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狸
◇楔子◆
水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便习惯性的去开门。门打开,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走进来。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让人心疼。
进来的男人一句都没有说,伸出有力的手臂攫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纳入怀中,她的身体贴上他结实而宽阔的胸膛。
随之而来的是他带着霸道气息的吻迎面而来,没有丝毫温柔,怜惜,只有占有和宣泄,吻着她的红唇,吻的她痛,却只能默默承受……直到激烈的缠绵,他要够了她,才翻身下床。
他的衣衫只是有些凌乱,而她却丢盔卸甲,她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需索,还有这样尴尬的情景。只是自始自终,她都是沉默的,哪怕是在最激烈缠绵的时候,她也只是发出微微的喘息声。默默地忍受他的需索,默默地穿妥衣衫,下床,踩上绣鞋,走到他身边,为他整理凌乱的衣衫。他那样高大,她只到她的胸口,他那样俊美,却比从前更加冰冷。
他阴沉的黑眸中有着淡淡的氤氲,脸却一片冰冷,任由她的手在他身上忙碌着,不发一语。等她的动作停下,他便转身离去,没有半丝留恋。
从何时,他们的相处模式已经变成了这样。他来,突然而又匆匆,漫长的需索后,又沉默离去。俊美的脸上,对她,只有冷漠。他要的只是在她身上发泄,满足后,便转身就走,她,已经不在是他手心里的宝,而是一个没有尊严、卑微的活在他身边的众多女人之一。
彼此曾经许下的诺言,曾经的美好爱恋,早已经化作云烟,他不会为了她哭而心疼,不会为了她的欢乐而高兴,不会再用独有的温柔哄着她开心,也不会像小孩子一样和她拌嘴,斗气,更不会再用他温暖的指尖为她拭去留下的泪水。
所以,她很久没有哭过,哪怕再伤心,再委屈,她也不会再对着他流泪。
他们的爱情,变了味道,留给彼此的唯有冷漠和伤害。他从她的爱人变成了她的主子,她从被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变成了如今他身边的一个夜奴,卑微而无奈的活着。
是的,曾经骄傲的她,此刻,只是一个卑微的夜奴,将痛苦和泪水掩埋在心底,将冷漠和淡笑挂在脸上。
水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失,仿佛失去灵魂的行尸,慢慢地踱步走到了铜镜前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眼神那样空洞,表情那样麻木,也好像很久没有笑过,她似乎已经不会笑了。
微微叹息一声,她伸手,怔怔地抓起了桃木梳子,有意无意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凌乱的长发。她的发又黑又亮,柔顺无比,他总喜欢抚弄她的发,霸道的要求,她披散头发的模样只能给他看。
到处都是她和他的回忆,水瑶闭上了眼睛,想要将过往封闭在脑海外。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僵直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久久地没有去休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奴儿!”身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呼喊,水瑶慢慢地转身,看到了端着汤药的秋婶。
“秋婶!”她唤了一声,奴儿,到现在她还无法适应这个名字,她不再是水瑶,而是这府里的奴儿,全府的人都要喊她奴儿,这是他的命令,他已经不再喊她瑶儿……瑶儿……如今变成了奴儿,多讽刺。
“药苦吗?”她问,脸上也不经意的有一抹苦涩。
“苦,不过我有带麦芽糖!”秋婶和蔼的笑,将药和麦芽糖放在那里。
秋婶不懂水瑶为何每一次都问药苦吗,她当水瑶只是怕苦,所以很好心的为水瑶准备了麦芽糖,让她喝完药后,吃一块,便会觉得甜。
“谢谢秋婶。”水瑶道谢,神思恍惚了一下,便伸手端起了汤药一口喝下。药是很很苦,可是,她已经习惯了。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她竟然尝不到苦的味道。
她每一次都会问:药苦吗,其实她只是在说,心很苦,很痛,秋婶不懂,可是,她却当做是一种倾述。
他和她每一次欢好后,他总是会命秋婶送来一碗这样的药汁让她喝下,防止受孕,他不想要她和他的孩子。
还记得,他曾经说,他们要生好多好多孩子,男孩子要英俊潇洒像他,女孩子要善良美丽像她。第一次喝这药的时候,她的心很痛,默默流泪,和着眼泪喝下的药汁,从那以后,她没有再滴过一滴眼泪。
