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你的菜刀跟我这环比起来,不是一个级别,没用!”叶天笑了笑,“还是等哪天我来个节能减排,把自己饿成非洲难民,皮包骨头就可以把环取下来了。”
哑弟不说话,一脸忧虑地看着他。叶天看着他那担心的表情,心里挺感动的。来到这光绪19年的大清国,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哑弟,在自己衣服烧破,晕死过去的时候,是哑弟帮他擦干身子,喂他吃东西的。
而且,叶天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几天,想来,自己的出现累坏了哑弟,为了照顾自己,他没少操心。
那天自己从楼顶掉下,高压线电流短暂启动了时空环,但时间码没法准确定位,混乱中可能把天机老人原本设定要去的晚清时间启动了。
叶天还记得时空通道出现时,里面像镜子般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却不知道和那个“自己”手对手一按,竟是一个开关,掉了进去,后面怎么出现在这的?他一点也不知道。
叶天问道:“那天,你是在哪发现我的?”
哑弟比划了一个大圆圈。叶天笑了笑说:“我知道是个大酒缸,我是说,在这之前,我在哪?”哑弟茫然摇了摇头。叶天又问:“那发现之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哑弟指着自己的耳朵,又比划了一下,吐了声:“卟!”然后,又做出一个急着跑出去的动作。
叶天似乎听懂了:“你是说你只听到了像爆竹响了一声,才出去看?”这下,哑弟点了点头。于是他大概猜到,时空通道的另一端通向了1893年,也就是光绪19年,位置刚好在这百花楼后院上空。
也许那时正是晚上,姑娘们都在前面陪客,哑弟刚好在房间内,听见后跑了出来,发现叶天衣服上带着火,掉在酒缸里,就把他救进了房间。
那为什么衣服着了火,却没有在身上留下一点伤疤呢?
也许那不是火,可能只是时空环打开后,时空能道内超物质的辐射罢了。叶天对此不能确定,毕竟遇见天机老人的时间太短,来不及详细了解时空环的具体情况。
叶天不再去想了。看了看呆呆发楞的哑弟,这个哑巴虽然年纪不大,长得也有点难看,但对自己还是很关心的。穿越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苏州,能遇到这么个人,实在是他的幸运。可惜就是个哑巴,要是能说话,叶天一定会把他**成猴子、黎小军那样的好基友。
见叶天看着自己发呆,哑弟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红晕。取出纸笔,写道:“你从哪里来?要不要帮你找家里人?”一行字写得娟秀灵动,书法还挺不错。
“家人?”叶天一看到这个词,想起了仍在深圳打工的父母。原本离他们虽远,好歹还能用火车量出大概是一千多公里。而现在呢,不但距离拉远,连时间也拉得更远了。
叶天心里一酸,有点难过。但很快这种难过就被自己的坚强赶走了。
他心中暗想,眼下只有想办法解开时空环的奥秘,才能有可能回到未来。不过,远在2014年那么现代化的时候,天机老人尚且无法修好,更别说在这连电都还没发明的晚清中国。
他忽然又想起,天机老人曾说过,时空环只能戴在假肢上,靠假肢里的超物质电池供电,要是戴在人腿上有生命危险——人体无法控制的静电流可能激发时空磁场,发生爆炸。
也罢,先找个人,把时空环取下来吧,要不然天天戴着个不定时炸弹,怎么让人踏实?
叶天对哑弟说:“苏州城里头,有没有铁匠铺子?”哑弟点点头。“那明天上午你带我去找铁匠,把这东西取下来。”哑弟拿笔写道:“妈妈找不到我,会骂人。”
叶天看着哑弟叹一口气,说道:“好吧,我一个人去,反正还没好好逛一逛苏州城呢。”
哑弟点点头,又在纸上写道:“我这有几钱散碎银子,不多,省着点花。”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小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叶天手一抄,把银子放在怀里,大笑道:“我才不省呢!”
第二天上午,太阳照在屁股上了,叶天还在睡。到百花楼两天,第一天晚上救梦兰,打崔公子,根本没睡什么觉。现在,总算睡了个好觉。不知不觉就睡到日上三杆。醒来后,叶天依旧没看见哑弟,估计那小子又去睡桌子了,真是个怪人!
起来后,来到厨房胡乱吃了两口,叶天就来到街上找铁匠铺。
苏州城门口,横着两三间店面房,第三家便是个铁匠铺。一个被火星溅得满是黑点的一个木质招牌挂在门框上,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大字:牛记铁铺。掌锤的是一个老汉,嘴里含着根旱烟管,光着上身聚精会神地敲打着一块刚出炉的铁疙瘩。
跟锤的徒弟是个小伙子,也是光着上身,腰间围了块被火星烫得全是窟窿的烂短裙,师傅小锤指哪,他的大锤就打哪。两人正叮叮当当忙得不亦乐乎。
把这张月牙犁打成型,放在水里“滋”地浸了一下水,那老汉坐了下来,把烟锅放在鞋底敲一敲,伸到腰间的烟袋里使劲挖了起来。少年也喝口水,坐了下来。
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探头探脑往里一瞧,又缩了回去,过了片刻,确认是个打铁铺后,才慢慢走进来,笑嘻嘻地叫道:“师傅,你这治腿吗?”
