要什么就买什么,根本不用为钱发愁。眼看手中的钱又要花光了,阿拉丁这才趁母亲外出时,抓紧时间把神灯拿出来,擦了一下,灯神便像先前那样迅速出现在他面前。
“请吩咐吧,我的主人!你要我做什么呢?”
“我要你袂按文茄鸵蛔婪共死础!
灯神应声隐去,转瞬间,又像前次那样,端来一个大托盘,盘中摆着十二个更精致的盘子,盘里盛满各式各样的菜肴,另外还增加了一些面包和几瓶醇酒。
不多一会,他母亲回到家中,看见大托盘中摆着的各种好菜,嗅到香味,心里感到欢喜,同时她知道这必是灯神所为,又觉得害怕。阿拉丁察觉到这种情景,说道:“娘,你现在应该知道这盏灯的好处了。当我们需要时,它不折不扣地满足我们的愿望,因此,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放弃它。”
“儿啊!我从心里感激这盏神灯,但愿老天爷多多赐福于它。但是我还是怕灯神在我面前出现,这一点你应该理解。”
阿拉丁和母亲坐在托盘面前,尽情享受这丰盛的饭菜,直至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同样把剩余的饮食收存起来,留待下次食用。
又过了一天,阿拉丁见灯神送来的食品吃光了,知道又得出售盘子,于是他拿了一个盘子塞在衣服下面,径直去找那个犹太人,准备把盘子卖给他。可是说来也巧,他从一家古老的珠宝店门前经过时,被一个正直的珠宝商看见了,他叫住阿拉丁说:
“我的孩子,屡次见你从这儿经过,去和那个犹太人打交道,好像在跟他做买卖,彼此都成老主顾了。今天你大概又是去找那个犹太人,也许要卖给他什么东西吧?能告诉我吗?我的孩子,你要知道,那个犹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一个奸诈的小人,一贯玩弄伎俩,贱买贵卖,牟取暴利,已经有很多善良之人在他那里吃亏了。见你和他打交道,我真怕你不明不白就上他的当了。我的孩子,如果你真有什么东西要出售,不妨先拿给我看看。你别害怕,我主要是怕你不懂市场行情,因此,打算替你估一下你的东西值多少钱。若你愿意,我会按公道价格购买,决不会叫你吃亏。”
阿拉丁听了珠宝商的话,见他诚心诚意,便把盘子掏出来。商人接过去仔细打量,并在秤上称过重量,这才问道:“你卖给那个犹太人的盘子与这个是一套吧?”
“是的,完全一样。”
“他买下一个这样的盘子,付了多少钱呢?”
“一枚金币。”
珠宝店的老板听了回答,大吃一惊,骂道:“这个该死的犹太人,如此贪婪,竟用一枚金币的代价收买一个价值几十枚金币的金盘,这样欺骗孩子,真不怕天打雷劈呀!”接着他对阿拉丁说:“我的孩子,那是个诡计多端无恶不作的犹太人,你上了他的大当了。你手里的这些盘子是纯金的,按市场的行情,估计它最少值七十金币。如果你愿意,我打算以这个价格买下它,你看如何?”