而今,他给她的不是孩子,而是防止她受孕的苦药。他连他们的孩子都不想要她生。
痛过一次后,久而久之也习惯了,水瑶将药碗放在了秋婶手里,面色平静。
其实苦的是心。
秋婶看了水瑶一眼,低声嘱咐,早点休息,便转身离去。水瑶躺在了床上。锦被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侵染着她的呼吸。
她怎么也睡不着,不禁的神伤,是什么将爱情,伤害的如此伤痕累累,她还能坚持多久……。
思绪又飘远,回到了他们相识的那个春天……。
001 逃嫁遇‘狼’
江湖中传闻魔教教主生的一副邪魅俊美的容貌,可心性却和外貌背道而驰,残暴冷血,杀人不眨眼,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也有传言说,有江湖豪放儿女为一睹他的容颜不惜向魔教挑衅,想引教主现身一睹容颜,最后却落的死无全尸。而最终魔教教主倒底生的什么样子没有人可以明确的描绘出来,这愈发显得魔教教主的神秘。
魔教教主是真的有那么俊美,还是只不过是夸大其词,不得而知。不过魔教在名门正派的眼中是另类的邪教,心术不正,为非作歹。所以随着魔教势力日益壮大,逐渐的也成为了名门正派的心头大患。
说起名门正派,当然属逍遥城的逍遥派了,城主黎霸天,统领群雄,威望极高,在江湖中的地位不容小觑。
今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逍遥城主的豪华府邸,主楼大厅聚了不少的人,不知这逍遥城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厅正上方坐着一个威武霸气的男人,看上去年龄大概四十几岁,精锐的双眼中带着浓烈的怒气,男人正是城主黎霸天,不知是谁敢将他气的双眼冒火。
而大厅两边的椅子上也坐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是一脸胆战心惊。只有大厅中央垂首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明眸皓齿,肤如凝雪,一副国色天香容貌,不急不躁,淡漠以对。
可是女子的淡漠不语,更惹的城主终是忍不住心头大怒,宽厚的大掌一拍方桌,怒道:“臭丫头,连为父的话都敢违背,要你嫁你就得嫁!”
听到父亲的怒喝,女子依然没有抬头,长长的睫毛微微扑闪了几下,依旧是一脸淡漠,咬了咬唇,没有出声。心中却布满的想着,她的两个姐姐,都被她这位伟大的父亲做为拉拢人脉的工具嫁了出去,而今,又打起了她的主意。
这一屋子都是她的亲人,亲人,算是吧。他们明知道那个拜剑山庄的少庄主只会吃喝嫖赌,强抢女人,别的一无是处,可是却依然要她嫁,只因为那少庄主看上了她,愿意用拜剑山庄的名剑做彩礼。
他是怎么看上她的?她不知道,最起码,她对他没一点印象。不过对于逍遥王来说,她这一个不值钱的女儿换一把名剑,还拉拢了一方势力,多划算。可是,她是人不是物品,她不要被当做一件东西转换给别人。
所以她的违拗,换来的是黎霸天的震怒,这不,眼前的情形,赶上三堂会审了。这一屋子的人,与其说是亲人,不如说是说客,看戏的的。他们有威胁的,有好言相劝的,可是她就是不给回应。因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所以任由耳边那些烦人的声音嗡嗡作响。
“不知死活的东西。”对于这个一直安静的像空气的女儿,黎霸天不由地一阵恼怒,大喊道:“来呀,给我将这忤逆女拉下去用刑,直到她心甘情愿的说是为止!”
“不用了!”水瑶轻声喊,抬起头来望着黎霸天。她了解自己的这位父亲,他说的话,别人必须服从,如果违抗,必定没有好果子吃,即便是他的儿女,也不会留情,她轻吐一口气,道:“我嫁!”
黎霸天震怒的神色终于有所缓解,露出一个算你识时务的眼神,他对她,不像一个父亲对女儿,她对他也不像一个女儿对父亲。
“冬梅,婚事交由你去操办。”黎霸天不多言,简单吩咐了一句,转身离去。
而水瑶也不想再多做停留,微微福身转身离开了大厅,将一屋子的人丢在身后。她的脸上有一抹嘲讽的笑,虽然母亲生前总是教导她,要做个诚实的人,可是有时候说谎是必要的。
要她嫁给那个花花公子,做梦。
她不要做一颗棋子。
*
所有的人都以为水瑶妥协了,毕竟以她一个偏房所出的女儿,能嫁给拜剑山庄少庄主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再者,她平时不言不语,性子温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虽然这一次为了婚事顶撞了逍遥城主,可是,毕竟,她还是怕城主的,再闹,最后也得乖乖嫁人。
冬梅,也是城主的四夫人,忙碌的为水瑶筹备嫁妆,虽然这女儿是庶出,可是,也不能丢了逍遥城的脸面。
婚期就定在十天后,是嫁娶的黄道吉日。连着为婚事忙了几天的四夫人在丫环的陪同下,拿了赶制出来的喜服来到了水瑶的居处,想要谁要试试看合身与否。
“夫人早!”水瑶的两个丫环福身行礼。
四夫人脸仰的高高的,一副高姿态,问道:“你们小姐可在?”