老汉莫名其妙,问道:“这位小哥,你找谁?腿有毛病你找大夫啊。”
叶天嘻嘻一笑:“我这病大夫看不好,只有你这打铁的能治。”说着,把右腿裤脚高高挽起,亮出了膝盖上一个金黄色亮闪闪的环。
老汉放下烟管,站了起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叶天腿上的环。“这是个什么玩意?怎么长到腿上去了?”
叶天哈哈一笑,“昨晚买个戒指,一不小心戴到脚指头上了,想拔拔不下来,睡一晚上就长这么大了。”那老汉张大嘴巴,“是金子吗?还是铜的?”他嘴里嘟囔道。
“不管是金子还是银子,只要你能把他取下来,我就付你两天工钱。要求很简单,不能伤了我的腿。”叶天说道。
老汉眯起了眼,拿起地上一个小铁锯,说道:“要想不伤腿取下来,还真有点不好弄,只能锯了。”说完拿着锯子就想动手。想了想,又回身到里间拿了个烂布,想塞进时空环与腿之间垫着。一拉那环,却连皮带肉拉了起来。一皱眉,老汉只好又放下。
“你忍着点,我拿锯子给你锯开。”老汉说道。叶天坐下来,把腿一伸,递到他鼻子底下。那少年好奇,也把头凑了过来。
“滋滋滋……”老汉有板有眼地锯了起来。时空环浑然一体,没有一丝缝隙,他只能从中间横着锯。铁锯一伸一拉,在环上磨擦起来。锯了半天,连个痕都没留下。这老汉嘴里轻呼一声,觉得很奇怪。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村妇,叫道:“牛师傅,我的火钳打好了吗?”牛师傅抬了抬头,说道:“早打好了,徒儿,给张大妈取去。”
那张大妈看到牛师傅正在给叶天锯腿,吓了一跳:“干嘛啊牛师傅,你家打铁铺还大锯活人啊。”牛师傅忙得鼻尖冒汗,没时间说话,手里的锯得又快又狠。
只听“轰”得一声,一片火花腾起,牛师傅连人带锯被弹在一边。
第二十章 小菊仙的秘密
张大妈吓了一跳,怪叫着躲到门外。叶天腿上一疼,感觉时空环膨胀一下,又快速收缩回去,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
那少年也吓了一跳,赶忙扶起老汉。只见牛师傅鼻子、嘴巴和胡子好像被烟熏火烤一样,活像个火烧眉毛的伙夫,傻傻地站了起来。
叶天暗自奇怪,刚才哑弟割几下,虽说没割动,但也没被弹开。而这铁匠却像个球一样弹得老远,难道是用力越大,磨得越狠,反作用力越大?
牛师傅半天才缓过神,慢慢说道:“奇怪奇怪,刚才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用力撞了我一下。”
叶天心中一喜,记得第一次遇见天机老人时,自己也曾被这时空环撞开。赶忙说道:“对啊对啊,就是这个反应。快起来快起来,接着弄。”
张大妈偷偷从门外伸进头,见没事了,走进来说道:“孩子,不能锯了,这么大一个金环,怎么就弄到腿上了呢?多可惜啊!”
牛师傅说道:“这不是金子,金子用牙齿都能咬个印,这位兄弟,小店微小,老汉我无能,帮不了你。离这不远,有家恒昌当铺,他们见多识广,你上那看看吧。”
那张妈倒时个热心人,接嘴说道:“恒昌当铺就离这里两条街外,菜市口旁边,那儿的金匠师傅应该可以把它取下来。”说完,双手捧起叶天的脚,看着那金光灿灿的时空环,眼里露出贪婪的神情:“不是金子吗?要是金子,这么一大坨,得值多少钱啊!”
叶天有点失望,把腿一缩:“大妈,这金子不值钱,这腿才值钱!男女有别,你还是别摸了。”
在一老一少两个铁匠傻傻的目光中,叶天走出店门,找恒昌当铺去了。
恒昌当铺的胡掌柜,是远近闻名的手饰行家。这几天,店里生意有点清淡。大半天没有一个人来典当手饰。此刻,他正靠在柜台上打盹。
“呯!”一条腿砸在了柜台上。胡掌柜吓一跳,只见一个小厮金鸡独立,把腿架得老高,笑嘻嘻看着他,不由得生气说道:“去去去,哪来的伙计,这么不懂规矩。”
话还没说完,眼睛就被叶天腿上金光闪闪的时空环吸引住,架起胸前的老花镜,嘴里“咦”的一声,凑前脑袋看起来。
叶天笑道:“金子!要不要,拿得下来就当给你!”
