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身后则是大僧正以下级别僧侣们,他们有的手中或拿铙,或拿钵,或者手持巨大的金刚杵,或者手中捧着长剑,各色各样,五花八门,代表着古义派中各自不同的流派区别。
早就围在山下的日本各大电视台、报纸、网络媒体们眼见这些僧人们走了出来,他们顿时挤成了一团,其中一辆标有NHK字样的三菱面包车在其中最为显眼,抢到了最前面的位置,车上飞快的跳出几个彪形大汉和一个看相貌就知道极为精干的女播音员,飞快的冲到了人群最前面抢占了拍摄直播的有利地形。
其他的媒体见老大哥NHK一马当先,他们也不甘示弱,一窝蜂的涌了上去,一下将大道两旁堵得严严实实。
而在这大道两旁有一个肩扛着一个标有WTV标记的摄像机的年轻男生和一个身穿着黑色制服,身材火爆性感,相貌美艳的女主持,他们两人在外面怎么样也挤不进去,只急得团团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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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男生苦涩的说道:“相田前辈,怎么办啊?我们拍不到会被科长骂的!”
这名叫相田的女主持也一脸焦急的跺着脚,急道:“蠢材,我难道不知道吗?喂喂,你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吧?你挤不进去不会硬挤吗!”
这年轻的男生看着面前这堵水泄不通的人墙,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着牙硬着头皮,一声发喊往里面一冲。
谁料他刚一冲进去,便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拎了起来,这男人一眼瞅见他摄像机上的WTV三个字便嗤之以鼻的冷笑道:“和歌山电视台?籍籍无名的小辈也敢这样放肆?滚!后面去!”说完,将他往身后一扔,这年轻的男生便像稻草一样被人给扔了出来。
这男生摔了一个狗啃泥,狼狈不堪的爬了起来,一旁的相田赶上来,惊恐的说道:“机器没事吧?”
这男生也一脸紧张的将旁边的摄像机抱在怀里面,反反复复检查了几遍后,这才松了口气,笑道:“还好摄像机没事!”
相田看见他这傻样,气得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怒道:“蠢货,你真没用!气死我了,队伍都快过去了,这要是一点都拍不到,回去怎么交差?你想离职吗?”
这男生一脸惶恐的爬了起来:“抱歉,都是我不好!”
相田瞪了他一眼,满脸不甘心的左右看了看,她目光忽然间看见大道两旁的枫树,她顿时眼睛一亮,拎着裙子便朝着大树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姿势极为不雅的爬上了树。
年轻的男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结结巴巴的说道:“相田前辈,你,你这是干什么?”
相田怒喝道:“蠢材,快把机子递给我!然后自己爬上来,还愣着干什么?”
年轻的男生如梦初醒,飞快的也爬上了树,居高临下的拍摄了起来。
这大道上许多媒体的记者都没能挤到逞心如意的位置,尤其是强势的电视台几乎霸占了所有最好的机位,连一点汤汤水水都不给其他同行留下。
这些人眼见和歌山电视台的记者和主持人像猴子一样爬到了树上进行直播,他们顿时眼睛一亮,纷纷一声发喊,如法炮制。
一时间这大道上树上树下都挤满了人,许多的主持人叽里呱啦的冲着电视屏幕介绍着直播情景,高野山下热闹得简直像是一口煮沸的稀粥。
高野山古义派的僧人绕山游走了一周后,很快新义派的僧人们也加入了进来,在绕山一周后,便缓缓的走进了金刚峰寺之中。
这时各大媒体的新闻工作者们又像发疯一样朝着金刚峰寺涌去,有了之前的经验,相田带着小男生很快便爬上了一个角度最好的大树,专心致志的进行着自己的报道。
古义派与新义派在世人面前所展示的并不是惊人的斗法场景,而是佛理辩论的情景,在世人面前,真言密宗总管长一职是由双方辩论佛理,在媒体观众,以及各大流派的评委们判断出谁赢谁输后才决定的。
这一场辩论绵长而繁琐,两派高僧轮番上阵,口水共唾沫横飞,光头与秃驴一色,过了几个小时候,各大媒体的新闻工作者们的兴头明显下降。
年轻的小男生将机器卡在树杈上,对准了镜头和焦距后便左顾右盼了起来,他看了一阵后,忽然发现自己树下竟然就是两个NHK电视台的一男一女在小声说着话。
小男生拉了拉一旁的相田,无声的指了指树下,那神情像是在说:快看,NHK也!
