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襄阳和洪城之侧,成掎角之势。”李希平道,邓海东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这些话李希平当然要和自家说清楚,定要回呈的,怪不得要了自己前来,他叹了口气:“算是没事情了,这么说拨款很快就到了?你可记得快些通知了我。”
然后在那里叹气:“婉言也不来信了,不知道跑的出来跑不出来。”已经从百川那里得知了婉言可能南下的李希平,险些笑出声来,努力忍着当不知道这事情,还去逗他:“不行的话,你去长安抢人就是。”
“我才不去。”邓海东忽然面色难堪,心中忧愁那封信的麻烦,抬头北望时眼神悲伤郁郁,李夫人正带了几个丫鬟端了酒菜前来,看到他的摸样,知道他在思念婉言,心想这才是好男儿,态度又亲近了几分,欢喜自己丈夫结交这样的重情义的人,而李希平看到今天居然是夫人亲自下厨,顿时就在心中想定了,还真的要讨教讨教,海东计的手段!
而也就在这一天,户部钱款已经装车,即将南下,宋琬言正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耳根都红透了,宋天坐在那里唉声叹气,手边放着一份信,当真是家门不幸,怎么找了那样的人?无礼!高力士也在一边板着脸,看着义女的摸样,虽然心中怜惜还是要做出了姿态。
今天还是他亲自把几日不敢归家,赖在他府上的宋琬言送回来的,明儿就要动身了,还不和亲生父亲说个明白怎么行?可怜宋天看到他带了丫头回来,开始还很高兴,等听了事情,于是就变了心境,可这好像是天子意思,他又能说什么,世上最大的悲哀不是养了个女儿却由不得自己做主,而是小贼怂恿女儿私奔,却有君王鼓舞支持,以势压人吗,当真岂有此理。
此刻宋天造反的心都有,而他还没来得及想,君王怎么得到这封信的,也不敢问。无非内卫拦截?
“老弟也消消气吧,毕竟那虎子仪表堂堂前程远大,也算配得上婉言。”高力士说着话锋一变又道:“确是无礼的很,老弟你还不知道,你家二哥也被他气的吐血。”
宋天一惊,宋琬言跪在那里可怜兮兮的看着高力士:“义父。”高力士瞪着她:“叫十声也没用。”
又去把这种荒唐事情告诉了宋天,宋天还不知道之前居然还有这样的坎坷,就算他还在生气也不由目瞪口呆,仿佛无关人一样去问他二哥怎么说的,高力士哭笑不得:“老夫也气的吐血啊。早知道不收这样的丫头的。”就继续讲大明宫内的一出戏。
宋天想的出来,自己二哥当时气的什么样子。他重重的一拍桌子:“这厮!”却气的笑了起来,居然还有这种糊涂人,他又怎么干的出定襄阳那样的大事的?高力士看他气极反笑,但不管如何心情平静了许多,借机就劝道:“儿大不由娘啊,老弟你也就认了吧,就算给天子一个面子如何?”
他是天子近臣,数十年的老仆,关系亲密更如多年家人一样,说这样的话也不为过,就算天子知道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么说的,也不过一笑置之,可怜天下的父母心,还有父亲的尊严,不这么说宋天怎么下台?
果然,宋天听到这样的话,连忙起身先说不敢,再坐下气焰也已经全无,要女儿起来,宋琬言扑上去就和他哭,说那人无礼,一定要二叔和义父收拾他之类的,白痴都知道这是她在哄骗,宋天却终于笑了起来,揉着她的头发:“女儿大了,女儿大了,哎。”
宋琬言跪的膝盖疼,听了父亲这样说,莫名的心酸着,于是哭的稀里哗啦的说不去了,宋天能信?待不住三天就又要跑了,哭笑不得的还要去和女儿说:“去吧,去吧。”宋琬言说不去,就不去,宋天连忙劝:“去吧,去吧。”宋琬言继续乱扭,不去。不去,我要陪父亲……
高力士在一边啼笑皆非,翻翻眼睛,得了吧,他是个无儿女的人,近来得了百川和婉言,可毕竟不是自己养了多年的亲生子,还是有些距离的,如今见到了这一出反客为主,他不由在叹,亏自己当年进了宫,不然别提什么名扬天下取了紫袍,就家里的事情恐怕已经要烦的自己去自宫了吧。
好不容易,宋琬言被父亲“说服”,决定去洪城了,这才罢休,回头看到高力士的眼神,丫头立即羞急:“我真的刚刚要不去的。”高力士现在敢惹她?连忙摆手:“义父什么也没说。”话出口觉得说的还不真诚,连忙点头:“我信,我信。”
宋天看这一幕,知道高将军是真疼自己家的女儿,虽然心中还有些难受,更为高兴,吩咐设宴,高力士今儿是请了假的,也不走了,就和宋天两个坐在,婉言带了一对小猫在一边陪着,家中没有女人,父亲也不好开口和自己女儿说,比如要把持住,不可做出什么羞人的事情之类的,只能饮酒。
席上,宋琬言看着父亲,心想自己这一走又要好久,而父亲现在和大伯是等于决裂,她于是道:“父亲,你也和我去洪城吧。”小女儿心思一动随口就说,怎么考虑的到宋天的感受,顿时激的宋天面色发白,咬了牙:“我现在去洪城算什么?要去也是那厮过来先拜了我!”