他说完,见阿拉丁表示同意,于是数了七十个金币给他。
阿拉丁高兴地收下老板付给他的金币,对老板的公道与正直,表示了由衷的敬佩与感激,同时也认清了那个犹太奸商的丑恶嘴脸,不去上他的当,为此阿拉丁感到庆幸。他告别了珠宝店老板,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回家去了。
阿拉丁母子俩虽然知道自己有花不完的钱,用不尽的物,但他们也毫不浪费,仍然过着节俭的生活,花钱办事很有分寸。因此,他们除了正常开支以外,还有大量剩余,钱财也越积越多。此时的阿拉丁已完全长成一个懂事的大人了。他改掉了少年时代的那种调皮捣蛋的坏毛病,断绝了与那些不三不四、游手好闲的人来往,选择那些正直诚实的人做朋友,同生意场中大小商人接触,在频繁往来中,不断地充实自己,努力学习经营的决窍,提高投资求利的本领。
他还经常接近珠宝商和金银首饰商,学会了鉴赏名贵珠宝玉器,他留心观察商人们经营生意的方式方法。他把一切记在心里。随着鉴赏水平的提高和经验、阅历的逐步增长,他已清楚地知道那些他从花园中摘来的几袋果实,并不是玻璃一类的东西,而是名贵稀罕的珠宝,价值连城。因此,他感到自己是比帝王还富裕的有钱人了。他暗自估量,认为他自己现有的珠宝,跟古玩店中的比起来,数量虽然只有四分之一,但是价值不知要高多少倍。因为市场上那些珠宝中体积最大的,也无法跟自己最小的相比,更不用说质量的高低了。
阿拉丁善于利用一切机会向其他生意人学习,正逐步在生意场上出人头地。
这一天,阿拉丁照常穿得整整齐齐,去市场活动。
他正在大街上漫步,忽然听到当差的大声对老百姓宣布:“奉皇上圣旨,今日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将前往澡堂沐浴熏香,为避免干扰,特令城中各商家停业,城中居民也要闭户一天,任何人不得外,违者将处以绞刑。”
听了皇宫传出的禁令,不禁引起了阿拉丁极大的兴趣,一心要看看皇帝的女儿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到底是啥模样。他暗自想道:“朝中大小官员都称赞公主美丽可爱,我何不利用这次机会看看她呢?”
阿拉丁为了实现自己的想法,决定不顾危险,上澡堂去,以便能一睹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的芳容。他打定主意后,毅然赶到澡堂,躲在后面,耐心等候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的到来。
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在奴婢、卫士的簇拥下,在城中主要街道上漫游,想借参观漫游的机会,四下走走,以求开心。最后她姗姗来到澡堂。她一进大门,便取下面纱,这时候,阿拉丁眼中便出现了一个窈窕活泼的美女。她光彩照人,简直像仙女下凡。
阿拉丁暗自称赞:“都说公主美丽,确实名不虚传!
阿拉丁从见到白狄奴·卜多鲁公主那一刻起,心弦就像受到撞击,脑海里从早到晚都萦绕着公主的形象,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像一个呆头呆脑的痴人。这天早晨,母亲陪他一起吃早饭,见儿子心事重重,便关切地问道:“儿啊!你最近是否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能否告诉我?让母亲分担你的痛苦吧!因为见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过去阿拉丁总认为天下的女人不外乎都像他母亲那样平凡,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地方。虽然他经常听别人说起皇帝的女儿白狄奴·卜多鲁公主是如何如何超凡美丽,如何如何具有荡人心魄的魅力,但是他并不真正懂得所谓“美丽”、“爱情”是什么。从那天他亲眼看见公主后,便一头坠入爱河,弄得他精神恍惚,不思茶饭,前后一下子判若两人。因此,当他母亲一再问他苦恼的原因时,他便不耐烦地摇着头说:
“你别管我!”
做母亲的总是心痛自己的孩子,因此,母亲不怕地安慰他,关心他的起居饮食,但阿拉丁对一切都没有兴趣,经常通宵失眠。这种现象一直延续下去,他母亲越来越感到困惑,一时间又毫无办法。最后,她认定儿子一定是害了什么病,便心疼地对他说道:
“儿啊!看样子你一定得了病,你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赶快告诉我,我这就去请大夫给你治疗。听说最近有个阿拉伯大夫到咱们城中来行医,他精通脉理,医术高明,皇上都曾召他进宫去治病。我想,若请他来为你医治医治,你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阿拉丁一听要请医生来替自己治病,才不得不向母亲道出实情。他把那天有幸见到美丽绝伦的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并由此而陷入情网的事从头到尾细说一遍后,接着说:“公主的美丽可爱是绝无仅有的,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因此,苦恼不安也就随之而来。要说生病,也就是害了难以形容的相思病,医治的最好方法,只能是了却我的心愿,让白狄奴·卜多鲁公主嫁给我。”
阿拉丁的母亲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有这种荒谬的念头,认为他的想法太天真,太幼稚,说道:“儿啊!对天发誓,在我看来,你已经失掉理智了,应该赶快恢复常态才对。你怎么能像着魔似的,产生样的想法呢?”
