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见过大君。”整齐划一的声音让这空荡的地方有了一些强有力的声音在回荡,夜白扫向众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保持了他一贯少言的态度。
而这份略显傲慢的高冷,却让大家相信这人应该是有一些仰仗的,否则也不至于此时还这么看起来有些拽拽地意味。
“诸位,卫贤已经和你们说了,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何处了,我现在想问一下,你们是否有异议?”
苏悦儿的问询之言,让大家略有惊愕,毕竟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们只有听命说喏的份儿,怎么可能可以置喙呢?
一时间众人都是沉默的,苏悦儿见状笑了一下说到:“我是你们的女皇陛下,按理说,我下命令,你们只管执行就是,这,是没错的。”
她说着上前一步: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回到这片土地上的时间,并不长久,这里的一切也演变成了许多我未掌握的情况,所以我需要你们各抒己见,因为这是我迦月回归后的第一场战斗,我们只能赢,不能输!所以必须把一切的不利降到最低点!那也自然需要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肺腑之言,真诚之心,有了这样的开场白之后,很快百人团里就有人大着胆子站了出来:
“陛下,您要攻打天兽国,我们没有异议,但我们现在虽然在天兽国的境地上,可这里和兽族王都还有一些距离,我们若此时就公然宣战,只怕就是走的再快,也会正面遇上天兽国的强兵!”
“说的很有道理!”苏悦儿点头接受:“还有吗?”
看到女皇陛下真的在听意见,大家立刻七嘴八舌的这就开始言语起来。
有担心以寡敌众的。
有担心被诸国包夹的。
一时间大家都有什么说什么,而苏悦儿并不发表意见,就是用心的听着,直到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去,直到她连续问了三次,都无有人再提出意见时,她才开口说到:
“我感谢大家的用心思考,我也承认,我们现在人少,甚至是真正的力单势薄。”苏悦儿说着身子挺的笔直:
“但是,哪有怎样呢?是不是少得就打不赢多的了呢?是不是我们就没有胜算了呢?”
沉默,所有的人都是沉默的。
苏悦儿扫视了他们众人,而后声音拔高了许多:“我需要你们浴血奋战,但是我不会带你们去死,去白白牺牲,所以这一次的战斗,我不但要一举拿下天兽,摧毁它的王权,我更要让你们看到,战斗不一定是拼人头的!”
苏悦儿的话让大家的眼里都闪出了亮色来,他们能感觉到女皇陛下身上散出来的一种号召力,这让他们亢奋,让他们敢于向前冲,但也不由的疑惑女皇陛下到底为什么敢说这样的话!
要知道,他们只有百人而已,而天兽国的兽族可不下万头不说,那天兽国的王都更是层层守护,岂会让你轻而易举的就杀入?
“这一次,我会让你们,一战成名的。”苏悦儿看着大家,一脸的自信:“因为我们不再是蛮力对战,而是,要用脑子了!”
…第三更
☆、第八百四十一章 坦诚
苏悦儿如此自信的言语,当即就让大家激动与期待。
他们望着苏悦儿,期待着听到详细的作战计划,可苏悦儿却看了一眼这里还存在的一些诸国外人,笑了笑:
“行了,都先好好休息去,半日之后,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她卖关子一样地说完这话就拉着夜白转身去了圆心处,留下大家无奈的对视一眼后,只能先各自休息去了。
“你真的已有对策了吗?”
夜白在陪着苏悦儿走向圆心的时候,小声的轻声询问。
因为作为一个真正在战场上活跃了很久的战神王爷,他比别人更懂的战争是怎样的,更了解战术,兵法,以及自己的兵种战力。
可是眼下,人,只有百位,虽然说魂族的战斗力很强,还魂力是用不尽的,便可以每一个都以一当十。
但也就是这样了啊!
作为一个对这百人还没全面了解的夜白,纵然已经有些战术想法,却也不敢那么丢出掷地有声的肯定话语来。
再加之,以前的女皇战法是否犀利他不知道,只他和苏悦儿在一起的时间里,就没听到苏悦儿在战术战法上有什么独特的见解过。
所以此刻,他其实猜想会不会是苏悦儿为了保持自己的危险,稳住阵脚而先撂出来的狠话。
苏悦儿闻言看了夜白一眼:“你觉得我有对策吗?”
夜白眨眨眼:“说不清楚。”
苏悦儿当下朝夜白一靠:“我要是真没法子瞎说,那你怎么办?”
夜白轻笑了一下:“还能怎么办?自然帮你兜着呗!”他说完伸手将苏悦儿的肩膀一搂:“不过听你这意思,你是真有对策了。”
苏悦儿当即点头:“当然,就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战神王爷,是否也有对策?”
“有一个念想,但还没细细推敲每一步,所以尚不成熟。”
苏悦儿眨眨眼:“那要不,我们把各自的想法先写下来,看看谁的更好用,就用谁的怎样?”
