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嘴,只能在那里连连点头,叫的猫似的,连连喊妙。
等邓海东忙完一个段落,准备办事的时候,才想起了宋明厉的吩咐,于是又叫来了现在荣升邓家外总管的邓狗儿,邓狗儿看到傻爷恨不得磕头问安了,然后听到傻爷吩咐他,先去发放全城陪酒女子的缠头,同时要他带人警告威胁,绝对不可外传昨夜的羽林的事情,邓狗儿大早才从庄园赶来的,听的发傻,心想傻爷就是傻爷,请人嫖女人也一招呼就是上千人马,请的居然还是禁羽林军!
看他发愣,眼冒贼光,有些心理阴影的邓海东一支笔砸了过去,在他脸上落了一道黑痕,怒吼起来:“邓狗儿,办这件事情之前,再派人去平三那里,就说爷说的,先给老子集中人马,把军营建好,武力是我邓门立世之根本,他忙着建那四处漏风的庄园有屁用!”
邓狗儿连滚带爬的去了,邓海东招招手接过旺财递给他的笔,开始用线条勾勒起了自己设想的三座,扼守洪城以北的官道的军营,按着他的设计,这分明就是大军驻扎,对垒沙场的营盘,壕沟烽火岗哨暗位,陷阱处处。不过人人知道现在的敌人已经是赤水杨门,无不赞同他的做法。
毕竟那是武校门,而武尉邓家就算再厉害,也毕竟才是武尉家族!
第四卷 第十四节 何以家为
办着的时候,邓海东又抬头吩咐长青兄弟,亲自到城主府门口去,安排人手向着全城精壮中征召士兵,要求条件从身高到体重,乃至入门测验,都早已经有族内的训练手段为度量,而不多久,听到说武尉邓家招兵了,顿时满城的动静更大了。再听到武尉邓家说,就算是杜家原来的外房子弟,也可以前来,既往不咎,这下全城无不再次赞誉,说邓家果然是骠骑气象,集体失忆了这邓家昨天才灭了杜氏满门的狠辣。
这些事情,邓海东也不会再去亲历亲为,等到日近中午,平三亲自赶来给他解释说:“总教习,建庄是老爷吩咐的。”
“如今我执武牌,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孰重孰轻,猴爷他糊涂了吗?不过区区一武尉杜家灭族,上面还用校门将府镇帅,这么早就忙着收拾地盘等死了?荒唐!立即给我调拨人手,即按图纸打造牢固营盘!”说完把图纸拍出去,大步走出门,要去找猴爷嚷嚷几嗓子。
出门就看到猴爷正满面通红的站在那里,身边几个族老也面露尴尬,宋婉言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怎么能和邓公这么说话?”
邓海东看着老人们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了,他难得的红了脸低声道:“我不知道他来了。”却听到猴爷在那里自责:“海东儿,是族公老了,你说的对,是我不对。”
“族公,族公,您大人大量,千万别我这个混人计较,我刚刚若知道你在,我肯定不敢说的。”
猴爷听的这句话,本来满心的自责,现在却渐渐有了点郁闷,你这猢狲的意思是,若知道我不在,肯定敢说了,于是又吹起了胡子:“老夫其实也是想着把杜家早些吞并了,然后全力运转海盐生意,同时全力支持你打造兵马,不过是和你想法有了冲突……”
宋婉言诧异的看着猴爷,她努力的憋着笑,女孩眼神妩媚而富有洞穿力,猴爷终于撑不下去了,他喊道:“什么叫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原来这世没有匈奴。
邓海东连忙摆摆手,却是决定了,以后对猴爷族老们一定要恭敬孝顺,自己来了这一世就是他们的孙辈,不可再忤逆无礼,于是他认认真真的道:“其实是说突厥未灭,何以家为,本是偶然听了的一句话,敌人未曾被消灭,大丈夫便不卸甲不归家,不灭贼寇誓不罢休。”
“果然豪言壮志。”宋明厉大步走来,笑着道:“我父说过,天下一日未定,他手中雁翎就一日无鞘!海东兄果然将种。”
“见过堂兄。”宋婉言看着他走来,心中紧张,连忙悄悄侧身了几步然后万福,随即就准备先走,女孩难免担忧万一被堂兄看出自己和贼秃的事情,说漏了嘴怎么得了?邓海东却一把拉住了她:“婉言,婉言,正好要和你们兄妹谈事情呢,来来。”
说完拉住石化了的宋婉言就进了屋,宋明厉苦笑着也举步走进去了,看到小妹脸色发白,他不忍心,干脆的道:“无需担忧,海东兄确是你的良配,哥哥一定尽力帮你们的。”宋婉言一惊,啊了一声,羞红了脸无助的看着邓海东,邓海东却不解的看着她:“你叫什么,我不好吗?”
