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鹭走后,江玉娘从水里站起来,开始擦拭身体和穿衣服,在此过程中秦然始终背对着她,但那清水撩拨和穿衣的簌簌声却让他忍不住心惊肉跳。
等了半晌,江玉娘终于说话了。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秦然先试探似的用余光瞥了江玉娘一眼,在看到对方确实穿好衣服之后,才缓缓地转过身。
“江夫人,刚才是我太莽撞,没报自己的名字就进来了,真是对不起!”
秦然向江玉娘低头认错,不过后者只是淡淡地一笑,还有一丝少女般的羞涩。
“这不怪你,是我想当然地以为门外是雪鹭,才叫你进来的。”
秦然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着江玉娘那洗完澡之后白里透红的脸颊以及那湿漉漉的头发,秦然一阵心跳加速,赶紧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出水芙蓉,动人心魄。
第246章 秀州周家
秦然和江玉娘现在的关系有点复杂,虽然名义上是女婿和丈母娘,但是在江晓月承认秦然是她正牌夫君之前,两人还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晚辈和长辈关系,其实他们更像是姐弟俩,只是经过了刚才的一幕,两人更加尴尬了。
此时,两人正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油灯,气氛有些僵。
江玉娘毕竟阅历丰富,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表情便恢复如常。
“刚才的事情只是个误会,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交谈即可。”
江玉娘这么一说,秦然心里的愧疚减少了许多,人家吃了亏的都不介意,更别说自己这占了便宜的。
“还没问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呢。”
被江玉娘一提醒,秦然猛地想起还有问题没问,经过刚刚的一段插曲,差点把正事忘了。
“江夫人,其实我是来向您讨教一个问题的。”
秦然将今天白天时跟江晓月讨论的过程告诉了江玉娘,江玉娘没料到当时丢失的剑谱是被秦然捡到了,更没想到秦然的灭门仇人竟然也是独孤天傲,这么说起来倒是巧,他们两家的仇人都是独孤天傲,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江夫人,如果您觉得不方便讲的话,就当我没问。”
既然称为神秘人,自然有隐秘性在,所以秦然也不确定江玉娘会不会告诉他。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告诉你吗?”江玉娘摇头轻笑了一声,“再说你现在是我女婿,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我的话能帮助你找到独孤天傲的杀人动机,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忙。”
江玉娘两眼盯着油灯里的火苗,脑海中出现了三年前那天晚上的画面。
“江南四大家族,你都知道吧?”江玉娘首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呃,你们三家我都很熟,只是最后一个秀州的周家不太了解。”
“也无怪你不知道,这秀州的周家十几年前就已经搬到京城去了,所以这江南四大家族也只能算是旧称了。”
搬到京城去了?秦然有些困惑,按理说这些大家族一般不会搬离祖籍所在之地,因为那里不但有着历代的祖坟陵墓,还有那扎进土里的庞大祖业,周家会搬走,莫不是家里出了大事?
似乎看出了秦然心中的疑问,江玉娘解释道:“周家的迁址并非因为坏事,而是因为得到了贵人相助,在京城有了立足的资本。而这个贵人,你倒也熟悉,就是当朝丞相沈恒。”
是沈恒那老乌龟?一提到这个人名,秦然心头就燃起一股怒火,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理所应当地认为周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玉娘继续讲道:“说到神秘人的身份,就要先讲一下朝廷的派系之争。当今朝野,大致分为三个派系,一派是以丞相沈恒为首的‘丞相派’,主要成员是跟沈恒走得比较近的王公大臣,以及我刚才说的秀州周家;而另一派是以太子赵献为首的‘太子派’,主要成员除了朝中的部分大臣,还有就是我们江家;至于剩下的,就是少数的‘中立派’了。”
说到这里,秦然忽然想起欧阳林曾提到江家曾经为太子铸过剑,并因此名声大噪,后来还接手了朝廷的兵器制造所,原来这背后都是因为有太子的支持。
“那李家和叶家呢?”秦然好奇地问道。
“李老将军向来桀骜不驯,不愿意归于任何一派,所以算是中立派的。而叶家家主,也就是凝儿的爹,他从不参与朝廷纷争,所以哪一派也不是。”
听了江玉娘的解答,秦然这才知道原来朝廷内还有这么多复杂的帮派斗争,说起来,倒像是个微缩的江湖,不过朝廷的派系斗争可一点不比武林江湖弱,甚至要凶险得多。
难怪江玉娘对沈恒也素无好感,原来他们是属于两个不同派系的家族,而沈恒这次趁着中秋节来看望李杉,其中是不是有拉拢李家的目的?