NHK是日本第一大电视台,也是与BBC、CNN并列齐名的世界级电视台,几乎所有的日本电视从业人员都向往进入“电视圣堂”。
相田却没好气的看了他们一眼,瞪了瞪眼前的小男生,压低了声音啐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NHK么?”
小男生却一脸饶有兴趣的歪着脑袋听着下面这两个人的说话,他这心不在焉的态度激怒了敬业的主持人,相田一拳捶在小男生的肩窝处,怒目低声道:“你在干什么?”
小男生却像是挖掘出一个大宝藏一般,对相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让她听下面两个人说什么。
一开始相田还一脸怒意,满脸的不以为然,但很快这两人说的话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喂,留美子,你说这么无聊的辩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科长让我们来拍?随便找个菜鸟来就是了嘛!”
“啧,说你不懂就是不懂!喂,我小声跟你说,科长可是接到了内部消息,说这其实只是欺骗世人的幌子,真正决定胜负的,是内部的一场斗法!”
“斗法?什么斗法?古义派和新义派?哈,好啊,这个好看啊!”
“不是不是!才不是呢!”
“那是什么,留美子,你快说!”
“嘻嘻,你求我啊!”
“好哇,你这个小荡货,看我晚上不好好收拾你!”
“嘻嘻,别闹,小心让人看见!”
“那就快说吧,别藏着掖着!”
“好吧,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一会跟着我偷偷摸摸的去拍就是了!据说,一会的斗法是真言密宗的供奉橘雅子神女和一个支那人之间的斗法呢!”
听到这里,在树上的相田和小男生都抬起头来,面面相觑,满脸的不解:支那人?中国人?真言密宗的总管长竞选关中国人什么事情了?
第631章 群雄会!
小男生听见树底下NHK的一男一女在窃窃私语,他等这两个人走了以后,才抬起头来小声对相田说道:“相田前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言密宗竞选总管长,还有其他的内幕么?”
相田眼睛放光的说道:“说不定是真的!NHK有自己的门路,能得到内部消息,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小男生不解的问道:“可是……为什么是和一个中国人斗法?”
相田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快,盯着这两个家伙,到时候悄悄跟上他们。”
两个人商议了一阵后,一直等到佛法辩论结束,他们才从树上溜了下来,悄悄的跟在了NHK电视台一行人的后面。
举国瞩目的佛法辩论结束后,各大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们也纷繁忙碌的收拾着机械,然后上车离开,但是相田和小男生却发现有许多电视台都留下了一些自己的工作人员。
这些工作人员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样,可实际上他们的手提包、胸口处都藏有针孔摄录机,显然都得到了某些内幕消息。
眼见这一幕,相田和小男生越发的兴奋了起来,他们两人也将机器藏好,飞快的从自己的车中找出了微型摄像机携带在身上,装出一副游人的模样跟在这些电视台记者的身后,东张西望。
他们一行人穿过高野山的金堂,经过御影堂,然后进入高野山的腹地奥之院,在进入到奥之院后,他们在穿行过一个小桥的时候,来到纪念灯笼堂的跟前,却见一群人正围在一个远处的庭院门口大声吵嚷着什么。
相田和小男生快步走了过去,靠近了一看,却见为首的是NHK电视台的两名记者,正是之前在树下窃窃私语,并有着超友谊关系的一男一女,在他们旁边还有大约十余名男男女女,都是其他电视台的记者。
为首的NHK的记者恼怒的指着庭院里面,大声怒道:“我们是记者,有新闻自由权,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采访?”
日本自从明治维新后宣布脱亚入欧,处处都学西方人,一向自我标榜是自由的资本主义国度,新闻自由,一切都自由。
可实际上日本是全世界唯一一个黑社会合法化的国家,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控制在大型财阀、政治世家以及黑社会力量的手中,黑金政治无处不在,所谓的新闻自由不过是粉饰而已。
日本大地震后发生核泄漏事件,美国派遣了特派使者进入首相公邸对日本指手画脚,这无异于是派了一个太上皇进入到日本政治的核心领域,是一个主权国家的奇耻大辱,可偏偏日本主流媒体却逆来顺受,没有一个人对此有过一言一字的报道,可见日本所谓的新闻自由对于特权阶级而言,不过是一个笑话。
也正因为如此,守在庭院门口的僧人神情语气显得有些傲慢,他指了指门口一块“闲人免入”的牌子,说道:“没看到这块牌子么?”
NHK的女记者显然是没想到会被拦在外面,她想起自己完不成任务后,科长恼怒的怒火向自己发泄而来,她就有些不寒而栗,不禁恼怒道:“这块牌子又怎么了?我们也有牌子!”说着举起了自己的记者证。
其他电视台的记者们也纷纷照葫芦画瓢,一时间这庭院门口胳膊如林,人人都举着手中的记者证。
门口的僧侣有些不耐烦了,他怒道:“这里是天皇陛下特地圈下的皇家禁地,其他人不允许进入!”
