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磷的意思，姚凯倒是听出来了，这是在变相的向自己表达着不满。作为一个副总理过来视察，自己身为市委书记，只是在迎接的时候露了一下面，还真有点说不过去，随即，姚凯临时调整了自己的行程，看着南宫磷。姚凯微微一笑道：“这是当然，南宫副总理可是我们国内有名的经济专家。又是分管金融和商务，我也想向您好好请教。南宫副总理，招待宴会已经准备好了。您这边请！”说着姚凯便伸出了手来，向南宫磷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南宫磷显得很从容，从姚凯的身边走过，很自然的南宫磷在气势上已经压过了姚凯一头。
姚凯却不介意比南宫磷矮了一头，毕竟南宫磷的官职比他大了一级，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肯定是有道理的。姚凯一路上跟南宫磷虚与委蛇着，径直走进了市委宾馆的大宴会厅。
整个宴会厅内，此刻一片灯火辉煌的景象，为了接待一干高官和企业家，早已经暂停对外营业了。所有的服务员也全部都换成了市委宾馆的精干人员。一走进宴会厅里面，南宫磷就沉默了起来，没有再说一句话，姚凯见南宫磷不说话，也不好打扰，只能是干瞪眼。就在姚凯表现出一丝不满的时候，南宫磷突然道：“姚书记，不知道你对现在的位置可还满意？”
姚凯愣了一下反问道：“南宫副总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什么满意不满意。那是虚的，我个人，坚决服从组织上的安排，组织上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南宫磷淡然的一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姚凯的反应，随即笑道：“我说的就是话里的意思！不过，姚书记的思想觉悟，倒是让我有点刮目相看啊。”
姚凯又继续反问道：“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南宫磷哈哈一笑道：“姚书记，我们就不要再打哑谜了吧，老实说我觉得有你这份才能，做一个市委书记实在是屈就了你啊！”
姚凯也笑了起来道：“那南宫副总理觉得我应该做到什么样的位置上去呢？”
南宫磷一笑，双手背负起来，神色显得有些凝重，看向窗外，忽然转头道：“姚书记，你看这窗外的世界！”
姚凯依言转过身来看着窗外，南宫磷满意的朝姚凯点了点头道：“就像现在站在窗子里面的我们，看向远处一切都是渺小的，站在上面的人，看下面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姚凯点点头道：“这时人之常情，自古便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说，在上位者的眼里，平民百姓究竟不过是蝼蚁罢了。”
南宫磷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你和那些假仁假义的人不同，有自己的主见，不会人云亦云！”
姚凯叹息颇有深意的看着南宫磷道：“呵呵，南宫总理。我不过是客观的发表一下看法而已，但是我姚凯绝对不是这一类人！我党历来讲究的是为人民服务，唐太宗也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古人尚且有如此的见地，我们现代人，就更应该如此。只有时刻把老百姓装在心里，才会是一个好官啊。”
“哦？那你是哪一类人？”南宫磷饶有兴致的问道。
姚凯顿了顿，看向天际，望着天空的白云，眼中变得清明一片道：“我觉得做人就应该像这一片天空，要白得像天空一样，不怕被任何人窥视，不怕流言蜚语，只做好我本心，做一个行得正，坐的稳堂堂正正的华国男儿！”
姚凯的这一腔话极富渲染力，字字都是铿锵有力，再加上浩然功散发出的浩然正气的影响，让南宫磷都无形之中感觉到姚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南宫磷轻微的深吸了口气，缓缓突出胸中的那股憋闷，看着姚凯道：“姚书记，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的确是让人敬佩的。但是你不要忘记了，独善其身而不善这个道理，你不过是社会的一份子，你要随着大流走才能被大家所认可！”
姚凯转过头来看着南宫磷，目光一凝道：“南宫副总理，您指的大流是什么呢？”
南宫磷也很自然的转过头与姚凯对视着，眼神中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道：“姚书记，你要明白，现在这个时代，是经济的时代，并不是仁义的时代。一切看的是实力，而不是所谓的仁义道德。”
南宫磷死死的盯着姚凯道：“你是聪明人，我的意思你明白，就是看你怎么想的了！你若是想做高官就能做高官，你若是想发财，那就能发财！”南宫磷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姚凯不要挡我的路，我就给你大官做，给你大财发。
姚凯哈哈一笑，南宫磷特意找自己的意思，姚凯是有些明白了，南宫磷此刻，就是代表南宫家族给自己释放一个信号。随大流，大流是什么，就是南宫家族，自己要是能够让南宫家族在生物化工项目上获得最大的那份利益，那么，南宫家族的条件就是以你自己的前程未来，换取南宫家族的利益。看清楚了南宫家的底线，姚凯心中也有底了。随即淡然一笑道：“南宫副总理，您这话岂不是要我弃官从商？”