秦然使劲挠挠头,他脑子里已经够乱的了,若是再去搀和朝廷派系斗争,脑袋非得爆炸不可。
“江夫人,那神秘人跟朝廷斗争有何关系呢?”
“这就快说到点子上了。”
江玉娘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似乎要说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其实那神秘人是我们江家派去周家的间谍,是专门为我打听周家动向的人。”
又出来一个内奸?秦然很无语,看来这派系斗争果然很凶险,或许一不小心身边就会出现一个背后捅你刀子的人。
“那天晚上,他突然从京城骑马飞奔回来,我知道肯定有重要的大事发生,果然,他告诉我说,周家已经探查到《摧心剑谱》的下落,就在云巫剑派的朱雀堂内,甚至连具体位置都查到了,当时我非常震惊,要知道《摧心剑谱》可是失传已久的旷世奇书,如果再次出现在江湖中,毕竟会引起一场刀光剑影的纷争,所以我打算再考虑几天,想一想该如何处理这个消息,但是第二天我却发现晓月无缘无故地失踪了。晓月这些年几乎从不出门,她的这次失踪十分蹊跷,再联想昨晚那件事,我便猜测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于是我快马加鞭地赶到云巫山下,在那里守了两个晚上,终于在傅天下毒手之前将晓月救出,而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必说了。”
江玉娘说完,秦然接着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您应该没有出钱找猎人谷悬赏《摧心剑谱》,对吧?”
“猎人谷?有人把这消息告诉猎人谷了?”江玉娘惊讶道。
于是,秦然将欧阳林截下悬赏单,又孤身一人独闯云巫山的事情告诉了江玉娘。
江玉娘听完之后,眉头紧锁,看来她的猜测跟秦然有几分相似。
“肯定是周家的人干的!他们想要让整个江湖传遍《摧心剑谱》在云巫山的消息,然后趁机偷走剑谱,这么说来,云巫剑派内有周家的奸细!”
江玉娘的猜测果然跟秦然不谋而合,而就在这时,秦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同样姓周的人。
青龙堂堂主,玉湘子周茗!
第247章 索吻(上)
周茗是风扬子最小的弟子,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秦然对此人的了解不多,从他到云巫山上时,周茗就是青龙堂掌座,也就是说,周茗以二十几岁的年纪当上了天下第一大剑派的掌座,可以说,这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周茗的剑道天赋也十分惊人,可以算得上风扬子四位徒弟中最出色的一位,如今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蓝气一阶,只比大他十几岁的另外三位掌座低一阶,可以想象,随着年龄的增长,周茗极有可能成为四位掌座中修为最高之人,甚至这云巫剑派未来掌门的位置,也很可能是他的。
就是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才俊,会是周家派到云巫剑派的内奸?秦然实在难以相信,在他的印象中,周茗算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至少比他那死鬼师父傅天好得多。秦然记得有一次自己被傅天责罚,还是周茗为他求情,才免于一人清扫山门的处罚。从那以后,秦然对周茗的态度就从不甚了解变成了感恩戴德。
也许他只是碰巧也姓周,天底下姓周的人那么多,总不能都跟秀州的周家有关系吧?
“哎,你发什么呆啊?”江玉娘轻声提醒了一下。
“哦哦,对不起,刚刚走神了。”秦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神?是不是在想雪鹭?”
江玉娘玩味似的看着秦然,后者连忙摆手否认。
他现在娶了人家的女儿,若是被丈母娘认为在想别的女人,恐怕要受到一通埋怨。
“其实你不用紧张,雪鹭就像我另一个女儿,我也希望她幸福快乐,所以你想她我是不会怪你的。”
秦然听得极为感动,遇到一位这么明事理的丈母娘,也不知这是自己积了几辈子的德才换来的。
“对了,江夫人,刚才雪鹭为什么要送衣服过来?”秦然好奇道。
“晚饭时雪鹭说自己有件衣服破了,想要让我帮她补补。不过当时我一看,便知道那破口是她自己故意撕破的,因为上衣尾部的位置不太可能自然地破损。”
江玉娘的回答让秦然摸不着头脑,怎么会有人故意撕破自己的衣服让别人给她补?