胡掌柜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长腿上了?”手摸着时空环,却又说道,“金子吗?这成色太好了,千足金啊!”
叶天把腿一收:“不是千足金,而是千腿金。老头,你能把这环取下来吗?”
胡掌柜突然用力吐一口唾沫在环上,再用袖子重重地擦了几擦。突然张开一嘴大黄牙往环上咬去——这是古时鉴定金子的一种简单方法。
叶天一阵恶心,大叫:“喂喂,我这是人腿,不是火腿。你能不能讲点卫生啊?”
胡掌柜眼睛盯着时空环道:“看着不像是金子,是什么呢?”
叶天忽然感觉尿急,把腿一缩,道:“老板,上个卫生间。”见他似乎没听懂,赶忙又说道。“厕所!茅房!”胡掌柜不说话,指了指走廊后一个角落。
尿完,正背着身穿裤子,突听外面走进一个女子,妖声妖气地说:“胡掌柜,发什么楞啊?客人来了也不瞧一眼?”
小菊仙!不用回头,叶天也能听出是这个小妖精的声音。而且,他还能猜到,这女人现在一定在用她那双会吃人的眼睛,诱(惑)着胡掌柜。
胡掌柜笑道:“哦,小菊仙啊,是不是又骗着什么好东西,来换钱啊?”
小菊仙没看到角落里的叶天,咯咯笑道:“瞧您说的,什么叫骗啊,我们用身子赚点钱,容易吗?”说着,从身上捣出一串金光闪闪的耳坠,递给了胡掌柜。
胡掌柜拿在手里掂了掂,问道:“当多少?”小菊仙悄悄把大腿伸直,蹭了蹭胡掌柜,吃吃笑道:“你看着给呗,还能欺负我一个小丫头?”
“你先把这物件的来历告诉我,不明不白的东西,我可不敢收。”胡掌柜不吃这一套。小菊仙幽幽叹一口气:“不当拉倒,满大街的当铺,还就你这能当了?”
胡掌柜嘿嘿笑道:“是件明白西,到哪都能当,不干净,谁都不敢接。”眨了眨眼,他又说道,“除非……”
小菊仙似乎明白了,骂道:“不就是想便宜点当给你吗?死鬼,要你两个钱,比要你的老命还难?”胡掌柜嘿嘿一笑,“十五两,死当,不能赎,当不当?”
小菊仙想了想,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好吧,留着你的钱进棺材吧。”
那胡掌柜迅速拿出几锭银子,放在小菊仙手里:“慢走您!”
看着小菊仙风姿绰约地出去,叶天假装刚尿完从里面走了出来,抬脚就往外走。他想看看这小菊仙倒底搞什么鬼。胡掌柜连忙走过来,拦住他说道:“小兄弟,别走啊!这金环不当了吗?”
叶天说道:“我这东西可来历不明,你这太便宜,不当!”胡掌柜一楞,知道他看见了小菊仙来当金坠子的事,讪讪说道:“价钱好商量。”
叶天又说:“我突然想起,这东西就算能卖个好价钱,你怎么取下来?总不能拿把大刀把我这腿给砍了吧。”笑了笑,他又问道,“要不我把自己也当了,每天管饭就行。”
胡掌柜说道:“出气的大活人我们可从来都不当。你是哪家的伙计?腿上套个奇怪的环也就罢了,嘴还这么油腔滑调?”
他又问道:“撸不下来吗?”叶天摇头道:“和皮肉长在一起。”胡掌柜一脸惊讶地说:“听说过长疗子,长痔疮,长瘤子,还没听说过人身上长金环的。”
想了想,他又说道:“你就不能找个力气大的铁匠给你打开吗?”
“是城门口牛记铁铺那两个傻铁匠叫我过来找你的。”
胡掌柜这下没话说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做了大半辈子生意,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见过。
拿不下来拉倒,虽说天天戴着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人环双亡,但实在拿不下来,也只有先留着。总不能真的把腿锯了吧?只好过一天算一天。
恒昌当铺在菜市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菊仙走出去后立刻就消失在人群中。等叶天出来,早已找不着她的人影。
叶天不知道还能找谁去弄时空环,只好在街上瞎转。
古城苏州,种种街景和店面让叶天感觉到很新鲜,又逛了半天,觉得有点累了,肚子空空,想找家店吃点东西。
“咣咣咣……”一阵急急地敲锣声从街中传来,一个穿着短衫短裤的中年男子,辫子盘在头顶,扯着脖子喊道:“南来的北往的,各位老少爷们!大家赏脸往这边瞧了啊!”在他身后,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手里拿着根棍子,身形小巧,面黄肌瘦,一看就营养不(良)。
原来是打把式卖艺的父子俩。只听父亲叫道:“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父子初到苏州,借此方宝地,为大家伙卖卖力气,混口饭吃。大伙要是瞧着还行,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小弟我在这先谢过了!”
说完,大汉一抱拳,转身放下手里的锣,把衣服下摆扎好,紧了紧腰带,呛啷一声,捧出一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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