跟进来的猴爷眉开眼笑,宋缺之子居然这样说,岂不是好事成了大半?连声吩咐旺财去倒茶,然后一群老头笑眯眯的坐了一边。
宋婉言羞的头也抬不起来,坐在那里却眉梢带了喜色,心头石块终于掉了。
宋明厉问道:“海东兄,找我何事?”邓海东也不客气,他说道:“我这武尉家,就算有了兵马使的名义,还是没有什么办法弄到好的兵刃铠甲,至于明远兄说的千匹战马,我看他不通晓武事,也不指望是什么好马,所以想问问明厉兄,是不是可以帮兄弟一次。”
“你需要多少?”
“上等战马一千,铠甲二千,其中一千为细鳞,文山十五件,其余是优等皮甲,若能是乌鎚更好,良弓五百,制式雁翎三百,大枪五百,若能有安西陌刀更…”
周围人听他这么说,都已经听的傻了,宋明厉苦笑起来:“战马勉强能找五百给你而已,一千细鳞或许有办法。”这其他人再听宋明厉一板一眼的和他说自己能办到多少,熟悉自己这个堂哥高傲性格的宋婉言吃惊的捂住了嘴,他们不是初见吗?
莫非这贼秃和我宋家人见了就会投缘?于是俏丽又红了,在那里胡思乱想。
宋明厉还在说:“文山就难了,我不过是武校,我常备两件上好文山,海东兄自己用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件,皮甲好办,弓难!雁翎最多一百,枪最多一百,陌刀你是如何知道的?”说到这里,宋明厉眼神古怪的看着邓海东。
猴爷在一边暗想,不好!他也不知道啥是陌刀,但想来安西两个字,肯定是武侯那边的,可现在武侯后裔和关中的天子不对头啊。
邓海东反应却快:“也就听人说安西虎豹卒,我想招些长大的汉子为陷阵步卒,若训练得当未必输了镇帅的儿郎。”
宋明厉真不知道这厮到底是什么胆子和心胸,看邓海东却知道他真不是妄言的人,看上去就信心十足的样子,宋明厉头疼的看着自己从没见过的这等人物,他坐了那里摇头:“陌刀绝无办法,其他的我只能帮你弄到那么多,实在不能再多了,除非我父亲点头。”
“不可。”宋婉言焦急的喊道,然后又躲了邓海东身后,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胆怯的看着堂兄。
宋明厉看的她,好气又好笑的骂道:“不可什么,海东兄修书一封,说不定比我面子还大呢!哼。”有些话却不再说了,宋婉言一呆,而邓海东也傻眼了,他看的发笑,于是又丢了一句:“我父亲知道邓家虎儿,这次我南巡也是他的意思,不然你当我有资格调动千军羽林精锐?”
“他,他为什么帮我?”邓海东结结巴巴的问道,越是练的功力深厚,他越是能明白一位武将代表了什么样的实力,更何况还是这名垂天下的禁军大将,天子近臣!
“听说了邓家虎子的一些事情,又听说了赤水还有我家长房的动静,我父亲于是派我来此照顾一二,原因无他,一是感谢你救了明远兄妹,不让手足相残。二是想让我亲自来看看你的真本事,今次我是看到了,回去禀告了父亲,干脆也就说说你的要求吧,其实我说不如这样,海东兄,你先写封信给我父帅也好。”
邓海东登时苦了脸,自己的字怎么拿得出手?
猴爷不知道他忧愁什么,在一边已经喊了起来:“还不听人家鹰狼校的话?这可是人家一番好心。”邓海东咬了牙看着似笑非笑的宋明厉,他翻了下白眼:“明厉兄昨日…”
“你这厮。”宋明厉直接就扑了上来,不运斗气谁怕谁啊,邓海东当即还手,两条大汉于是就打成一团,翻翻滚滚的杀出了屋,在院落里顺便切磋起来,宋婉言和一群老头拉也不敢,喊又不听,只能在那里跺脚,可那两个疯子一样的家伙却在时不时的为对方的妙招喊好,双方只斗的难解难分,打的兴高采烈,杀的鼻青脸肿漫天烟尘。
正兴冲冲走来的宋明远站了门口,吓的站了那里不敢动弹,宋泽浑身冷汗的护在他面前,因为那两员悍将拳脚沉重,便是无意给他们碰到一分,少爷恐怕也要吐血当场,可怜早上他去叫少爷和那贼秃的时候,少爷就是睡在床下的,不知道是半夜被踹昏下去的,还是自己滚下去的,白天走路仔细看还有些不平!