其中穿绿衣的丫环回禀道:“小姐还未起身,不让奴婢们打扰。”
“喊她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四夫人有点不悦的说。
“是!”丫环忙去敲门呼喊,可是里面安静的很,一点动静都没。
四夫人皱眉,心底暗暗觉得有些不对,忙吩咐人道:“来人,把门撞开。”
两个丫环合力将水瑶的房门撞开,门撞击在两边的墙壁上,打开。
四夫人抬脚走进去,裙摆摇动,眼光四处搜寻,没见水瑶人影,心想这丫头怕是跑了。她眼中没有一丝慌张担忧,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神色。
水瑶你这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被城主抓回来,定没你好下场。
甩手离去,丫环也紧忙跟上。
逍遥城,又将是一番怒火燃烧。
背叛黎霸天的人,通常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黎霸天的无情,几乎有些六亲不认。虽然他是武林人士眼中的正义之士,可是,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魔鬼。
既然她选择逃离,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她会努力地保护自己,不被黎霸天抓回去。哪怕有一天,她面对是被抓回的命运,她也没有遗憾了,死亡,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没有意义的活着。
此时赶路的她不再是那个娇俏动人的女子,而是一个面装扮成面目暗淡的小公子。一身利索的男装,骑着枣红色的马,行走在茫茫天地间。
一路行走了几天,倒也没遇到什么,逍遥城的人也没有出现。水瑶本是一心赶路,可是路经一地,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被一片桃花林所吸引。心动了一下,脚轻踢马腹向桃林走去。
骑着马儿,走进了桃花林中,水瑶翻身下马,望着眼前的一片美景,闻着满鼻的芬芳,陶醉其中,这里好似世外桃园,美轮美奂。她钟爱桃花,所以有些不舍离去。
漫步在桃林中,耳边突然想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似女人痛苦的低吟声,她不由转头,盈满了桃花的眸子,在不远处的桃树下,她看到一个身体壮硕的男人和一个女人交叠在一起,躺在满是花瓣的地上,纠缠着……只见女人一双莹白的腿勾着男人的窄腰,双臂也缠着男人的脖子,发着奇怪的声音,男人有一副宽宽的肩膀,修长的双腿半跪在地上,蓄满了力量。。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忘我到旁若无人,对她的突然闯入毫不在意,真是大胆的令人咋舌,水瑶一时呆住。她知道自己撞破了人家的好事,正欲转身离开之际,一直背对着她的男人却突然转过头来。
男人的容颜,让水瑶瞬间失神。
那是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霸气却不过分不冷硬,俊美却不阴柔,满目的桃花和他一比竟黯然失色。只是这俊美的男人那眼神不是一般的骇人,他是在生气吧。水瑶没怕过什么人,这一次,却被男人的眼神逼退了一步,撞在了一棵桃花树上,只听咔嚓一声,一枝桃花断折,落在了水瑶的衣襟前,挂在了她的衣服上。
水瑶不由低头,看着那一枝开的旺盛的桃花,伸手捏住,握在手心,再抬头,却发那和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鬼魅般的来到了她面前。
高大壮硕的身体犹如一道墙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他那冷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无形的压力笼罩了她,竟然让她呼吸不畅。
“你是什么人?!”他冷硬的声音在她的头顶想起,虽然是疑问,却充满了命令的味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水瑶讨厌这种压迫感,侧身想要逃离这种窒息的感觉,他的长臂却一把攫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中。
男性的气息,霸道地席卷了她的感官,男人的黑眸盯着她就好像猎人盯住了好玩的猎物,突然间伸出双臂攫住水瑶的身子,一提,将她丢在了马背上,而他也利索的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
水瑶不悦地挣扎着身子,想要从他结实的臂弯中挣脱,不耐他却没有放开的意思,水瑶气急的道:“你要做什么?”
说着水瑶的眼光也扫向方才男人女人纠缠的地方,发现方才和男人缠在一起的女人,不知何时早就不见了踪影。水瑶一阵的心冷,难不成,这男人是一个采花贼?可是,她此刻是男儿身,而且还是一张普通的脸,就算眼前男人男女通吃,也不会对她现在的样子有兴趣吧?
男人霸道的气息笼罩着她,惜字如金的道:“借你坐骑赶路!”
水瑶转头怒视他,不情愿的喊道:“我没有同意,请你下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他冰冷的黑眸回视她,攫着她的手臂也上移,快要碰触到水瑶胸部的时候,水瑶的手慌乱的去阻止他的动作。
当她的手碰触到他不规矩的手时,男人不禁深吸一口气,柔软的小手,馨香的身体柔若无骨,让他忍不住有了邪恶的念头。冷厉的眸子闪过什么,不管水瑶是否愿意,他脚踢马腹,向桃花林外走去,而水瑶则也不敢再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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