日本天皇的威势虽然不如二战前那样高高立于神坛之上,一句话就能让无数日本国民为之狂热赴死,但是由于二战后天皇并没有从神坛上被人拉下来,因此天皇依旧具有极为崇高的威望。
这僧侣一句话说出来,原本群情激奋的记者们都偃旗息鼓,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
只有为首的NHK女记者不甘心的梗着脖子道:“我连天皇陛下都采访过,天皇陛下的寝宫我也进去过,为什么这里就不能进去!”
这僧侣已经很烦了,他索性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像一个门神一样拦在门口,任谁说什么,他也不睁开眼睛,不让开去路。
NHK的女记者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她身边的男伴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留美子,别冲动,我们再想想办法!”
其他电视台的记者见NHK都怂了,他们也都一个个垂头丧气,不再叫嚷,可他们却一时间都聚在门口,不肯离去,一些聪明的记者干脆拍起了外景,看看有哪些人会从这里进入这个封闭的庭院之中。
和歌山电视台的小男生一脸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前辈:“相田前辈,这下该怎么办?”
相田之前一直脑海中做着“挖出一个大新闻,回去以后加薪升职”的美梦,可眼下残酷的事实却让她的美梦瞬间破灭,她恼怒的瞪了小男生一眼:“我怎么知道?你没见NHK都没办法吗?”
小男生有些委屈的嘟囔道:“刚才你不还说NHK没什么了不起的么?”他说完,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对了,相田前辈,要不我们偷偷爬墙进去吧?”
小男生手一指这庭院并不高的白色围墙,有些兴奋的说着。
相田却用一种看着蠢材白痴的目光瞪着他:“你疯了?冒犯天皇陛下可是大罪!”
小男生一脸失望,正要说话,却见之前他们来的路上缓缓的走过来头戴斗笠,一手持禅杖,一手持钵盂的僧人。
相田一下激动了起来,连忙拍着小男生的肩膀,说道:“快看快看,这是净土宗的僧人!看来传言是真的,净土宗的僧人都来了!”
小男生赶紧调整藏在胸口别针上的微型摄像机的角度,向这几名僧人拍去,他只见这几名僧人头上的斗笠压得极低,几乎看不清相貌真容,但他却敏锐的发现走在最后的一名僧人体格纤瘦,下巴尖小,皮肤光滑如同绸缎,似乎不像是一个男子。
小男生不禁问道:“相田前辈,那个好像是女人啊?”
相田一副见多识广的神情,说道:“有什么奇怪的?净土宗一些僧人是有家室的!”但她很快又愤愤不平的说道:“可恶,他们都能带家室进去,为什么我们不行!”
她正抱怨间,旁边的同行们又发出了一阵惊呼:“啊,法华宗的主持大人也来了!”
“是啊,以前就听说他是一个有道高僧,今天一看,果然宝相庄严呢!”
法华宗的僧人比净土宗大方得多,他们的主持走在最前面,身穿金丝红色袈裟,一边单手成掌,念诵着佛经,走到门口处后,与门口的僧人见了一礼,然后从让开的道路缓缓走了进去。
“法华宗也来了,还有其他什么教派?”相田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她话音刚落,却又见远处缓缓走来两人。
这两人并肩而行,为首的一人头戴黑色高冠,身穿白色长袖宽袍,这两人右边站着一个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容貌端庄英俊,不怒自威,他双手作揖一般拱在身前,脚下迈着方步,一步步缓缓的向前走着,而在他旁边则站着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年轻男生同样也是高冠长袍,由于他个头颇矮,虽然效仿着自己的父亲同样供着手,但他宽大的袖袍却一直垂落在地上,一路拖着前行。
相田和小男生瞬间瞪大了眼睛,小男生惊道:“我没看错吧?是阴阳师?这,这是在拍电视剧吗?”
相田一脸狂热崇拜的神情,激动的说道:“天哪,是安倍家族的族长安倍有理啊!太帅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呢!少族长也很英俊呢,是我喜欢的类型!”
安倍家族虽然在日本的室町时代改姓为土御门,并一直沿用至今,但日本民间以及修行界中依旧习惯性的称呼土御门家族为安倍家族,以此来表达对日本修行界乃至日本全国都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安倍家族的尊敬。
在安倍家族的族长和少族长进入庭院后,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一些日本电视台的记者们像追星族一样,目光追着安倍家族的阴阳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