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间可以纳须弥于芥子,端的是偷金窃玉的无上利器。
杨天行不再停留,继续扫荡了两个密室,心知斧头帮的财务基本尽聚于此,所余者分布在各个分舵,与这些比起来,已是九牛一毛,他也懒得再去专门跑一趟了。当即沿着回路,往外窜去。
就在他刚到屋宅中,打算出门之际,猛地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浑身汗毛犹如豪猪的钢刺,根根倒竖。他面色一变,急忙闪身回到屋中,躲在窗户下。气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身体中,竟如一只冬眠的动物,所有的身体机能都被隔绝了。
只见窗外的院子中,忽然一阵狂风吹来。霎时间似星月运转,天地暗换,一股邪恶的气息如同浪水一般涌向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子上空,这人身材既是壮硕,虬髯粗犷,足有两米多高,站在空中,竟似风中铁塔。他的后背背着一把比他人还高出一点的战马大刀,双目运转之间,如同有电流在激撞。他只是不温不火地飘在那里,可是却给人以恐怖窒息的感觉。
杨天行心神狂震,往事一幕幕地流过他的脑海。这人他见过,正是当初他在唐家大宅中遇见的那位秘境强者。此人当初拿走了他研究到一半的腾龙式,在他身体中种下了一种奇怪的火焰——异莲妖火。
他绝未想到,事隔年余,居然又在此处见到了他。原来,他就是令韩未明也谈之色变的九阴洞王牌杀手——隐神刀厉无道。
杨天行知道自己目前还不是他的对手,小心翼翼地匍匐在窗户后,连五行感知都完全收了回来。面对这种程度的高手,他必须谨慎每一个细微动作,连眼睛都不可以向他瞟上一眼。
厉无道庞硕的身躯缓缓地从空中落下,双目如同两道血电,转动之间,时空都在微微战栗。他却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血蝶与七巧魂,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们一样。他打量着这座宅院,面色阴沉。
忽然,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当再次出现时,已站在前院的上空。那里,杀戮的声音震天价地,已到白热化阶段。
就在他出现的刹那,那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而下。所有的声音顿时止歇,连风声都安息了。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天空,充满惊恐之色,有的连握着刀的手,已在颤抖。
在这种能量面前,他们几乎没有半分反抗之力。甚至,连反抗的意念都没有。
厉无道皱了皱眉,忽然手一招,一位戊盛高手惊恐地嘶叫一声,身体竟不受控制的漂浮而起,主动飞到他的手中。那戊盛高手面如土色,浑身战栗,竟连挣扎也不敢。
哗啦啦声响,下方的人感到天空中似乎下起雨来,还有些腥臊味。原来,这位戊盛高手已吓得失禁了。
他的地位在斧头帮甚高,出门时都是前拥后带,遇到事情时,亦是颐指气使。此刻在绝对邪恶的力量面前,他的表现,并未比其他人好上多少。
但是,没有人看不起他,因为这种恐惧,已经如毒蛇一般,蔓延在所有人心中。
厉无道眼中妖异的红芒一闪,那位戊盛高手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面容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着,逐渐的,眼睛暴凸出来,面色已成了乌黑色。被搜魂术强行侵入,他的精神已彻底崩溃。
厉无道随手将他的尸体丢到一边,沉吟着。他已从那人的记忆中,得知了韩未明正与杨天行,甄富贵两人混在一起。但具体原因,以及杨天行等人想要做什么,那位戊盛高手并不清楚,厉无道自然也探不出什么。
“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厉无道冷哼一声,转动着身躯,正打算去城南口的废弃庄园去找杨天行。突然一股隐晦的能量波动自远处传来,他心中一动,随后大喜:“韩未明啊韩未明,你就算生了一对翅膀,也休想逃出老夫的手心。”他的身躯仿佛一架战斗机,一个转弯,已往远方飞掠而去。
厉无道一走,所有人立即如蒙大赦,瘫软在地。感觉脖颈处发痒,一摸之下,居然全是冷汗。到此时,他们已没有精力再去战斗了,敌人枕在朋友的大腿上,粗喘着气,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喜悦。
杨天行的影子无声无息地从屋宅中窜出,他站在暗处,眼睛扫了一眼软倒在地的人群,目光看向远方,略作沉思。随后身形化作绰绰虚影,已自远去。至于王老六等人,他已利用完,不必再去管他们了。
回到那座废弃庄园,他有些惊讶地发现,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心中一动,又飞身前往驯兽山庄。
此刻,驯兽山庄内乱成一片,车辚兽吼。甄富贵正在指挥着人群,准备出发。
杨天行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旁,他猛吃一惊,但看清来人时,长出一口气,急忙问道:“怎么样?你有没有与那隐神刀碰面?”
夺魂针
杨天行面色有些凝重道:“我躲在暗处看到了他,此人的确非同小可,远非我们所能敌。未明呢?”