“不,亲爱的母亲大人,我并未丧失理智,更不是狂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美丽的白狄奴·卜多鲁公主掠去了我的心。要使我平静下来,只有将娶到手。现在我正打算向公主的父亲——皇帝大人去求亲呢。”
“儿啊!用我的生命起誓,你这样说,会招人笑话的,大家肯定会说你已疯了。你千万别再谈这种无聊的话。这样的事,别人想都不敢想,更不会去做了。再说,就算你的想法行得通的话,可谁愿意为你去作媒呢?总不至于你自己去为自己作媒吧?”
“娘,我可不需要别人去替我提亲。对我来说,还有谁比你去替我向皇帝大人提亲更适合呢?”
“儿啊!你说什么呀?难道你天真地以为我也像你一样失掉理智了吗?你快放弃这个念头吧,可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孩子,不要忘记你是出生在裁缝家庭啊,像我们这样贫穷的人家,怎么敢妄想娶皇帝的女儿做儿媳妇呢?你应该清楚,皇帝只能同帝王将相们结亲,那样才称得上门当户对。”
“娘,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非常清楚。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但这也不能改变我的主意。我是你唯一的儿子,而你又无微不至地关心、爱护我,因此我才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求你同意我的意见,并促成我的愿望。如果你不肯这样做,那就等于把我的一生给毁了。因为若不能同心爱的人结婚,我就无法生活下去了。娘啊!再次恳求您答应孩儿的要求吧。”
阿拉丁的母亲听了儿子的肺腑之言,不禁产生了同情怜悯的心情,她一边伤心哭泣,一边说道:“儿啊!你说得对,你是我唯一的心肝,为了你我愿意替你说这门亲事,不过我所担心的是,即使我去同跟咱们景况相似的人家提亲,对人家提出的诸如:你有多少财产,靠经商还是手艺来养家糊口等极简单的问题,我都穷于应付,叫我有什么勇气向大皇帝去求亲呢?他是如此高傲之人,对其左右的亲信都看不上眼,又怎么会理睬像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再说,有谁愿意将自己女儿下嫁裁缝的儿子做老婆呢?你应该清楚,去向皇帝求亲,不但是自讨没趣,而且肯定会惹怒皇帝,并招致杀身之祸呢。这可是性命悠关的呀!就算我老脸不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事,又用什么办法接近皇帝呢?即使我有幸能进宫,去见皇帝,我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还有,我能给威严的皇帝献上什么礼物,才能使他哪怕是有那么一点点动心呢?因为凡是攀缘皇帝并希望获得恩赏的人,必须带着帝王喜爱的礼物去见他,才有实现愿望的可能。我不是没有告诫过你。我们若是拿不出皇帝感兴趣的贡礼,要实现你的愿望其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又何必冒风险去向公主求婚呢?”
“娘,我再一次声明,我钟情于白狄奴·卜多鲁公主,爱情的火焰在我心里剧烈燃烧,我已不能再忍受这样的折磨,必须把她娶到手,才能摆脱这样的痛苦。至于你所讲的这些,有一件事提醒了我,它坚定了我向皇帝求亲的决心,并增强了我完成心愿的勇气和信心。因为事实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没有可奉献的礼物。我不但有耧,而且有最适合做贡礼礼物呢。这种礼物是帝王所没有的,也是中的珍宝所不能媲美的。娘,告诉你吧,当初我从地下宝藏中带回来的、曾被我当作普通物品的那些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即使最小的一颗宝石,也是皇帝所有的珠宝不能比拟的。近来我经常同珠宝商往来,学到一些知识,知道我装在袋中的宝石,其价值无法形容。若作为贡礼献上,它会使皇帝惊喜万分。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你尽管放心,娘,记得我们家有个钵盂,现在请母亲按我的要求,去把钵盂找出来,我将装些宝石在里面,咱母子可先仔细欣赏宝石的灿烂光芒,这样你便会相信,用这样的物品作贡礼去敬献皇帝,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阿拉丁的母亲去取钵盂,心想:“他的话不太可信,待我找出钵盂,就可以证实了。”
她嘀咕着把钵盂搁在阿拉丁面前。
阿拉丁精心挑选了不少宝石,将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