“唉,雪鹭也是命苦,在凌烟岛上连针线活都没学,这要是以后嫁给了你,肯定心里过意不去。”
怎么又扯到雪鹭嫁人的事情上了?秦然半天没听懂,江玉娘只好摇摇头,给秦然解释了一番。
“你们大男人理解不了我们女人家的心事,也是不奇怪,不过我很清楚雪鹭心里在想什么。凌烟海阁的弟子只知道研习剑道,估计衣服破了也就直接换新了,雪鹭自幼没接触过针线,所以根本不会缝补衣服,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会针线活怎么伺候未来的丈夫?雪鹭想补上自己这一短板,但又不好意思向我请教针线活的做法,就故意撕破自己的衣服,想要在我为她缝补的时候顺便学习一下。雪鹭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啊。”
听了江玉娘的解释,秦然呆住了,他没想到白雪鹭是为了他而去学做针线活。在秦然心目中,白雪鹭一直都是个完美的女神,但有一点他还没有注意到,那就是作为一个妻子,白雪鹭缺少很多必要的生活技能。
烹饪美味,缝补衣物,甚至还有梳妆打扮,这些在很多年轻女子眼里都习以为常的事情,白雪鹭都没学过。离开凌烟海阁之后,白雪鹭才发现自己的生活已经不再是过去那样。过去,她只需整天拿着一把剑舞来舞去就可以了,但现在,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其实雪鹭根本不需要这样要求自己,但为了在你心中保持一个完美的形象,她正试图尽量改变自己,去学习很多过去没接触过的事情。希望你能够看到雪鹭的努力,当她以后碰上了不会的、不懂的事情,请你不要责怪她,因为那段缺失的经历,并不是她造成的。”
江玉娘说了这么一段意味深长的话,秦然听了之后也陷入了沉默。
实际上,秦然并没有要求白雪鹭去做这些家务事,白雪鹭想要去学习这些,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个普通女子,过去那些头衔都不重要,现在她所在乎的,只是自己能不能留住秦然的心。
“江夫人,我想去找雪鹭谈一谈。”
秦然郑重地说道。而江玉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欣然同意。
……
此时的白雪鹭正坐在床上,左手拿着那件被自己撕破的衣服,右手捏着针,尝试着自己去缝补衣服。
“雪鹭!”
秦然连门都不敲就闯了进来,将白雪鹭吓了一大跳,而手里的针也不慎扎到了手指上。
“嘶——”
白雪鹭一声痛哼,但她不希望让秦然知道自己在学补衣服,于是她连忙将衣服扔到床上,同时站起身,将双手背在身后,捂住自己的左手手指,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
“你你……你怎么来了?”白雪鹭惊讶地问道。
秦然快步走到白雪鹭面前,发现对方把手藏在后面,一眼就注意到了不对劲。
“你的手怎么了?”秦然怀疑道。
“没事……哪有怎么……”
白雪鹭不善撒谎,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秦然一下就看出了蹊跷。
“给我看看!”
秦然把白雪鹭的左手抓过来,只见指缝间已经沾上了不少血迹,而食指指腹还在慢慢地溢血。
毫不犹豫地,秦然将白雪鹭的手指含在嘴里。这时,一股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传遍全身,白雪鹭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全身一阵酥麻。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然将嘴里的血吐掉,然后看了看白雪鹭的手指,见没有再流血,才松开对方的手。
“针线活这种小事,以后别学了。因为这针不仅扎痛了你的手,还刺痛了我的心。”
面对这情意绵绵的话语,白雪鹭再次沦陷,她想起这些天来受到的委屈,眼眶里的泪水便开始打转。
仅仅分别了两天,却如同隔了两世,如今他再次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份思念,也终于有了归属。
情到深处,便难自已。
白雪鹭忽然勾住秦然的脖子,那双粉唇缓缓地凑了上去……
第248章 索吻(下)
看到心爱女人的诱人粉唇,秦然毫不犹豫地低下头,这次,他终于摆脱了被强吻的命运。
感受着两片柔软的唇瓣,秦然如痴如醉。
当他第一眼看到白雪鹭时,根本想不到三个月后的自己能够一亲芳泽。他曾经觉得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对方就心满意足了,而今天,他却已经将女神拥入怀中,痴情缠绵。
白雪鹭毫无接吻经验,动作显得生涩笨拙。虽然秦然也是生手,但好歹也不是第一次了,心理层面已经不那么紧张,不过由于对方是白雪鹭,他也不免心跳加速。
许久之后,白雪鹭才满脸羞红地推开秦然,而后者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想到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接吻,秦然决定先放过白雪鹭,既然开了这个头,以后有的是机会,如果让白雪鹭觉得厌倦了,反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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