第四卷 第十五节 道别离
等到两个疯子好不容易终于住手了,吃完饭后,到了下午时分,邓海东和宋明厉一行来到了城外五里的营地时,营地的大概架构已经完成了,前面正对了北方的壕沟陷阱全布置妥当,就看到家里儿郎们挥舞着鞭子,在吆喝着精壮们搬运石块,建筑哨所外墙。
宋明厉亲眼见到这规模分明是在建筑一座小城,有些咋舌。
邓海东却在那里和他解释,随手又划下沙盘,点出洪城后,说洪城两边为邓族左右庄园,和此处大营为三角,包了洪城在内,同时堵住两边道路,再散出去三里于两边山头上建立瞭望,至此就算有人来袭也是早能知晓。而宋明厉却看出,这厮分明是要把洪城彻底纳入了囊中。
等他巩固了洪城一带后,军马突前北上,两日之内就可抵达赤水平岗,杨府的门前了。
宋明厉笑骂道:“你就不怕惹的杨府现在来打?”邓海东冷冷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官服,诧异的问道:“某是堂堂兵马使,所辖是大唐官军,他赤水杨府失心疯了吧,想造反我就成全了他家。”
“武校门第可是人强马壮的,若说起在地方上的实际掌握能力,恐怕连将门也不如他。”
“但这方圆五百里内的洪城百里,是我邓家说了算,他不来也罢了,来的话我正好给那老头算算拓跋丹的账。”邓海东豪气冲天的一拍腰间佩着的雁翎,这把上等雁翎是抢的身边的宋明厉的。
宋明厉遇到这种没皮没脸的,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不过其实他心中对邓海东越发的欣赏,因为上午对打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地面上的拳脚功夫居然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稀奇古怪的招数,宋明厉又不好去问,心中只能归结为这是开国将门之后,自然会有些绝技的。
武尉邓家热火朝天,忙个不停,宋明远也在下午连连发布新政号令,准备来年开始,改造城内房屋道路,官府出资补贴寒门翻新房屋等等,惹的全城百姓齐声高喊青天,感谢城主和分担出资的邓家。
而宋明远这么兴奋,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郁闷。
因为一切居然是那贼秃中午饭桌上随口说的,什么城防,道路,卫生,市场…无一不是想人所为想的绝妙点子,却日后还能稳定增加洪城税赋,并取财于民用之于民,暗合那先贤周公瑜所著的知行合一的理论,在成全了他的施仁政的理想同时,还能成全了他出政绩的渴望!
如此大才,为何却又是那厮!
而贼秃说的时候还轻轻松松,可系统明确,那厮甚至还说这不过是戏言而已,你爱听不听,但怎么能不听,如此妙招怎么可以吹嘘为戏言?宋明远永世想不到,周围人也想不到贼秃思想真的只是抄袭了一些建城游戏,比如凯撒,文明,等等,也只是简单说个大概方向而已,这不是戏言又是什么?
宋明厉看着面前营盘旌旗,已经和身边的邓海东交谈了一个下午了,越是如此越发觉得此人是当世豪杰。他回想身边这厮的时不时冒出的惊采绝艳,自己那越来越不怕羞的小妹眼中的柔情如水,和明远堂弟遭受的那枉读诗书十载,不如贼秃一言的残酷打击,他自己也连连摇头,不知道身边这海东兄弟,到底还有什么没拿出来的,他又如何学到这些知道这些的?
莫非真有天授奇才,也或是骠骑将门当兴!
他沉默之时,邓海东看着面前一幕,突然控制不住热血沸腾,于是起身驱了马向前跑去,上了一道山坡,于漫天红霞之下,将胯下战马人立而起,他一拔雁翎高喊道:“我骠骑邓,威武!”
“我骠骑邓,威武!”满营子弟们山呼海啸一样的回应,惊动归鸟。
宋明厉和身后羽林亲卫,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皓腕掀开了车帘,宋婉言痴痴的看着前面这一幕,两只小猫挤在她身边,只看到这乱世之初漳水之畔,有伟岸男儿豪情满胸不可自抑,遂拔刀向天,声震四野八荒的雄姿。
可这时候的杨府却已经是一片闹腾,赤水杨门是当地豪族,且关中太平日久,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昨日晚上看到满车的人头回来后,就已经全族悲愤了,但偏偏杨公却在全力压制,族人不解之下有鼓舞再三,要私自南下报仇的,结果被长房的杨彦正带了人直接抓了回来,就打入了家牢。
一直到了今天下午,有客商来回,落脚在杨家外房子开的客栈,说出了洪城的变故后,杨门上下这才知道,昨日洪城彻底的变天了,武尉邓家联合羽林精锐,灭了杜氏!
自己家之所以伤亡惨重,那是因为武尉邓家也出了武校,还有一队军中号称武校领的精锐!据说那队子弟穿着细鳞也能来回奔跑数十里不疲,并连连厮杀所向无前。而他们之下的乙等子弟靠着山庄,在禁军出动之前,就已经打的自家和杜门的校尉精锐尸横遍野。
这些消息传出的时候,开始众人是不信的,可是随即杨门族老们却已经齐聚了一堂,很快就传来族令,严令就此不得去往洪城,因为他们的消息更灵通,得知宋明远居然已经给了那邓家的虎子兵马使一职,扩军两千,并且还是羽林鹰狼校担保的。
他们更隐隐得知,似乎这次是宋缺派了儿子前来的,鹰狼校叫宋明厉正是宋缺亲子!而那些同去的宋门长房的子弟,这次也被杀了个干净,这说到最后哪里还是杜邓之争了?
分明是将门内斗,杨府还有几个胆子还敢伸手去多嘴多问?
杨镇远被一众族老挤兑埋怨的已经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