说到这里姚凯不动声色，停顿一下道：“可惜啊，我姚凯是个苦命人啊，南宫副总理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我资历尚浅。不多熬个几年是看不到头的！”
南宫磷哈哈一笑，一甩手道：“呵呵，人各有志，姚书记既然这么想，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多保重！”
姚凯看着南宫磷的样子，随即也笑了起来道：“那是，我还年轻，身体还算不错，南宫副总理，不高兴的事情就先不说了。您请入席。”
姚凯看着南宫磷走到宴席那边，自己却是站在窗户边上，静静的思考起来，这次南宫磷已经率先投下了问路石。接下来的动作肯定不会小。自己必须赶快找出南宫家的缺口来，不然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南宫家很有可能会在关键的那一刻一鸣惊人。只有快速的往南宫家的外围打出一个缺口，让他们由外而内的动荡起来，才能彻底的打乱他们的阵脚。
姚凯现在无疑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国土局的局长，石磊。为了避免引人怀疑，姚凯在招待宴席之后，直到南宫磷前往酒店休息之后，姚凯这才悄悄的前往国土局那边。
见到姚凯，石磊自然是怕得要命，姚凯是他的顶头上司，而且手上还掌握着足以让他下马的证据。姚凯先是跟石磊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这也算是符合了名义上的微服私访了。接下来，姚凯故意把声音压低了些许道：“石局长，我要你办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第652章 小偷
石磊摇摇头，苦着脸道：“人是找到了。可是门槛太高，我没这个！”说着石磊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互相搓了搓。
姚凯很是神秘的笑了笑，坐到沙发上，看着石磊道：“你先坐，这也是我这次来找你的原因之一！”
石磊依言坐在了姚凯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姚凯。姚凯对他笑道：“不用紧张，我知道打入那个团体需要很多钱，所以我这次来就是给你送钱来了！你说说，他们的门槛高到什么程度？”
石磊点点头，回忆了一下，这才道：“每年他们要求有一百万的金额是上交到上面的，他们负责人事上的调动，包括升迁！当然，随着官职的不断改变，上交的金额也会越来越多，要是有一年没有上交那么就会累计到下一年，一共累计三年，在没有就要降职了！还有，进入组织三年之后，会有一个特权，所有职务。明码标价，不但自己，自己的亲属也可以提拔。从副省级到下面的科级，全部都有价格。”
姚凯耻笑了起来，可心中却是一惊。卖官？脸上倒是不动声色道：“他们的制度还很完善嘛！”
“嗯，这是肯定的，他们跟人的联系方式也很特别，都是公用电话，查不到IP的电话卡，电话录音也没办法录制！但是作保的官员却有很多，至少我联系的时候，就有三个县级的地方官打来了电话！”石磊忙道。
姚凯点点头道：“嗯，你先把这些作保的官员都记录下来， 等到进入到内部的时候，尽量的把所有你知道的官员都记录下来！”
石磊一惊，冷汗流了下来，颤声道：“姚……姚书记，你要做什么？”
姚凯哈哈笑了两声，并没有马上回答，停了一会儿才将一张支票丢给了石磊道：“你尽管去办，这是国家机密，不要多问！石磊，你现在要相信我。这次事情，如果成功，你将是第一功臣。”
石磊点点头，没敢马上去拿支票，姚凯转过身去。示意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石磊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支票，一看上面的数字，差点没晕过去，一个一后面接着七个零。石磊手一抖，支票就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从他手上又回到了桌上，石磊擦了把汗道：“姚书记，这可是一千万哪！”
姚凯没有回头，很平淡的道：“我自然知道是一千万，这是你活动的经费，上面批下来的。目的就是让你尽管放心的去跟那些官员结交，事后我会帮你处理！”姚凯在这里，故意装模作样，虚拟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上面，目的就是给石磊足够的信心。
石磊有些犹豫道：“可是……可是……我该怎么跟他们结交呢？”
姚凯转过身来笑道：“难道连吃喝玩乐你也不会了吗？还是说，你不想干这个国土局的局长了？”
（）
姚凯一说完石磊就一个激灵站了起啦，抓起桌上的支票，大声道：“想想想！吃喝玩乐谁不会啊！姚书记你就放心吧！”
姚凯满意的对石磊笑了笑道：“嗯，那我可要看你的表现了！”
石磊马上就举起了手，信誓旦旦道：“一定不会辜负姚书记对我的期望！”
姚凯点了点头，拍着石磊的肩膀又安慰了他几句，姚凯说事后一定会记石磊一功的。不说平步青云，至少还能上一个档次之类的话。石磊自然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在那里叫好不停。