“好啊。”夜白当即点头:“就是双管齐下也不是不行。”
说到便是做到,当下两人就从储物袋里翻出了纸笔来,开始各自书写,很快一人捏着一张纸的对视着亮了出来。
“偷梁换柱。”这是苏悦儿写的。
“借壳入内,擒王夺权!”这是夜白写的。
两张纸并在一起,彼此对视一眼后,都笑了。
“你要借什么壳啊?”苏悦儿笑嘻嘻的问着夜白。
“你要偷那个梁呢?”夜白也笑嘻嘻的问着苏悦儿。
于是彼此笑吟吟中,两人的口中共吐出一字:“兽。”
“说说。”夜白的脸上兴奋之色难得的溢出,他充满期待的看着苏悦儿,好像今天才发现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还是珍宝一般。
“我们只有百人,这次兽族出来的人,也差不多百人,所以不如我们冒充这天兽派出来的百人人马,以完成天兽国主交代的任务的胜利姿态来个荣耀归来,那天兽王都是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更不会对我们有所设防的。”
苏悦儿说到这里冲夜白莞尔一笑,夜白当即接口:“如此,我们就可以直达天兽国主面前,到时候强行发难,来个擒贼先擒王,直接从内部攻破,夺了它的权!”
“没错!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它天兽再是有上万魂兽,有怎样?只要我们够快,瓦解它就可以易如反掌!”苏悦儿说着伸出了手,夜白笑着与她相击:“看来你我所想,是到一处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到一处,应该的!”苏悦儿大言不惭,脸上笑意满满,夜白却是颇为惊喜的看着她:“我夜白真是何德何能遇上了你啊!”
苏悦儿闻言一愣:“怎么突然这么说啊?”
“你用你的善良和温暖,化掉了我心里的冰,带给我春风般的暖意,你更用你的坚韧不拔,让我不再消沉绝望并改写了命运,我以为我已经赚了很多了,可此时我才发现,我居然还不知道你如此聪慧能耐……”
苏悦儿抬手捂上了夜白的嘴:“别夸了,我受之有愧。”
“不!”夜白伸手捉下了苏悦儿的手:“你怎么会受之有愧呢?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还有作战的才能,若我早知你这能力,当初也不会在万兽谷里几次三番的冷视于你!”
“别说了。”苏悦儿红着脸的摇了头:“我和你不一样的。”
夜白一愣,随即了然的点头:“是,你是魂族女皇,理应有这方面的学习……”
“不,不是因为我是魂族女皇。”苏悦儿说着一把抱上了夜白的胳膊:“还记得吗,我的灵魂是被分割成了两半的。”
夜白点头:“记得,你有说过,在和小七的战斗途中,你们融合在了一起……”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半的灵魂在这个世界里更迭着,一半的灵魂却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生存的,然后我是因为三位元老的付出,才被召唤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
“我是那个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生存的那一半,我学了那个世界的知识,背过那个世界的历史,我甚至还因为参加过辩论赛,而恰巧背过孙子兵法,知道三十六计,我更玩过策略游戏,知道怎样才能过关……”
“所以……”
“所以,我现在的这个肉体是苏堤和陈氏的那个孩子,也就是那个被所有人看轻的苏月儿,也就是那个曾和秦逸睿私奔,并真心爱过,许了未来的苏月儿,可是我的灵魂,是在另一个世界长大的我,也就是你的苏悦儿,喜悦的那个悦。”
夜白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原来你和秦逸睿之间是这样?”
“嗯,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也不是和他相爱的那个她,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或许会因为秦逸睿的痴情和他的优秀,而愿意和他一生相伴,也未尝可知,但是命运让我遇见了你,爱上了你,所以即便我知道他是一个痴情的好男儿,最后也只能负了他。”
苏悦儿说着不由的眼圈红了,曾经的一切在这一刻有着历历在目的回味,也自是让她心中楚楚,毕竟那些已经不在了的人,他们都曾璀璨过,绚烂过。
夜白的手捧上了苏悦儿的脸:“我一直以为他曾是你逃离苦海的台阶,原来却是这样的内情,原来,我们都是彼此的最初。”
“是啊,最初,在我融合那一半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作为迦月的时候,还喜欢过霜火,不过现在,我是你的妻子,我会和你一起并肩战斗,去创造我们以后生存的美好家园!”