“婉言丫头哪里懂这些,她也是好心。”高力士去劝,想了想他也觉得对,他道:“我看这样吧,明儿婉言不忙走,我见了天子问问,再发信去要那厮过来接你。”宋天抬起头来,宋琬言也吃惊的看着高力士,高力士想了想,透露了些口风,他道:“虎子近来这样的功劳,天子提拔在即了,洪城也需要人手,老弟你去和儿女相聚也对。何苦在这里守着空房。”
宋天不由沉思起来,高力士道:“今儿我也为那厮说句话,那厮虽然混了点,但大事不糊涂,且是个忠孝的人,你去了也享福。”宋琬言听着欣喜,赶紧去缠父亲,宋天冷笑起来:“若是能去那边,先别告诉那小儿,看他见了我什么嘴脸。”
第六卷 第二十七节 坑
第二十七节 坑
PS第二更,本架空书的历史和势力划分。明天或今晚会整在外篇。
这还是和小贼赌着气呢,高力士大笑,宋琬言也笑,宋天最终也不好意思了,看着高力士道:“那就拜托高公了。”
“你我一个是她亲父,一个是她义父,什么高公不高公的,就两个被拐了女儿的可怜父亲啊。”高力士叹着举起杯子,宋天也举杯,宋琬言哪里敢犹豫,一声令下,两只小猫立即跪了两个老人背后,开始捏肩捶背,宋天摇摇头:“这两个也是一个摸样!”两只小猫也不怕羞,就在傻笑。
逗的高力士和宋天为之莞尔,过会,要她们下去了,高力士和宋天交代了底细,宋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天子如此宠他?”高力士点点头:“我说这厮有大聪明,听了襄阳道上的风言风语,当即就慌了手脚一样。四处求人去表忠心,沈帅处,左帅处,我这里,天子那天看了就没合的住嘴!”
宋天缓缓的点点头,想想,还是对了高力士道:“若我能去,万万不要走了风声,我看那小儿见我什么摸样!”高力士也咬牙:“不要给他什么面子!回头再和左帅说一下。”随即两个老头就先在那里鬼鬼祟祟商议起来。
第二日长安处,高力士去见天子,而赤水关,邓海东也当即启程回了头,李希平还留他再住几日要他干脆等等消息,但邓海东现在一心要带了子弟们操练出新的摸样来,无心多留,于是回头。
过平岗,看到那边喊杀震天,这厮也吓了一大跳,凶猛的扑到面前才知道原来是偏将为自家激励,开始发作,乐的他眉开眼笑:“就该如此,就该如此,来日我和你并肩杀敌去,不带赤水那小白脸玩了。”也就他敢这样说李希平,偏将想笑也不敢,只能当没听到,随即这点青芒又消失在了南边。
一来一去。如风一样,那偏将振臂吼道:“看到没有,虎子也赞我们精锐,给爷继续练!”
铁甲步军向前,两翼骑兵包抄,杀喊声惊天动地,烟尘漫卷平岗…
而邓海东奔波之后终于又回了洪城,一来一去差不多五天,看到他回头这么快邓世平还有些意外,拉了他进帐内得知了李希平那边的消息后,邓世平兴奋的忧愁尽去:“如此说来,真是天子提携我家,好啊。”
“族公你也不在意将来我家到了校门,权势甚至不如过去平岗杨?”
“再大的富贵抵不过一场祸事。”邓世平微微一笑,他过了这么些年头,最近又见了这么多事情,见识难道就真比面前这猢狲差了?看着邓海东他道:“天子既然有此意,那就是天下武门的大势,我邓家为各族先驱,来日地位也将在各族之上,还奢望如何?”
“族公英明。本来海东回来,还准备费些口舌的。”
邓世平被这猢狲说的怒了,瞪着他道:“族公要你来教训不成?荒唐,多大本事多大的饭口,便是现在我邓家所得,除了支持族内子弟修炼和开支外,岂不是全投了洪城之中,明远儿财表到户部,你以为天子不知道?若非如此,就靠襄阳那场功劳,这好事恐怕也落不到我家头上。”
“是啊。”邓海东叹了口气:“也有时势地势造就,洪城东是潼关南是江东,西是川蜀北是长安,两道大河两边山脉锁着,千里沃土正是天子练军的好地方。”
“…”提到这个层次的见识,猴爷就落了下风了,听的明白却说不出来,于是支吾两声,气焰又小了一些,去问自家的宠物:“海东儿,那你这些日子准备如何?”