甄富贵摇头道:“他已去引开隐神刀了,叫我立即回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杨天行微微皱了皱眉,与他所猜测的果然不错。只是韩未明能应付得了隐神刀么?他心里有些担忧。目光四下一扫,他道:“收拾的怎样了?”
甄富贵道:“已经差不多了,只是这大批人马,倘若招摇过市,太显眼了些。”
穆奇的飞行宫殿所容纳有限,不可能将这么多人兽都塞进去。杨天行想了想,道:“没别的办法,只有将异兽都用笼子装起来,穆奇先生的飞行宫殿里能塞多少便先塞多少。余下的,咱们以黑布盖起来,伪装作佣兵护镖。”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杨天行当即化作一道五彩豪光,向天边掠去,很快便来到穆奇的飞行宫殿所隐藏地方。
穆奇的乾坤镜早已将方圆十里的地方监视在内,杨天行一来,穆奇便开门迎出来。杨天行见这么一座巨大的宫殿隐藏在山林之中,阳光下金光耀目,仿佛一座金山,不禁惊叹。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么一座巨大的宫殿,是通过什么让它飞起来的。
两人略作寒暄,杨天行开门见山,让穆奇将飞行宫殿直接开到驯兽山庄。穆奇如今诸事已置之一边,全力协助杨天行,闻言自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玉牌,用手紧紧握住。他将能量涌入那小玉牌中,小玉牌立时放出一阵温润的清光。他心念微动,只听一阵轰隆隆声响,宫殿巨颤,竟真的缓缓向上浮起。
杨天行站在宫殿窗户边,从空中俯瞰大地,只见一片林涛树海,苍翠欲滴。他心中有些振奋,过不了多久,他也将拥有这样一座宫殿,不管飞往哪里,都能如在家里一般舒适自在。
宫殿上升到两百米左右高度时,便停止上浮。穆奇控制着手中的玉牌,宫殿开始顺着人迹较少的地方,往驯兽山庄飞去。速度居然十分得快。
杨天行趁着这个机会,开始与穆奇一起将宫殿里的杂物收拾一番,专门腾出一个侧殿。虽然只有一千平米左右,但也足够放下五十只异兽了。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宫殿已在驯兽山庄的上空。驯兽山庄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看着从远方天空飞来的庞然大物,一阵失神,显然穆奇的想象力,实在已超出他们所认知的太多了。
宫殿缓缓降落在驯兽山庄的后山口,甄富贵一声命令下,驯兽山庄的弟子立即开始往宫殿上运输异兽。驯兽山庄的异兽显然不止五十只,他们只将一些稀少而又扎眼的异兽,存放在宫殿中。其余剩下的,都是比较常见,就算行走在大街上,关注的人也不会太多。
如今诸事已完,杨天行不打算再在这是非之地多做停留。先让穆奇开着飞行宫殿,从人迹罕见的道路向着乌石镇飞去,杨天行则与唐雪,古赢,甄富贵带着驯兽山庄的子弟们组成一个小型佣兵团,从官道走。
他们这个佣兵团数量虽然少,不足百人,但却拥有两名秘境强者,近十名戊盛高手,只怕纵观佣兵界,也算得上是精锐之师了。
在一个清风拂面,晨露初散的早晨,朝阳绚丽的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虽然害羞,却已有着初长成的妩媚。杨天行与甄富贵一骑当前,踏着滚滚红尘,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斧头帮经过昨天晚上的打击,精锐尽失,连帮中所有积蓄,亦贼去楼空。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大厦之础已完全碎裂,往日无论有多枝繁叶茂,也只不过是为如今的树倒猢狲散多添几分怜悯的目光罢了。
多宝财团的人固然还未死,情况也与斧头帮相差无几。王老六猛然察觉沈多宝抛弃了他,他心中非但没有恚怒,反倒是十分欣喜。他利用手中职责之便,将多宝财团剩下的一点财产变卖成现金,然后携款潜逃,从此再也没人见过他。
经此之后,茗域城的天空终于晴朗了。多宝财团与斧头帮两败俱伤,成了那些好汉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同时,茗域城在帕米尔拍卖行若有若无的干涉下,暗潮汹涌,每天仍在上演着残杀灭帮行动。曾经依附于斧头帮或多宝财团的势力,要么改变了依附对象,要么被人无情的灭杀。
茗域城的天空虽然晴朗了,重新充斥于天地间的,却是一片全新的空气。
茗域城的风波,总算告一段落。杨天行等人都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韩未明的情况,令杨天行与甄富贵放松之余,十分担忧。