☆、第八百四十二章 监牢
作为一个“穿越”者,来到这么一个异世界,就意味着她有机会像小说里那样开挂了。
只不过,她不是神医圣手,不可能牛X哄哄的医出一个天下;
也不是特工佣兵,靠着超级身手就能缔造传奇;
更不是高智天才,能运筹帷幄的抢了卧龙神人的风采。
她很普通,普通到还没机会学习到治病救人的医术,更不曾拥有高能的身手,以及绝对的天才智商。
她知道的就是一个现代大一学生所知道的那些,还是在知识线上持平的那种。
所以普通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未来她是否可以像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光彩熠熠。
但是,她会努力,她会把自己脑袋里那些普普通通的东西都拿出来,学以致用,比如这三十六计里的偷梁换柱,在决定以百人姿态拿下天兽国时,她脑袋里立刻就涌出的是这个方案。
当然,她只是有想法,而需要更好的将其实现,她离不开夜白的支持与帮助,因为只有真正有过无数实战经验的夜白,才会让她不至于是纸上谈兵。
“我去考察一下百人的情况,稍后会详细部署。”夜白非常明了自己该做什么。
于是苏悦儿招呼了卫贤过来后,就由夜白从卫贤那里了解每个人的战斗能力以及各自的自身情况。
而后做了一些安排与部署。
这其中也有一些人有些不满,比如认为自己骁勇善战,应该去做第一梯队的,却被安排在了第三梯队里,看起来有些屈才。
对此夜白的反应是……
“一场能够获胜的战役,是离不开任何一个人的付出的,它需要的是团队协作与共同努力才能造就,你们当中有人如果不满安排,现在就可以申请离开队伍,我会允许,但记住,当你离开时,你就等于丢下了你的九十九位弟兄!现在有谁要离开?”
夜白这话如此说,纵使大家内心有所不满,也不可能站出来说离开啊?
于是一片沉默里,这事就如此过去了。
面对夜白的偷换概念,苏悦儿莞尔一笑:儿子和老子再是看起来南辕北辙,骨子里还不是有所相像?总有属于家族遗传的精髓悄然流淌着。
……
半日之后,诸国余下的几人被放了,看着他们仓惶逃离的样子,卫贤有些担忧。
“陛下,您将他们放了,是您的仁慈,可是他们万一泄露了这里的一切,岂不是……”
“不会泄露的。”不用苏悦儿回答,龙煌就在一旁说到:“没人会傻到自己去当一个国家的罪人,他们回去只会痛斥天兽无耻。”
“您,就这么肯定吗?”卫贤对龙煌言语上客气了一些,但是脸上还是质疑之色。
“当然。”龙煌说着眼波流转的看了卫贤一眼:“要不,我们打个赌?”
卫贤嘴角一抽:“没兴趣。”说完自己就扭了头。
龙煌见状勾唇一笑转身就走,苏悦儿这才冲着卫贤说到:“我魂族现在势单力薄,若说是败在我魂族手上,窜逃回去的人,自会被当成无用之人,轻则被嗤笑,重则被问斩,相反若是天兽设伏,诸国集体遭殃,反倒可以让他们面子上过的去些。”
“是……这样的吗?”卫贤有些错愕,而苏悦儿则轻轻点了头。
这就是魂族人的单纯质朴,对于人性,对于那些你来我往的勾心斗角,面子里子的交错,他们依然保持着浅薄的认识,即使万年了,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改观。
而她,若不是有这么一段在现代生活的经历,以及在烈武境地上遭遇的种种而有所感悟的话,大约也不能领会公公龙煌的那份笃定。
……
在苏悦儿等人准备着偷梁换柱的时候。
某一处地方,正灯火通明着。
排成两行的巨大缸鼎里,带着些许绿色的火焰正在肆虐着,迎风而舞。
而这些缸鼎的起始处则是一个三层的高台,阴森森的处理在一片黑红之中,颇有些鬼魅之意。
无数穿着华服的祭祀们,如行尸走肉一般在这些高台上,或来来往往的忙碌,或入定般的打坐一角,看起来热闹的什么样都有,却又沉匿在一片寂静之中……因为他们之间,似乎都没有交流。
“哇,哇,哇……”忽而一只三眼乌鸦打破寂静的从这些炉鼎中穿过,直飞向那高台,但当它眼看就要飞入高台的那一瞬,却是如被一发炮弹给击中了似的直接爆裂成了一片血肉羽雾。
“吵什么吵!”高台上,有一声嘟囔之音,随即那个睡在最高一层一朵墨莲造型王座上的白袍男人,慵懒般的打着一个哈欠坐了起来。
“没有睡好,真是一件糟糕的事。”男人说着手一抬,王座面前的平台忽然就在一阵机械的“咔咔咔”声里,开始逐步向上升起。
继而慢慢地一个牢笼一样的铁囚室出现在了男人的眼前。
这间囚室内,变得非常像苏悦儿的丁铃正被几条黑红相间的铁链捆绑着,束在那里。
不是悬吊,也不是直绑,而是横向的躺在囚室内的一个如同棺材一样的小小石台上。
丁铃就躺在上面,她身下这个石台之上黑黑的血痂霉块,证明着这里曾出现过的残忍。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