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走到杨天行身边,对着周正熊嫣然一笑,伸出青葱玉指,轻轻一点:“杨大哥怎会与你动手?由我来吧,你只需在我手中走过两招,就算你赢了。”
所有人闻言,仿若大梦初醒,暗自一惊。这少女果真有如此修为,竟连身经百战的戊盛巅峰高手,周正熊,在她手中也走不过两招?众人重新打量着这个少女,只觉这少女浑身荡漾着一种莫名的光辉,居然连化元之境都没入,还是武之境,可是她只是站在那里,娇躯上散发出的气息,却令周正熊这样的凶猛大汉,也为之震颤。
杨天行的气息已经完全返璞归真,任何人都看不出来。而唐雪却正是金刚士第八重天,浑身就如一把刚出鞘的利剑,充满凌厉之气。
但是周正熊如此一个大汉,被一个少女当面这般嘲弄,无论如何也要上去拼一把。“好狂傲的小丫头,让你看看周大爷的厉害!”说罢,张开手臂,大吼一声,犹如猛虎下山,向着唐雪猛扑过去。他的招式虽简单,速度却极快,气势更是异常凶猛。
唐雪仍旧站在那里,眼看周正熊要扑在她身上,她忽然脚下一点,身形蓦地消失不见。一缕淡淡的幽香,萦绕在周正熊的鼻孔,周正熊却大惊失色,急忙回头。但是,他的头刚扭到一半,一股巨力已敲打在他的后脑勺上,顿时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这一下,满场哗然震惊。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姑娘,居然真的有如此身手,更可怕的是,她还只是武之境的修者。
唐雪望着软瘫在地上的周正熊,妙目忽然扫了一眼李帮主等人,淡淡道:“就凭这样的实力,就敢来打我腾龙阁功法的主意?”
李帮主面色十分难看,眼神略一示意,身后的三名大汉立即窜出去,将周正熊的身体拖了回来。忽然,他大笑几声:“姑娘身手不凡,李某佩服,既然如此,就让李某来领教一下腾龙阁的真正手段!”说罢,双掌一拍,一直绑缚在他后背的双锏如有了灵性一般窜了出来。
双锏交叉一敲,嗡的一声震响散发出来,犹如有无数只蜜蜂在耳朵中振翅一般,震得在场所有人面色微微一变。唐雪忍不住后退一步,她的修为比起秘境,终究还是要差上不少。
李帮主冷笑一声,突地脚下一错,身形如风一般向着唐雪飘忽而来。双锏破风而至,犹如两柄铁棍,向着唐雪的上下两路分攻过去。
唐雪难以抵挡,再次后退一步。蓦地一声金铃响动,只见一道金光在黑暗中倏忽即没。李帮主嘴角的冷笑兀自未落,猛觉一股凌厉的金色电光激射而至,心中大惊,急忙回身撤锏,横在胸前。只听砰的一声响,那道金光激射在李帮主的双锏之上,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道自双锏上传来,李帮主一个握不稳,双锏竟咣啷一声掉落在地。
又是一阵金铃声响,一道金色电芒再次激射而出,直袭李帮主的小腹。速度之快,当真匪夷所思,李帮主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翻身往后纵跃,饶是如此,那缕金光仍是从他手臂的内侧窜了出去,带走了他手臂上的一大块肌肉。鲜血顺着手臂滴落下来,剧痛让李帮主面色显出异样的惨白,他充满震骇地看向杨天行,却见杨天行仍自屈手成指,冷冷地看着他。
杨天行忽然淡淡道:“数三声,阁下倘若还待在这里,就别怪杨某不客气了。”
“一!”杨天行的声音犹如一把巨锤,狠狠地敲击在李帮主的心脏上,他重重地倒退了一步。作为火烛帮帮主,他何曾受过如此侮辱?但觉一股激愤之情自心底直窜而出,脑海中有一道念头一闪而没:“我一世英名毁在这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跟这混蛋拼了!”
“二!”杨天行那清朗的,简短,冷酷的声音仿佛带有强悍的穿透力,如天际流星,硬生生地将他脑海中那拼命的念头一冲而散,深刻在他的脑海中。李帮主浑身颤了颤,再次重重倒退了一步,他浑身已被冷汗沾湿了。
“三!”最后这一个字,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催命符,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将李帮主最后一丝挣扎的念头冲得干干净净。他双手一震,将正扶着他的三名壮汉直接震飞出去,他抱着头,惨呼一声,拔腿就往黑暗中窜出,杨天行的三字刚出口,音尚未完全落下,他已完全消失不见了。从此以后,世上又多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秘境高手,他满世界乱跑,看到人就躲得远远的,嘴中念叨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长孙如玉,木母公等人尽皆骇然,连西门月也不禁变色,看向杨天行的目光充满着敬畏。
杨天行星目一转,看向长孙如玉与木母公,淡淡道:“两位还要讨教几招么?”