就这样,杨天行等人一边赶路之余,一边教导唐雪与古赢修炼。古赢自入腾龙阁门下,分外珍惜这个机会,修炼十分刻苦。寻常时,要么在杨天行身边听杨天行讲课,要么便在马车里盘腿静修,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给自己放松的机会。
他如此勤奋,进度自然也是极快的。只短短三个月之间,他已进入黄玉士五阶了。
腾龙决的玄妙之处,在于它内中变化静止于一,乃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修炼腾龙决,不必执着于任何人的领悟,因每个人修炼,都会从中修出不同的体悟来。比如一个精研剑法的人,修腾龙决时,便能领悟出剑法的真谛。修刀法的人,亦能从中领悟出刀法的奥妙。甚至如穆奇一般的炼金术士,居然也从中领悟出至深的炼金之道。
腾龙决告诉你的,不是去怎样修出强大的功力,更快得去进军高层次,而是告诉你武道的根本道理。大道至简,殊途同归,无论十八般兵器,还是拳法,炼金,其根本道理,都是一样的。
杨天行只传授给古赢一套很普通的刀法,可是古赢每日参修中,居然自己将这套刀法完善,悟出了一套精妙刀法。这套刀法并没有固定的招式,已被他修得熟练异常,隐隐中,似乎已有气势变化之妙。
甄富贵眼看着古赢一天一个样,心中震惊,却也暗发痒,也想向杨天行讨教一番。但想自己驯兽山庄,与腾龙阁虽然交好,腾龙阁的武技又怎能随意传授给自己?只得暗自忍耐,每当杨天行讲课时,他便躲得远远的。
这天,队伍来到虎啸口。杨天行让队伍专门聘请厨师,在林子里野炊做饭。他本人则与甄富贵,古赢,唐雪一起在虎啸口中闲转,品赏风土人情。
四人正在街上闲逛,忽然迎面缓缓走来两匹马。马上乘客一男一女,女的面容姣好,体态风韵,是个美艳少妇。那男的却是个十岁大小的孩子,衣冠峨然,气派不俗。
这样的一对搭档,明显是母子出行,满大街虽然不常见,却也没什么怪异之处。杨天行等人也未注意,正待与那母子擦肩而过,只听那美艳少妇道:“鱼儿,发针之时,须以腕力臂力腰肢协同配合,不可有丝毫差误。因你的手劲无论有多大,总不得力,倘若借着轻挥之势,发针瞬间,手,腕,臂,腰四点结合,则必可使发针威力大上数倍。你看!”
那美艳少妇看似随意地一挥手,却有一道寒芒闪过,竟直射唐雪。唐雪绝未想到突然间会有人突袭,秀眉一扬,素手一挥,那寒芒被她衣袖扫中,落在地上,却是一枚钢针。她心中大怒,回头瞪视着那美艳少妇,却见那美艳少妇咦的一声,似乎对唐雪能挥落她的暗器甚为讶异。她只是多瞥了唐雪一眼,便对那少年道:“这人实力还不错,正巧可做你练手对象。你且按照我教你的,发一针看看。”
她全神贯注在那少年身上,寻找着少年动作不妥之处。竟对唐雪不闻不问,仿佛唐雪就是一具木雕,等着她喂招。
那衣冠巍峨的少年点点头,从腰下革囊中,拿出一枚钢针。他以母亲所授的技巧,做了一个深呼吸,目光如刀一般凝在唐雪的眉心间。沉腰挥臂,手腕一抖,那枚钢针便寒光一闪,射向唐雪的眉心。
杨天行等人都站在唐雪身侧,此刻都不闻不问,眼睁睁看着那对母女。唐雪亦是面无表情,再次袖子一挥,将那枚钢针挥落。
那美艳少妇微微皱眉,喝道:“你刚才发针的瞬间,精神未曾集中,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给我再来一次!”
那少年忽然见唐雪貌美,失神一刹那,竟给他严厉的母亲察觉了。他脸上微红,急忙收敛心神,又从革囊中拿出一枚钢针。这回凝神细目,直视唐雪的眉心,竟再不分神。他再次发出一针,这一回比上次更急,竟撕破空气,发出吱吱尖锐刺耳的声音。
唐雪再次将袖子挥了一下,那钢针再次摔落在地。
那美艳少妇似乎对少年这次的出手甚是满意,点了点头:“对了,就是这样,速度已经达到了。日后你再练,就须在这破空声音上下功夫。否则你发出暗器,总有声音提醒,别人早有防御,准头就失了。”
白鹤
那少年眼珠子在唐雪一行人身上转了转,忽然道:“娘,你时常说这夺魂针伤敌于无形,怎地今日孩儿连发两针,却连人家毫毛也没碰上?”
啪的一声,那美艳少妇立时柳眉倒竖,在那少年脸上扇了一巴掌。大喝道:“胡说八道,你才几天的火候,便敢质疑夺魂针的威力?”
那少年大是委屈,涨红了脸,却抗声道:“娘亲刚才所发的那一针,明明也未中。孩儿纵然苦练十年,练得如娘亲这般步步到位,又能怎样?还不是打人不中。”
那美艳少妇听了不禁大怒:“你且仔细看好了,我杜冰府的夺魂针,岂有不中之理?”说罢,再次玉手轻挥,突地寒芒破空而来,比刚才那少年所发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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