邓海东玩心忽起,骗他说要带子弟们杀到长安去抢了婉言回来,等猴爷要发火他就改口说,自己开个玩笑,这几日就开始继续带武校领练军,以求这批子弟能有大进展,邓世平这才转怒为喜,连连的说:“依你,依你。那这些日子你什么事情也不要问,就在这里安心练军。”
于是从当天开始,邓海东日夜带着儿郎们在那片河畔操练不休,家族力弱,基础甚浅,邓海东明白百年树人的道理,邓家若真的要扎扎实实走到如今那些豪门境,少说也要三代人一个甲子的奋斗,自己不过是如承前启后的族公一样,继续为家族奠好基开新脉而已。
所以武校领不扩,依旧保持在百人的精锐规模,二十武尉,六十上武兵,和二十有望拔入上武兵境的中武兵。
百人一起修炼,以君火为大阵总明台,神思笼罩之下合全队之力,如此修炼得的火系补充是远远超过他们各自单独修炼时的,邓海东明台的灵性也影响着这些子弟们的明台,只不过三日,长青一辈已经发现自己明台灵性似乎更高,而在卷平岗一战油尽灯枯时,得了君火的长天则直接明台成灵!
二十名最弱者受益也匪浅,他们的明台色泽已经越发青青。斗气弥散时,全阵本来青中带红,如今红色已经微弱的几乎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芒隐有蓝光,邓海东看到如此,干脆令百人队将这二十后进坐了其中,就在自己身边。
坐在阵眼处,内是总明台,外围是二十武尉,二十名子弟不过再过一夜之间便跃入了上武兵境!
而无论武尉武兵,每日单独修炼时。都将全部精力放在了走赤柱一关,无论多么苦累,也坚持着每日缓缓开拓斗气主道,比起筋骨脉络已定的叔辈们,年轻子弟们中有些优异者,以大毅力已经逐渐走了五关六将后的前三关,依次下去邓海东估计,或许来年此时,族内有望出现最少五个过二十六阶的子弟。
虽然不如自己初时就开了赤柱的通达,但成就必定会超越长字辈太多!
这番蒸蒸日上的变化,邓海东都为之欣喜,更何况一辈子把心血扑在其中的族公族老们,所以一群老头白天就用尽家族继续,赶着平三玩命的向着各处购买药草,晚上就去祖庙磕头祷告…不惜一切,哪怕是族内右庄现在停了尾期也要让子弟们得以成材,武夫当国的年头,有哪家族公不知道家门武者才是一切的根基?
而这些日子,骠骑虎子将领骠骑门的消息也已经哄传了关中一带,尤其房龄和襄阳道上,那些存心结交他家的武门和草莽豪杰们,开始还在尽心为邓家打听传言来处,在哥舒瀚那边含糊暗示后才懈怠下来,随即就接到了这般消息,如此情形下,又有哪个不用心准备礼物巴结上门呢。
转眼,南来北往的客商们停留不走,在这千里地上就耗尽了货物赚了钱财,而武门们算了日子开始准备动身,一时间人喊马嘶官道左右,各处信息传递不绝,快马来回相约日期,锦旗高悬铠甲鲜明,热闹喧哗。
领房龄少年子弟的赵山河,得虎子亲近,当之无愧为当地第一,于是周围各家子弟纷纷来此。很快数千人就已经聚了房龄赵家庄园外,结扎军营等待开拔,到了三月初一时,营盘内子弟们忽然听到南边和东南处马蹄声如雷滚滚,这些年轻子弟们一向跋扈的很,听到这般动静不惊反喜。
巴不得是江东子已经打过来了才好,出了营地却看到那个方向烟尘里,一杆沈字大旗,一杆颜字大旗,一杆哥舒大旗,汇聚之后向着这边而来,浩浩荡荡居然也有了千人,走到了面前,有子弟惊叫起来:“是哥舒将军,振川校,颜公?”
居然是哥舒瀚,沈振川,颜真卿亲自北上为邓家庆贺!
赵山河迎上去拜倒,哥舒瀚指着他笑:“赵家山河子,起来起来,我和你家海东兄是兄弟,便也是你兄长。”他一发话,振川校也笑着要他起来,只把房龄各家子弟中,有些对赵家最近风头其实不服的,嫉妒的恨不得自刎当场,何时小小的武尉赵家居然也能和哥舒将军称兄道弟的?
赵山河起来后却有些疑惑,于是问颜真卿:“颜公,各位大人亲至,那襄阳一带?”
“是骠骑门大喜之日,我父帅已经全师移襄阳渡。”沈振川道,哥舒在一边微微一笑,似乎不觉得冒昧,反而很是满意赵山河这样的问话,这是有心人,他也为邓海东高兴,能掌了这样的一班后进俊杰,这能将将之人才配的上天子青眼,也不枉梁王的期许啊。
而沈振川这番话,落了有些无知的人耳中,顿时咋舌,因为他们只觉得,原来骠骑门大喜之日,于是水师名将沈伏波派出亲子不提,还亲自为他家把了关?
房龄赵公此刻从城内赶到,带了族老们迎了襄阳城主和两家将门子,南霁云是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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