长孙如玉与木母公目光闪烁,脸色有些难看。他们的实力自问比起李帮主并未高明多少,杨天行举手投足之间,将李帮主击得惨白,他们实在没信心上去丢人的。
杨天行突然冷哼一声,袖子一甩:“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两位请吧。”
长孙如玉与木母公对视一眼,同声道:“既然如此,我等告辞,冒犯之处,还请杨先生莫怪!”哪里还敢停留,带着手下,犹如丧家之犬,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掠而去。
杜一谈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杨兄弟,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俞皓志暗自庆幸今天遇到杨天行时,并未冒犯,否则今晚只怕比那三个人下场好不了多少。他亦含笑点头道:“想不到杨兄弟竟然就是此间的主人,失敬,失敬!”
杨天行也是含笑点头道:“小弟还未谢谢两位仗义方便之情,此处简陋,不如请屋中小坐吧!”
俞皓志与杜一谈自问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并不纯正,此刻见了这般架势,哪里还愿意继续待下去,当即一拱手,说了几句客套场面话,带着人一并离去。
杨天行又转头看向西门双姝,却见西门月眼睛发亮的看着自己,忽然踏前一步,大笑道:“你方才所使的,可是龙家的绝技,金铃奔石之术?”
杨天行点头道:“不错!”西门家乃是帝国八大世家之一,实力并不比龙家和独孤家弱,杨天行并不愿意直接得罪。再者,这位西门月性情爽朗,似乎并不是奸诈好狡之徒,他心中亦有结交之念。
西门月道:“你是龙家的人?”
杨天行摇头一笑,刚待回答,忽然一道爽朗的大笑声传来:“世上难道能使金铃奔石之术的人,都是龙家的人不成?他非但不是龙家的人,而且还与龙家有不小的仇怨呢。”话音刚落,只见从大厅中,又走出一群人,为首的却是旱阿助。
西门月见一下子走出这许多高手来,怔了半晌,忽然大笑道:“早知这小小的云山灵道院藏了这么多高手,我们姐妹又何必来多管闲事?”
杨天行讶异道:“多管闲事?”
西门月道:“我们姐妹近来得到消息,有人试图挑起战端,矛头正是对准云山灵道院。我怕引起毫无意义的伤亡,就与妹妹一起赶过来看看。哈哈,倘若那帮混蛋知道云山灵道院里藏了这么多人,只怕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来了。”
杨天行忽然回过头,皱眉道:“疏桐,馨露,我曾吩咐过你们小心在意些,莫要把功法的事情传出去,这是怎么回事?”
疏桐摇头道:“我们已经很在意了,按道理来说,绝不会外人知道的。除非……”
杨天行目光一闪:“除非有内奸!”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大惊失色,尤其是云山灵道院的人,各个面色都显得十分难看。
古婆婆一柱拐杖,颤声道:“不可能,这些孩子都是我一手拉大的,怎么可能……”
杨天行叹道:“古婆婆,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何况只是您收养的孩子?只是这究竟是否有内奸只是我们猜测,并不一定是真,也许其他原因也说不定!”
西门月忽然笑道:“杨兄弟,这个内奸只怕是真的,而且我们姐妹已经替你们查出内奸是谁了。”
五指参差
所有人面色都是一紧,杨天行连忙问道:“是谁?”所有人都紧紧地看着西门月,只见西门月铜铃似的双目扫了一下所有人,正想开口,忽听古婆婆道:“且慢!”
杨天行回头讶异道:“古婆婆,怎么啦?”
古婆婆颤巍巍地走出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道院,自己站出来,承认罪过,婆婆纵是送了这条老命不要,也给你们向杨先生求个情。”她嘶哑而苍老的声音传进所有人的耳朵,杨天行等人不禁都露出感动之色。这位古婆婆,为了这些收养的孩子,实在已付出自己一切了。
一阵冷风吹过,深夜的院子里已经很凉了,可是众人心里却是暖暖的。
阿兴忽然站出来,大声道:“不错,到底是谁出卖了道院,自己站出来。我们一起为你向杨先生求情!”
“不错,自己站出来!”
云山灵道院的孩子们纷纷大声呼喊,让那个人自己站出来。
然而,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古婆婆的心沉了下去,所有人的心也都沉了下去,过了半晌,杨天行忽然长叹道:“西门大小姐,请你帮忙指出来吧。”
却听西门若水用手撩了一下秀发,忽然指着一直站在古婆婆身后的时东,娇笑道:“你还有话要说么?”