姚凯从国土局出来之后马上又找到了周涛，具体的商量起则天的这次开发计划来。这可是涉及到5000亿的大项目，比起航天飞船的项目都只多不少，而且还不是像航天飞船那种长时间分期投入，这可是一次性投入5000亿啊，这样巨大的数字，就连姚凯也有些胆战心惊。
跟周涛密谈了一个多小时，初步商定了一下周家这边的计划，周家的打算很清晰，会以周家的名义介入，但是，事实上却是周家和宇文家族一起出资，实际的掌控人，却是则天集团，却是姚凯和林若雪。
姚凯就回到了市委大院。这时候，市委市政府已经接近了下班的时候，姚凯自然是又要加班了。谁叫他下午要东奔西走的呢，来到办公室门口，姚凯一推门进去，却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面的人。这个人竟然是陈余，姚凯看着陈余怒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此时陈余正坐在姚凯的办公椅上，大肆的翻着姚凯办公桌的抽屉。陈余见到姚凯来了，一惊道：“姚…姚书记！”陈余自然不知道姚凯有加班的习惯，所以自以为是的以为姚凯已经下班离开了办公室。
姚凯没有回答，而是一字一句的怒声道：“陈余我问你在这里干什吗！”
陈余看到姚凯发怒的样子，一下子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橙橙橙的就退后了三步。陈余显得很慌张，将手上的文件丢到了地上。吞吞吐吐道：“我我我……是…是尹市长派我来找东西的！”一开始还说的断断续续，一找到理由后，陈余马上就显得理直气壮起来，典型的阿Q精神。
姚凯不屑的一笑，依旧瞪着陈余，步步紧逼道：“陈余你最好是老实交代，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然我立刻通知公安局那边，你涉嫌行窃。而且还是盗取国家机密，这辈子你完了。！”
陈余一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害怕的情绪来，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看着姚凯十分认真道：“你确定，我说出来你就不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姚凯点了点头，冷冷道：“我保证，我姚凯一言九鼎，你快说吧！”
陈余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才道：“这都怪我鬼迷了心窍，我听说有人在赌场看见过一个很像姚书记的人，虽然带着墨镜留着胡子但是那个人很确定的跟我说，那就是姚书记你。而且听他说那个人一次赢了上亿，于是我就想来姚书记的办公室里找找证据。唉……我错了！”
姚凯表面上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来，但是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果然纸还是包不住火的，自己那天去赌场还是太不小心了，没想到现场竟然有认识自己的人。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将自己的身形也改变一番的。但是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况且姚凯也没有后悔的习惯，姚凯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并没有留下过什么证据，只要将钱收好那些有心人又能怎么样？况且姚凯拿这些钱也不是为了自己用。而是为国家除害，本质上并没有错误，行得正站的直姚凯又会怕什么呢。
想通了此处关节，姚凯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再次转头看向，冷然道：“你滚吧！下次再被我捉到，你就等着丢帽子吧！”
陈余自然是唯唯诺诺的转身跑了出去，心里却还在嘀咕着：神气什么啊，不就是个市委书记吗？我岳父还是中央委员呢，你得意个什么劲！陈余心里这么腹诽着姚凯，但是却不想想他自己还只是个市长的秘书呢，人的心思真可谓是千奇百怪。
姚凯自然是不知道陈余这个小人在想什么的了，当然他也不想知道。姚凯现在在想，究竟是谁，将自己的身份泄露了出来，经过一个个的排除，姚凯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跟自己接触最多的那两个女子的身上。那两个女子几乎是贴着姚凯在近距离观察姚凯，要是看不出一点端倪来，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想到这里，姚凯不禁暗呼自己大意，早知道就应该将那两个女子轰走了。可惜可惜，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姚凯想要再将消息封锁在那两个女子的口中已经明显的不可能了。但是去找到这两个女子将她们的嘴堵住姚凯还是有办法办到的，从这么久陈余才对自己下手，可见那两个女子一定对自己也有顾及，所以才不敢大肆宣扬，说不定她们只告诉了极少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