时东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西门若水淡淡道:“难道不是你出卖了道院的人么?人心都是肉长的,刚才这位婆婆和你的这些兄弟为了你,都愿向杨先生求情,你竟然还是无动于衷,你的良心何在?”
时东面色苍白,大声道:“你……你含血喷人!道院将我辛苦养大,我怎会出卖道院?”
阿兴忍不住道:“时东大哥从小就在道院长大,怎么会出卖道院?你……你是不是看错了?”
西门若水娇笑了一声:“也许是我看错了吧!那日有人暗中给火烛帮通风报信,说云山灵道院得到了一套金刚士功法。同时,还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了六卫门,碧磷洞等人,恩,也许是我查错了也说不定。”
古婆婆豁然转过头,盯着时东一字一句道:“东儿,告诉婆婆,是不是你?”
时东面色苍白,浑身都有些颤抖,大声道:“不是我,这个女人一定是他们派来挑拨离间的。我对道院,从来都没有二心的。”
邬立忽然道:“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我坐在窗口看月,忽然见到一道影子闪了一下,进了阿东的房间。当时我还不以为意,难道……”
西门若水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时东仿佛给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向后倒退了数步,面色已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忽然,他纵声大笑:“不错,就是我,是我又怎么样?这个道院,难道还有我时东的容身之处么?”他猖獗的笑声令众人不禁为之一怔,只觉他的语气中充满愤怒与委屈。
古婆婆身体颤了颤,险些要倒,她拄着拐杖,长叹道:“东儿,你……你这又何苦?”忽然,她眼睛一亮,急道:“东儿,告诉婆婆,是不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跟婆婆讲,一切都由婆婆帮你做主。”
时东忽然双膝跪在地上,以手捂住脸,双肩剧烈地颤动。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有的,他的确有,不能对别人说的隐蔽,就叫做难言之隐。
看官可还记得当初杨天行在第一次遇到阿兴,邬立等人时的场景么?那时候,他们为了道院的生存,深入丛林,偷盗火瞳魔狼王的狼蛋。火瞳魔狼群一路追击他们,危机之际,时东让阿兴把狼王蛋丢出去,阿兴拼死不丢,在关键时刻,时东将阿兴推了出去。
虽说时东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出发点也是好的,毕竟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倘若只是为了这一个狼王蛋,将云山灵道院的所有□□人物的性命都丧失在那里,那么云山灵道院岂非也是名存实亡?那时义堂灵道院还在虎视眈眈,没有他们这些中流砥柱,云山势必要被义堂灭掉。阿兴只是顾着长远的利益,忽略了当下的危机,而时东却是考虑的更全面罢了。
然而,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出发点是好的,就一定会得到好结果。时东将阿兴推出去的时候,他推出去的不但是阿兴,还把所有人对他的信任全都给推掉了。他们回到云山灵道院后,因杨天行的意外,云山灭掉了义堂,云山灵道院挺过了那一道难关,大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但是,时东将阿兴推出去的那件事,却不知不觉地传遍了整个道院。云山的所有人都对他开始渐渐疏远,很多时候甚至有很多人在背后偷偷议论他,再也没有人相信他了。
任何一个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都会发疯的。于是,他开始渐渐适应一个人练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休息,一个人喝酒,一个人游玩的孤独生活。
有一天,他在城里的酒楼喝酒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中年人坐到他对面,陪他痛饮了一场。时东那时候就如一个久经干旱的大地,忽然遭逢雨露,勃发出茁壮的生机。他把那个中年人当作是知己,什么都跟他讲,他越是讲,心中越是愤怒,压抑得太久的心,在瞬间释放之后,竟对云山灵道院开始痛恨起来,内心深处,也升起一股强烈的报复之心。
那个中年人给他出了主意,就是将云山得到奇异功法的事情暴露出去,时东被怨怒遮掩了本心,居然真的这样做了。
然而,就在刚才,古婆婆与云山灵道院所有人的举动,忽然令他的心灵感受到了巨大的震颤。忽然间,他明白自己错了,错得太离谱,他对不起古婆婆,更对不起整个云山灵道院。
西门月忽然问道:“你的那个同伴呢?”
时东猛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痛恨的神色:“混蛋,那个混蛋,全部的主意都是他出的……不行,我要找到他,杀了他……”他忽然纵起身,向着外面掠去。
西门月摇头道:“你不用去了,他早已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时东的身形突地僵硬在原地,忽然听到西门若水那清脆如铃的笑声:“那人方才一直都在暗处观看这里的情况,我们就顺手将他擒下了……”
随着西门若水那如春风般的笑声,忽然两道人影从院子外面跳跃而来。这两人俱是仆人打扮,肋下夹着一个中年人,几个闪烁间,已来到西门双姝面前。那中年人耷拉着脑袋,似乎已晕了过去。
两名仆人手一松,中年人瘫软在地,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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